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我顿时就站不住了。
“得赶紧找到许叔,老爷子他们,还得找到何雉,我得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我咬牙,立刻说道。
语罢,我便直接蹲坐在了地上,捡起来了地上的一个石块,可我手又僵住。
我本来想用八卦法,可我除了知道何鬼婆被叫何鬼婆,纸人许被称呼那个花名之外,我不晓得他们的名字。
八卦法之中,若是姓名含八卦,当以名为重,姓为次。
若是两者皆有,却用了姓来定八卦,那就会失之毫厘,差之千里!根本找不到准确位置……
八卦法讲究的是冥冥之中的命数天定。
在很多时候,人去往某个地方,看似毫无关联,但都会和命数挂钩。
肯定不会好端端地走到命数相克的地方,除非那人即将遭逢大变。
我现在用八卦法,是最快捷的,也是偏差最小的。
可不晓得名字,这就得赌……
额头上见了汗,我马上就抬起头来,看向了何阿婆。
“阿婆,你晓得老爷子名讳吗?”我试探地问了一句。
何阿婆略有疑惑。
我立即就解释了,说我们得快点找到他们,我现在是用风水之中的八卦法寻人。
顿时,旁边的何七月投来了好奇的目光,瞿月姑倒没什么神色变化。
“何乡名。”何阿婆当即便开了口。
我瞳孔陡然便紧缩成一个小点。
石子在地上写出来何乡名三字,我快速地抹掉了乡,又将何字和名字抹得各剩下一个口。
我脸色再变。
八卦法之中,若是姓与名同卦,那就是双卦象。
此时我要寻何鬼婆,其中一卦必定是对应兑卦之山崩地裂的河边。
可另一卦相我就不能确定了,其有两种可能,一种是破损,联合此时的情况,何鬼婆可能命在旦夕之间。
另一种可能,就是他与人起了争执……
前者后果太严重,而后者也好不到那儿去。
能起争执的,也就只有一个外来人,便是那骑牛的道士……
道士手段狠厉,和他对着干,怕也没好下场……
我转瞬间分析出来这些结果,额头上顿时便冒出豆大的汗珠。
“李先生,算到什么了?”何阿婆疑惑地看着我的表情,询问出声。
旁边的何七月却小声地说了句:“我只听过算命先生算卦,风水先生,也可以算卦的吗?”
我深吸了几口气,极力平稳自己的呼吸。
风水先生说的卦,是八卦方位,和算命先生的有本质不同,那算的是命数一生,字相同,意思完全不一样。
当然,我并没有分神去解释这些。
平缓下来思绪后,我才低声告诉何阿婆,我算到大概位置了,但是那边情况不好,要么是老爷子要出事,要么就是和人有争执。
并且我也简单说了,能争执起来的,也就只有骑牛的道士。
何阿婆眯着浑浊的眼睛,嗯了一声,说:“那就走吧,争都争了,刚好见了道士,得让他和你道歉。”
我脸色又是微微一变,这会儿晓得那道士能斩旱魃的本事,我直接就摇头说不用了,只要老爷子不出事就行。
何阿婆却说了句:“道士讲规矩,知道你来头了,知道他下错了手,必定会有所表示。迂腐有好有坏。”
语罢,何阿婆也不再耽误时间,而是催促我领路。
此时,院外的那些尸体,竟然都被各个鬼婆子整理了出来。
更夫的尸身,约莫有十来具。
不止是我当时离开的数量,应该是后续又来了几个。
从伤势上能看出,这些个更夫应该是何鬼婆以及纸人许杀的。
伤势莫不是斩脖子,就是浑身的勒痕。
其中并没有老更夫的尸体。
吐了口浊气,我便领路,朝着院外走去。
明显,后面的鬼婆子对我不太信任,甚至有人在说,要不要散开,好好找一遍,这村子不大,凭借他们的身手,很快就能找完,这样一群人去一个地方,太耽误事儿。
何阿婆淡淡地说了句:“先生带路,还怕走错了不成?还有,忘了进村那些青气?母煞以为先生被杀了,现在气都没散,她没见到李先生之前,肯定凶煞异常,你们想被青尸杀掉性命?”
何阿婆这番话,顿时让后方的鬼婆子噤若寒蝉。
他们看我的目光也就更忌惮了起来……
为了打消他们的顾虑,我又在前面解释了一些关于八卦法的作用,以及我们要去的方位,是近河边。
并且我还讲了,何家村就一侧靠近乱坟岗的村边近河,范围不大,我们肯定能找到人。
这时候,人群之中不知道谁说了句:“李先生年纪轻轻,风水说得头头是道,让我们这些个鬼婆子惊讶,不晓得李先生师承何派?令师又是何人?”
这一茬,就连何阿婆,眼中都有了好奇之色,瞅了我一眼。
我一来是怕我不说,又让他们不信任我,二来,说一下师承何处,也不是什么禁忌,和藏着掖着的事情。
当然,我并没有说地相堪舆四字,而是神色恭敬地说了蒋一泓三字。
我话音落下的瞬间,所有人都安静了……
虽然大家还是在走路,可那种静谧,一点儿杂音都没有,就让人愕然不止。
蒋一泓这名字,有什么问题?
