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艺直接懵了。
柏南众不在浴室里，居然在外面。那她刚刚说的那些话，他有没有听到？？
好不容易鼓起勇气的告白，声情并茂的说了那么多，结果却发现全对空气说了。
这种感觉，真他妈操蛋。
柏南众走近房间，手里拿着一旁矿泉水，问：“你还没睡？”
“你没听到？”
两人异口同声，皆是一怔。
沈艺抿了抿唇，目光炯炯的盯着柏南众，他问：“听到什么？”
“……”
沈艺无话可说了，她的表白，柏南众一个字都没听到。
“怎么了？”柏南众见她不说话，就是用一种很奇怪的眼神看着自己，不由得有些疑惑，上前几步，走到了她面前站定。
“我……”
沈艺一出声就顿住了，应该把刚刚的话当着柏南众的面再说一次的，但是好不容易积攒的勇气，说了一次之后就像气球咻的一声全部泄气了，她想说，却再也说不出来。
只能呆滞的看着柏南众，心里极度不甘。
柏南众：“？”
“是不是不舒服？”他伸手摸了摸沈艺的额头，并没有异样。
沈艺没说话，只是依旧看着他。
柏南众垂眸和她对视，眼里有遗憾和关心。
“你刚刚为什么不在浴室？”什么了许久，沈艺才开口问。
柏南众解释：“刚洗完澡出来，有点口渴，就下去拿瓶水喝。”
“你去拿水，为什么不把意浴室的灯关了！”沈艺有些不悦，忍不住抱怨。如果不是浴室的灯开着，啊她也不会以为柏南众在里面，回去别处找柏南众，再一鼓作气说出来。
结果呢，刚刚对着空气说了一番，现在看到正主，反而说不出来了。
“忘了关了。”柏南众不知道她气从哪里来，但还是好声好气的。
“那你不在里面，不关灯就算了，为什么还把门也关上了！”
“随手的。”柏南众有问有答。
“……”
沈艺扶额，心情异常烦躁，倒不是生柏南众的气，而是生自己的气，气自己不确定柏南众在不在就表白了，也气自己现在没有勇气说第二次。
“你到底怎么了？”柏南众皱眉问，他发现沈艺特别不对劲。
和她之前大胆的说要一起洗澡以及咋咋呼呼的溜走时的情绪不同，现在的她，好像有烦心事，一件特别特别让她烦躁恼火的烦心事。
沈艺摇头，有气无力地说：“没事……”
她不想说，柏南众也不逼她，温和地问：“要喝水吗？”
沈艺看着他手里的矿泉水，点了点头。
柏南众拧开瓶盖，然后递给她。沈艺接过矿泉水，仰头喝了口，冰凉的矿泉水好似将烦躁浇灭了一些，她重重呼出一口气，情绪缓和了些。
“谢谢。”
柏南众接过矿泉水，摇头表示不用谢，又问她：“不睡的话，到阳台吹吹风？”www.chuanyue1.com
沈艺看着他，片刻之后才点头。
两人到柏南众房间的阳台上吹风，看着远处的夜景。一时之间，两人都没说话，都安静的靠在阳台栏杆上，默默无言。
风吹乱了沈艺的头发，柔顺的发尾绕到了柏南众挺拔的鼻尖上。
酥酥麻麻的，有点痒。
柏南众眯了眯眼，并没有伸手摸开来回吹在他脸上的头发，沈艺似乎有心事，也没有发现。
有股淡淡的洗发水的味道，柏南众轻轻嗅着，深怕被沈艺发现自己的举动。
沈艺双手交握，来回磨蹭，心事重重的看着远处在黑暗中连成几座黑影的高山。头顶是璀璨明亮的月亮和星星。
今晚天气很好，夜风微凉，天空干净无云，点缀着圆圆的月亮，满天的星星将月亮包围着，美的像一幅画。这么美好的夜景，但沈艺的心情却不太好。
“你不想说的事情我不会强迫你说，但是你有什么烦心事的话，可以跟我说说。”
柏南众突然开口，沈艺侧头看向他。
他温和的笑笑，说：“遇到烦心事，有个人倾诉一下，发泄出来了可能会好受一些。”
沈艺嘴巴动了动，却没发出声音。
“没关系，你不想说就不说。”柏南众很体贴，“但你现在想做点什么转移注意力的话，我可以奉陪。”
“我喜欢上了一个人。”沈艺犹豫了许久，选择了用这种方式来说自己的感情。
柏南众一顿，想说的话全忘了，他眸色深邃的望着沈艺的眼睛，在确认她说的是真话之后，笑容全无。
他知道沈艺心情不好，但却想不到会是因为感情的原因而心情不好。
沈艺低头避开他的眼睛，又说：“我前段时间喜欢上了一个人。”
“所以……你现在是想解除协议？”柏南众沉声道。如果细听，会发现他嗓音有些沙哑颤抖，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情绪。
