范婉无欲无求。
不需要高官厚禄,更不需要美女佳人。
拂袖而去的结果就是皇帝赐下的小院儿被禁军给围了。
但是皇帝也没敢用强。www.chuanyue1.com
主要是不敢,一来怕她怀恨在心,在治病的时候动手脚,二来则是因为,他的这些手下……恐怕打不过人家。
他可是知道的,别看这谢公子瞧着瘦弱,却能一手抱起近千斤的大梁。
尤其道观大梁还是他亲自点了头的,用的是极重极硬的铁木,皇帝当时想着,既然建道观,那就建个好点儿的,而且谢卿那个选址,也着实惊险了些,若遇到个天灾人祸,容易塌方,倒不如一开始就建好一些,也省的日后塌方了,惹下祸事。
而且……
如今佛门兴旺,道门衰退。
因当年建国之初,元后是虔诚的佛门信众,再加上连年征战,嫡皇子几乎都在沙场死了个干净,元帝自觉愧对元后,于是对元后这点儿心灵寄托的小爱好就大加支持,以至于这几十年来佛门大行其道,香客如云,愈发显得道门凋零。
尤其自从寒食散的方子被泄露出去后,那些道观就开始炼寒食散赚钱,寒食散确实能治病,可原材料就获得艰难,道门便是有心靠寒食散赚钱,也没那么多原材料,眼看着寒食散能赚钱却苦于没有原材料,有些道士就动了旁的心思,于是就出现了很多种大力丸。
有真有效果的,自然也有没效果的,市场上的产品良莠不齐,于是道门的声誉这些年愈发的不好了。
佛门一家独大并非帝王所愿意见到的。
他愿意给谢卿的建道观,也有这方面的小心思,若是皇帝表露出对道门的欣赏,对佛门就是一种打压。
皇帝想的挺好,奈何范婉不配合。
小院儿被围了,范婉不着急,但是崔二夫人着急啊。
她最近调理身体初见成效,几乎每天都觉得自己往十八岁的巅峰时刻大步迈进,不仅面色红润有光泽,就连以前一步三喘的体格也好了许多,虽不至于健步如飞,但是走路腿脚有力那是肯定的。
况且,她对生孩子这件事还没死心呢!
她觉得,就按照如今的进展来调理身体,说不定要不了两年,再生一胎也是可以的。
所以当得知禁军把小院儿给围了后,直接就哭到了崔柏跟前,而崔柏呢,此时也刚刚才拿到宫内情报,得知范婉到底犯了什么事,惹了皇帝的怒火。
同样属于少子派阵营的他,对无子派的皇帝,说实话,崔柏挺能理解皇帝的想法的。
但能理解却不赞同!
正所谓,君子不立危墙之下。
皇帝无子纵然不可,却不能枉顾自己的身体。
所以这一波崔柏站范婉。
崔柏立即开始动员朝中大臣,皇上不管自己的龙体而沉迷后宫女色,这怎么能行?
既然谢先生让他禁欲,那就必须得禁欲!
于是皇上还没想好怎么威胁范婉,就先被十几个大臣给堵在紫宸殿了,尤其其中还有几个以直谏而闻名的,嘴炮功力不亚于以嘴毒而闻名的袁名士,毒液狂喷的皇帝面如土色,既觉得丢人又觉得恼怒。
可他也知道,此事他不占理,便是他的心腹们,恐怕也会难得与这群酸儒站统一战线来谴责他,最终也只能低头,表示快到年底了,命各地郡守入京述职,也就是说,他打算专心处理朝政了。
皇帝禁欲不禁欲,与范婉一点儿关系也没有。
禁军既然包围了,范婉干脆对外放出话来,打算闭关炼药。
炼的什么药?
