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懿被司栩叫到了他的私人别墅。
那个隐蔽在郊外,富丽堂皇的别墅,一直都是属于她一个人的地狱。
此刻,司栩收起了那副亲和温柔的样子,手里拿着沾水的皮鞭,将浑身觳觫的白懿逼到了墙角。
“主人……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求你饶了我吧……”
白懿看着司栩逐渐阴鸷的表情,忙不迭毫无尊严地跪在地上,双手合拢像苍蝇一样上下搓着,吓得满眼是泪,“我跟林肇只是逢场作戏!我只是想牢牢拴住他……让他替我……不,替我们卖命而已!我绝没有看中他的意思,我只是单纯地在利用他而已啊!您不要打我……您息怒!”
“单纯的利用?呵呵,我看你们一次次翻云覆雨,颠鸾倒凤的,他把你伺候的很舒服啊。”
司栩戏谑的话音刚落,房间里巨大投屏上,便放出了一段录像。
是她和林肇交缠苟且的画面,不但画质高清,淫靡之声也是连连不绝。
白懿不敢看,双手捂住耳朵,她不敢相信那些放浪下作的声音,竟然是从自己的喉咙里发出来的。
真的,连她自己都觉得恶心!
“你瞧瞧的这荡妇的样子,啧啧……你说,要是你的女儿阿簌看到这些视频,她该作何感想?”司栩笑容变得越发顽劣疯狂,他看着白懿的眼神根本就不像再看着个人。
甚至,连条母狗都不如。
“不……不要……不要!!”
白懿吓得几乎肝胆俱裂,想去抱男人的腿,却被他厌恶地一脚踹开。
她在这个男人面前,已经毫无尊严,毫无人格了,她希望在自己的女儿面前,她还能守护住她最后一点当母亲的自尊。
哪怕,她没有一天对白簌尽过母亲的责任。
“别碰我,你让我觉得无比恶心。”
司栩冷冷地睨她,“你说你,好歹也是将军府的后人,你怎么老是做这种没品的事?就算你得不到顾听潮,哪怕你去倒贴商震,也比这么一个卑微如蝼蚁的律师要强多了吧。”
“恶心……您觉得我恶心……”
白懿就像是脑子里一根神经搭错了,也可能是她身体里撑在了司栩太多的罪恶,终于溃不成军,爆发了出来。
“哈哈……哈哈哈哈!”
她笑出了声音,她头一次如此猖獗地在这个男人面前笑。
司栩皱紧眉宇,眼底鄙夷更深,“你笑什么?”
“你说我恶心……但是你难道忘了,白簌是谁的女儿了?她难道只是我一个人的女儿吗?”
白懿全身哆嗦着,笑容扭曲得像从地狱深处,苦苦想要爬回人间的女鬼,“既然觉得我这么恶心,当初为什么还要碰我?”
司栩瞳孔狠狠一震,她的话像刺中了他的胸口,逼得他猛地向后退了一步。
“白懿,你说什么?”
“难道我说的不对吗?曾经一次次把我像狗一样铐在床上,一次次蹂躏我身体的男人……难道不就是您吗?二皇子殿下?”
白懿自然是怕的,可她更是恨极了这个男人把她的一生都给毁了,于是不管不顾,将积压在心底太久的怨恨道了出来。
司栩难以置信地瞠了瞠漂亮的眸子,清越的嗓音沙哑得像砂纸打磨过,“白懿……你他妈是不是疯了!”
“疯了?我当然是疯了,生生被你折磨疯了司栩!!”
白懿也顾不得什么礼仪尊卑了,直呼其名,癫狂地乱笑,“我恶心?碰我的你就不恶心?!垃圾自然是要和垃圾在一起的不是吗?”
“我是被卓敖看不起的曾外孙女,你觉得你的境遇就好到哪儿去了?你也不过是个手里没有实权……不受父亲宠爱的落寞皇子罢了!即便你再怎么努力,皇位也只能是大皇子司樾的,永远、永远都不可能继承皇位,成为斐国的皇帝!!”
白懿字字句句,都在攮司栩的喉咙管子!
