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楚对千芊又一次提高了警惕心理,虽然千芊不再在衣食用度上苛待他了,甚至对他的学习都十分关系,经常接送他,但往日的阴影还历历在目,旧伤留下的痕迹都还没消失。
江楚怎么敢相信千芊,但又不敢忤逆,他沉默防备着。
直到他父亲江源的交通事故彻底完结,遗体可以从医院里领出来举办葬礼,他都几乎没和千芊说过几句话。
江源的脸本来是十分英俊,不然也不能骗了那么女人,还靠着原身吃了那么久的软饭。
但那张脸被车祸毁的七零八落,又在冰柜里冻了那么久,实在是没有什么人形了。
本来决心和千芊冷战到底的江楚,在他父亲这张脸前没忍住吐了,和上一次来辨认的时候比起来,更加恶心恐怖了。
千芊低头看了他一眼,让护士带着他先出去了,自己联系殡仪馆处理事情。
遗体化妆师手法高超,一个下午就把江源整的勉强可以见人了。千芊雇佣殡仪馆准备了告别仪式,给记忆里见过的江源家里人都发了通知。
江源的葬礼很朴素,千芊也没想招待太多人,定的厅都是最小的那种。只不过殡仪馆算是北市最大的几家之一,准备的还是十分庄严。
送走共同好友和亲近的亲友,千芊本以为这场葬礼可以结束了,一群风程仆仆衣服沾了不少尘土的男女老少冲了进来。
其中一个年轻大约有六十来岁的老妇,进来后就直奔棺材,扑在上面嚎啕大哭起来,边哭边说话。夶风小说
但口音极重,千芊辨别了好一会才确定是海市乡下的方言。
大概的意思是:“小源啊你死的好惨,之前就说了这个女人配不上你,她命太薄了,把你克死了啊。现在钱都落到她手里了,江家要给她败完了。”
大部分都是在哭诉江源的离去,但最主要的核心意义就是在苦钱。
说许千芊卷走了江源的钱,真的是笑话。江源没有什么正经工作,住的房子和家庭开销全都指望许千芊。
婚后几乎没赚过一分钱,何来败江家的钱一说。
千芊皱着眉头,思考着叫保安的可行性,“不知道你是哪一位?”
老妇直起身来双手叉腰,口水肆意的喷洒着:“你这不要脸的扫把星,我是谁都不知道?”
“我需要知道吗,如果是无关人员的,麻烦离开。”
“我是他大姑,是你长辈,你要我走。你嫁给江源都是烧高香的,三十多岁不下蛋的母鸡,上哪找人。”
“请你放尊重一点!”千芊用东西挡了一下口水,放下去的手直接吓了老妇一跳。
老妇看了看身后的其他人,又看了看外面听到声音好奇围观的路人,心里的底气又增加了几分:“怎么,你还想动手打我不成?我跟你说,你的钱也是我们江家的,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江源死了,按照我们江家的规矩,这钱是要收回族里的。你赶紧把钱交出来,我可知道对方赔了一大笔钱。”
“我从没听江源有个大姑,就算您真是,江源的钱也和您没有关系。法律规定,遗产主要继承人是其配偶和子女。您和他隔着几条街的亲属关系,他的遗产和您没有任何关系。我是他的合法妻子,同时他还有孩子,遗产由我们继承合法合规,而不是给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亲戚。”
千芊头脑清晰,道理理得十分清楚,围观的路人都点了点头,心里对这件事已经有了一个相对公平公正的判断。
这个老妇带着一帮子人来欺负孤儿寡母了,来抢他们的钱了,已经有人打算事情再严重一些就帮忙报警的。
“呸,那我们江家也起码得有一半,江楚的份总不能给你。你和他有什么关系你最清楚,你不过就是个后妈,这钱给你我们怎么放心。”
嘴上句句都是为了孩子,但是老妇心里早就盘算好了,这钱拿到手后,那小鬼爱去哪里去哪里,反正她绝对是不管的。
“后妈啊。。。”
“后妈怎么了,后妈也有抚养义务的,而且后妈就一定是坏人吗?反正这钱我觉得和这些亲戚没有关系。”
“话不能这么说,让亲戚帮忙看着也好,毕竟不是亲妈。”
周围的围观群众已经窃窃私语起来了,完全不顾这是一个葬礼现场,吃瓜的欲望胜过了一切。
千芊瞥见周围人的反应,心下已经有了想法,不咸不淡的开口:“那您接收这笔钱后准备如何安排江楚的生活呢?”
老妇表情不耐烦了起来:“这跟江楚有什么关系?”
“你只打算要钱,不打算管江楚吗?”
老妇还没有意识到千芊这样问的真正意思理直气壮的骂着千芊:“你作为妈妈你不管他吗?你这个黑心肝扫把星。”
“那您是打算拿了我们孤儿寡母的钱,让孩子上街去流浪吗?这就是好长辈啊,江源才去世没多久,就惦记我们生活的钱了。”
千芊掩面假装哭泣,其他人都对她流露出了同情的目光。
老妇人虽然就是明摆着来要钱的,但格外在意别人的看法,恶狠狠的看了一眼千芊,赶紧想办法补上。
“我只是暂时帮忙保管,省的你们年轻人不懂得乱花钱,养孩子生活都要很多钱,我怎么可能拿你们的。你竟然这样想我,江源小时候我最疼他了,我能欺负他老婆孩子吗?”说完,老妇人就开始假哭,嚎哭的声音极大。
老妇身边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壮汉被老妇示意了一眼,出来充当这个恶人:“你这不要脸的女人,你研究所工作会缺钱吗?江源是我们江家的人,死了自然钱要有我们江家一份。我今天教训教训你这个不要脸的女人!”
