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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0章【喵窝】
两个念头在她脑中徘徊，把现世的一切全部挤出脑海。光影一晃，两人眼前又是家门后的世界。
一门隔开两个世界。路灯下的小区，很安宁；层层楼亮灯，每个窗口都是一幅画。
林花喵还未开门就嗅到饭菜的香味，眸光微微闪亮：是妈妈做的炸鱼块！
“哥！好吃的肉！肉！肉！”
她一放下书包，就迫不及待地穿上不大合脚的拖鞋，撒开四条腿，冲进厨房帮忙——偷腥。
“妈！我回来啦！我在楼道就闻到炸鱼的香味了！”
叶黑喵这几天都不太忙，总是一整天一整天地在家和集市中往返，每到傍晚还能亲手下厨，满足林白喵自他们新婚后就鲜少被记起的偷欢滋味。
林橘喵则是慢妹妹一步。他步姿优雅地踩在泡沫板上，走到那喵门前，又微微侧耳倾听如雷呼噜声，才轻轻炸开林白喵的房门。
这位夜班喵一向辛劳得要命。
白天有一半时间在外捕猎，留一半时间养精蓄锐，准备深夜的猎场厮杀。林橘喵记事早，也更能体谅父亲晚出早归的艰辛。
“爸！起床啦！吃饭上班！快六点啦！！”
喵喵头闹钟响一回后，林白喵舌头一伸一收卷过嘴边口水，还要在黄昏中缓缓翻个身赖会床。
去你的，别扰喵清梦。
“爸——”
林橘喵从厨房端出最后一碟菜时，林花喵跟预见了世界末日般焦急地撞开林白喵的门，迫不及待地找揍。
快起床！快起床！猫妈妈要亮爪子啦！
胖白喵灵敏而准确地把枕头丢过来，扑腾下床，搂住小白喵就是一顿挠。脚上的拖鞋是被他走好几步才穿上的，实在让人堪忧其寿命。
嘿嘿嘿，爸爸的肉垫软乎乎的。不过它拍的力气有点大了。下次再小点会更好玩。
叶黑喵摆盘完美，刚抬头就瞧到林花喵那张没心没肺的笑脸，心有气要出：这丫头，咋啥事都能笑呢！也不知遗传了谁？
只见她仪态值瞬间点亮，蹲在餐桌旁美美地舔毛整理，又拿出每只喵必备的猫薄荷手机。
“咔嚓！”
林花喵窜上窜下地扑床闹腾，放好胖白喵的枕头，跟在他屁股后面，走步扭头，脚尖慢点地，又刹那加速刹那减速，高高站起，举起两只前爪放在胸前，把他“赶”去饭桌旁，又走快一步绅士般为他拉开椅子，请他落座。
“琳琳！说多少次了！女孩子走路要昂首挺胸，不能把手放胸前耷拉着，不能驼背！吃饭都这样，唉……”
叶黑喵随心一跳，将解下的围裙挂在厨房门后的挂钩上，无声叹气：都10岁多的人了，怎么还不正经。这么幼稚……
只有林橘喵在帮妈妈拉开座椅时，顺手帮林花喵勺一碗鱼汤道：“坐下，吃。”
傻妹妹，就知道撞母亲枪口。就不会演戏嘛？人前人后各来一套？
他还帮爸妈也勺了碗热汤。
老橘喵最安分稳妥的，不会随便看老猫的眼睛，总直盯着老猫面门前的菜色和大理石桌沿。
九月底的汤，暖胃助眠。
12岁的少年，沉静如水。
林家喵喝汤都不使勺子的，端着碗就舔着汤喝。今天轮到坐电饭煲旁的林花喵帮大家分饭。
盛好四碗饭后，煲里还有一碗饭的份量，是给哪只贪吃喵留的呢？林家开饭的规矩就是不聊天，任你有多爆的脾气也得先干饭。
一顿饭，不知是和气还是死寂地被它们过了。
“好，吃最慢的林花喵同志洗碗！”
胖大猫一放碗筷，小眼隔着镜片利索地一扫其余三只碗，秒下判断就钻进猫窝里舔毛洗脸整理自己。
他一步三回头地看眼林花喵脸上的傻笑。谁也不晓得它心中是啥滋味。
“喵！”
林花喵后知后觉地看一眼橘喵的碗，凑个头过去，爪子就抬起来准备去抢食，默默从饭煲里掏走剩的那点饭。
