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南笙这么说,慕西洲就知道她对这件事已经不是一点点生气,而是相当生气了。
他眉头皱了起来,薄唇在女人气鼓鼓的腮帮子亲了亲,态度相当诚恳地说道:
“抱歉,我以为惊吓后的惊喜会显得更惊喜。我要是知道你会这么不喜,肯定不会这样做。”
战南笙扯唇,讥笑道:
“惊吓后的惊喜会更惊喜,究竟谁给你灌输的这种恶劣思想?你这么做,只会让我觉得你比从前更恶劣,从来都不长记性,你就只知道欺负我……你要是但凡真的在意我,你就不该这样做,而是亲自到机场接我,那或许勉强能称得上是惊喜……”【穿】
【书】
【吧】
慕西洲等战南笙发泄完,浓黑的眉头往上挑高了一度,好整以暇地望着女人仍然是一副气鼓鼓的面颊,低笑道:
“是不是,我现在说什么都哄不好你了?你是非生这个气不可了?”
战南笙嗯了一声,“差不多吧。”
慕西洲在她话音落下后,就扯掉了遮在他们身上的毯子,把圈在自己怀里的女人给放开,然后有条不紊地开始脱自己身上还没有完全脱下来的白色衬衫。
那架势就像是丛林里的狩猎人,慢条斯理地宰割自己的猎物,雍容不迫地令人发指。
战南笙下意识地往后退,但其实房间就这么大,根本就退无可退的。
何况,如果慕西洲真的强来,她哪里逃得过?
她看着已经将自己剥得差不多的俊美而又邪肆的男人,结巴道:
“你……你干什么?慕西洲,你要是敢对我用强,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的。”
慕西洲在她话音落下后,就朝她吻了下去,边吻的过程中边低低蛊惑地笑道:
“战大小姐,你放心,我已经改邪归正不会再做任何勉强你的事情了。只是接个吻,然后顺便吻到你愿意心甘情愿地跟我干这个为止而已……”
此话一出,战南笙就蓦然放大了眼睛,气得整个眼瞳都放大了。
慕西洲说到做到,他有的是法子折磨的战南笙说愿意。
更逼的她说爱他,一遍又一遍,直至整个奢华宽敞的卧房里只剩下混合女人破碎低吟的男人喘息声。
……
不知道多久,反正战南笙觉得很久都没有尽头。
身体和灵魂像是被分割成了两半。
一半在光明里,一半在阴暗里。
但都同时被凌驾于这之上的感官盛宴所掌控着,直至她累得连眼皮都不想抬一下时,才结束。
这之后,男人特别有兴致地抱她去泡了个热水澡,可能是累极了,也可能是有人伺候,所以在泡澡的过程中她就沉沉睡了过去。
慕西洲用大浴巾将她捞出浴缸时,她只不过是窝在他怀里嘟囔了一声不满,就再也没什么动静的。
她头发被弄湿了,慕西洲将她抱回床上后,就找来干毛巾给她小心地擦头发,然后又用静音吹风机将头发烘干。
这之后,他就单膝半跪在床沿,凤眸寂静幽深地看着女人那张犹带桃色的小脸。
良久,他才俯首在她额头上吻了吻,低笑道:
“天意如此,我们这辈子是不死不灭了,笙笙,我们至死方休。以及……我爱你。”
……
战南笙醒来后,整个房间都被瑰丽无比的霞光所铺满。
那暖橘色的霞光,从垂暮的天边穿过落地窗一直投射到她的脸上,梦幻的令她有几分不真实。
她眼波微动,看着落地窗外那壮阔而又绚烂的霞光以及被霞光铺满的海平面,这才反应过来她所在的房间应该是个海景房?
战南笙这样想着,人就坐了起来。
睡了一觉,她整个人都像是活了过来。
床尾整齐地摆放着一套挺漂亮的女士长裙,但房间肯定是没了男人踪迹的。
战南笙说不上什么心情,大概是一种平静。
可这层平静之下,莫名又涌起一丝说不上来的……悸动?
她换好衣服后,就走出了这间面朝大海的房间。
挺平静的一颗心,在打开房间门以后,就被一路向外延伸的玫瑰花瓣而惊起了涟漪。
惊喜么?
