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紧,这都是迷信――我们是不提倡的。”崔汉唐哈哈大笑,又大喝了一声,“姜子牙在此!”
付盟莫名其妙,不知道他这一出又是闹哪样。不过众人闻言没了敲钟的兴趣,便各自回房整理行装,暂且休息片刻。
崔汉唐如今的心情就好比是在客人面前炫耀新买得别墅的暴发户一般。随着这波客人来到的机要邮件里有两封任命书。一封是新道教发得,上面盖了盗泉子的大印、新道教的公章和宗教办的认证章。正式任命崔汉唐为“广州教区掌教兼五仙观住持”;另一封却是组织处发来的,任命他为“宗教办新道教处第一科科长,兼提举五仙观使”。
他在办公室里欣赏着这两张任命书,心里美滋滋的,有自己的地盘到底感觉不一样啊。接下来他还要干更多的大事!
正盘算着怎么在刘市长即将拉开的“宗教改革”中获取更多的离异,青云进来报告:说抓了一个“探子”。
刚搬进来没几天就来了“探子”?崔汉唐有些奇怪,莫非是石翁的人蓄意要报复?他道:“把他押上来!”
不一会,便见青云等人连拉带拽的押着一个中年人走了进来,只见他身穿打了补丁的道袍,头戴破了绽的东坡巾,看样子很是寒酸。
“师父,这就是探子,他鬼鬼祟祟的在观外的大街上转悠好几天了,我早看见他了,今天偷偷摸进来正好被我给逮住。”说完把眼巴巴的看着崔汉唐,一副“夸我呀”的模样。
崔汉唐还没说话,地上那人叫起撞天屈来:“国师,冤枉啊国师!”
崔汉唐一听连忙喊:“慢着慢着,我大宋可没有什么国师,贫道也只是大宋道教理事之一而已,呵呵呵呵。”
那人听不懂“理事”是什么意思,不过也猜出是能管事的,连忙道:“理事大人容禀:小道本是这五仙观的道人,自从住持逃走之后,观内无人住持,小道没奈何也只得带着徒弟们投奔三元宫刘主持处。奈何这几日盘缠用尽,在三元宫处受了火工道人不少的挂落,听闻崔真人在此处开宗立派特来投奔,一来故观难离、二来良禽择木而栖……”
“噢,我明白了,原来这五仙观原来是你的地盘,你这是回来占场子来了?”崔汉唐恍然大悟。
那道人闻言连道:“不敢不敢,小道过去亦不过是观中一个道人而已。崔真人法力高深,贫道万万不及,岂敢说当观主。只求崔道长收容则个,赏贫道和徒弟们一口饭吃,小人们定当卖力洒扫庭院……”说着双膝一软就要跪了下去。
崔汉唐本意是不想多事,不过问明这道人和徒弟不过三人,想到自己语言不通,徒弟们对这广州城也是知之甚少,收留这么几个当地人也好驱使,当即答应下来,反正自己人多,也不怕他们闹出什么幺蛾子来。
当下崔汉唐大袖一挥:“请起,不必多礼,既然要在五仙观挂单咱们就是一家人,不知道友如何称呼?还有多少同道在外流浪?”
那道士瘦小干枯被崔汉唐这么一托那里还跪得下去,当时就借这个台阶站了起来,努力操着广州官话回到:“回理事大人,贫道,咳咳,小道俗家唤作张厚道,人称‘厚道人’。本来观众有几十人,自住持逃走之后各自都逃散了,只有贫道还有两个徒弟在三元宫挂单,还有些年轻的道人都散在各处宫观里,无处可去,只能勉强度日。可是他们畏惧大宋天威不敢过来。”
“厚道人?呵呵倒是有趣,哈哈哈!”崔汉唐忍不住笑了起来。那老道不知崔汉唐为何发笑,只得陪着干笑。
崔汉唐笑罢多时想起他等回话呢,于是连忙吩咐道士说可以让他们回来,叫他把徒弟也领回来。等厚道长出去了,崔汉唐眼珠一转叫过青云吩咐几句,青云领命出观去了,崔汉唐又叫来小倩,让她把空置的房子厢房收拾一下给老道师徒住下,反正现在空房子也多的是。
不多时厚老道带着两个十几多岁的瘦弱小道士回来,小道士少不得又要磕头拜见一番,崔汉唐关照青云领他们去安顿。厚道人与徒弟嘱咐几句,抬脚又出去了。
这一去便到了掌灯时分,厚道人身后还跟着四个背着大包小包的年轻道徒,崔汉唐粗通相人之术,打眼一看并没有长**恶之徒,随招来一个小道生带他们去安顿,只把老道士留在前殿问话。