“哈哈！又是你。”
林橘喵虽然话是这么说的，却把饭桌上最后一个炸鱼块夹进她碗中。
叶黑喵见状，夹了最后几根菜放她碗中，爪子高高举起指向明确地命令道：“一块鱼要搭三根菜！必须吃！”
声势浩大十分吓人，银亮银亮的两只尖牙沾着蒜香臭展开猎杀场。
林花喵疑惑地看着妈妈的身影，默默埋头，然后扒饭：好难闻呀！好难闻呀！鱼香！！！炸鱼块浑草蒸出来的汁水配饭最美味了！
啊！这顿还有炸鱼丸！
“慢慢来，小心吃撑了。”
林橘喵起身帮忙收拾碗筷，小心翼翼地避开实训室，不敢看林花喵埋头干饭的幸福神色。
他刚进厨房就听到叶黑喵“喵呜”个不停，从吃饭的仪态讲到学习，再到遥不可及的未来。
可是，没有未来了呀！
为什么还要说未来会发生什么？现在做的一切如果都是为了美好的未来，那没有未来，这一切都没有意义呀。
没有意义，为什么还要奋斗？
算了，不能这么说，这是不对的想法。大家都在奋斗，我怎么可以想着偷懒呢？大家都在为美好的未来而奋斗，我怎么能退缩呢？
林花喵心有苦衷不得说，自己安慰自己：我应该是注定毁灭了。人间有你们真好。
哪怕再糟糕，还会有人在意孩子们的世界。
林花喵幸福地捧着碗里的饭菜吃着香乎地舔盘，又趁着叶黑喵喘气那会将盘端进厨房。
她刚进去就抬头瞧见林橘喵蹲在柜台上将碗盘放进洗碗机。
“喵？”
哥哥的眼睛，小小的圆圆的黑玻璃珠，好看得让人想挖出来做标本。
“喵——”
林花喵调皮地亮出大大的笑容，上顶下蹦，回身踢，将盘子送上半空。
“喵！”
林橘喵大惊之下，弓背弹身，利落地避过盘边缺口刁住一侧，完美落地，尽显老将风格。
“喵呜。”
他又开始训了。林花喵“喵喵喵”地摇头摆尾匆匆窜进洗澡房，又如惊弓之鸟，在路过厅里书架时拿上一本故事书，钻回厨房，拉上厨房隔挡门。
兄妹俩默契地要去避开一个必然会在每一天爆炸的核弹。
“警报警报！太平洋沿岸一带接近三亚（大厅边沿靠黑白喵房），即将迎来由于核爆冲击带来的巨大海啸波。”
“收到！一队准备！升盾！”
而距离猫窝最远的饭厅一带就是它们不大坚实却让猫倍感安全的战壕。
林花喵刚舒服地猫下身子，蹲在地上翻书时，就模糊听得海啸的咆哮。
鱼雷无需入水即可在唾沫中炸开，炮弹无需火药即可在眼枪中射出。
这应当是一场人为的海啸。
喵喵声乱，时而飙高，时而低沉。尖叫不可怕，怕的是低沉的呼噜宣架声。它们要亮爪子了？！
“这个月月底必须提辞职！你也不看看多大了，有命熬嘛！？”
叶黑喵在门边徘徊不定，目露凶光，斗大的头上顶着白喵丢来的枕头。
你也不看看轩轩多大了！还有琳琳！想早死早超生！留我一个熬吗！
白喵身穿西装，一身王八之气，怂怂地缩在角落，“呼噜呼噜”地危胁黑喵：再要叫下去，它就得宣示领地的所有权了。
我才是最大的！你这目光短浅的书呆子！
白喵下盘低低压，两只尖耳高高竖。尖牙利爪微微露，眼中圆眸黑恻恻。
“喵呜！”
“喵！”
第一回合是妈妈爱的呼唤。
两爪子互相耷拉在对方的上肢上，两喵翻滚在地，扭腾着跳起来。
喵呜——
林家的热闹传到了街头巷尾。
林白喵虽然很胖，但它是只灵活的胖喵。小窄胯一扭，带着腰身在半空中来个旋转。
它轻松避开叶黑喵的堵截，走出房门。
林花喵安静地又翻开一页书，边看边道：“我以后要做这个，哥哥。”
橘喵百无聊赖地睁开一只眼敷衍性十足地懒懒一声“喵”。
那是个穿蓬蓬裙的花公主，金发金冠蓝眼睛，看着就不是只中国喵；瞧那诡异的身肩腰比例，一看就不是地球喵。
“喵，嗯嗯。”
“嘿嘿。”