自然是能叫宫内内侍们保养身子的小元丹。
这消息一放出去,之前去宣旨的小天使,立即想办法来到了范婉的院子里,只见他对范婉拍胸脯保证:“先生放心,只要先生能赐下小元丹,婢子必当想办法叫皇上将这禁军给撤了去。”
范婉作为方外之人,自然不能那般功利。
于是说道:“能否出去于我来说并无差别,在哪里都是修行,只是我知晓内侍苦楚,你来求药,我自然应允。”说着,便叫墨痕取了一瓶药来,递给了小天使。
“宫闱深深,内侍大人当保重才是。”
小天使愣愣的接过药,眼眶竟有些红。
他们在内功服侍帝皇后妃,看似风光,实则却连宫外那些签了卖身契的奴仆都不如,奴仆尚有喘息之时,甚至还能成婚生子,可他们,自去势后,便再无往后。穿书吧
只不过一路进京的这点子路程,他的辛苦竟被这位谢先生看在眼里。
“先生善意,婢子铭记在心,此药于婢子有大恩,先生不弃,此物便赠予先生。”
小天使掏出一块玉佩。
不是什么好料子,刻的却是寓意极好的纹路。
范婉先是一愣,随即接过玉佩,便随手往折扇下面一坠,然后‘唰’的一声打开折扇,对着自己扇了扇风。
小天使见范婉这般珍重自己送出的玉佩,心情顿时极好。
拿着药瓶起身告辞后,便回了宫。
又过几日,宫内内侍间流传起了一种神药,但凡用过的内侍几乎都到处寻找这神药的出处,可上面瞒的紧,只有内侍大监知晓这神药的来处,顿时一个个的都想方设法的去讨好内侍大监去了。
内侍大监得了下头干儿子的孝顺,很是睡了几天好觉。
后又得知,这小元丹竟是出自那位谢公子之手。
内侍大监服侍在皇上身边,自然知道谢公子如今的境况,想到那药的神异,内侍大监想着,总不能叫这般人物蒙冤,丢命事小,这小元丹没了,那可就真的要了命了。
不过短短数日,他便觉得,这辈子他怕是离不开这小元丹了。
没多久,那围绕了院子数日之久的禁军悄然撤去,范婉再次被宣召入宫。
好几日没排毒,皇帝的脸色又差了。
另一边。
祝英台对梁山伯情丝愈重,已经到了每日睁开眼,看见梁山伯的睡颜就欢喜的地步,她深知自己这样不对,不该这样暗中窥伺梁兄,可心底情愫如同跗骨之蛆,她想要舍弃,却难上加难。
祝英台与梁山伯同居一室。
二人的床榻起初还隔了一臂有余的距离,可随着二人相知相交,床榻竟也渐渐的靠近,尤其后来山上有工匠烧砖建地龙,丁院长学了怎么计算绘制舆图后,便询问学生可有人想要修。
梁山伯家贫自然不愿意,但奈何祝英台是个富家‘公子’,背着梁山伯就去交了钱,很快,二人的房间里就铺上了地龙,房内面积减少,床榻自然而然的就靠在了一起,二人之间就只剩下一张薄薄的帘子,阻碍着视线。
可最近……
就连那张薄薄的帘子也偶尔忘记拉起来了。
所以一睁眼,梁山伯闭着眼熟睡的模样就映入眼帘,祝英台悄无声息的侧过身,迷恋的看着梁山伯的侧脸,梁山伯性情端方,就连睡姿都是板板正正,英俊的侧颜落入眼中,叫祝英台恍惚间觉得,这不是书院的宿舍,而是他们新婚的婚房。
他们仿佛最普通的一对夫妻,晨起妻子醒的早了,不忍起身打搅丈夫,于是便这么看着他。
越看越痴迷。
梁山伯睡梦中就感觉有一道视线盯着自己,叫他着实睡不安,艰难的从睡梦中醒来,一睁眼就看见知己好友祝英台,正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
顿时吓了一跳:“眠弟,你为何这般看着为兄?”
