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这时目光掠了一眼婴儿床上睡熟的小宝,又看了看面前神色晦暗不明的男人,喉头滚了滚,说道:
“即便就像你所言,你真的一点都没有亏待过我,但你也并没有真正地尊重过我,不是吗?你总是对我恶语相向,总是对我冷嘲热讽……甚至完全不把我这个妻子放在眼底而把别的女人放在第一位且处处令我难堪,这些精神上的凌辱远比身体上的伤害更能摧毁一个人。
蒋少男,我在认识你之前,我虽然被舅母刻薄的对待,日子过得也并不富裕,但我并没有像现在这样不快乐以及如此的卑微。你让我活得很卑贱。我总是要拼命踮起脚尖才能配得上跟你说话。可当我踮起脚尖时,你又让我觉得我这种人只配跪着跟你摇尾乞怜,这种……感觉,让我很不舒服呢。”
蒋少男等她说完,目光一瞬不瞬地看了她好一会儿,才缓缓开口道:
“我承认,我对你冷嘲热讽以及恶语相向是我的不对,但我从来没有不尊重过你或者是瞧不起你。你在我面前总是唯唯诺诺以及谨小慎微,都源于你内心深处的自卑。在你的潜意识里,你觉得你这样的身份配不上我这样的人,所以我每次跟你相处都觉得像是在跟一个想要阿谀奉承我的那些人差不多,这让我感到深深的不喜。这也导致我没办法对你产生男女那方面的感情,有的也就只有夫妻之间上的责任和义务。”
顿了下,在安歌又湿红起来的目光中补充道,
“当然,这是之前。自从你生完儿子以后,你明显比从前反骨了不少,虽然你给闯了不少祸,但反骨这份性子我倒是有些喜欢。所以,我现在不想离这个婚,一是因为小宝,二也是想跟你试一试,谈一谈你们年轻人所谓的爱情。”
说到这,就双手捧起了安歌的小脸,凤眸浓深的看着她,嗓音缠绕着低低的蛊惑,低笑道,
“安小歌,你要不要试试?毕竟,你选择跟我谈恋爱一定不会吃亏,至少詹姆斯家族的人不敢对你轻举妄动,你说呢?”
男人的语调,是前所未有的诱哄,很罕见。
那些脱口而出的内容,更能打动一个本就对他深爱着的女人,即便这些爱意里掺杂着诸多的恨意,但爱就是爱啊,这些好似是情话的哄慰,安歌的心一下就掀起了轩然大波。
她心跳如鼓,眼瞳里的湿气还没有散退干净,长长的睫毛微微扑闪了几次后,她似乎才想到自己要说点什么。
她抿了抿唇,道:“试一试?”
男人朝她靠近了一步,属于他身上浓烈好闻的气息顷刻间就将她的嗅觉全都吞没了。
他目光晦暗浓稠地看着她,嗓音已经没了先前那股低低缱绻,是惯有的淡漠:
“既然你都一字不落地听懂了,那就回去好好考虑,今晚好好休息,明天早上来跟我换班。”
顿了下,补充道,
“我给你一天的时间思考,明天晚上这个时候我会向你要结果。如果到那个时候,你还是执意要离婚,那就离吧。”
说完,他就撤回自己就要倾压在她身上的身体,并跟她拉开一段距离。
安歌不知道自己是带着什么样的心情离开的医院大楼,就是当她整个人都躺在世家花园公寓的大床上时,整个人的神情还是有些恍惚,像是做了一场离奇的梦,梦醒后她还没有回归现实一般那样飘忽。
就这样在大床上辗转反侧了好一会儿,她才彻底放弃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准备睡觉时,手机振动了。
安歌眉头皱了起来。
这么晚了,谁会打电话?
