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平静的战线上,其实并不太平。
老猴子已经不在蒙古营,现在的蒙古营又变成了原先的模样。
除了几个主要军官之外,所有人都是蒙古人。
巴彦还是蹲在连长的窝上不动弹,他不挪窝下面的人自然也提拔不上来。
不过好像没人对这有意见!
大家都喜欢和兄弟们在一起,对当官儿没什么大兴趣。
不是蒙古人不喜欢当官儿,而是大家都清楚。汉人绝对不会让蒙古人当将军!
大家伙当兵,都是为了给自己的将来某个出路。
只要立下战功,就能够去西域当一些小官儿。这辈子生老病死,官家都管了。
都是苦得不能再苦的赤贫牧民,在家里饭都吃不饱。
头人家的孩子没有当兵的,在此之前走出草原的三千多人,除了缺胳膊少腿的,没有一个活着回去。
事实上,好多人来当兵,主要就是为了少吃家里一口粮食。
在某个寒冷的清晨,饱饱的喝一口家乡水,再看一眼草原的牛羊。
挂着一柄劣质蒙古匕首,踏上了从军之路。
好多人后来都后悔了,因为他们刚到火车站,那条破铁片子就被暴躁的军官给扔了。
火车把他们拉到西安,每个人都得到了一柄油封都没擦干净的精钢刺刀。
这是他们这辈子,见到过的最好的刀,没有之一的说法。
因为是蒙古营,所以上面有人来前线,总是喜欢到蒙古人的战壕里面转转。
还彪呼呼的问他们,在家里天天吃烤全羊,在这啃罐头是不是习惯。
都是一群吃撑了的傻子!穿书吧
在家里天天吃烤全羊的,谁会来这地方遭罪。
就好像现在这个挂着上尉军衔的参谋,钢盔也不戴,操起望远镜就把大半个身子探出去。夶风小说
身后还有另外一个傻子,拿着一个方盒子对着比划。
跟他们来的小兵说什么,照相!
照相是个啥玩意不知道,巴彦觉得这家伙的身子似乎探出去的太大了。
正想要走过去提醒一下的时候,他的脑袋就爆开了。
巴彦甚至看到他的脑盖骨飞出去好远,那个照相的混蛋很倒霉,身上溅的都是脑浆子和血水。
尸体软软的栽倒在战壕里面,脖子上面诡异的挂着个下巴,一排牙齿一个都没少。
别说,牙还挺白!
一群人呼天抢地的抬着尸体走了,晚上送给养的说,那是个什么大官的儿子。
有人在自己阵地上被干掉,这让巴彦觉得很没面子。
毕竟,人家是来看蒙古营的。
吃完了晚饭,巴彦把呼格吉日勒喊了过来。
这种事情必须报复,不能让敌军的狙击手这么嚣张。
“你去阵地中间猫着,干几个。最好干当官儿的!”
“嗯!”呼格吉日勒只是“嗯”了一声。
“有什么需要的?”
“没啥需要的,有狙击枪就行。
不过咱可说好了,明天按人头算,一个人头一瓶老龙口。”
“滚!
你小子打二三十个,我还给你弄一箱?我哪儿他妈的弄去!”
“真抠!
我这是豁出命去干,你舍不得几瓶酒?”
“那我找别人!”说着巴彦站起身来,准备让通讯员找喊人。
“别!
最多给五瓶!”
“一瓶!”
“四瓶!”
“两瓶!”
“三瓶!”
“成交!”
一项拿人头换酒喝的协议迅速达成!
“我回去准备准备,今天晚上就前出埋伏。”呼格吉日勒兴冲冲的站起来就走。
“回来!”
“干嘛,老爷们儿吐口唾沫是个钉。咱不带反悔的!”
“谁他妈的反悔,你把烟给老子放下。”
一盒芙蓉王,还是被呼格吉日勒顺走了。
这烟是云南产的烟叶,比起辽东的漠河烟好抽多了。
战壕里面抽了一根烟,处理了一下大小便。
呼格吉日勒背着小背包爬出了战壕!
