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静雪听了这话,脸色一变,怯怯地道:“昕元哥哥,你别生气。我们成婚之后,我肯定会听你的话,只要你喜欢,我还会为你纳侧妃和妾室!只要我是你的王妃,我就心满意足了!”
楚昕元的脸色更黑了。
梅静雪却大胆地上前一步,要去抓楚昕元的手,她道:“昕元哥哥,爹娘都同意我们在一起的。为了你我什么都不在乎,你能娶沐清瑜那个手段卑劣的贱婢,为什么不能娶我呢?我还是你的表妹呀!”
“滚!”
梅静雪受伤地道:“昕元哥……”
一句话没说完,突然后颈一痛,接着,眼前一黑,她便软软地倒在床榻边。
楚昕元一眼也没有看他,站起身来往外走,眼神深幽冷寂,哪里有半分醉酒的样子?
从长安侯亲自下帖子邀他过府一述,楚昕元便觉得不太寻常。
长安侯平日里虽然表现得诗酒风流,平时规规矩矩,在外人眼里好像与世无争,只尽力做好自己的差使。
但是,楚昕元不是一般人,长安侯与四皇子走得近,而且走得极是隐秘。从这点看,他不是表面上所表现的模样。
这样的人,给他发帖子?www.chuanyue1.com
不过,念着贞安长公主当初的确曾让他在暗无天日的皇宫之中感受过仅有的温暖,所以,他没有拒绝。
长安侯拿出御赐的酒,夫妻两人又一再地劝他喝的时候,他便觉得这中间有猫腻。
而长公主更是说起当初和景嫔的旧事。
这些旧事细小琐碎,但是他还是从中听出了漏洞,及至后来,长公主竟然还说有他母嫔遗物,她拿出来的东西,也的确有些年头。
楚昕元不能确定是不是,他觉得姑且当是吧。
一个人做什么事情总会有理由的,长安侯和长公主什么都没说,只是叙旧,怀念和景嫔当初。
此时,他慢慢地从屋顶的阴影中直起身子,一双眼眸在夜色之中越发寒凉森冷。
很讽刺,很可笑!
他以为年幼时候唯一的温暖,原来并非来自善意。
他一直记在心里的恩情,原来只是个笑话!
也罢!
当初的解围之情,一饭之恩,他原本觉得,这样的恩情,该记念一生,回报一生。但既然是这么个可笑又荒唐的缘由,而她在提起母嫔的时候,语气那般的轻蔑嫌恶,如何容忍?
他回京的时候,送去的重礼,便算回报。
从此,就这样了!
他是个恩怨分明的人,只要他们一家不再在他的面前蹦哒,这件事他可以就此过去,但若还想借着什么恩情,借着什么旧事来算计他,别怪他无情!
他不再看一眼这个地方,也不再去听耳中的那些声音,悄然离开。
沐清瑜这两天又有被窥视般的感觉,不同于之前去麟州时候,那种窥视隐秘但没有恶意。
而这种窥视,却带了满满的恶意。
不过,对方的身手比小树林里被她逼退的那些人要弱。
沐清瑜不怕他们对付自己,但是这几天,她却有些心中不安。
因为这份不安,让她心里不踏实,她备了些礼物,又亲手做了两个菜,去往威武侯府。
不再破败的威武侯府更添了几分厚重深沉,只是,此时大门洞开,一个老仆倒在门口。
沐清瑜眼瞳一缩。
难道沐雍那混蛋又来了?
她快步过去,那老仆看见她,眼里迸发出强烈的希望:“小,小姐,救,救老爷……”
沐清瑜猛地站起,整个人的气势都变了。
她将手中的食盒和礼包往门边一放,便向院里走去。
威武侯府人不多,加上沐清瑜雇的护院,加起来也不过十几人。
裴霁曾经历过最苦的日子,最屈辱的时候,他要求并不高,在沐清瑜为他制一双木腿后,他就像枯木有逢春。
虽不能龙行虎步,但是不论是从气势上,还是精神上,都已经好了许多。
而且,他接手沐清瑜要来的当初裴漪的陪嫁在打理,都处理得井井有条,加上沐清瑜亲自开的药膳之方,让厨房每天照做,把他身子调理得差不多了。
除了他时常在一个人的时候有些发怔,大概是在怀念他的一对儿女之外,他和当初完全像变了一个人。
所以,沐清瑜对他越来越放心。
这次去麟州几天,回来处理事情,便没第一时间过去,没想到就这么几天,就出事了?
大厅里,桌椅翻倒,七八个男子有老有少,或坐或站,有人在嗤笑,有人在说话,也有人眼神轻蔑……
两个老仆被绑着扔在一边,嘴里还塞了布团。
裴霁坐在地上。
他那双木腿已经被强行取下,扔在一边,一只朝东,一只朝西。
坐在主位上的是个五十余岁的男子,瘦脸无肉,他正看着坐在地上十分狼狈的裴霁,道:“怎么样?考虑清楚没有?强儿过继给你,那也是看在同宗同族的份上,这是你占大便宜,以后给你养老送终的。你死了,他会给你磕头摔盆。”
裴霁脸上都是怒色,这群人不是别人,正是当初沐明远针对威武侯府时候,怕被牵连,把府里的细软卷走,逃之夭夭的所谓的族人。Μ.chuanyue1.℃ōM
威武侯有祖训,嫡支继承家业,住侯府,庶子全部都得回老家梁州,在梁州做个富家翁。
威武侯这一支一直人丁单薄,所以裴霁太祖父时,便没有让两位庶兄弟回去梁州,一是打理府上事务,二是让侯府也人丁兴旺一些。
毕竟是同宗同族,同一个父亲所出,提携一下也是可以的。
最初这两位庶兄弟带着家人住进威武侯府,也是感恩戴德。
那时候,裴霁的太祖父是威武侯,在朝中领了差使,行事威仪有威信。裴府也是既富且贵!
只是到他们孙子时候,心思就变了,他们觉得,同样是裴氏的血脉,裴家的子孙,还是同一个父亲的儿子,凭什么嫡支这一脉就始终是正统,而庶支就只能听命于人?
这个坐在主位上的男子,和裴霁同辈。
叫裴文朗,是当年庶长子的后人,坐他下首那个四十多岁的男子,是当年庶次子的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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