这样想着,她就起身去拿正在充电中的手机。
完全陌生的来电,安歌犹豫了几秒后,还是接通了。
电话一接通,对方就开口道:“安小姐,是我,优柔。”
安歌本就对优柔没有任何的好感,之前又经过被优柔丈夫绑架一事,她不可能对优柔有好的态度。
因此,她几乎是在优柔话音落下后,就冷声开口道:
“优小姐,你是不是找错人了?我既不是你的丈夫也不是你的干哥哥,你大半夜的要是碰到什么麻烦就去找他们吧,找我没用。”
话落,手机那端就传来女人低低的轻笑声:
“安小姐,你也太小瞧你的价值了,我的烦恼只有你能帮我解决呢。”顿了下,语调透着一股高高在上的姿态,“开门吧,我在你家门口。”
安歌:“……”
一分钟后,安歌看着立在她家门口的女人。
她一身纯白的长款连衣裙,除了一只单肩包什么都没有拿。
安歌立在门框前,显然是不打算请她进去的,她目光冷淡的看着优柔,道:
“都堵到我的家门口了,说吧,什么事?”
优柔道:“我要说的事有点长,不请我进去吗?怎么说,我也是你的嫂子,不是吗?”
安歌挑了下眉,“你都知道了?”
优柔低笑道:
“我公公做梦都想把小雅的病给治好,他这次来京城最大的目的就是救治他的宝贝疙瘩肉,你就是他要攻克的目标,我怎么可能不知道你的身世呢?”
顿了下,意有所指地补充道,夶风小说
“就算你再怎么讨厌我,就是为了你那个已经过世的植物人母亲也应该请我进去坐一坐的。毕竟,我知道她的死亡真相。”
安歌因为她的话,把优柔请入了门。
出于待客之道,安歌给优柔倒了一杯温水,然后在她对面的沙发上坐下,冷声道:
“我听你的口吻,我母亲的死另有蹊跷?”
优柔目光在安歌脸上停留着,答非所问:“安小姐,我能先问你一个问题吗?”
安歌问:“什么问题?”
优柔扯唇,在这时朝安歌面前甩过去几张尺度挺大的香艳照片,说道:
“前阵子你离家出走不在星河湾的时候,少男有次喝醉了,那晚我们是在一起的,这些都是证据。我只是想告诉你,如果你一点都不介意我们激情四射的在一起过的话,就完全可以不跟少男离这个婚呢。”
安歌在优柔说话间,就捡起了摔在茶几上的那几张照片。
每一张照片上的女人都是骑在男人的腰上的。
或是扭腰摆臀,或是风情万种,亦或者是放浪形骸……统统都在向她传递一个信息,在她跟丈夫婚姻存续期间,她的丈夫跟别的女人滚了。
多么讽刺又恶心。
那男人才刚刚跟她说我们试试吧,转身他的干妹妹大半夜就跑到她的家门口刷存在。
安歌一颗心明明揪扯得生疼,可此时脸上的表情却那么淡然。
她目光平静地看着对面坐在沙发上的优柔,轻描淡写地说道:“然后呢?”
优柔没想到安歌会这么平静。
她挑了下眉,讥笑道:“你的丈夫跟我滚了,你就是这个反应?”
安歌冷笑,道:
“你要是这么说的话,我是不是现在应该举起手机怼着你的脸拍?让全世界的人民好好看一看你这个一级钢琴艺术家是怎么做荡妇破坏别人婚姻的?”
此话一出,优柔就气得浑身颤抖:“你……”
安歌的话还在继续:
“优小姐你真是让我大开了眼界,原来寡廉鲜耻也是有级别的?就你这个段位,怎么也得是钻石级别了。我没功夫听你说你跟蒋少男之间那点不知廉耻的破事,说点我想听的吧。”
安歌说这话时,已经用手机不动声色地把优柔甩给她的照片给拍了下来。
优柔因为心里在盘算着怎么给安歌下套,所以就没注意到安歌这个动作。
她在安歌话音落下后,就开口说道:“你那个植物人母亲不是自然病故,有可能是谋杀。”
安歌想起老詹姆斯的现任妻子温怡那个女人,她眯起眼,嗓音有几分急切:“凶手是温怡?”
优柔扯唇,笑道:
“像温怡那种能把我公公原配妻子都斗进监狱里的狠角色,就你母亲那种货色她根本就看不上,她怎么可能会动手?何况,你母亲植物人躺的那些年里,为了向我公公显示她的端庄和贤惠,都是温怡亲力亲为在照顾你母亲,所以她更不可能让你母亲在她的手上出事。”
顿了下,“但,我可以肯定,你母亲就是被人害死的。”
安歌在优柔的话音落下后,冷声问:“你有什么证据?”