林花喵于是在老橘喵面前首弄姿地折腾起来，故意虚空捏起两个裙角，徐徐转一圈，转两圈。
一个真正的公主，是不会在意旋转的时候，有没有穿裙子的！
林橘喵故意大声地磕响碗碟，仿佛要借以玻璃的歌去掩盖那积久的怨腔，奏响舞会的美妙圆舞曲，可又分明助长了压抑的气焰，更让林花喵心生恐怖。
林花喵看见哥哥的心意，没有拒绝，欣然在愈激的恐惧中起舞。【穿】
【书】
【吧】
两条光滑的腿有节奏地踩着舞步，踢瞪不存在的裙子。
它们明明听得胖白喵一个劲挣扎不满的“喵呜”声，可又不会心生疼惜，而是垂眸干高挂。
“唔……”
“你管我！我还想说你！没项目就丢魂，有项目就拼命三郎上身！”
“你心里还有这个家嘛！”
做饭就做饭，整得跟受气似的！重点是，你难得休假，居然都不做我喜欢吃的菜！
都是琳琳喜欢吃的！
我都没有！你不爱我了！
胖白喵的脑子总会按时删档，在家里，从不双商在线，像个空芯大猫头不倒翁。
摇一回，赌一回。赌会不会摇倒自己，赌黑猫会不会对自己失望。
第二回合是爸爸爱的呼唤。
林花喵窜上柜台跟哥哥一起，把碗送进橱柜，就听见林白喵重重的摔门声。
她激灵一抬眸，左耳竖得笔直，唇角弯得不自然道：“剧烈震荡已经过去！余震4级，本次天灾演习！完美避险！”
老橘喵点点头，把最后一只碗塞进橱柜，跳下来，抬手就要打开格挡门。
要透气了！善后！
“喵？”
这么快出去？不会被余震波及吗？
小花喵盘成团坐在故事书页上，尾巴在那个公主人物上轻轻拍打。
门外，淅淅沥沥的水声从浴室传来，与之而来的还有温柔的乐声。
林橘喵回头眨眨眼，冲门外的世界晃脑袋。是了，唯一的机会，能安全回到小屋子。
林花喵点点头，身子一弹，落到橘喵身边，挨着它，小心翼翼地侦查门外动静。
现在是特种作战部队—应急救援队喵。
她手上虚虚握了个东西。
是枪？是水枪？是喷雾枪？
开仓的瞬间，林子轩拉着妹妹的手，走过很多五颜六色的泡沫板，送她来到两人的小卧室。
要开门了，林子轩站前一步，挡在林琳眼前。
“咔擦。”
在大厅圣光的反照下，小房间里尽是黑暗，他全都看到了。于是他打开电灯开关，再让道给她。
“哥你记得带水杯进来，还有关灯喔。”
她说完利落地闪现，坐回房间上下床的下铺上，手里还拿着没看完的故事书。
一切的背后都有故事。
林子轩点点头，关上门。
哥，人很好，总用“挨批”吓唬我，但从不凶我。印象中，他最生气的样子，我仅在二年级时见过。
那是个下雨天，不过后来到底发生了什么呢？我记得，那天我是跟哥哥一起回家的。对啊。
一起回家的。诶？
林子轩摊开抹布搓点清洁剂，就着一盆水擦桌，擦电饭煲和椅子。
“嗯？林琳呢？”
刚出浴的妈妈，身上有好闻的香草味。她最喜欢吃超市那家香草冰激凌了，每次逛街都想吃。索性把沐浴露也换成这香味。
“在房间看书。”
“喔。你擦完就洗澡吧。六年级了，注意作息。”
“嗯，我待会去洗。”
林夫人不作表情便回房亮灯要修习功课了。她是个新时代杰出女性。
能生娃能养娃，能买菜能做饭；能工作做得好，能教娃教得好；是老师是研究员，是妈妈是好妈妈。
“哥？为什么爸妈每晚都要开战，又没个能打赢的，一直耗着。真慢……”
要是能干脆点，炸了地球不好吗？省得所有人都陪着那俩任性的瞎折腾。
“你不懂，这叫政治。等你学思政就懂了。”
“什么是思政？”
难道是思想品德课？嗯？
林琳兴奋地拉住哥哥的手不让他出门。
“我洗完澡就告诉你。”
“喔，好的。你去吧。”
林琳说松开手就松开手，绝不拖拉。哪怕有多害怕，她都能微笑面对。
林子轩专注地看一眼她的黑眼睛，温柔地露出一抹笑，摸摸她的小脑袋道：“五分钟，军训的速度。”
