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方才跑出了一身汗。”李璨有些羞赧:“我不能和你睡,我要回去沐浴。”
赵晢抱着她的手紧了紧,才松开:“去吧,别耽搁太久了,等会儿天就亮了。”
“嗯。”李璨应了一声,起身从床内跨了出去。
翌日一早,李璨便起身了。
她想去瞧瞧赵晢,给他换药。
心里头又记挂着舅舅受伤的事,也不知今日有没有好转,所以也就不瞌睡了。
她本以为自己起的就够早了,却不料见到赵晢时,他都已经起身了。
不过,身上衣裳还未换下,捧着几本册子,靠在软榻上翻看。
“赵泽昱。”她笑着唤他。
“你来了。”赵晢放下册子:“来替我换药。”
李璨取过药箱上前,俯身替他揭去了脸上的细纱布:“疼不疼?”
“不疼。”赵晢仰着脸,半阖着眸子。
李璨凑过去,在他唇上亲了亲。
赵晢睁开眸子看她,两人对视,都忍不住笑起来。
赵晢伸手揽过她,让她坐在怀中:“吃早饭了不曾?”
“还没有呢。”李璨回着话,替他清理伤口上的药粉。
“等会儿一起。”赵晢大掌握着她纤细的腰。
“好。”李璨盯着自己手上的动作:“可曾听舅舅那里传消息来?”
“我派人去问过了,吴太医一早又去请脉,说是比昨日好了些,一两日之内醒来有望。”赵晢告诉他。
李璨点点头,手下忽然一顿:“你有没有派人去护着舅舅?
那些人敢对舅舅动手,背后一定有人指使。
这指使的人一日未抓到,舅舅便有一日的危险。”
“我昨日便吩咐下去了。”赵晢低语。
“好吧。”李璨笑道:“怪我脑子转的慢,若是依着我,舅舅恐怕又有新的危险了。”
赵晢只浅浅笑了笑,不曾言语。
到了手臂与后腰处的伤,李璨才想起昨日瞧见的情形,心便“噗通、噗通”的跳起来。
赵晢缓缓解了中衣,抬眸见她小脸酡红,一副不知道手该往何处放的模样,不禁笑了笑,耳尖也微微红了:“怎了?”
“没有怎么。”李璨赶忙取东西。
她也说不出来是因为什么?
为什么她看到赵晢这样,便面红心跳的?
她想不通。
她和赵晢都那么熟悉了,如今是未婚夫妻,照理说亲密一些,也没有什么的。
可她就是一抬眼就心跳个不停,脑子里还有一些奇怪的想法,譬如将脸贴在赵晢胸膛上,又或者好好抚一抚他小腹部一块一块匀称的肌肉,就连赵晢带着伤痕的窄腰,她都觉得好好看,好想就这么抱一抱他。Μ.chuanyue1.℃ōM
她怎么这么奇怪?
“可是害羞了?”赵晢牵过她手。
李璨抬眸看了他一眼,又飞快的转过眸子:“不是,就是有点不适应。”
赵晢笑而不语,瞧着她拆开他左臂伤口处的细纱布。
“抓到的人,有没有交代出来,背后到底是谁指使的?”李璨转过了话头,问他昨日之事。
说起话来,她心跳得就不像方才那么快了。
“风清派人连夜讯问了。”赵晢回道:“他们交代,是受一个姓康的州判所指使。”
“州判?”李璨不由望他。
“州判是知州的属官。”赵晢解释道:“七品官,辅助知州办事的。”
李璨顿了顿道:“这不对吧?
只是一个七品官,而且是从知州的。
出了这样的大事,他只用将所有的事情都推到安祖新头上,便能保住性命了,又何故策划来伤害舅舅?
可是舅舅握住了他的把柄?”
赵晢微微摇头:“暂未可知。”
“人抓到了吗?”李璨不禁问。
“天不亮时,风清带人去,他已经自裁在郊外的庄子上了。”赵晢平静的回她。穿书吧
“自尽而亡了?”李璨惊了一下:“那他背后,一定还有人。
可是线索,就从这里断了呀?”