天很黑,月亮就是天上的一道小弯芽。看上去,跟豆芽菜似的。
爬出去约莫有二三百米,呼格吉日勒不敢再往前爬了。
找个一个弹坑爬进去,抽出工兵铲小心的修了一下,让这地方更加适合自己趴着。
要趴十几二十个小时,可得好好弄弄,不然就遭了罪了。
尸体上扒下来的棉衣铺在地上,上面铺着法军的呢子大衣,最后铺上呼格吉日勒自己的雨衣。
盖上缝了白床单的棉被,钻进去等了一会儿,感觉似乎也没那么冷了。
放在胸口的水壶,挪到了肚子上。
水壶里面装的是开水,现在已经变凉了很多。
可不敢让这东西暴露在外面,刀子一样的寒风,很快就能把一壶水变成冰疙瘩。
准备好了之后,呼格吉日勒看了看手表。
才四点钟,距离天亮还得两三个小时。
很想眯一会儿,可呼格吉日勒不敢,前面四百多米就是意大利人的阵地。
他甚至能隐隐听到,嘀里嘟噜的意大利语。
不对!
声音好像有些近!
呼格吉日勒小心的把脑袋探出弹坑边缘!
黑暗中,几道黑影正在缓慢的移动着。
雪白的雪地上,几个灰色的小点儿在移动,只要不瞎都能看见。
蠢货!连个白床单都不知道披!
呼格吉日勒慢慢的架好狙击枪,对着想要搂火。
看他们背着电话线轴子,还带着跑对镜。
一看就知道,这是炮兵观察员。
意大利人胆子真大,居然把炮兵观察哨派得这么近。
正要搂火,呼格吉日勒又看到身后几个拿着步枪正在爬的家伙。
数了数,居然有七八个人。
居然带了一个班的保镖!
想想敌我差距,呼格吉日勒觉得还是忍忍。
那些意大利人,傻乎乎的找到弹坑之后开始挖土。挖出来的土,就那么随意的散在弹坑周围。
估计是弹坑里面装不下这三个炮兵观察员!
如果是自己的兵敢这么干,呼格吉日勒不介意拿鞭子抽死这个混蛋。
白白的雪地上,你挖出一堆新土洒在边上。
你觉得对面的观察哨都傻?
呼格吉日勒觉得,自己似乎不用动手了。
明天只要天一亮,炮兵就能把这几个家伙送回家。
可问题是……!
不能让炮兵炮击!
炮弹这玩意没个准,对面距离自己也就三百米多一点儿。
万一哪个傻子打歪了,自己就不被炸死,也会被震死。就算不死,也绝对喝一壶。
被炮弹震伤内脏,只要想想那滋味儿呼格吉日勒就觉得肝颤。
不能再等下去了!
狙击枪瞄准正在挖坑的一个意大利人“嘭!”
枪响之后,呼格吉日勒立刻缩回了脑袋。
三百多米的距离,对于明军狙击手来说是个及格的距离。
对面有意大利人的惨叫声,声音很大。呼格吉日勒听得清清楚楚!
那倒霉的家伙在喊妈妈!
出国打仗前,呼格吉日勒只懂蒙古话和几句在西安学的汉语。
在西线打仗时间长了,也能听懂几句外国话。
好像不管法语、英语、还有俄语、西班牙语、喊娘的发音都差不多。
慢慢探出头观察,发现剩下那两个家伙在逃跑!
如果乖乖待在弹坑里面,或许他们能多活一会儿。
可这么跑……!
呼格吉日勒一枪一个,两枪打掉!
那些步兵有经验多了,他们纷纷滚进弹坑躲避,打死也不露头。
呼格吉日勒也不敢再开枪,刚刚连发两枪,没被人找到位置,简直是走运到了极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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