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了祝家的倚仗，大理寺和刑部彻查起来，便能轻而易举地将皇后和太子这些年做下的恶事查个水落石出。
但前提是，他们得配合。
太子和皇后果然是母子一心，两个人对于大理寺和刑部来人的态度都是问什么都不回答。
他们是不能对太子和皇后用刑的，最多只不过是将他们身边的奴才、宫女带回慎刑司去严加审问。
但是宫里面的刑罚可比不上南宛星对刺客用的那种刑罚，他们家人亲眷的命都在太子和皇后手上握着，自然不敢胡说八道。
只要没有人交代实情出来，皇帝就算再疑心他们，也无法将他们定罪。
沈承彧回到王府的时候，南宛星正在照顾宸妃。
他在门口躲着，远远看着。
南宛星用浸湿了的帕子替宸妃擦拭着身体，嘴里好像还在跟她小声念叨着什么话。
沈承彧觉得好奇，她什么时候跟自己的母妃关系这么好了？
还有悄悄话可以说？
果然，这就是所谓的爱屋及乌吗？
如此想着，心里还美滋滋的。
他本想偷偷溜进去，听听南宛星在和宸妃说什么悄悄话。
他自问脚步声已经微不可查了，但还是在即将接近南宛星的时候露出马脚被她给发现了。
“王爷怎么在自己的府上也喜欢偷偷摸摸做贼呢？”
“咳咳......”沈承彧清了清嗓子来掩饰自己的尴尬，“本王可没有偷偷摸摸，是不想打扰着你。”
他坐在宸妃的榻沿上，见她气色好了许多，便问：“怎么样？出门一趟，母妃的情况有没有好转？”
好转？
宸妃这种情况，不恶化就不错了。
如果找不到祝月，那么宸妃的病情只会越来越糟糕。
现在看着表象的好，都是南宛星得了毒医的吩咐，拼尽了一身医术在为她续命。
然而她不愿意让沈承彧担心，于是在他面前撒了个谎，“是好了许多，只看气色就能看出来。”
沈承彧接过南宛星手中的帕子，替宸妃擦拭着脸颊，“那以你所见，母妃她有多大的几率可以苏醒过来？”
南宛星：“不太好说。也许三五个月，也许还得三两年，也许......”
后面的话她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口风一转，在他的肩膀上拍了拍，“总之情况没有坏到那个份上，你不用太过担心。”
沈承彧神色有些许的黯然，但还是点点头，应下了。
南宛星不想让他多想，于是岔开了话题，问道：“宫里面怎么说？”
“父皇将皇后和太子都扣押在了各自的宫中，着大理寺和刑部联手调查。不过他们嘴硬，宫里面的人都是有把柄和家人命脉在他们手上的，轻易是不会招供。”
“他们招供不招供的，已经无所谓了。”南宛星脸上浮现出一抹不明深意的笑意，“反正招不招供，他们都活不了。”
“哦？此话怎讲？”
“业城王，如今已经在赶来燕京的路上了。”
“业城王？你是说......宁纯熙的事？”
南宛星点点头：“宁纯熙心里一直放不下太子害得她断腿一事，日日在府上哭闹发疯，闹得家无宁日。皇后害怕事情闹大了惹人察觉，便让太子给宁纯熙下疯药，要把她变成一个疯子。而太子那个蠢货，竟然是让南慕君去给宁纯熙下药的。”
她口中轻啧两声，继续道：“我那个姐姐，哪里又是省油的灯呢？她再笨，也知道太子让她给宁纯熙下药，是在用她当挡箭牌。日后东窗事发，太子可以把所有事都推到南慕君身上去，自己得以全身而退。南慕君千辛万苦嫁入太子府，她是要求活，不是求死。太子这般对她，她只能自保。”
“所以，她根本就没有给宁纯熙喂下去疯药。而是告诉了她一切，并让她装疯。顺便将她亲手所书写的求救家书，飞鸽传书送回了业城。等业城王入了燕京，将宁纯熙从太子府上救出来，那么你觉得，业城王知道太子将自己的宝贝女儿害成那般模样，他会放过太子吗？”m.chuanyue1.com
沈承彧笑道：“这些，是谁告诉你的？”
“还能有谁，自然是我那个好姐姐。”南宛星一脸的轻描淡写，“她这样做，说得好听，是要替咱们懋王府成全。实际上全然是因为她自己的私心。不过她有所求，我也应了她。她希望来日东窗事发的时候，咱们可以保全她。”
沈承彧有些诧异：“保全她？她从前那样对你，你如何肯原谅她？你不恨她吗？”
“我为什么要恨她？从前的那些事，我一早就已经不在乎了。既然不在乎，又何谈恨？”
她说得轻巧，但沈承彧知道，任何一个人都不是那么轻易地可以原谅曾经给她带来过伤痛的人的。
南宛星之所以会原谅南慕君，是因为她对于此时的她而言，有利用价值。
准确来说，是她对于懋王府有利用价值。
南宛星这么做，完全是为了帮他。
她要帮他将太子拉下马，让他日后的生活不用再担惊受怕。
这个女人，从头到尾，对他一个爱字都没有提过，但做的又都是爱他的事。
而且沈承彧还发现了一件事。
那就是他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心痛过了。
说明南宛星在他身边，动怒的日子越来越少。
这是一个很不错的开始，证明两个人的心，早晚会有越贴越近的一天。
*
与此同时，太子府。
里里外外进进出出的官员，令太子有些慌乱。
他听见宁纯熙在偏殿乱喊乱叫，便打发南慕君去看看她怎么了。
南慕君见到宁纯熙的时候，第一反应就是对她伸出一个大拇指，而后压低声音说：“姐姐做得好，他如今已经完全相信，你是真的疯了。”
宁纯熙又大喊大叫了两声，才安静下来神色如常回话：“我听外面闹出了那么大的动静，是你怎么了？”
南慕君笑，“太子的倒霉日子，马上就要到了。按说姐姐的书信送回了业城，这几日应该业城王就会赶来眼睛。姐姐马上就能脱离苦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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