想必,这才是所谓的惊喜吧。
战南笙这样想着,就踩着花瓣铺就的红毯,朝户外走过去。
风平浪静,霞光漫天,水天一色,很美。
来到户外,战南笙才知道这是一座不输于霍九枭那座私人岛屿的海岛。
整座海岛三面有山,惟有一面朝向大海。
她先前以为的那套海景房并不是海景房,而是……巍峨壮观的城堡。
城堡看着挺有年代,像是某个鼎盛时期宫廷贵族的宫殿,建筑风格很华丽,就像是此时撞入战南笙眼底的风景,同样令她心旷神怡。
唯一让她不太舒服的,大概是四月份的这个季节,傍晚还是有些凉。
玫瑰红毯一直铺了很远很远,直至她来到玫瑰红毯尽头时,天边的霞光已经完全淡出了云层,穹苍的夜色渐渐来临,周围的观景灯也跟着亮了起来。
可能是在一个陌生的环境中,半天也没有见到一个人,老实说战南笙此时已经没有任何欣赏美景的心情了。
甚至因为某种不安的情绪,而皱起了眉头。
就在她憋闷的想要发脾气时,自她的视线前方飘起了一盏又一盏的孔明灯,伴随孔明灯的冉冉升起,战南笙看到离她最近的几个灯上写着:
一愿娘子千岁,
二愿琴瑟永谐,
三愿清辉不减,
四愿如同梁上燕,岁岁长相见,
……
成百上千甚至是上万个孔明灯在战南笙越来越模糊的视线里飘向了天空,也带着那些美好的愿景飘向了海平面上。
虽然这套哄女人欢心的手法并没有比那些放烟花或者是灯光秀的示爱方式高明,
但不可否认的是,战南笙这一刻是感动的。
感动这个男人为了哄她高兴所付出的心思,也感动于这件事的本身是对未来他们的期许。
他们真的能像那些美好诗词说的么——可以岁岁长相见么?
“喜欢吗?”
自身后传来男人低低温然的嗓音。
战南笙转过身来,就看到那观景灯下一身西装革履的俊美男人。
他立在她的半米处,凤眸含着缱绻浓深的笑意,目光深不可测地看着她,低声道:
“喜欢这座岛吗?我记得你从前很是艳羡霍九枭那处私人岛屿。后来我就动了心思想为你置办比他那个还要好的岛屿,只是后来……我们中间误会太多,错过了太多,乃至于在我后来出事后都没有完成这个心愿。
十多天前的时候,我在恢复了记忆就着手操办这件事了。因为时间有限,将岛屿买回来后还没有来得及对这座岛进行从新打造,但总的来说,原主人已经将这里打造得挺人间仙境了,我想着……你应该会喜欢。”
他说完这番话后,就上前一步,单膝半跪在了战南笙的面前,然后举着一枚在灯光下泛着冷艳光辉的钻戒,低低缱绻的口吻:
“你愿意成为这里的女主人吗?”
战南笙看着那枚戒指,又看了看那一脸真诚的俊美男人,想了想,轻笑道:“不愿意。”
此话一出,男人眉头就皱了起来。
不过他的嗓音却没什么变化,仍然低低蛊惑般的调子,
“宝贝,我想不出你有什么不愿意的理由,你那么爱我,孩子也给我生了三个,为什么不愿意呢?”
战南笙扯唇,淡笑道:
“是啊,你就是这么笃定,战南笙那个女人连孩子都给我生了三个了,她在我做死鬼的这些年也没有爱上别的男人没道理会拒绝我的求婚,Μ.chuanyue1.℃ōM
她不可能不愿意嫁给我,是吧?就因为你吃定了这些,你就觉得我会愿意么?我承认,我对你余情未了甚至仍然爱着你,也为此给你生儿育女了,那就代表我会愿意答应你的求婚么?”
慕西洲眉头皱得更深了。
他一言不发地看了会儿那灯光下女人渐渐冷淡起来的小脸,想了想,道:
“那你告诉我,需要我怎么做,你才肯愿意,嗯?”
战南笙反问:“我想问,你现在是以什么身份向我求这个婚呢?是慕西洲,还是如今华夏国的陆少帅?”
话落,男人就对答如流,道:“孩子的父亲。”
战南笙不理他了,抬脚从他身旁走过,往回走了。
慕西洲是个不达目的不罢休的人,他怎么可能让自己的求婚仪式失败?
他几乎是在战南笙走出的第二步就起身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将她给拽了回来。
他望着她隐隐有些泛红的眼睛,沉思了几秒后,道:
“我知道你对当年我为了权利而甩了你这件事耿耿于怀至今,你心里这个疙瘩一直都解不开我也都明白。所以,你很不满我以陆少衍这个身份跟你求婚,因为这在你看来就意味着你要舍弃你现在的所有一切而跟我定居在华夏,对吗?”
战南笙喉头滚了一下,道:“是,我就是这么想的。我觉得在权利和我之间,我永远都被你放在第二位。”
慕西洲看着女人越来越红的眼睛,抬手将她给拥入了怀里,嗓音低低沉沉的很好听,
“小骗子,你为什么一定要那样想我呢?你知道的,当年我因为权力之争而丢掉过你一次我后悔莫及,为此我付出了惨痛代价,我们生生错过了五年,这对我来说就已经是最大的惩罚了,
我不会让这件事再重蹈覆辙一次。你觉得我以陆少衍的身份跟你求婚你不满意,那就以你的慕西洲跟你求婚,只要你愿意再嫁我,我可以丢下陆少帅这个身份只做你一个人的慕西洲,跟你定居帝国,好吗?”