由于自己的母亲是续弦,并没有司烨的原配受斐国国民爱戴,加之他不是长子,原则上是没有成为王储的可能,除非司樾不存在了,为了皇位得以继承下去,才会轮到他头上。
这一直都是他的忌讳,也是他母亲万紫盈心里的痛。
司樾并不是万皇后所生,而司烨的身体也是一天不如一天,早晚皇位都是他大哥的,到时候整个皇室,也就再无他们母子立足之地了。
思绪至此,司栩越想越怒不可遏,瞪着猩红的眼睛,扬起皮鞭就疯狂抽打白懿的身体!
这次的白懿,没有再哭着求饶,求这个人面兽心的男人放过她,她只是一声不吭地蜷缩着身体躺在地上,连滚都不打了,彻底沦为供人发泄的工具。
可越是这样,司栩心里的火就烧得越旺,若不是她还有一点儿利用价值,他恨不得抽得她皮开肉绽,将她活活打死!
“妈咪!!”
白簌在江望的通知下及时地赶过来,不顾江叔叔的阻拦冲了进去,竟然想着凭一己之力阻止司栩!
结果,她才刚抱住司栩的腿,就被男人残暴地一脚踹开。
“野种!滚!!”
“啊!!”白簌痛得闭上眼睛。
剧痛从腰腹传来的瞬间,她耳畔传来呼呼的声音,柔软的小身体被男人蛮横的暴力掀飞。
“少小姐!!”
江望心脏猛地一抽,第一时间不顾一切地跑过去,将半空中的白簌抱在怀里,由于冲击力的缘故,他向后趔趄了数步,最终重重倒在了地上。
“江叔叔……你、你没事吧?”白簌不忘关心江望的情况,她永远都是这样,心里眼里从无自己,只有他人。
“没事,少小姐,您没事就好……”江望揉了揉她的发顶,心里石头落了地。
有时候,江望也不明白,少小姐她这么善良的性格,怎么会是白懿的女儿?
白簌与她的母亲,仿佛是善与恶的两面,是光影阴影,天使与魔鬼。
江望真的很怕,很怕从小见到了太多肮脏与黑暗的白簌会被玷污了纯洁的心灵,将她拉入泥淖。
“阿簌……”
亲眼目睹女儿被司栩一脚踹出去,白懿整个人都傻了眼,感觉灵魂都要在这具残缺的肉身里四分五裂了。
这个自从出生开始就被她视如弃履的女孩,她从来没有给过她一丝母亲的关心。
可她毕竟母子连心,白簌是从她身上掉下来的肉,看着自己女儿被踹开的刹那,她只觉那种疼是疼在她心窝子里的,与司栩施加在她身上的万千痛苦都没法比拟。
就在司栩狰狞着扬起鞭子想再度抽打在白懿身上时,白簌再次哭喊着扑上去抱住自己的母亲。
“住手吧……住手吧!!”
白懿死死咬牙,猛地旋身将女儿护在身下。
这一幕不要说江望,就连司栩都惊呆了。
这可能,是白懿活到现在,这辈子唯一一次,站出来全心全意地保护别人。
最后一鞭子,到底是落在了白懿的背上。
但她感觉不到疼了,她只感到庆幸。庆幸被打的不是她的女儿。
“呵呵……白懿,你这个人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你觉得,在我面前表演这种母子情深的戏码,真的有用吗?你以为这样你肮脏罪恶的灵魂,就能得到救赎了?你就变得高尚了?”
司栩冷睨着他,抬起高贵修长的腿,践踏在她后背上。
白懿闭上眼睛忍受羞辱,只将白簌抱得更紧些。
“这世界上,不是所有母亲都伟大,也不是所有女人都配为人母。比如你,你就根本不配。阿簌的出现只是一个意外,一个错误。如果不是堕胎会对你造成生命威胁,不是为了救你的狗命,你以为,我愿意让她来到这个世界上吗?”
白簌听着这些不堪入耳的话,心里竟然也没有多难过。
因为她知道,这个父亲一向是不爱她的,但关键是,她被母亲保护了。
母亲……心里一定是爱着她的,她就知道,就知道!这世上哪儿有母亲会不爱自己的女儿呢?!
“如果……可以重来一次……”
白懿阴恻恻地回眸,眼底是嗜血夹杂着恨意的猩红,“我宁愿死,也不要被你救活。我宁愿葬身于那场爆炸,我也不要你施舍我这条贱命!!”
在那片深海里,她最起码可以与深爱的人厮守长眠。
而现在,她不但要忍受与心爱之人天人永隔的痛苦,还要遭受这个变态对自己的折磨,真的不如死了算了!