周围的其他亲戚开始七嘴八舌的帮腔,主要内容全是贬低千芊。他们可没有老妇的好耐心,在乡下,他们想要达成一件事,最有效的就是骂,态度软和的一些人最后往往都会屈服的。
“真不要脸!三十多岁才结婚,肯定是个破鞋,还是个扫把星!”
“可怜江源表弟年纪轻轻被克死了。”
千芊正准备呼叫殡仪馆的保安,就看到几个黑西装黑墨镜的保镖一样的人物走了进来。
对方进来后扫视了一圈,直冲正在假哭的妇人和他身边那群人。一个保镖抓一个,直接把他们都拉了出去。
老妇失声尖叫:“你们这是干什么!哎呀我头好痛,我手好痛,肯定断了赔钱赔钱。”
领头的保镖白了她一眼,他手底下的人最懂分寸,要伤敌的时候一定一击致命,只是控制对方就可以的时候绝对不会让人受伤。
这老太婆在这装呢,保镖直接把这些闹事的扔到了殡仪馆外面。
江楚从刚才老妇人开始骂就一直保持着沉默,许千芊这段时间对他好很多了,但以前确实算不上好。但这些亲人他也就见过一面,还是他母亲还在的时候,他母亲是多么温柔贤惠能干的一个人,这些亲人也没有一个看得上他母亲的。
所以这群人是什么货色,江楚年级小但看的一清二楚。
如果非要跟着他们,还不如跟着许千芊,就算会挨些打,但她至少从来没侮辱贬低过自己的母亲。
这些保镖千芊没有一个认识的,她走出去查看,在殡仪馆的尽头看见了一对穿着黑色衣服的老夫妇。
有六十岁左右了,穿着的外套做工剪裁十分考究,一看就是高级定制,男方手上戴着的腕表也是国际知名高奢。
这一对老夫妇应该就是保镖的雇主了,千芊心下了然,不管对方是因为什么原因,终归是帮助了她,她快步走向对方准备感谢。
靠近的时候,才终于看清楚了他们的脸。
是老了的沈兰春和梁国华,他们手握在一起,沈兰春的表情有些悲伤,梁国华则有些不耐,厌恶的望着外面的那群人。
从见到梁俞清开始,千芊就想过有可能会再见到他们,没想到这一天来的这么早,她深吸一口气做了点心理准备就开口:“非常感谢两位的保镖帮忙,如果没有他们我可能已经被打了。”
沈兰春没有理她,梁国华微微有些不耐烦:“我不是帮你,我只是觉得他们太吵,这里不该是被打扰的地方。我们还有要事,麻烦您不要靠近我们这边。”
“好的。”千芊没有继续交流,直接走回自己的厅,只是回头的时候,在对方开启门的一瞬间看到了属于李千芊的遗照。
原来,他们是来悼念她的。
江源家的亲戚闹了许久,也没有结果,还听到远方传来的警笛声,吓得一哄而散。
千芊支付了殡仪馆的钱,江源也被推进了火化炉。江楚躲得远远地,眼睛却一直盯着那个火炉,目光灼灼。
“我觉得他已经在想怎么做掉你了。”十一坐在千芊边上,盯着江楚仔细分析。
“我难道会察觉不出来吗?我要的资料你整理好了吗?”
“我是最尊贵的时空穿梭系统,不是你的千度。”十一嘴上抱怨,给资料的速度却不慢。
千芊坐在一旁仔细翻阅资料,满意地点了点头,有了这些,治疗陈茵的把握又多了几分。
等她看完抬头的时候,火化炉仍然在燃烧着,但本来在那里看着的江楚早就不见所踪。ωWW.chuanyue1.coΜ
一路问了不少在外面的工作人员,都没人说看见江楚。
千芊直接找到了监控室,因为场所敏感,其实馆内没有设什么监控,只有前门和后门有。
前门是通向来时的路的,并没有看到江楚的身影,后门是通往陵园的,在翻看了很久的记录后终于看到了江楚的身影。
他打开后门,直奔后面山上的陵园去了。
后面的陵园有些特别,早些年,是一座没人管的小山坡,有很多没钱的人在这里火化后埋葬在后山。
后来不知道是哪位先生看过了,说这里风水可旺家族三代,埋在这里也会有很好的投胎,不少有钱人都来这里安葬。原先的住户们被统一移到另一面,离殡仪馆很远。
千芊当然没打算花大价钱把江源安葬在这里,之所以有所了解,是因为江楚的母亲就埋在后面,是最早的那批没钱的人。
千芊对江楚的行为原因已经知道,大概是看到自己又爱又恨的父亲消失在这个世界上,突然感觉自己孤苦无依,想念自己早逝的母亲。
正好离他母亲的墓碑又这么近,就决定去看看。
但是,现在已经是下午四点,后面的陵园五点就会关闭,下山来只有一条路。
超时没有下来,就得在上面呆一晚上。
一个十二岁的小孩子,在上面呆一晚上,哪怕是他母亲的墓,估计也得吓得不轻。
千芊和管理人员说了一下,就上山去找江楚。
千芊只是知道江楚母亲的墓在这里,具体是哪一个却并不清楚,边走边找,路过一片装修豪华的墓碑的时候,她看到了李千芊的照片。
周围种满了她喜欢的花朵,放了她很喜欢吃的水果,墓碑擦拭的非常干净,还有新放置的鲜花。
和周围同样装修豪华但却有些落灰的墓碑不一样,这里是常常有人来的。
山下钟声响起,代表着五点的到来,也代表着千芊和江楚今天都得在山上呆着了。
烦躁的挠了挠头,看了一下手机电量,还好包里有个充电宝,挺过一晚没有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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