优柔朝安歌扔下了一张验孕单,上面是一个叫安华女人的名字,验孕单的时间是四年前。
安华,是安歌母亲的名字。
安歌看着那张验孕单,整个人都狠狠地震了又震。
一个已经是植物人的女人,却在死前怀孕了?Μ.chuanyue1.℃ōM
因为难以置信,安歌整个眼瞳都剧烈的缩了起来。
半晌,她才找到自己的语调,问优柔:“如果我母亲死前是怀有身孕的,那么,那个侵犯她的男人是谁?”
优柔在安歌话音落下后,就站了起来。
她居高临下的看着安歌,言简意赅地道:
“我只能告诉你这么多了,安小姐。你想知道秘密的话,要么自己去查,要么等你拿到跟蒋少男的离婚证后再来找我,我告诉你答案,怎么样?”
安歌在她话音落下后,也跟着站了起来。
她身高跟优柔差不多,只是优柔身形偏瘦,她较为丰腴了一些。
安歌在这时冷看着优柔,冷声道:“你那么迫不及待地想要我跟蒋少男离婚,是想着上位吧?”
优柔扯唇,笑道:
“不然我闲的?我已经跟詹姆斯杰克协商好了,我们一回巴黎就会办离婚手续。简而言之,我很快就能恢复单身。我希望到那个时候,蒋少男也是单身,只要他是单身我就有百分之百的把握坐上蒋太太的位置,所以我现在需要你把这个位置让出来。”
闻言,安歌就冷笑了一声,道:
“可我现在就想知道真相。那个侵犯我母亲的凶手是谁?又是谁害死了我母亲……”
优柔挑起了眉头:“我说了,等你拿到跟蒋少男的离婚证再来找我要真相……”
安歌打断她:
“我也说了,我现在就想要知道真相。如果你不同意,我就把你先前那些跟蒋少男的艳照公之于众,我相信以你一级钢琴家的影响力一定会火爆全网的。等到那个时候,不仅詹姆斯家族的脸被你丢尽了,就连你们优家的脸面更不好看,而你的下场只会是前所未有的狼狈,你说呢?”
此话一出,优柔就气的五官扭曲,咬牙道:“你竟然敢威胁我?”
安歌扯唇,轻笑道:
“优小姐,像你这种又当婊子又立牌坊的女人实在是太可恨了,我若是不留个心眼还不被你这种人给欺负死了?我数三声,告诉我真相,否则我就点击上传键,让你身败名裂。”
优柔相当了解自己的处境,她因为传出丑闻而跟詹姆斯杰克闹离婚,无论是詹姆斯家族还是优家现在对她都颇有微词,如果这个时候再曝出这些照片,为了保全优家的名誉,没准她那个几个心狠手辣的哥哥都能除掉她。
思及此,优柔只好妥协,对安歌道:
“我只知道侵犯你母亲的那个男人是温怡的弟弟温楚,至于你母亲后来究竟是怎么死的我不清楚。医院给的官方报告是死于植物人感染并发症。还有,直至她被火葬前,我公公都不知道她怀有身孕的事。所以我觉得这件事蹊跷,应该是谋杀。我只知道这些。”
安歌在她话音落下后,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后,冷声道:“你可以走了。”
优柔看了眼她的脸色,“那……那些照片,你删掉?”
