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落山了,晚霞褪去了红色,变成了一片灰蓝,村子里也亮起了灯。
或许是心里始终绷着一根弦,我没能睡着,所以不等陈涛过来找我,我就拿着骨灰匣子下了车。
关车门之前,我又特意叮嘱白小梅说:“待在车里别出去,不管发生什么事都别下车。”
白小梅握着小拳头冲我用力点头“嗯”了一声。
徐晓谦和陈涛这时也已经走遍了所有留在村里的人家,燃烧瓶也准备就绪。见我下车,他俩就朝我迎了过来。
“这就要开始了吗?”陈涛看着我手里的骨灰匣子问。
我点点头,就在风杆子这里拆开了骨灰匣子的尸油裹布,不需要开盖,只把早就准备好了干辣椒粉撒在盒盖上。
“靠,老子正梦见娶媳妇呢!”孙三生骂骂咧咧道。
“别废话了,来。”我没跟他磨叽,朝着他的声音把手一伸。
“干啥?递爪子吗?你还真把老子当狗啊?”孙三生不满地抱怨道。
“别总对号入座了,赶紧的,今晚要对付一条黑龙。”我催促道。
“黑龙?”孙三生纳闷。
“你先来,回头跟你解释。”我不耐烦地再次催促道。
“算了,老子也没兴趣听。”
话音刚落,就感觉有一股力量重重地压在了我的手上。
不知道是我太虚了,还是孙三生的力量在变强,我总觉得这次孙三生魂魄的触感和先前对付疯牛的时候完全不一样。
肯定是逆转五行的锅!
我咬了咬牙闭上眼睛承受着,想象出一双手抓住孙三生用力往我身体里塞。
这次的上身过程比之前要容易得多,我几乎没出多大力气,就感觉有东西呼地一下钻进了我的身体里。
“我靠,你咋这么虚啊?”孙三生惊讶地问道,还是用我的嘴巴在说话。
旁边站着的徐晓谦和陈涛彼此对望一眼,虽然啥都没说,但眼里的惊诧和好奇已经一览无余。
还没等我解释,孙三生就自作主张地控制我的身体朝徐晓谦和陈涛伸出了右手,很是自来熟地自我介绍说:“我叫孙三生,是这个身体的新主人,大家以后好好处着……”
我不想由着他做这种无聊的把戏,就想使劲夺回身体的控制权。可是我这一使劲,孙三生也跟着对着较劲,彼此用意念推搡了几下,我竟然没斗过他!
我心里顿时一惊。
“你想干啥?”我问他,但声音并没有通过我的身体发出来,更像是脑海中的自言自语。
但孙三生可以听到,他用我的身体我的声音笑着说:“别那么紧张,老子知道不能晒太阳,所以天亮之前肯定把身体还你,不过今晚你都得听老子的。”
“你是谁?”陈涛立刻上前一步问道,右手握紧了那把宽刃砍刀的刀柄。
孙三生退后了半步,连忙摆手说:“哥们,别紧张,我跟这小子是一起的。他今天太虚了,没什么劲,所以今晚就靠我了。”
陈涛有些怀疑,盯着我的眼睛问:“常乐,怎么回事?”
我很想回答他,但拿不回身体的控制权,只能像是坐在颅内副驾驶的乘客一样对孙三生说:“我今天给自己放血了,要对付的东西还是我的克星,你今晚别太嚣张,我要是死了,你也玩完。”
“放心,老子还没潇洒够呢,好不容易从山里出来,不能让你这么快就死。”孙三生回了我一句,也像是说给陈涛听的,随后便把骨灰匣子放回到车里,眼神还贼溜溜地瞄了瞄坐在车里的白小梅。
白小梅好像可以看见孙三生一样,她向后躲了躲,透着满脸的紧张。
“你别吓唬小孩!”我不爽地警告道。
“哼,你当我是胡凯那王八蛋吗?我就是好奇而已。”说完,孙三生就移开了视线,关了车门又走回到陈涛和徐晓谦跟前。
徐晓谦眨巴着那对充满求知欲的大眼睛,围着我上下左右打量着问道:“所以,你不是常乐,是从骨灰盒里出来的东西?”
“我不是东……靠,你是不是骂老子呢?”孙三生骂骂咧咧地瞪起了眼睛。
就在这时候,突然有一股冰冷至极的气息快速从脚下掠过。
孙三生显然也感受到了,或者说,这就是孙三生的感觉。
他带领着我的视线低头看了一眼,地面没什么异常,不过那股冰寒的气息却格外的明显。夶风小说
是奔着正对风杆子的房间路去的,目标是魏家?
“魏家三口人现在在哪?”我连忙问道,声音竟是从我嘴里发出来的,随后我便惊讶地发现身体的控制权回来了。
搞什么?
