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香烟整个侵袭的包厢熏得人难受。
苏明珠从包厢出来还是有些接触不良的皱着鼻子吸气，她转头看向陆远洋，皱着眉：“就因为这点儿事？”
“什么叫这点儿？！”陆远洋夸张的大喊一声，顾及到包厢里的人，他还是压低了声音，“你知道咱二少的消遣是什么吗？”
“女人呗。”
陆远洋：“……”
“不是。”陆远洋摸了摸鼻子忽视掉某些心虚，“阿沉之前都是去他城郊的林场种树去的，他喜欢喝酒也不会酗酒啊！”
这么一说，确实挺夸张的。
毕竟这么多年的好友过来了，苏明珠不好说什么，可心里也堵得难受。
她烦躁的抓了抓齐肩的短发：“那怎么办？你给他找一群女人让他挑不就行了？”
“……”
显然这个办法是不可能行通的。
苏明珠厌烦的皱住了眉。
即便当时再喜欢书奈，在看到这样的厉沉之后，她心里也喜欢不起来了。
“行了！”苏明珠一挥手，“你在这里待着好好照顾厉沉，我去找她好好说道说道！”
陆远洋终于露出了点笑，又小心翼翼地提示：“她现在在泰兴酒店和老爷子待在一起呢，你……小心点儿啊。”
一听到这话，苏明珠才明白他这么快叫她来的原因——无非就是看老爷子喜欢她，不会轻易惩罚她就是了。
真是有够鬼的。
苏明珠不禁给了他一个白眼。
……
“这事儿让您很为难吗？”书奈脾气不急，可在此刻，也忍不住追问了一句。
“……”厉老爷子艰难的点了个头，神情复杂的躲开书奈的视线，语气含糊，“毕竟是六年前的事了……”
“这样啊……”书奈即便一早就知道这件事不好查，此刻也是忍不住的失望。
她只是想给她去世的孩子一个交代而已——就算，只是知道孩子的亲生父亲是谁呢，起码要让孩子来的清楚啊。
书奈没想过其中有多大的牵扯，只把这件事全按在了姜泽身上。
厉老爷子眼眶再度红了，他抖着嘴唇，终于忍不住想说什么的时候，包厢门就在这时被敲响。
“叩叩——”。
书奈以为是李叔带着小团子散步回来了，收敛了些情绪上前开门。
谁知门一打开，不是李叔，而是苏明珠。
书奈对她挺有好感的，此刻即便心情复杂，也是弯眉朝她笑了笑：“巧啊明珠，你来找厉老爷子的？”
苏明珠怒气满腔的过来，一推门又被书奈惊艳的晃眼，愣了愣的功夫气势全消，甚至她还差点儿带笑。
意识到这一点，苏明珠脸色更难看，黑着脸抬手抓了书奈的手臂，“不是。我是来找你的——”
她往厉老爷子的方向看了一眼，还是乖巧的打招呼：“厉爷爷，我和书奈有点儿事情要聊，先带走了啊。”
说了这话，她转头扯了书奈的胳膊就走。
厉老爷子有一瞬间竟然是庆幸苏明珠出现把书奈带走的，他脱力般的靠在椅子上，一向挺得很直的腰背也不禁塔了下来，显出一副倾颓的态势。
光影之下，有一瞬间他竟像是老了十岁似的。
……
苏明珠走得又急又快，扯着书奈的手又不肯松开，书奈被她扯得一踉跄，喊她她又不答应，这才意识到了她这次的来者不善。m.chuanyue1.com
终于在进了电梯之后，书奈一下扯回了自己的手臂，拧着眉头：“苏小姐叫我出来到底是干什么的？”Μ.chuanyue1.℃ōＭ
她开口还省得苏明珠找她说话了。
苏明珠抱着手臂冷笑一声：“你真不知道我这么急着喊你出来的原因吗？”
书奈顿了顿，平静道：“是以为厉二少吗？”
“你也知道你做了什么！你知不知道他现在正把自己……”
“苏小姐不用说下去了。”
苏明珠激昂的话一下子就被书奈打断。
两人情绪界限的太过分明，以至于显得书奈冷静的太过冷心冷情似的：“我不过是掐断一个不合时宜的苗头而已，至于二少之后的反应……与我无关。”
苏明珠气得脸都红了，上前扯书奈又被她后退一步的躲开。
“你躲开什么！？”苏明珠更气了，“你知道不知道他有多……你知不知道他对你多好？！”
想起来时陆远洋的嘱咐，她还是把话咽了下去的。
“我知道，我很感激，正是因为这份感激我才不会做出对双方都不好的选择。”
她这样冷静的态度，让苏明珠一下子就想到把自己关在房间恨不得醉死的厉沉。
心疼和怒火一下子就烧上来了，苏明珠口不择言：“你也知道厉沉的身份！你不过也就是一个没有身家背景会画几副破画的普通人而已，我实话告诉你，在云城只要你嫁进厉家，往后的路就是平地，但你要是敢得罪……”
“我哪敢？”书奈冷笑一声，“我不过就是一个普通人，哪里敢肖想嫁进厉家？”
——所有人都这么告诉她，宋婉瑜也是，冯娜也是，现在的苏明珠也是。
“你！”
苏明珠一下子眼眶就红了，也不知道是被书奈吓出的、还是气出的眼泪连串的往下落。
书奈平视她半晌，终于轻叹一声，放缓了语气：“你也说了我配不上厉二少，我还往他面前去干什么？苏小姐，您合我眼缘，我原本以为是能和您成为朋友的……你说的很对，我就是一个普通人，不过仗着有几分绘画的天赋糊口。我实话告诉您，我结过婚，还生过孩子，和他不合适。”
“可是、呜……可是厉沉他也不是处男了……呜呜呜。”
书奈：“……”
她一时语塞。
电梯“叮——”的一声开了门，书奈拉着哭得不讲形象，鼻涕都要往外冒的苏明珠下来。
“这不一样。”她给苏明珠递了张纸巾，斟酌着语言，“你们这个圈子里的人，是不是都不太明白喜欢和合适的界限？”
“你在告诉我的，是厉沉有多适合我，可是没问过我喜不喜欢他。”
似乎是顾及到苏明珠还在一直掉泪，书奈的语气轻柔又坚定：“我所作的，都只是因为我不喜欢他，所以不能伤害到他，你能明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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