“啥？”
她虽没听明白，却不妨碍自己宽心放人远走。现在是这般决断，未来也会如此。
林子轩打开喷头，热水自上而下如灵息，冲走泡沫的同时醒人心神。
凉水淌过微干的喉咙，留给林琳一阵秋夜凉。
“好渴，水好好喝。开战的话，战场的人能喝到干净的水吗？战场上的军人呢？军人的家人呢？”
林琳想不出结果了。她毕竟长于和平年代，所有关于战争的一切她只能从资料和博物馆认识前。
亲历战争的感受被作家写在语文书上，书里的文字是第一次从真人真事变形而来的情感。当它们被人看到时，就是第二次情感变形了。
读书的人无法真正感受书中真实发生的一切。
“嘿，发呆？”
“啊，到我洗了。我洗完，你再告诉我。你不许逗我！”
“哈，你这说的什么话。”
“对了，你待会洗澡时组织一下语言，跟哥聊一聊学习的事。四年级，还有两年就得毕业了。”
哥可不想见你费这两年时间让自己越活越痛苦。如果不明白为什么而学，该学什么，命运就得成为糊涂人生的填充物。
多可惜啊。
小学那么多书，除了通识基础，你还要将决定自己命运的大权交给老师吗？
还是那些于你而言被鞭尸的字词句？
同是一片水声，林琳洗得匆忙又激动：哥哥第一次这么严肃正式，好像妈妈呀！
洗着洗着，她突然晃了晃脑袋，对着镜面中的小可爱坚定地点点头。
不能怕！要直面恐惧本身，我有预感：今晚一定是对的！
2033年的林琳绝没想到，今晚正是她犯人生大错的好时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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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别问为什么加更，读就对了。来，接着看。
第5+1章【三问志愿】
“数学的开学测试怎么样？”
林琳抱着床上的被子，点点头，又摇摇头，就是不说话。
哥哥的笑……莫名其妙的感觉。
林子轩盖上笔盖，把那张写了几行字的纸拿在手上。它看着就像是训人提纲。
“哥，我比你高诶。”
安静的小天地突然响一回，林子轩挑左眉，忍住心底笑意。
他说：“别怕，不凶。”
林琳实诚地点点头道：“哥，你说。”
“哥，喜欢学习。”
林琳“啊”一声，立刻给林子轩比个鬼脸道：“你就吹吧你。”
兄妹俩窝在卧房中，大厅只剩一盏小夜灯。妈妈在她的房中挑灯夜战，从不怨一句。爸爸两只拖鞋，一仰一翻地倒在瓷砖上，好不惨烈。
“哥，你继续？”
后知后觉自己失言的林琳默默移开视线，把被子支棱起来挡住哥哥澄澈的黑眼睛。
林子轩刚要开口，就瞧见林琳快他一步拿起手机又坐回床下铺去。
“我用备忘录记笔记。”
脑子没反应过来，口就已经替自己开脱了，差点把林子轩逗笑。
不行，我要严肃，说正事呢。
这小房间当初装修时可能有点问题，灯管装错了地方。床的下铺被上铺遮挡不少光线，有点暗。
“你说，椅子硬。我坐床上。”
林琳眨眨眼笑了，仗着躲在暗处小动作频出。手脚总喜欢在软床上蹭个明白。
唉……我可爱的妹妹。
林琳打开手机，熟练地点进社交软件，找到刘旋的头像；又点开备忘录准备听课。
开学那会要到的联系方式，现在才要正式发挥作用。
林琳往后瞄一眼，心里头量了量自己的上半身，缓点劲倒在床上，高高举起手机，眼里藏笑。
她在想一个浪漫的故事。
一旁的林子轩好像意识到什么，把桌子角落的台灯打开。一整个下铺床陡地亮堂起来。
林琳抿着笑意，敲字道。