原来这“厚道人”家里几辈都在这五仙观出家,从他爷辈就在观里。算是家学渊源,不但粗通文墨还能背得出几本道藏,这在明代的火居道人里面也算是一个异数了。据崔汉唐所知明末的道士除了龙虎山的天师道、武当山的真武观、还有当时势力颇大的全真教之外,其他道士基本都是野路子,不但不会修炼,连道教经典也基本不通,能背诵道德经、黄庭经的都不多,基本上就是穿着道袍的地主和农夫。
这“厚道人”不单能通《道德经》《黄庭经》《血湖经》几部道教经典,还通画符、相面、风水堪舆之术,在当时道士业务荒废的背景下简直是鸡群里蹦出一只鹅来。
这个人可是大大的有用――崔汉唐想,起码许多道教典礼祭祀上的事情就可以叫他去做,不用自己亲力亲为了。至于说那些被盗泉子改得面目全非的仪典,以厚道人的修为,重新再学习起来也不会太难。
厚道长当晚连夜晋谒崔汉唐,献上了《广州风水论》,崔汉唐翻了翻,觉得“甚慰朕心”,厚道人见他兴趣甚浓,便小心地问起崔汉唐对于保护广州的风水地脉之事的打算。
厚道长原本很想拿这个问题作为自己的进身之阶――新兴政权嘛,特别看重的“奉天承运”。穿书吧
然而提起龙脉之事崔汉唐一脸的不高兴,不但刘翔对于他的建议不置可否,据戴鄂道长的电报说:就连临高总部都有人抨击他搞封建迷信,危言耸听,不问苍生问鬼神,连带着又搞起一场宗教存在价值和意义的讨论,连带着启明星上出了一本厚厚的讨论专辑。搞得临高宗教口灰头土脸。惹得吴院长把戴道长抱怨了一番,说他们“瞎折腾”,“迟早被你们连累死”,“要和你们划清界限”……
厚道长见崔汉唐满脸的不悦之色也识趣的不敢再提此事。倒是得了几本《新道教仪轨大全》的书籍。
“你且带着徒弟好好练练。”
“是,是,谢住持赐宝书。”
这以后,陆陆续续又有逃走的本观道人十几个回来,求崔汉唐收留。这些多是原本观内地位较低的道士,没什么积蓄。他们又多是从小就被送来当道士的,除了伺候师父,打扫卫生,做法师的时候充当群众演员之外,可以说一无所长,逃散之后无非为此生计。只能寄食在各道观和相熟的大户人家。
嗟来之食不好吃,也吃不长远。如今听得厚道长的消息,便纷纷跑了回来。崔汉唐也就一一都收了下来。
当下各路人马在五仙观就算安定下来了。崔汉唐每日清晨带着道生们在观内中殿前的小广场练习太极拳、太极剑、打坐。回观之后学习文化课,按照澳洲人的习惯:每周一、三、五学临高文教版教材《初级物理》、《初级生物》、《初级地理》;卫生部编纂的《中草药知识》、《简易治疗手册》;二、四、六则学习《道德经》、《清静经》、《黄庭经》。当让少不了张应宸道长自己修订的典籍;下午则轮流让道生们学习“绘画”、“书法”、“制药”、“乐器”、“推拿”、“手工”等实用技能;周末进行体育活动。休息时偶尔还穿插“篮球”、“羽毛球”、“唱道情”等娱乐节目。
道观内的一应杂务,也由道生们分别负责,每日轮班工作。又在道观空隙地里开辟出菜园来,由道生们轮流种菜。一时间,整个五仙观内秩序井然,倒让正紧锣密鼓的准备着宗教改革的刘翔颇为吃惊。
“没想到这崔道长还有点真才实学嘛。”刘翔说。
崔汉唐自己,一面带着临高来得道生们和“入伙”的道士们演练公祭时候的仪式,特别是打醮。他有心要搞成全广州前所未有的大醮。为此还专门送了书信到城内各宫观,要他们同时设坛打醮。
一面在操心筹办“广州市道教联合会”的事情――没错,他已经在盘算着一统广州的道门了。
这个活计是他自己争取了的,当然,免不了和刘市长做了肮脏的XX交易。总得原则是,刘市长要拿道观的庙产:大量的土地、出租的商铺和住房……新道教呢,则通过道教联合会这一组织将这些宫观纳入新管理体制,在行政上全面控制旧道教系统的宫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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