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顾然再次回到京城时,一切都恢复了平静,好似正如同越清川所言,并没有发生过逼宫般,一切都是在暗流涌动下发生的。
被挟持的禁军,被堵住嘴的大臣,被请到端王府做客的家眷,所有事情都发生得悄无声息,她从没想过越清川会这么使用镇北军……
前任皇帝因突发恶疾而离世,皇位遗诏传给了生前最宠爱的,照顾他离开的十三皇子。
由先皇最信任的总管太监亲自宣布。
没有问题,看上去没有任何问题……
大约两日时间后。
踏进京城城门之时,顾然翻身下马,迎面却被大批的禁军阻拦了,站在禁军之前的是换了身大氅的孱弱青年,他依旧是老样子。
苍白,冰冷,且懒散。
越清川抬眼,上前一步,弯下腰,伸手按住顾然面具的边缘:“欢迎回来,顾大人。”
“你到底做了什么?”
“……你确定要在这里聊?”
顾然一顿,瞥了眼周围的人,终于退让了一步:“我还需要述职,世子爷。”
“不用了,已经免了。”
越清川起身,抬了抬手,身后的禁军很快便让出了一条路,他落下的眼神平淡而温柔,似乎就像是以前一样,平静得过分。
顾然下意识舔了舔干涩的唇瓣,忽然在一瞬间,她觉得似乎有些不妙。
这时,越清川开口打断了她的思路,主动提议着,声音依旧是懒洋洋的,唯独背在身后的手,几乎要扣进掌心般。
“先回端王府吧,那里好说话。”
虽然屡遭变故,但端王府内并没有太大的变化,和之前顾然作为影卫时在这里的模样相差无几,只是因为少了太多太多的人,现在多添了几分萧瑟和冷清。
所有人都被留在了端王府外,进去的,只有顾然和越清川而已。
越清川抱臂走在前方,低声道:“顾然,其实我也想明白了,毕竟你把镇北军留给我,也算是一种补偿,至于之前的事,那也是先皇做的,我想我的确不能怪在你身上。”
“你——”
顾然那双漂亮的狐狸眼一点点睁大。
而这时,越清川轻叹,转身看向她:“毕竟之前主仆一场,情谊终究是在的,如果可以的话,能陪我再去一次密道吗?”
“在那里,我最后一个亲人,也死了。”
他垂下眼,深黑的眼里只有落寞和轻嘲。
顾然的呼吸一滞,终于叹了口气,她将脸上的暗金面具摘下来,在越清川不再用那样偏激的态度时,她似乎也放下了防备。
“之前你为端王处理后事,我却来通知你旁的事,抱歉,我们先去密道吧。”
“好。”
越清川轻笑。
在走向池塘中心的假山时,越清川絮絮叨叨地说着话,正常到近乎诡异,直到靠近密道口时,他才忽然话锋一转:“顾然,越行去世了,你知道吧?”
“我知道。”
“那你已经自由了。”
顾然闻言,却只是一顿,随后推开了密道的门,这里面似乎是已经被重新改建过了。
越清川靠在密道口,轻声道:“顾然,你也是喜欢我的,对不对?在看到你把镇北军留给我,自己去战场时,我是这么觉得的。”穿书吧
“留下镇北军,是为了保护我么?”
顾然并没有说话。
越清川显然也不需要答案,垂下眼:“证据告诉我,的确是这样的,可问题是……我不敢信你,顾然,我一直在怀疑,这会不会是你又一场骗局?”
“……我已经没有欺骗你的必要了。”
“可我不敢信。”
伴随着越清川的这句话,顾然终于看见了密道的全貌,她并未进来过这里,但想来端王在这里时,肯定也不会是这样的。
金色的、过分奢靡的,巨大鸟笼。
她就像是被诱捕的野鸟,猎人还希望她心甘情愿地变作金丝雀,主动地走进去。
顾然回过身,看向越清川。
“你这人真的很可怕。”
“没有任何人手,也没有任何强迫性的手段,却偏偏在逼迫着我主动留在这里。”
披着大氅的孱弱青年收敛所有的侵略性,看上去像是只温和无害的绵羊,他来到顾然的面前,伸手挽起她的发丝。
轻柔的声音仿佛暧昧的低语。
“这不是逼迫,顾然,我也在赌。”
“如果你不愿意,我也会放你离开的。”
闻言,顾然一时间都哑然失笑,漂亮的狐狸眼眯起:“……正如你不信我,这句话,我也不会信的。”
“你总会有办法达成目的,所以——”
顾然一顿,一把推开了越清川,转身走进那被人精心打造出的牢笼之中,在他微愣的视线下,忽然笑了起来:“如你所愿。”
“我会留在这里,等着你每天来给我送食物,陪我说话,陪我做任何事。”
“这是你希望的吗?”
