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忽！你可知道你在说什么！我们怎么可能反抗那些贵族老爷！那可是要杀头的！”萨拉赫一脸惶恐地说道。
“阿达！因为害怕杀头，所以心甘情愿地被杀？这是什么逻辑？我们这些人，为什么生来就要无休止地为这些人工作？凭什么他们生下来就可以享受？我们都是人啊！”依仁台说道。
“你这是大逆不道！”萨拉赫说道。
“大逆不道？就因为他们给了我们羊群？阿达，就算没有他们，我们的祖先难道就不会放羊了么？他们难道就没办法找到羊群了么？他们只是夺走了原本属于我们的羊群，然后倒手转给我们而已！”
“这些东西，本来就该是我们的！现在我们不光要给他们做白工，甚至还要对他们感恩戴德？我不能理解！”依仁台非常激动地说道。
“那你说，我们该怎么办？”萨拉赫也是一脸无奈地看着自己眼前的儿子，说道。
他不想反吗？当然想！
可是他怎么反？
现在，整个聚落的青壮年男人都已经被抽调去打仗了，剩下在聚落里的，只有年纪大的中老年人还有一些妇孺少年。
像是依仁台这样的半大小子，甚至根本就入不得那帮大老爷们的眼。
他们这些农奴就是探路用的。
是炮灰。
一般在打仗的时候，最先征走的就是他们。
而一旦战事打响，最先上的还是他们。
每一次战斗，必然是他们冲在最前，即便侥幸不死，却依旧还有下一次战斗等着。
好运会有一次，但不会次次都有好运，基本没有农奴能够活到战争结束。
当然，即便真有人运气爆棚，活到了最后，主家也会将这些青壮年农奴给清理掉。
无他，只是为了巩固自身的统治，消除不稳定因素。
毕竟如果这些农奴真要造反，还得靠这些青壮年。
所以，他们时不时就会清除一遍农奴聚落之中的青壮年男人。
只保留一定的男性数量。
这个清理的借口可能是打仗，也有可能是做工。
反正一旦男性农奴的数量达到一定程度之后，上级部落就会突发“状况”，然后抽调他们去。
最终，没有一个人能够回来。
所有人都懂，但是，没有任何办法。
整个聚落，甚至连第二把刀都找不出来。
这些农奴们平时只能吃奶豆腐，吃奶制品，唯一一次吃肉的时候就是过年。那时候，还得由聚落的族长出面来给大家分肉。
要人没有人，要武器没有武器，他们靠什么反？
萨拉赫不是没想过反了他娘的。
只是，无论条件，还是心理建设，他都过不去那个坎！
“阿达，那些外乡人，把东西留下了……”一边说着，依仁台将自己的衣服撩开，露出了自己藏在衣服之中的武器。
那是今天来的那些戎族骑兵手里的弯刀。
关宁他们都是装备齐全的，唯一需要补充的弩箭也不是轻易能够补充的，所以，这些戎族武器对他们来说就是鸡肋。
还不如留给这些刚刚觉醒了反抗精神的人。
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
东西和机会都已经摆到了他们面前。
如果他们还是愿意做一只绵羊，那么谁也救不了他们。
……
“总参！”
夜间，就在草原的某处，关宁他们没有生火。
因为浓烟和火光会暴露位置。
漆黑的夜中，唯有天间明星如此璀璨，闪烁不定。
而夜幕之下，两个黑漆漆的人影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从什么方向摸了回来，更不知道他们是怎么看清关宁的所在，朝着关宁敬礼说道：“总参，我们已经探明目的地的情况了。”ωＷＷ.chuanyue1.coΜ
“距离我们的目标还有多远？”关宁淡淡地问道。
“大概十里，人数在三千人左右，是一个中型部落。”派出的斥候回答道。
“好，做好标记，我们去下一个目标。”关宁点了点头，随后掏出了自己的小册子，即便是在黑漆漆的状态下，他依旧能借着月下微光看清上面写的什么。
而他，则在小册子上画了个圈。
一旁，还大大小小的有着不少的圈圈。
如果戎族人看到他的这个册子，恐怕会吓出一身的冷汗。
因为这些圈圈，全都是他们部落的位置！
关宁自打修习了《御剑术》之后，他的五感便已经有了极大的强化。
在这种强化之下，甚至就连伸手不见五指的夜晚，他也能视物。
这还跟上辈子那种戴夜视仪，然后满眼全是原谅色的状况不同，关宁的夜视状态下，他能分辨出颜色。
而现在他手里的这本册子里，已经被他用朱砂笔画满了红黑两色的圈圈。
别人无从了解他的目的，但他却已然智珠在握，成竹在胸了。
“总参，咱们这么费劲地溜达干什么啊？”岑老爷子现在已经完全融入了整个军队之中，也开始跟着官兵们叫关宁“总参”。
而看着关宁的迷惑行为，老爷子是一点都没看明白，所以有此一问。
“老爷子，问您一个问题。”关宁突然转过头去笑着说道。
“啥问题啊？”【穿】
【书】
【吧】
“您对戎族，做过人口普查么？”关宁问道。
“人口……啥玩意儿？”对于这种新词，老爷子更是一脸懵逼了。
“就是人口统计，您大约估算过整个草原上的戎族，总数是多少么？”关宁问道。
“这……”老爷子一时语塞。
这个他还真不知道。
“那您对于您所在的幽州，有做过人口普查么？”关宁继续问道。
这一通问题，把老爷子整不会了。
“这玩意儿跟打仗有什么关系么？”老爷子问道。
“当然有关系。”关宁笑着说道，“您想想，打一座十万人口的城市和打一个只有一百人口的村子，能一样么？自然不能。而且，这玩意儿对于一个国家来说，属于基础中的基础。国家如何制定政策，精准地实施方案，都是有一定影响的。”
“而经过我的统计和估算，您知道戎族的人口和大乾相比，差多少么？”关宁说道，“戎族的人口是大乾人口的三倍有余。这样打的基数，您觉得，就靠咱们这二十万人，能浪的过去么？”
“所以，我在等。”关宁笑着说道。
“等什么？”
“等着一股变革之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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