赵晢颔首,不曾言语。
李璨转到他背后,给他换药,又道:“赵泽昱,你说有没有可能是王贻远啊?
虽然,他平时没有任何错漏之处,又很清廉公正的样子。
但水至清则无鱼,我总觉得,他这样怎么都有点过了。
你是没有仔细看他女儿的穿戴,也就是那些寻常老百姓家女儿的穿戴。
我总觉得,这太不可思议了。”
“我也想过。”赵晢思量着道:“但是,王贻远没有动机。
之前安祖新和韩太永父子的那些罪证,都是王贻远帮着舅舅一道收集的。
申州官场后续料理之事,原本就是他与舅舅一并进行。
眼下,申州所有的东西他都掌握,没必要再伤害舅舅。”
“这样啊。”李璨点了点头:“那我暂时,就没有别的怀疑对象了。
对了,你说会不会是岐王派的人,故意扰乱我们的视线?”
“也可能是荆王。”赵晢接过话道。
“荆王?”李璨怔了一下:“你是说,荆王也参与进来了?”
之前,赵晢倒是不曾对她提起荆王之事。
“韩太永父子便是荆王的人。”赵晢淡淡解释:“荆王并非是如今才加入进来的。
之前,岐王对我的各项算计中,都有他的谋略。
只不过,他从未在正面出过手。”
李璨睁大了眸子:“难怪韩太永父子敢如此嚣张,原来背后有人撑着。
那荆王是不是打算让你与岐王蛙蚌相争,他好在暗地里渔翁得利?”
“他原本应当是这样打算的。”赵晢黑眸中露出思量:“但这一回,我来江南是极好的除掉我的机会,他按捺不住了。”
“他是觉得你难对付,除掉你,岐王便不足为惧了。”李璨扑闪着鸦青长睫,明了的点头。
“所以回了帝京,形势只怕比从前更混乱。”赵晢眸中似有感慨之色。
李璨替他腰间缠上细纱布:“不怕,以后我和你一起面对。”
赵晢伸手,将她从身后捞到身前抱着。
李璨犹豫了一下,做了心里一直想做得事——将柔软的小脸贴在了他裸露的胸膛上。
赵晢浑身一震。
“赵泽昱,你身上好烫。”李璨顷刻间便要抬起小脸来。
“别动。”赵晢揽紧了她,拦住了她的动作。
李璨替他换药,包扎伤口时,那软绵绵的指尖在他身上轻抚,他耳尖的薄红早已蔓延至整张脸。
他正是年轻气盛、血气方刚的时候,又是自己心爱的人儿在身上戳戳点点,怎会一点反应也无?
只不过是强忍着,怕唐突她,也怕吓着她。
“怎么了?”李璨软软的问了一句,只觉得浑身燥热,耳边心跳“砰砰砰”如同擂鼓一般。
赵晢的心跳得好快。
她的心也跳得好快。
她一时迷迷糊糊的,也不知耳中听到得是她的心跳还是赵晢的心跳。
“别动。”赵晢只重复了一遍。
他紧紧抿起唇瓣,要紧牙关,拼命克制心底的欲念。
李璨不敢动,可也不是老老实实的一点也不动,小脸还是无意的在他胸膛处轻轻蹭了蹭。
赵晢浑身都跟火烧着一般,只觉得血往一处用涌。
李璨忽然动了动,绵白的小手抬起。
“做什么?”赵晢眼疾手快地握住了她的手。
李璨小脸绯红,总觉得脑子里浑浑噩噩的,下意识道:“你藏了什么东西……”
她说着,又要伸手去探。
夏衫轻薄,什么也挡不住。
“没有什么东西。”赵晢一把抱起她放在一侧,脸红的几乎快滴出血来了。
他飞快地转身,背对着她站着,沉着声音道:“你先出去,我换身衣裳便来,我们一起去探望舅舅。”
李璨的小脑瓜一时转不过来,也不曾追问,乖乖点头答应了,转身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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