我心里正纳闷。穿书吧
孙三生好像感应到了我在想什么一样,不等我提问就回答说:“那东西来头不小,不跟你闹了,老子还是处男呢,可不想今晚就尘归尘土归土!”
“你个窝囊废!”我心里骂了他一句,抬手指着魏凤俊家的方向说:“有东西过去了,还是魏凤俊家那条道。”
陈涛眉头一紧,冲徐晓谦点了下头就拎着大刀跑进了房间路。
我示意徐晓谦带上燃烧瓶,随后快步跟上陈涛。
陈涛一边跑边说:“魏家那三口人清醒过来了,但什么都不记得。”
“我还劝他们仨都走呢,结果那个魏凤俊脸跟吃屎那么难看,还把我和大个儿给打出来了。”徐晓谦不爽地附和道。
说话间,我们三个再次来到了魏凤俊家的院门口。
但那股冰寒的气息好像并不是奔着魏家来的,我能清晰地感觉到,那股气息在房门口转了一圈就回头朝着风杆子那边游动。
“又回去了,村里主路。”我指着村中间,三个人又跑了回去。
刚到土路这里,那股气息就又往魏家那边去了。
我眉头一皱,站在原地没跟着。
“怎么了?”陈涛忙问。
“那东西好像在遛咱们,消耗咱们的体力。”我怀疑道。
“这么聪明吗?”徐晓谦有些惊讶。
“不知道,但是不能跟着它这么跑,用家伙。”说完,我回到车跟前开门拿出了我的行李箱,就地打开盖子,翻找出两个不起眼的真空塑料袋。
塑料袋里各封着一粒干瘪的小黑球。
“这是啥?”徐晓谦满眼好奇地蹲下来问。
“这个叫……陆海星。”我胡乱编了个名字介绍道:“寒气为水,地下的东西现在是水行的,用陆海星可以最快速度把水气抽干,逼地下的东西现身。”说完,我拿上了打火机又拎了个燃烧瓶,合上箱盖子便再次追着寒气跑进了房间路。
一边跑着,孙三生一边在我脑海中腹黑地笑着说:“陆海星?你确定那东西是陆海星吗?我怎么感觉有点像是糟老头子会去捣鼓的东西。”
我没回答他,不过他的感觉是对的。
这不是什么陆海星,而是食髓咒的咒物残渣。
食髓咒是下在人身上的,最开始中咒的人没什么感觉,只是中咒14天之后会头皮发痒,28天后开始脱发,但不严重。等到49天整,满脑袋的头发会突然全部掉光,在头皮上面生出一个花形的肉瘤。到了这一步,人就已经没救了,送医院做手术都来不及,因为肉花的根已经扎在脑子里了。
接下来的32天里,肉瘤花会越长越大,人的脑髓会被吸干,接着就是身体里的血液、组织液。等到81天的时候,人会变成干尸,肉瘤花会长到直径两米,就像一只巨大的海星,模样十分恐怖。
我爷跟我说,这种食髓咒是从南美流传过来的。是用十几种食虫植物的种子,结合古老诅咒培育出来的真真正正的食人花。
而现在我手里拿着的所谓“陆海星”,其实就是食髓咒的肉瘤花焚烧之后的灰烬团。
这东西虽然前身邪性,但却是吸水的好东西,只需要一颗,瞬间就能吸干一游泳池的水。
不过,它也有副作用,就是在吸收了足够多的水之后就会迅速开花,如果不及时烧掉它,让它开花散种,那结果真就不堪设想了。
快要跑到魏凤俊家门口的时候,那股冰寒气息果然又要调头了。
我不等它跑远,喊了一声:“都散开,离我远一点!”
同时,我撕开了一个“陆海星”的真空包装,不敢用手碰,直接一抖塑料袋,把里面的黑球对着冰寒气息扔了出去。
黑球在飞行的过程中,体积已经开始迅速膨胀了,几乎一瞬间就抽光了周围空气中的水蒸气。
当黑球落地的一瞬,房间路的地面转眼龟裂,一道道干干巴巴的裂口发出嘎巴嘎巴的脆响,朝着四周不断蔓延。
陈涛和徐晓谦都被眼前这一幕惊呆了,两人不约而同地向后连连倒退着,徐晓谦更是惊呼道:“我靠!什么玩意啊?!”
我没回答他,眼睛紧盯着不断膨胀的黑球,随时准备过去把它烧了。
这时,就听见地下隐隐传出了一声声痛苦的哀嚎。
“什么声?好像有东西在哭?”徐晓谦又是第一个喊出来的。
他的话音还没落,就见一条黑色的大蛇破土而出,巨大的嘴巴咬住了那个不断吸收水分的陆海星。
黑龙,现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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