安歌道:“你放心,除非到了万不得已的地步,这些照片我是不会上传的。但我肯定也不会删掉,毕竟这东西对你还能起到一定的威慑作用,挺好。”
优柔气得连呼吸都跟着粗重起来,但很快她就又恢复了平静,她道:
“不删就不删吧,无所谓。只要我跟詹姆斯杰克办完离婚手续,这些照片顶多会让大众猜测我进入了下段新恋情了而已。优家那边,如果看到我的新恋情对象是京城身份显赫的蒋少男,他们就算是为了家族利益也会巴不得我跟蒋少男组建新的婚姻关系的。”
优柔说完这句话,就趾高气扬地转身离开了安歌的公寓。
注定,这是一个难眠的夜晚。
丈夫出轨,母亲他杀,亲生父亲算计她……一系列问题纠缠的安歌根本就睡不着。
翌日,她很早就去了医院。
她走进儿童病房时,蒋少男也因为没有休息好起来了。
虽然是早上六点左右,但初秋的太阳已经从东方升起,照亮了整个儿童病房,那临窗而立的男人正在俯瞰窗外车水马龙的世界。
他身形高大,气场持重而深沉。
安歌立在病房门口,目光灼灼地盯着他的背影看了好一会儿,才走了进去。
她先到儿童病床前看了眼仍在熟睡中的小宝,见他睡相香甜,脸色也比昨天红润了许多便撤回了目光。
这时,听到她进门动静后就已经转过身来的蒋少男看了她一眼,然后就朝她走了过来,嗓音缠着晨起时才有的沙哑:
“来得这么早?”顿了下,视线在安歌黑眼圈沉重的眼睛上停了片刻,“你这是失眠呢,还是因为一夜未睡?”
安歌答非所问:“我们还是离婚吧。”
蒋少男似乎并没有因为她这句话而在情绪上有波动,但周身的气场却明显都骤冷了下去。
他一言不发地看了安歌片刻,嗓音低沉而冷冽:“这就是你一夜未睡后考虑出来的结果?”
安歌仰起头,看着他,道:“是。”
蒋少男呼吸重了几分,抬手掐了掐突突乱跳的眉心,“原因?”
安歌抿了下唇,说道:“……就是对你没有感觉了,不爱了,就这么简单。”
蒋少男深吸一口气,又道:“那小宝呢?”
安歌喉头滚了一下,侧首看了眼婴儿病床上仍然酣睡着的小朋友,心肠狠了狠,道:
“你照顾吧。你各方面的综合条件都比我好,小宝跟着你一定会比跟我强。”
蒋少男打断她,嗓音冷拔:
“你说的这些仅仅是物质上的,但学龄前的儿童最需要的却不是这些而是母爱……”
安歌已经决定要调查母亲死亡真相,涉嫌命案,她不敢把小宝带在身边,不想小宝因为这件事而有什么不测,她已经决定去巴黎的。
思及此,安歌便在蒋少男话音落下后,说道:“我……我只是不要抚养权,但只要我有时间就会来陪小宝的。”
蒋少男挑眉:“有时间?你什么时候变的比我还忙了?”
安歌抿了下唇,目光迎上蒋少男的,说道:
“大概会忙上一阵子。我已经决定会去巴黎一趟,把我母亲骨灰接回来。”
蒋少男道:“这些事,我会陪你一起去做……”
安歌打断他:“不用了。我觉得我们还是离婚比较合适呢。”
蒋少男眉头皱到了最深,眼底暗藏着一团怒火,但却忍住了没有发作。
半晌,他开口道:“你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告诉我,出了什么事?”
