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调查结果,也不知道该说幸运还是不幸。
城西柳巷除了那些今天发病出来的人,有许多人已经过了最开始的急性感染期,现在都到了没有症状的潜伏期。
这些百姓隐约听说了今日懋王府前闹出的事,但是他们却不知道,如今在他们口中描述的那些可怕症状,来日也会发生在他们身上。
活死人毒最大的特点就是传播的速度极快,且几乎无药可解。
这件事传到宫里却炸开了锅。
皇帝连忙命太医院的所有太医开始研究医治这种怪病的方法。
太医院的院判领队来到城西,刚好遇见了南宛星。
他见南宛星是和一群护卫在一起的,便问:“你是何人?”
陌离道:“张院判,这是懋王妃。”
张院判眼底闪过精光,打量了南宛星一番后向她拱手作揖,恭谨道:“微臣见过王妃娘娘。”
南宛星向他点头示意,没有多说什么。
太医院的人有谁没有听到过南宛星的大名?
她在燕京因医术卓越而声名鹊起,上次入宫的时候因为三两下就替皇帝治好了病,更是得皇帝好一番嘉奖。
太医院里面的太医多在民间也有自己的私坊,可自打南宛星在燕京站稳脚跟之后,他们的生意可谓一落千丈,每个月能赚到的银子也是越来越少。【穿】
【书】
【吧】
阻人财路犹如杀人父母,故而这些太医对她也没什么好脸色。
张院判向陌离简单询问了一下整件事情的经过,又去查看了那些发病百姓的尸体。
他们虽然治病经验老道,但却从未见过这样的怪病症,一时间也难住了。
但是他们代表的是燕京医术界的权威,所有人都看着他们,他们即便什么都不知道,也总要装出一副成竹在胸的表象。
张院判道:“依据我多年的经验判断,他们应该不是中毒,而是得了疠风。疠风一病,来势汹汹,偶有病患会极具攻击性,看来......”
“可疠风不会传染。”南宛星打断了他的话,“若是疠风,如何解释这么多人同时发病?”
“哦?那依懋王妃的意思,这是个什么病?”张院判明显是在挑事,语气也十分的不屑。
南宛星薄笑道:“若你觉得这病是疠风并非是中毒,那好。”
她取了一碗水递给张院判,“这碗水是从柳巷的井水里打出来的,这次恶疾突发,大多数病症也都在柳巷。如果你说他们不是中毒,而是疠风的话,你可敢把这水喝下去?”
张院判当然不敢。
那水南宛星都验出了有毒,不管是什么毒,他都不可能喝。
他虽然怂了,但是嘴上却不肯承认,强词夺理道:“那依着王妃的意思,若是中毒,这是什么毒?天下间哪有发病这样凶猛的毒物?”
“你没见过不代表没有。皇上让你们出宫来调查此事,是让你们想出来应对此事的方法,而不是跟我在这抬杠。我已经命人将传染了病灶的百姓都集中看管起来,医圣坊里的郎中已经开始着手研发抑制毒物的药,还希望张院判带着你手底下的人做些为天下百姓谋福祉的正事,莫要在其位不思其职。”
“你......”张院判被气得不轻,“老夫从医四十载,要如何看病,不用你来给老夫教!”
他甩手而去,吩咐手底下的太医,“你们快去看管病患的地方,研究一下如何对症下药。”
毒医研制出来的毒物,哪有那么容易就找到解毒的方法?
这些太医像是无头苍蝇,什么药都让百姓去试,能治好最好,治不好反正也不会比死更次。
现如今能控制住这个毒物的,就只有南宛星。
毕竟她得毒医亲传,又和他朝夕相处了那么久,对他研制毒物的手段还是颇有几分了解的。
她回到医圣坊,找出了毒医留给她的医书。
仔细翻阅医书上面从前自己可能遗落的内容,发现毒医手底下研制过的没有解药的毒物还有几个。
这些毒物在医治的那一栏上面都写着无药可医,其中有一味‘七煞香’,南宛星记忆犹新。
自己刚得毒医收养的时候,少不更事常有贪玩的时候,也常常溜到毒医的药房中,见着什么都觉得稀奇。
有次见到了一个十分精致的小罐子,便好奇里面是什么将它打开。
接过罐子里面什么都没有装,只是在打开的时候飘出了一股异香味。m.chuanyue1.com
那味道说不出来是什么感觉,但比她闻过的所有味道都要好闻。
她感觉自己从未有过这样身心愉悦的时候,可很快,她就觉得自己呼吸开始变得急促起来,渐渐地鼻喉犹如被什么东西给粘住了,每呼吸一下都十分的费力。
她躺在地上抓着自己的脖子挣扎着,赶巧这个时候,毒医回来了。
她发现了倒在地上痛苦不堪的南宛星,然后给她灌下去了一种褐色的液体。
她吃下去后症状立马就好起来了,虽然被毒医训斥了一顿,但却捡回来了一条命。
而当时她闻道的那股香味,就是‘七煞香’。
奇怪......
明明毒医的医册上记载,此毒无药可医,那他当时又是如何替自己解毒的?
无药可医......
南宛星闭上眼,仔细回想着当日她吞下的褐色液体是什么。
忽而,她脑海中闪过了一个恐怖的念头。
她服用下去的东西,无论是味道还是颜色,都很像掺水后的鹤顶红?
难道说,所谓的无药可医,除了字面上的意思外,还有另外一层更深的含义?
若无药可医,就说明以毒攻毒的法子说不定能奏效?
虽然有了思路,但是也并不代表问题迎刃而解了。
世上要人命的毒药那么多,究竟哪一种才能解活死人毒?
如果不慎用错,不能解毒不说,反倒会两种毒物在体内一同爆发,即刻要了性命。
虽然一一用中毒的百姓去试验可以很快就得出结果,但他们也都是鲜活的生命,自己无论如何也狠不下这个心来。
正苦恼着,她突然听见墙角有窸窣声传来。
定睛看去,原来是一只灰耗子正在大洞。
嗯?耗子......
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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