面对坐在牢笼中,笑着反问的顾然,越清川忽然沉默了,他想象过很多种可能,唯独这样的,让他有种措手不及的惶恐。
好似,有什么东西脱离了掌握。
可是一切又好似没有问题,因为这就是他想要的,属于他的一直一直留在身边,而他也会把她照顾得很好。
越清川本能地上前,落锁时,在寂静的密道里发出清脆的响声……夶风小说
“越清川,我已经习惯了。”
“从记事时被越行控制,还是现在。”
“只是,我不喜欢你随随便便说出的那句话,你说,‘顾然,你已经自由了’。”
没有丝毫的起伏,平静地接受一切。
分明按在手心里的钥匙已经被体温染上温热,可偏偏越清川还是觉得凉得厉害。
【越清川黑化值:100】
……
那是京城的第三个开春。
被松软的雪覆盖的土地上破开嫩芽,过分鲜嫩的绿甚至显得有一分脆弱般。
寝宫内,还只是少年的越成宏头疼地看着眼前的书卷,整个人越发麻木了:“朕已经批了一天的折子了,这怎么又要背书啊……”
“陛下可是有什么不满?”
伴随着脚步声,越清川正好从门口进来,轻飘飘地瞥了他一眼:“我也没想到陛下能如此蠢笨,这些不该一遍就会么?难以理解。”
越成宏苦着脸:“大人,那是您……”
哪怕是现在做了皇帝,越成宏也不敢多嘴一句,越清川的确一分权力都不要,旦他也清楚,只要这人想,那也可以轻轻松松收回去,既然猜忌和忌惮无用,那不如由得他辅佐,稳定庆梁,自己也好韬光养晦。
想通了这一点,越成宏也没什么好在意的了,他本就是从低贱中爬起来的,没那么多尊严和架子,反正……
依照越清川的性子,白送都不要。
越清川有些不耐地拧眉,挥了挥手:“不背就算了,省得惹我嫌,去练武场。”
“顾大人也来了?”
越成宏的脸色更难看了,不只为君之道,兵法兵书那也是样样得学,单有理论也不行,还得亲自实践,在沙盘上的演练次次被打得丢盔卸甲,就连对打,也是被按着锤。
越清川瞥了他一眼:“陛下,还不去?”
“去去去……”
就在这个时候,一身戎装,英姿飒爽的顾然走了进来:“不用了,他上次已经过关了,能在我的手下过三回合,足够了。”
“进步还挺快。”
越清川终于来了劲,起身来到越成宏的书案前,低头翻看着他批过的折子。
越成宏有些紧张地端坐着,像是被检查功课的孩子。
他从未学过这些,什么都不懂,若是真离开顾然和越清川,要如何治理,那才是难题,而他们愿意教,足以了。
片刻后,越清川终于放下了手中的折子。
“大人,怎,怎么样?”
“虽然有些问题,但瑕不掩瑜。”
越清川一顿:“陛下,已经过关了,剩下的就需要自己积累经验了,若是还有什么,传信给我们就是。”
“大人,你们……”
越成宏愣住了,呆呆地看着越清川他们。
顾然理了理头发,一边道:“我们要离开京城,至于去哪里,不知道,天下之大,四海为家吧。”
“……我这人矜贵,受不住。”
越清川按了按眉心,似乎有些无奈。
越成宏更是疑惑了:“大人,您的身体撑得住吗?”
顾然道:“他是要走到哪里买到哪里。”
越成宏的嘴角一抽:真就四海为“家”是吧?
看着越成宏那模样,顾然忍不住轻笑。
两年前,越清川亲手将她放了出来。
所有的桎梏都只是因为内心的不安,当不安彻底填满时,那个疯子早就不甘心只是守着一副躯壳了,他想要的是一切。
她的身体,她的情绪,她的人生……
每一寸,都想要留下自己的痕迹。
……
顾然和越清川在第二天彻底消失不见了,只留下了越成宏,他也并未送行,只是专注自己的折子和庆梁。
在两年前时,越清川便和越成宏聊过了,在他得到两人的认可后,足以管理庆梁时便会离开——诚然,他们也教出了一个好皇帝。
五年后,庆梁吞并各国,昌盛百年,越成宏流芳百世,名垂千古,而他亲笔提为太傅的二人,化作后世史书的惊鸿一瞥。
【越清川好感度:100】
【越清川黑化值:100】
【已达到下一个小世界开启的条件,正在为宿主跳转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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