距离最近的何阿婆,她喉咙竟然都滚动了两下。
再看我的神色,便透着几分敬畏。
这明显和之前,有天壤之别!
他们……认识师尊蒋一泓?!
我心头疑惑万分,可看神色,这绝不是什么坏事儿!
不多时,我们已经从这条岔路,走到了村子的西面边缘。
路边能够看到一条潺潺小河,正朝着远处的悬河流淌而去。
白天的时候,我就是从这条河离开的何家村。
只不过现在的距离还要远一些。
我眺望远处,正要往前走。
忽然间,何阿婆身边那盘头的瞿月姑,脚下速度猛地快了起来,几乎是朝着前方狂奔了出去!
她转眼间跑出去几十米,身影都变得模糊了起来。
其实我视力已经很好,我爹都常年夸赞我,可我现在也没看出来有什么问题。
何阿婆目光再一次落在我身上,瓮声说道:“李先生算无遗策,果然是找到了。月姑性子急,走得快一些。”
我瞳孔紧缩了一下,眼中也有疑惑,并且我也问了出来,他们怎么知道找到了?
何阿婆这才解释,说鬼婆子这一脉,若是有危难聚集的时候,不只是会有狼烟传信,更会在藏身之处,放置一些特殊的物件,这东西只有鬼婆子才能看出来,至于到底是什么,她就不方便告诉我了。
我这才恍然大悟。
深吸了一口气,我还是和何阿婆讲了,我哪儿算得上算无遗策。
我这点儿微末本事,还说不上“算”这个字,只有我师尊蒋先生能称得上。
她不用这样夸赞我,我实际上是受不起的。
何阿婆点点头,她笑了笑,脸上的褶子都快能夹死苍蝇了。
莫名的,何阿婆问了句:“李先生可有家室?”前一刻我们还说着别的,这一刻何阿婆这问的,就让我不明所以了……
“呵呵,先办正事,再说其他,那牛鼻子要是知道,你是蒋先生的弟子,他恐怕就不会那么轻松了。”
说着,何阿婆似乎想到了什么似的,眼中除了敬畏,竟然有几分惧色。
我虽然不晓得详细,但是也明白了一点了。
我师尊蒋一泓,他的名气,恐怕不只是在小小的一个唐镇。
苟家作为捞尸人家族,都对他那么毕恭毕敬,他必定行走过不少地方……
地相堪舆术需要他找阴生子才能传授,可想而知其特殊。
这怕是正应了那句话,“威名远扬”!
几十米的距离,我们速度也不慢,很快就看到瞿月姑,她正在一个院子外头。
那院落门前有几块大青石板,形成了那条小河前的一个台阶。
另一侧则是有一个断掉的小拱桥,地面也有不少开裂的迹象,而且时间不短了。
瞿月姑在得到了何阿婆的示意之后,才上前扣门。
我注意到,她扣了三个很重的手势,又轻轻扣了一下。
一共四声之后。
我才隐约听到,院内有脚步声传来……
我隐隐明白,若非是这敲门有特殊的含义,应该里头的人,都不会来开门?!
吱呀的声响,院门开了。
我本以为自己会看到何鬼婆。
却没想到,从门缝后头出现的一张略带警惕的脸,竟然是何雉!
我心头陡然间就是惊喜。
何雉的目光先看了看瞿月姑,下一刻才看向了我。
顿时,她眼中迸发出来的就是惊喜!
她猛地一下,直接将整个门都给推开了!
“李阴阳……这么久你没回来,我还以为……”何雉眼眶泛红,声音都在颤抖。【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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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吧】
紧跟着,她又扫过了一圈院外的鬼婆子,眼中惊喜更多。
不过这惊喜,下一刻就变成了十足的警觉。穿书吧
“先进来,快!村里头现在很凶险,有个很恶的鬼祟,不能在外面待着。”何雉眼中都有了几分急促。
说话间,何雉就直接抬起手来,拉住了我的手腕。
将我拉进了院内。
后边儿的一众鬼婆子们,也都跟着进来了。
入院的那一瞬,我便看见了最里头的堂屋,何鬼婆和纸人许坐在一侧。
而另一侧,还有两人。
其中一个是一名头戴高冠的中年男人,他闭目养神,眉心的竖纹,异常深邃。
他的身侧站着个女孩儿,及腰长发束在身后。
人乌泱泱的进院,院东侧一头老黄牛,哞的一声,发出了啼叫。
何雉正在疏散进院的鬼婆子,让他们找地方坐下。
我脸色骤变,死死地盯着那高冠男人,眼中都是惊惧,隐隐的,心头还升起恐慌。
甚至于我胸口都开始疼痛了起来。
那女孩儿也看向了我,她忽然轻咦了一声,说了句:“怎么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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