沈艺惊讶的看向他，没想到他会往这方面想，连忙解释，“没有，我没想过解除协议的。”
柏南众没说话，始终目光沉沉的盯着她。
沈艺手指无意识的挠着手背，以此来缓解紧张。她说：“我喜欢的人有喜欢的人，所以我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向他告白。”
柏南众垂落在身侧的手握了起来，还是没说话。眸色越发深沉。
“大叔，你觉得我应该勇敢的鼓起勇气告白吗？”沈艺问他。
“……”
柏南众移开视线，看向别处，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双手搭在栏杆上，右手紧紧握住。
“我不知道自己要不要告诉他我喜欢他，我不怕被拒绝，但是我怕我说了之后，他会逃避，会远离我。”
柏南众哑声问：“是谁？”
沈艺没回答。
“郭东东？”柏南众追问。
沈艺摇头，“不是，我说过我和东东只是朋友，我也不喜欢他。”
“一铭？”
“怎么可能！”提到柏一铭，沈艺反应激烈了很多，无比的嫌弃。
“瞿白？封决？谢昭？还是谁？你喜欢谁，什么时候喜欢的，对方做什么的？”柏南众继续追问，越问越激动。
沈艺发愣的看着他，呐呐道：“我，你不认识的人……”
“我不认识的人……”柏南众喃喃的念着这句话，似乎在自言自语。
沈艺回神，又问了一次：“对方好像有喜欢的人，大叔，你觉得我应该表白吗？”
“……”
柏南众看向远处，卷缩双手，极力的控制自己的情绪，低声说：“如果对方有喜欢的人，就还是必要白费时间了。”Μ.chuanyue1.℃ōＭ
“如果他喜欢别人的情况下因为你的告白就和你在一起了，那也不会多喜欢你，说明对方也不是个值得喜欢的人，真正喜欢一个人，是不会轻易爱上别人的。”
“如果是你呢？”沈艺适时地追问，“如果是你有一个爱而不得的人，突然有人跟你告白，你会怎么做？”
“我会拒绝！”柏南众语气坚定，“我爱上了一个人，就算得不到她，我也爱她，不会去接受别人的感情，一辈子只会爱她一个。”
“……”
要不要告白，沈艺似乎有了答案。
—
两人一晚没睡。
第二天车上没人都没说话，各自有心事。
沈艺像一朵被霜打焉了的豆苗，吹头丧气的靠在车窗上。
“沈小姐，到了。”司机提醒。
沈艺回神，提着书包下车，走了几步才想起什么，转身走回来，闷闷地说了声“大叔再见”，才转头跑进了学校。
柏南众眼里布满红血丝，紧紧盯着沈艺的背影。
她说她喜欢上了一个人。
她问自己要不要告白。
柏南众知道自己那样很自私，如果是他，知道了自己喜欢的人已经有喜欢的人了，他会继续喜欢不会放弃的。但他却劝沈艺放弃，他是存了私心的。
“柏总，现在去公司吗？”
“嗯。”
一到公司，柏南众就让林枫去一趟他的办公室。
林枫敲门进去，问：“boss，有什么吩咐。”
柏南众双手撑着额头，垂眸看着桌面，沉声道：“去查，将沈艺身边的所有异性全部查一遍，只要和她有过接触的，资料发给我。”
林枫一怔，多嘴问了句：“boss，这是为何？”
柏南众抬起头，盯着他。
林枫脸色惊讶，下意识出声：“boss，你的眼睛……昨晚没睡好？”
眼睛红的太吓人了，林枫这木头一样的性格都被吓了一跳。
柏南众平时工作忙，他也经常有熬夜的经历，但是眼睛都没有这么红的，就像一头暴怒的狮子，恶狠狠的盯着你，恐怖的不行。
“让你去做就去做，废话那么多干什么！”柏南众心烦意乱，吼道。
林枫收敛了惊讶的表情，点头：“好的，我这就去。”
等人走后，柏南众也没有工作的心情，回想起沈艺昨晚的话，他就一股情绪冲击脑袋，令他情绪暴躁易怒，控制不住的想要发泄出来。
她有喜欢的人，她居然有喜欢的人了！
明明这一段时间，他都尽可能的去接她上下学，他们相处的时间里，他没有让她产生什么，却在不知道的情况下，让她喜欢上了别的人。
柏南众从小就是被人夸赞的对象，他想要的，想做到的，他都能做得到。
然而这一次，他却尝试到了巨大的落败感。
感情不像工作，工作可以做得到，达到自己的目标，然而不喜欢自己的人，怎么努力，也没法让对方喜欢上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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