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一众学生议论的差不多时,周羽笑了笑道:“你们不能只去关注故事本身有多精彩。【穿】
【书】
【吧】
而是要学会分析与思索。
故事中的每个人,都有不同的身世,不同的际遇、不同的处世风格,不同的结局。
因此,你们要从中去汲取处世为人之道,学会明辨别是非……”
这么一说,一众学生又一次开始议论起来,各抒己见,以自己的观点去剖析故事中的每一个人。
周羽则在一边听着,不时也发表几句意见。
他并不想强行去改变学生的思维,毕竟每个人都有各自的世界观。
这些学生都是经过考核与筛选的,至少在大义上,他们不会有什么偏差。
次日里,一行人继续返程。
这日里,来到了一处山水相依的小镇。
此镇虽地处山野,但物产丰富,紧邻官道,而且还有渡口行船,来来往往有不少行商,显得颇为繁华。
镇里来了个戏班,原打算唱三天便走,没曾想却大受欢迎,场场爆满。
而且,当地的有钱人家也竞相邀请戏班到家里唱戏。
于是乎,戏班便留了下来,轮番着出演戏班的拿手戏曲。
周羽一行人抵达之时,戏班已经在镇里演出了十余天,人气依然很旺,连邻乡的一些人也专程跑来看戏。
戏班的班主名叫孙淳,他有两个得意弟子,一个叫王成,一个叫李玉。
两个弟子的年龄都不大,王成十九岁,李玉十七岁,但功底扎实,称得上是戏班的台柱子,当家花旦。
花旦,在戏台上是女性角色。
不过登台演出的,却大多数是男子反串女角。
抵达小镇之后,周羽听闻这家戏班的戏唱的不错,便带着几个学生一起去看戏。
他看的那一场,登台的乃是李玉。
刚一上场,台下便掌声如雷,可见其受欢迎的程度。
行走间,如弱风扶柳,袅袅婷婷,媚态尽显。开口一唱,声音婉转悦耳,完全听不出一丝反串的唱腔,就像他原本就是女子一般。
男子反串花旦,用的都是假嗓,以模拟女子的声音。
但是,男女终究有别,无论模仿的多像,细细听来总能听出一点点不太自然。
特别是周羽,他的听力与分辨能力岂是常人能比拟的?
就连他也听不出一丝破绽。
或许,这便是戏班受欢迎的原因。
疑惑之下,周羽不再关注戏曲本身,细细打量李玉……这一看,终于发现了端倪。
此人分明就是男儿身,女儿魂。
这与娘炮是有本质区别的,娘炮是男儿身,男儿魂,心理上却是个小女人。
这在古代,便称作娘娘腔,兔儿爷。
经过周羽的细细观察,发现这个李玉不简单,也不知是被夺舍还是怎么回事。
总之,身体与灵魂不属于同一个人。
难不成也是个穿越者?
周羽突然产生了一个诡异的念头。
毕竟,当年他也是穿越者,身体是别人的,但灵魂却是他的。
虽然这种可能性极小,但周羽至少可以肯定,眼前这个李玉已经不是真正的李玉,体内有一个女子的灵魂。
这也是他为何能够将一个女性角色演绎的如此传神的原因。
因为他骨子里就是一个女儿家。
发现了这个秘密之后,周羽并未声张,决定多观察观察,看看对方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等到戏散场之后,周羽借着打赏的机会与李玉聊了几句,倒也没有发现什么疑点。
之后又与班主孙淳攀谈了一会。
据孙淳说,他们家祖祖辈辈都是梨园行,传到他这一辈已经是第十代了。
李玉和王成都是他的得意门生,李玉入门较早,五岁便入了行,至今已经十二年。
王成入门较晚,以前是个流浪儿,几年前,孙淳发现其天赋相当不错,便收留了他,让他在戏班里先打打杂,闲暇时学点基本功。
没想到,王成很快便入了门,令得孙淳惊喜不已,破例将其收为弟子。
短短几年,王成便成长起来,无论是唱功还是人气都已经与李玉并肩,成为双台柱之一。
聊得差不多时,周羽告辞而去,说是明日再来捧场。
没料,当天晚上,镇里却发生了一桩奇案。
