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老先生气得胡子都翘起来！
他不断拍桌子，“我何时说过不给钱？我的意思，你们的饭菜根本不值这个价钱！”穿书吧
“我们这是药膳，好吃、新鲜，最重要的是对身体有好处！”卫美玲昂着脖子，“别说远处，就放眼整个镇上，都没有比我们更好吃更便宜的了。”
方才宋青嘱咐过她，她底气很足，完全不怕。
况且这件事她本就占理。
她接着说：“你又不是不识字，门口贴着那么大一张纸，上面的价钱写得一清二楚。你就算再老眼昏花，也不至于一个字都看不清吧？”
围观的食客有看不下去的，小声附和：“人家说的也没错，要是一开始就嫌贵，那就别来吃呀，吃饱喝足了嫌贵不想付钱……亏还是先生呢，白读那么多书了。”
“谁说不是？这么大年纪了，占便宜没够……攒那么多钱是想留到地府里花吗？”
眼看大部分人都向着自己，卫美玲底气更足，掷地有声道：“一碗粥加上一盅汤，总共是八十五文。”
“没有！”王老先生吹胡子瞪眼：“我就三十文，多了没有！”
卫美玲轻哼，“耍无赖是吧？行，我这就去报官，说有人为老不尊，吃霸王餐！”
说着，竟真的一摘围裙，大步往外走。
王老先生面红耳赤，疯狂敲打拐杖，“你给我站住！”
他教书育人多年，在乡间享有盛名，不管男女老少，见了他都得客客气气地叫上一句“王老先生”，何曾被人这样威胁？
尤其，对方还是个尚未及笄的黄毛丫头。
“您到底付不付钱？”卫美玲耐心渐失。
周围的人都顺着她的视线看向王老先生，看戏似的等待下文。
老先生被盯得又窘又气，下巴不受控制地哆嗦，他一把掏出钱袋摔在桌上，“为了几个臭钱，骂骂咧咧的，一点教养都没有！亏你还是个姑娘家，哼！”
“您还是先生呢，连吃饭要给钱的道理都不懂。”卫美玲毫不客气回击，翻个白眼，收了钱，转身去招呼其他客人。
老先生却不走，一屁股重新坐下，边敲拐杖，边大声嚷嚷：“黑店，你们这是黑店！”
“菜难吃得要命，价钱还这么贵，早知道，我就去贾家了，人家的菜可比你这儿新鲜，还便宜！”
紧接着，老先生扯着嗓子长篇大论赞扬贾家。
灶房内的宋青听得一清二楚。
小花忍不住嘟囔：“这老头子抽什么疯，贾家的菜都吃得别人拉肚子了，便宜有啥用？真是个坏老头子。”
宋青抿唇，沉思。
王老先生和潘家的关系更好，而潘锦和贾媚刚吵了一架，闹得全村皆知。这个节骨眼上，王老先生却帮贾家说话，还来砸她的场子……
难道，潘、贾两家的关系并没有因女儿撕破脸受到影响，私下仍旧有往来？
“气死我了，那糟老头子！”卫美玲气冲冲进来，开口就骂。
宋青回神看她，“他走了么？”
卫美玲气呼呼：“没有！还在那嘟囔呢，一个劲儿说贾家如何如何好，刚才还帮我说话的那群人，这会儿又凑到那老头子旁边去了。瞧他们的意思，也想去贾家吃饭。”夶风小说
小花“啊”了一声，紧张道：“那怎么办啊？”
卫美玲一甩头发，“咱们怕什么？那群爱占便宜的才应该怕呢，让他们去吃，吃了一起拉肚子跑茅房！”
“对，”小花反应过来，仰头崇拜道：“姐，还是你脑子转得快。”
“是你小脑袋瓜子太笨！”卫美玲撇嘴。
小花顿时不吭声了。
见状，宋青眉头微蹙。
贾家的事暂且搁置一旁，且看眼前——两姐妹再这样下去可不行，时间长了，肯定要出分歧。
“王老先生走了。”白景年掀帘进来，沉声道。
三人齐齐抬头看他，六只眼睛里都是好奇。
他神情淡淡解释：“我把他赶走了。”
“你打他了？！”宋青一惊。
白景年那手劲儿，万一把老先生打伤了，对方是怕要赖上他们！
男人摇头：“没有，我碰都没碰他，只跟他说了几句话。”
“什么话？”
“吃完后霸占桌椅不走，一刻钟加收一钱银子，桌上原本免费的茶水也会涨到一两银子一壶。”白景年面无表情，逐字说完。
片刻安静后，反应过来的三人放声大笑。
卫美玲拍着大腿，狂笑道：“对付这种想吃霸王餐的，就得这样治他！白大哥，还是你厉害！”
小花捂着肚子笑弯了腰。
宋青则笑得站不稳，直接靠在了白景年身上，一手抓着对方的衣裳，笑到流泪。
这大抵就是传说中的兵不血刃！
白景年一手暗暗扶住宋青的腰，以免她摔倒，而后接着说道：“王老先生在村中威望颇高，他虽走了，但有几个客人被他说动，也跟着一起离开，大概是去了贾家。”
笑声戛然而止。
宋青抚着胸口调整呼吸，顿了顿，看向卫美玲。
她道：“今日客人不算多，等会儿吃了午饭，你和小花换身衣裳，去贾家看看。”
“我一个人就行！”卫美玲道。
宋青摇头，“你们两个各有任务，少了一个都不行。”
“小玲，你去看贾家摊位上客人多不多，都是些什么人，他们都点了些什么菜，以及价格如何；小花，你着重去看贾家的后厨，尤其是食材，新鲜与否，一定要仔细看。”
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她倒要看看，这次贾家卷土重来，究竟要搞什么鬼。
“我记住了！”小花站起来，神情严肃。
小玲也只好道：“那我和小花一起去。”
“嗯，你们俩小心点，千万别被发现了。”
王老先生行为不妥，但还真带走了好几桌客人，且时间不早，宋青提前做了午饭，四人吃完，两姐妹就回家换衣服，准备去贾家了。
她则把白景年拉到了西屋。
“趁现在没多少客人，天也亮堂，我提前帮你施针。”宋青翻出银针，眼神示意对方掀开裤子。
白景年乖乖照做。
昨晚煤油灯看得不真切，眼下细细一瞧，宋青发现对方的腿伤恢复得比自己预想的要好。
若不出意外，年后便能正常行走。
“以后，每当遇到阴天下雨，我的膝盖都会疼么？”男人忽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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