安歌目光一瞬不瞬的看了会儿他,犹豫着要不要把优柔昨晚找过他的事跟他交待一遍,但一想到这个她深爱着的男人已经出轨了她就说不出口了。
因此,她话到了嘴边以后就又咽了回去,她道:
“没有。没出什么事。就是我已经想好了,我会认祖归宗,等下就会去找老詹姆斯说这件事。这是我的选择,我希望你能尊重。”
说完,安歌就离开了儿童病房。
蒋少男在这之后面色就阴沉到了极致。
等他完全调整好情绪后,他就给蒋四打了个电话出去,冷声吩咐道:“查查昨晚安歌回去后,有没有接触过什么可疑的人。”
“是,总裁。”
差不多五六分钟后,蒋四就把调查上来的结果跟蒋少男汇报道:“总裁,昨天夜里优柔小姐……去找过太太,她在太太公寓里待了差不多半小时才离开。”
蒋少男瞬间就眯起了眼睛,吩咐道:“现在立刻把优柔带过来见我。”
闻言,蒋四便有些为难地道:
“总裁,据可靠消息,优小姐现在人已经在机场了,说是要跟詹姆斯杰克回国办理离婚手续的,飞机还有一刻钟就要起飞……”
蒋四话都没说完,蒋少男就打断他:
“飞机难道每次都能准点起飞?动用关系,让机场那边的警务把她的人给我拦下,就说是例行检查,总之一小时内我要见到她的人。”
说完,就掐断了蒋四的电话。
蒋少男在这之后出去抽了会儿烟,等福叔过来送早餐后他大概吃了一些蒋四的电话就打了过来,说是已经成功截到人,差不多半小时能到医院这边。
蒋少男等蒋四说完,吩咐道:“带到医院楼下就行,不用带到小宝病房。”
“是。”
半小时后,蒋少男就看到了被强行截回来脸色十分不好看的优柔。
优柔眼眶通红的看着他,质问道:
“蒋少男,你发什么疯?你知不知道因为你突然搅和我回巴黎,杰克那个人渣现在又不想跟我离婚了……”
蒋少男没空听她埋怨,沉声打断她:
“昨夜你去找安歌做什么?我要知道全部,少说一个字,或者是撒谎,我就让你后悔出生。”
优柔被蒋少男阴狠无比的目光给威慑到了。
她知道,面前的男人已经跟她记忆中那个很宠她的哥哥不一样了,他原本对她那点的怜悯之心现在只剩下了厌恶以及冷漠。
她根本就得罪不起呢。
思及此,优柔再三斟酌下,就避重就轻地把全部经过都大致说了一遍,道:
“是我发现安小姐的母亲死亡另有蹊跷,所以才大半夜的登门造访,想……帮一帮她。”
蒋少男眸色深深的眯了起来,目光阴沉的睨着她:“仅仅是这样?难道就没有别的事?”
优柔看蒋少男这个反应,就料定安歌没有跟蒋少男提过那几张照片的事。
思及此,她便硬着头皮对蒋少男道:
“不然还能有什么事?少男,我们很小就认识了,在一起朝夕相伴了十多年,难道我在你的眼底就那么不堪吗?之前,我承认我撒谎欺骗了你,可我的本意只是想获得你的怜悯和同情心,希望你能帮我摆脱不幸的婚姻,我又不是犯了多么了不起的罪过,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冷血呢?
我发现安小姐母亲的死另有蹊跷,想帮一帮她从而也能修补我跟你之间的关系,你以为我还能对她做什么吗?她现在可是我公公的女儿,即便是私生女,只要我公公愿意认她,她就能摇身一变成为詹姆斯家族的千金,她如今的身份我哪里敢得罪她呢?”
优柔说到此处,像是因为伤心至极而楚楚可怜地流下了眼泪,嗓音更是哽咽不已了:
“你要是不信,现在就可以让安小姐过来跟我当面对质。”
蒋少男见她神情哀楚,表达的内容也条理清晰,不像是在撒谎。
因此,他在这时对蒋少男道:“让她走吧。”
闻言,优柔心里就松了一口气,正要再说点什么时,在楼下的安歌就看到了他们。
优柔一看到安歌,刚刚放松的心情瞬间就又提了起来,并在这时连忙对蒋少男道:“我要赶下一班飞机就先走了。”
蒋少男叫住她:“慢着。”
他这么说,优柔的心口就再次紧了一起,“还有什么事?”
蒋少男却不理她了,而在这时叫住只朝他们这边看了一眼的安歌,“过来。”
安歌因他这话而脚步稍稍停顿了一下,微侧首朝他冷淡的看了一眼,“什么事?”
蒋少男见她那副爱答不理的样子就恼火的厉害,但想一想她的身世也怪可怜的就忍住了没有发脾气。
他耐着很好的脾气,对她道:“你不是要离婚的?过来,我跟你谈一谈离婚的事。”
离婚是安歌在乎的事。
因此,她很快就因为蒋少男这话而抬脚走了过来。
她走到蒋少男的面前,瞥了一旁被蒋四拦住去路的优柔,神色极淡地对蒋少男讥笑道:“怎么,我们离婚还要当着你的优小姐的面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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