战南笙好一会儿没说话,她感觉男人将她拥得很紧很紧,她鼻端全是男人身上清洌好闻的气息。
她其实太清楚,即便慕西洲真的要抛弃华夏国一切跟她定居帝国京城,她理智上肯定是不会赞同的。
客观事实,决定了他这样做对他存在极大的风险。
她要的,是……这个男人的态度。
算了。
人这一辈子,没有几个人会圆满的,总是带着这样或那样的缺憾而存在。
就当是她欠了他的吧。
不过,她可不想就这么便宜他,因为他几句好话就乖乖地戴上他给的戒指。
这么想着,战南笙就推开了慕西洲:“你求婚这件事,让我再考虑考虑吧,至少我现在还不想答应你。”
她话音刚刚落下,男人就把戒指牢牢地套在了她的无名指上,厚颜无耻地说道:
“你考虑你的,不影响戴这枚戒指。等你有了决定,如果不想接受我的求婚,你就把它摘下来给卖了,能卖不少钱。”
战南笙:“……”
男人的话还在继续:
“我最近在休假,有大把的时间跟你培养感情。从现在开始,你可以对我提出任何的要求,除了不要不理我这件事,我可以对你言听计从甚至是千依百顺……”
战南笙打断他:“除了不要不理你这件事,你可以对我言听计从甚至千依百顺?”
“是。”
战南笙扯唇,讥讽道:“那你要是能忍住今晚不跟我睡在一个房间一张床上我就相信你说的话。”
慕西洲眯起眼,道:“……宝贝,我被素了这么多年,你是存心要折磨我么?”
战南笙道:“不让你睡就是折磨你?那你对折磨的定义是不是也太low了?什么事情都要让你称心如意,那我这些年受的那些苦岂不是太不值了?”
慕西洲:“……”
“我饿了,你去给我弄点吃的。”
慕西洲神色不明地嗯了一声,就牵起她的手往城堡里走。
他边走的过程中边说道:
“虽然求婚仪式失败,但有些事情我还是想要跟你说。我已经着手让人准备我们的婚礼了,从婚纱婚戒以及将来要举办的婚礼场地都在筹备,无论你愿不愿意嫁,这件事我都觉得有必要跟你说。”
对于慕西洲的厚颜无耻战南笙五年前早就领教过了,她无比平静地道:“你这是打算要强婚?”
慕西洲低笑:“不敢。但,你一日不嫁我便一日不娶,一辈子也就这么短短几十年,我看谁能熬得过谁。”
战南笙:“……”
“我觉得,你早晚都会嫁。所以,婚礼还是尽早筹备得好。”
许是意识到自己这么说,女人会不高兴。
慕西洲在这时撇头看她,道:
“笙笙,女人这一辈子还是要在最美的年华披上一次婚纱才算完美,你说呢?”
大概是觉得懒得折腾了吧,或者是曾经折腾得太累了,不想再折腾了,战南笙觉得无所谓了。
她淡淡地道:“随便你吧。你都笃定我非你不嫁,你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慕西洲薄唇往下压了几分,心底有几分添堵,可他又没道理发作,毕竟亏欠她的人是他。
慕西洲在这时走到战南笙的前面,然后半蹲下去,道:“上来,我背你。”
“我不要你背。”
慕西洲道:“乖,上来,我想背。”
战南笙看着蹲在她面前的男人,好似她不答应他就不起了似的。
她犹豫了几秒后,还是妥协了。
男人将她背起来的下一瞬,就开口道:“你好像比从前重了。”
战南笙环在他脖颈上的手真想掐死他,“慕西洲,你要是不会说话,就把嘴给我闭上。”
慕西洲低低闷闷地笑了两声,道:“放心,你就是胖成两百斤我也能背得动。”
距离城堡还有好一段距离,边走的过程中,两人就聊起了天。
“笙笙,怀三胞胎是不是特别辛苦?”
战南笙嗯了一声,道:
“整个孕期都过的不好。尤其是在你出事以后的那个月,出现了先兆流产,卧床休养了一个月才把胎儿保住。后来孩子月份大一点的时候,
就连喘气都觉得累,更别提其他了,走几步路就想停下来歇一歇;坐下来吧,胸口又堵得慌;躺下来吧,肚皮又绷得难忍……反正是坐立难定,不想再遭一次罪了。”
慕西洲脚步微微停顿,嗓音沙哑得厉害,道:
“对不起。我在你最爱我的时候伤了你的心,又在你人生最需要我的时候缺席……我保证,余生我一定会竭尽所能的补偿你和三个孩子,好吗?”