“处仁兄,你且低头看,压着我衣摆了。”祝英台早已找好了借口,并不慌张,而是指了指自己的衣摆。
梁山伯下意识低头一看,顿时满脸尴尬的坐起身来:“着实对不住,是我睡死了,竟压倒了眠弟的衣摆。”迂腐的梁山伯不停的道歉着。
祝英台有些心虚的跟着坐起身来:“没事,时间还早,我亦是不想起身。”
便是祝英台这样说,梁山伯还是不停的道歉。
祝英台见他这副模样,到底忍不住的叹息一声,为自己的心中妄想感到忧愁。
如今他们于书院求学,已有两年整,待来年便要下山参与考评,若是能考评成功,再去参加各郡府测试,便能去各地为官了。
只是考评品级关乎于未来前途。
若未能考评中等偏上,这辈子,便等于与高官厚禄无缘了。
祝英台自然不在乎考评结果,毕竟她不用参与,可梁山伯的考评结果,却关乎于她的未来,若……她说若是梁山伯能够考评中上,她也好斗胆与父母提一提与梁山伯的婚事。
若梁山伯不能考评中上……祝英台只要一想都会流下泪来。
因为心思郁结,再加上天气愈发的冷,哪怕房内有地龙,祝英台还是病了。
浑浑噩噩间,感受到温暖的手抚摸着自己的额头,她忍不住的抬手抓住,嘴里不停的念叨着:“娘……娘……”
“眠弟想祝夫人了。”
梁山伯被抓着手,叹息一声,想到自己每逢休沐还能下山去见母亲,而眠弟已经两年未曾归家,想母亲也是理所应当,所以,也就不急着抽回手,而是用另一只手,捏干了帕子,小心翼翼的敷在她的额头上。
旁边的银心看着自家小姐那副凄惨模样,纵然心底焦急,此时也不敢露出过多来。
作为小姐的贴身丫鬟,她最明白小姐的心思。
只是……
她比小姐现实,她知道,小姐的妄念,恐怕是难以成行了。
想到这里她就忍不住的想哭,她不知道小姐来读书到底对不对,这几年的自由,换一个朝思暮想的人,到底值不值得,只是,她心情压抑的厉害,总觉得事情不会如小姐想的那么顺利。
若老爷夫人知道小姐在书院读书之余,还有了心仪之人,会不会很生气。
会不会责怪她没能管束好小姐。
会不会……杀了她。
银心垂下头,心中悲凉一片。
与此同时,丁院长与夫人也说起了祝英台,丁师母也发现了祝英台的心思,与银心相反,她却觉得这对学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日后英台归家,你可要为山伯多说两句好话。”丁师母抱着小儿子,手里捏着草蚂蚱,一边逗弄着玩,一边叮嘱丁院长。
可丁院长却是眉头紧锁,他没丁师母那么乐观。
“祝家庄乃是豪强,家中姻亲亦是各地豪族,梁家的底子到底浅薄了些,哎……若是看上子清亦或者文才,说不得我还能帮着说合一二。”
“怎么?山伯的爹生前好歹也是个六品,便是去了,他也是正经的官家子,与英台怎么就不相配了?”丁师母还有些不服气。
丁院长无奈瞥她一眼,叹了口气:“怕只怕祝老爷的野心不止于此啊。”
丁师母歪了歪嘴:“子清出身谢家,乃是世家子弟,纵然是个旁支,祝家庄也是仰着脑袋难够的,倒是文才这孩子……算了,子清志不在此,我瞧这孩子,若是成亲,恐怕就是娶崔三姑娘了。”
丁院长哪里不知道谢子清志不在此,所以也只是随口一说罢了。
不过说起这个得意弟子。
他不免还是嘀咕了一句:“如今去了京师已有半年,只不知如今怎么样了,可还顺利?”
“且放心吧,他那手医术啊,便是皇帝老儿,也是求贤若渴呢。”
提起这个丁师母可就不困了。
她对范婉的信心,比范婉自己还足呢。
可能……这就是迷妹的力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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