距离镇子大约二三里地,有一幢大宅院,宅子的主人名叫卢得水,四十余岁。
此人大字识不得几个,继承了祖业之后只知花天酒地,同时还有一些特殊的嗜好。
前些日子,他出了一趟远门,回来之后听说镇里来了个戏班很受欢迎,便带人来看戏。
看了一场,便被李玉给迷住了。
于是,便找到孙淳说要找几个人去他府里唱戏,而且专门点了李玉的名字。
周羽离开之后不久,孙淳便带了李玉以及戏班另外几个人来到卢府,按卢得水所点的戏曲唱了一出。
唱完之后,卢得水大声喝彩,并对戏班一众人说:“各位辛苦了,鄙人已经备下了酒席,请各位务必赏光喝上几杯。”
盛意拳拳,孙淳自然也不会拒绝,在卢得水的带领之下纷纷入席。
席间,卢得水相当热情,不停地劝酒。
喝得差不多时,便将孙淳唤到前厅,取出提前准备好的一个小木盒摆到桌上,并打开盖子。
里面,齐整整放着十锭银子,全是十两一锭的。
“咕噜……”
不得不说,银子的诱惑是相当大的,令得孙淳不由自主咽了下口水。
如果换成一百两银票,或许冲击力没有这么大,但这十锭现银落到眼中,便忍不住让人想要拿到手中摩挲一番。
况且,戏班出来唱戏,收入也并不是很高,毕竟看戏的大多都是普通百姓。
如果仅凭百姓捧场,戏班其实是赚不到钱的,甚至还有可能亏本。
毕竟戏班要养那么多人,而且还要给客人提供茶水什么的。
戏班想要赚钱,全凭一些有钱人的打赏,也或是到有钱人家里去唱戏,出场费一般不会低。
简单来说,百姓只是凑人气而已,赚钱还得指望大户人家。
只不过,大户人家的银子也不是白捡来的,像卢得水这样一出手就是一百两,自打接手戏班以来,孙淳也没遇到过几次。
再加上刚才在酒席上的观察,孙淳便隐隐有了猜测。
果然不出所料,卢得水微笑着指了指小木盒道:“孙班主,你也老跑江湖的人了,有些事就算鄙人不说,你应该也能猜到鄙人要的是什么。”
“这……”
孙淳犹豫了片刻。
他当然知道卢得水想要什么。
这家伙想要李玉。
这也不奇怪,自古以来,便有一些权贵人家有着这样的特殊嗜好。
有诗云:
“娈童娇丽质,践董复超瑕。
羽帐晨香满,珠帘夕漏赊;
翠被含鸳色,雕床镂象牙。
妙年同小史,姝貌比朝霞;
袖裁连壁锦,床织细种花。
揽裤轻红出,回头双鬓斜;
懒眼时含笑,玉手乍攀花。
怀情非后钓,密爱似前车,穿书吧
定使燕姬妒,弥令郑女嗟。”
李玉本就长得俊俏,细皮嫩肉的,在戏台上一经化妆,那更叫一个千娇百媚,连不少女人都自惭不如。
而卢得水一向就有这样的爱好,曾经还养了两个孪童。
因此,一见李玉便觉神魂颠倒,想方设法也要弄到手。
说起来,李淳也不过第一次经手这样的事,很多戏班都会遇上这样的事,甚至可以说是一种常态。
李淳以前的弟子,包括现在的两个弟子王成与李玉,都曾经在客人家里留过宿。
李淳之所以犹豫,是因为李玉在一个月曾经出过事。
当时,还是像今天一样,有个富商让李玉去家里唱戏,当晚让李玉留宿。
第二天李玉被人送回戏班,连路都走不了,浑身都是伤。
李淳一开始以为是李玉抗拒而被对方毒打,一问,方才知道是那个富商是个变太,各种手段折磨李玉,令得他几次晕死过去。
几天后,李玉养好了伤,人却不见了。
他留下了一封信,说他对人生没有什么好留恋的了,希望大家忘记他。
孙淳急得带人四处寻找,但却没有找到人。
结果过了两天,李玉却又回到了戏班,精神状态好了许多,刚回来便开始吊嗓子,练唱腔,令得孙淳惊喜不已。
之后登台,孙淳发现李玉有了微妙的变化,举手投足俨然成了一个女儿家,包括唱腔也是,听起来更加的柔和,糯软,就跟真正的女人一般。
对此,孙淳虽然有些奇怪,不过也没有多想,只当李玉大病一场之后有了感悟与进步。
眼见孙淳有些犹豫,卢得水不由沉下脸道:“怎么,孙班主这是瞧不上鄙人的意思?还是说,瞧不上这一百两银子?