“哈哈哈……真巧,我也这么想。”
司栩丢掉鞭子,好整以暇地正了正领带,“如果当年我和商震交换一下,我救下的人不是你,而是慕轻棠,我想现在的我,早就一飞冲天了,何苦还要每天摆出这张连我自己看了都想吐的笑脸虚与委蛇,逢场作戏?”
十三年前,他最早在皇宫里,看到慕轻棠舍身救下顾听潮时,他的心就为那个女人颤动过一回。但那不是喜欢,也不是爱,他只是单纯的对这个为一个陌生人奋不顾身的女孩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这么有趣的女孩子,就算不能跟他在一起,也不能让顾听潮发现她的存在。
所以,当时除了白懿外,唯一的目击者司栩,便将这个秘密埋了下来,一埋就是十三年。
十三年里,慕轻棠和顾听潮之间因为白懿再次走到一起,又因为白懿分开。没想到就在他对这个女人渐渐产生情愫了的时候,她和顾听潮竟然又破镜重圆了!
他怎么能允许他们和好呢?怎么能允许破镜重圆,他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be爱好者,他喜欢暴力、血腥,喜欢施暴,喜欢看着弱小无助者在他足下跪地求饶;喜欢毁灭,喜欢灾难,喜欢万物凋零,灰飞烟灭……他觉得那才是美。
同样,满身伤痕,受尽磨难的慕轻棠,于他而言也是美的。
所以他不允许她有这么美满的人生,他要将她摧毁成他熟悉的样子。
“两件事,吩咐你去做。”
司栩危险地眯起眼睛,沉声说,“你养的那条叫做宋凯哲的狗,他保外就医的期限就要到了,如果你还不抓紧时间将他处理,等他重新回到看守所,他的案件马上就会开庭审理,到时候顾听潮一定不会再给你任何机会对宋凯哲下手!”
“宋凯哲是个唯利是图的家伙,谁给他骨头他就会跟谁走。你之前说他手里有你的重要证据,还不肯交给你,那说明他已经打算跟你鱼死网破了。”
司栩阴笑了一声,“既然如此,那你就尽快把他解决掉吧。毕竟只有死人才能永远守住秘密。”
白懿心里怨恨,没有像以前那样殷勤地应答。但她心里也很害怕白氏的所作所为被宋凯哲揭露,自己的恶行被揭穿,那她可就什么指望都没了!
宋凯哲,知道她太多秘密了。她早就该收拾掉这个狗东西的,她还是太贪心了,也太仁慈了!
“还有一件事,慕轻棠和顾听潮决不能在一起。”司栩眼神越发狠戾阴鸷。
“可是……现在还能怎么样?他们……马上就要领证结婚了……”白懿虚弱地咬牙恨道。
“嗤结婚了又如何?结婚的还有离婚的,还有丧偶的呢。这个年代结婚能代表什么?什么都代表不了,也什么都阻挠不了我。”
司栩转过身,嗓音幽沉,“我要得到慕轻棠,帮我达成这个目的,是你唯一的活路,白懿。”
*
深夜,顾听澜独自躺在床上,洗了澡的头发她也没心思擦,一向活得精致的她护肤品也不抹了,熏香也不点了,只胡乱穿了睡衣倒下。
明明累得浑身无力,可就是毫无睡意。
她四肢软软的,眼神黯然,可头脑却清醒得让她难过。
她在,清醒地想念着冷斐然。
顾听澜闭上眼睛,抱紧自己的身体,她想起以前冷斐然也这样抱过自己。
什么都没做,他只想这样抱着他喜欢的女孩,香喷喷地睡上一觉。
可是现在,她只有在自己抱着自己了,这样的孤独也许后半生都会伴随着她。哪怕她嫁给了韩鹤唳,与他一切都发生了,她也不会觉得快乐,只会觉得更孤独。
因为,她根本不可能爱上那个男人。
当顾听潮给她听那段录音时,她心跳得厉害,也是信的,可是光是相信又能如何?
她是顾氏女儿,理应要为顾氏的未来奉献一切。夶风小说
什么情,什么爱,都不重要了……
就在这时,敲门声响起。
“谁啊,睡了。”顾听澜闷闷地应了一声。
咚咚咚——【穿】
【书】
【吧】
“谁啊……真是的。”
顾听澜不耐烦地起身走到门前,打开了门。
外面,黑漆漆的,空无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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