战南笙感觉到了慕西洲此时心情上的低落,她到底是爱惨了他的吧,所以才会于心不忍。
她在慕西洲话音落下后,温温软软地道:
“再辛苦也都过去了,你没必要那么自责。选择生下他们也是我自己的决定,我虽然辛苦但也觉得幸福。孩子是……老天给我最好的礼物,吃再多的苦我也甘之如饴。”
提到孩子,慕西洲便开口道:
“……把三个孩子都接过来吧?除了恩恩,另外两个我都还没有见过。我想……见见他们,早点跟他们建立起亲子关系。”
他这么说,战南笙便下意识地问:“为什么是接他们,而不是你过去?”
慕西洲轻笑了一下,道:“好,明天我们就出发回帝国。”
说是这么说,但最后还是因为一件事被耽搁了进度,两人都被绊在了华夏国的西京没有走成。
大概是这天夜里的凌晨三点左右,战南笙被一个手机铃声吵得从梦中惊醒。
她迷迷糊糊地摸到手机,看了眼来电显示后,相当不悦地接通了这个电话。
电话一接通,不等她气急败坏地将手机那端的人大骂一顿,对方先发制人:
“战大小姐,虽然深更半夜将你挖醒很不厚道,但为了你干儿子的幸福,你就是跟你的陆少帅再怎么样的醉生梦死也得给我起来了。出来一趟吧,我在西京城的王府井夜市,唐慕烟找到了。”
此话一出,战南笙的恼火瞬间就被震惊所替代了。
她难以置信地问:“你说什么?”
霍见深言简意赅:“我说,我找到她了。”
战南笙怔了好一会儿才回味过来。
她摁亮了床头灯以后,平静了会儿,才波澜不惊地说道:
“她不认你?如果她不肯认你,就算我过去了,也帮不上你……”
她话都没说完,霍见深就打断她:
“不是她认不认我的问题,是她会不会砍了我的问题,来一趟吧,战大小姐,不然少卿就要年幼丧父了。”
战南笙:“……”
霍见深挂断战南笙电话后,战南笙就起身下床了。
因为她白天下飞机后就被慕西洲折腾得浑身酸痛,男人晚上跟她躺在一张床上他仍然不老实就被她赶去隔壁睡了。
别说华夏对于战南笙来说人生地不熟,就是目前他们所在的这座私人岛屿对她来说都是极其陌生的。
所以,战南笙只能去求助慕西洲。
男人的卧房门没有反锁,她推开门后就走了进去。
落地窗的窗帘没有拉上,借着清辉的月色她很快就看到了那睡姿笔挺的男人。
男人似乎睡得有点沉,她俯身下去轻轻的叫了他两声没有反应后,就伸手去推他的肩膀。
只是她的手才刚刚碰到男人肩膀,男人就蓦然睁开凤眸,并下意识地预要对她进行锁喉动作时,被她一声惊呼声而打断。
慕西洲对战南笙做出那个锁喉动作完全是出于身体的本能反应,陆家子孙不好做,陆大帅的儿子更不好做,这些年想刺杀他的人不少。
慕西洲看着被吓得不轻的女人,喉头滚动了一下,抱以歉意地道:“吓着你了?”
他这样说,就把女人给拽进了怀里,手指扶起她的脸,吻了吻她的面颊,低低蛊惑地问:
“怎么摸进我的房间了?是一个人睡得不习惯?或者是害怕了?”
战南笙鼻端全是男人身上浓烈的男性气息,心神被他吻得有几分激荡。
好一会儿,她才找到喘息的机会,说道:“你……刚刚的样子吓到我了。”
慕西洲摁亮了床头灯,然后坐了起来。
他坐起来后,就把战南笙给圈在了怀里,轻描淡写的道:“本能反应。下次不会了。”
战南笙噢了一声,抬手触上他浓黑的眉头,温温软软的口吻:“你……这些年应该过得也很艰难吧?”
这是自从他们重逢后,战南笙第一次问慕西洲这个问题。
慕西洲长指捏住她的下巴,在她嫣红的唇上舔吻了一圈,低低淡淡地道:
“死里逃生过几次,也不是特别艰难。”
战南笙噢了一声,好一会儿没再说话。
慕西洲见她失神,目光落在她的吊带睡裙上。
裙口有些低,却恰到好处遮住了那一片风景,但也恰到好处地描绘出了一抹神秘的蛊惑。
慕西洲喉头滚了一下,便情不自禁地埋首下去。
他在那香软的地方深吸了一口气后,哑声道:
“你大半夜的送到我的面前,可不像是自动羊入虎口的,说说看,是出了什么事需要我帮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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