如果嫌少,你开个价,总之鄙人一定要李玉今晚留下来。”
“不不不,卢老爷请勿误会,事情是这样……”
李淳将李玉之前的遭遇简略讲了一下。
随后又道:“在下是怕他情绪不稳定,惹得卢老爷不高兴……”
闻言,卢得水不由点了点头:“原来是这样,我理解。其实,孙班主不是怕李玉惹得鄙人不高兴,是怕李玉再一次想不开才对吧?”
“这……卢老爷明眼,毕竟,真要出了什么事,在下心里也过意不去。”
“你放心,鄙人绝对不会亏了李玉,一定会好好对他。”
“那就好,那就好……”
这么一说,李淳方才放下心来。
于是,又去找李玉细说了一番。
本来,他准备了一大通话想要好生劝慰一番,没想到李玉却很爽快地点头应承下来。
如此一来,孙淳很高兴,卢得水也很高兴。
等到孙淳带着戏班的人离开之后,卢得水便吩咐丫鬟烧了一锅水,侍候着李玉洗了澡,然后送到他的房间。
结果,却出了大事。
半夜时分,有下人听到屋子里传来一声“砰”响,像是什么重物落在地上的声音。
于是,便下意识跑到门前唤了几声,结果屋子里却没有回应。
下人感觉不大对劲,便强行将门撞开,结果还真的出事了……
屋子里弥漫着浓浓的血腥味,卢得水头破血流躺在地上,已经没有了气息。
而李玉则上吊自尽,但不知为何绳索断了,人掉了下来,下人在外听到的动静,正是他掉下来发出的声音。
卢得水一死,卢府上上下下顿时乱作一团。
不久后,府里的总管吩咐两个下人连夜赶到县衙报官,随后亲自带人前往戏班,将孙淳等人全部绑了起来,说是等官府前来发落。
天亮后,这桩奇案很快传开,引起了镇里百姓的一片轰动。
周羽听说之后,不由皱了皱眉。
对别人来说,这是一桩奇案,对他来说,更是一桩奇案中的奇案。
毕竟,他心里知道李玉不是普通人,而是一个身体与灵魂分属男女的两个人的结合体。
这案子,一定大有隐情。
卢得水与县令一向有利益交往,故而卢府的下人一报案,县令当即派人到镇子里来彻查真相。
按理说,这案子没啥好查的,凶案现场就在卢得水的房间,期间也没任何人进去过。
经过一番调查与询问之后,随同县衙捕头一同前来的一个捕快分析道:“捕头大人,看样子应该是这个李玉与卢老爷发生了冲突,一怒之下杀死了卢老爷,之后畏罪自尽。”
结果,捕头却摇了摇头:“恐怕不是这么简单,我问过班主,是李玉答应留下来的,并没有表达不满……”
“万一他说谎呢?”
“也不排除这个可能。但是,以李玉如此柔弱的身子,想要杀死卢老爷谈何容易?
就算是趁其不备,多少也会发出一点动静……”
“嗯,这一点的确有点奇怪,难不成卢老爷喝醉了?”
“先让仵作验完尸再说。”
过了一会,仵作验完了两具尸首,回来向捕头汇报结果。
“经查验,卢老爷是被重物敲击而亡,凶器乃是屋子里的铜烛台,致命伤位于头顶……”
“不过那李玉就有些奇怪了……”
听到这话,捕头一脸疑惑道:“怎么奇怪了?”
“我也说不上来,总感觉他的尸体有些古怪,我从业多年,从未遇到过这样的情况。”
“哪里奇怪?”
仵作想了想,回道:“很难讲,就是一种感觉,感觉上他应该死了很久才对,根本不像是昨晚才死的。
但又很奇怪,他的尸首又没有任何腐乱的迹象。
总之,单验尸首,的确是昨晚死的,但凭我多年的验尸经验与感觉,又像是死了许久的尸首……”
这么一说,把捕头也给说糊涂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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