“嗨！刘旋，你吃饭了吗？”
她没注意到亮光呢，已经被刘旋的回应彻底引走心魂。
其实比起容易被大人发现的偷玩游戏，林琳更擅长偷偷看小说，网络小说。
她最喜欢的就是大女主文。
按她的话说就是，她也想有一天能像书里的公主（女主）一样，自信勇敢，聪敏讨喜，被全世界重视。
她现在正在追的一本书是当下很火的被改编成漫画的大女主文。
只是她没看几页就被林子轩安静的眼神给盯住了，只来得及关上页面看一眼聊天消息。
“吃过了，你吃没？”
林琳笑出上排整齐的贝齿，端正坐姿，收起笑容道：“这回我真的准备好了！哥，你快开始吧。”
她说着，弯弯眼又敲字道。
“吃了，今天我妈做炸鱼块，超好吃。你呢？”
以前，就很羡慕他们可以拿着手机跟好朋友聊天。现在我也行。好朋友——刘旋。
退出聊天框，林琳拉上列表，瞄一眼各样头像名称，最后聚焦视线在刘旋那个酷萌的Q版头像。犯花痴的备注——小哥哥。
嘿嘿嘿——
列表里有很多人，但林琳都没给备注，全是些奇怪的称呼。林琳要是不常跟他们聊，就只能淡开。
“咳咳。”
林琳抬头有点茫然，眼中仍余笑意。整一姑娘乖巧得让人心疼。
林子轩看眼闹钟。
20：15——聊半小时吧。
林琳把手机放一边，又将被子压在手机上，特地不叫自己瞧见欲望的源头，极力克制自己，不要与刘旋聊天。
“喜欢学数学吗？”
林琳毫不犹豫地摇头拒绝。
“不喜欢也得学。数学能帮你学你真正想学的知识。”
可我不想学。我只想玩……
我就想看看书，先把语文书里的文章都看一遍，再看思想道德书，然后看……
林琳有个坏习惯。她喜欢看书，尤爱新书；看书中的文字，喜欢逐字逐句地读书；但却从不能理解透彻字句的含义，更不愿重温无聊的旧书。
开篇难题让林子轩很烦恼，也让林琳烦恼。
因为她突然认识到比起刷题，自己可能更喜欢看书。漫无目的地看书。可只看不思考，又是作无用功。
分数不变，知识点也不知学没学到，我果真学得好一项废物技能！
“喜欢语文吗？”
“叮！”
啊！刘旋回信息啦！林琳刹那间真想又丢下所有思绪，点开屏幕去看消息。
林子轩见妹妹心神不定，直接了当地戳穿她道：“把手机拿出来，把我刚刚的问题发一遍给刘旋。”
“啊？”
林琳呆在原地，拿住手机的手不知该如何动作：我是不是害惨刘旋了。不对啊？哥怎么知道我在跟刘旋聊天？
“拿出来，如果他是你的朋友，你们就该互相了解。”
难道是？校门口那会，我跟他挥手道别了！
“嗯嗯。”
林琳实在不忍一双真诚眸子的审视，拿出手机看消息。
啊！不是刘旋，是班群的。唉～又是作业。
林琳合眼，放下手机，两手交叠平放腹部，宛如离世之人，示意她哥她灵魂要下线一会。
到底是两个小家伙，都在勉强自己，学着去配合对方，去满足对方。
林子轩不耐烦地把手中的纸折来折去，一会是飞机，一会是几何图形……
台灯把房间里阴暗的小角落都照亮了，仅凭一己之力。可林琳知道，台灯背后有庞大的电路电网。
懒了会，她又拿起手机点开屏幕盯聊天界面。
不管他有没有消息来，我都得问了！哥哥就坐在那儿呢！
“我妈今天加班没回家吃饭，我吃了泡面配煎蛋加番茄酱。嗯，番茄鸡蛋面？”
林琳忍住心中的悸动，忐忑地敲字回话。
“一定很好吃吧。对了，你喜欢学数学或者学语文吗？”
不知是怎样的心思，反正话由口出，就这样。这些话都是没意义的废话，喜欢又怎样不喜欢又怎样，都说是通识嘛！
就是一定要有个了解！
“你现在在干嘛呀？”
我这么问会不会打扰他？
“学习吗？还是玩手机？”
玩手机的话，打扰一下应该没问题吧？
“你妈回家没？”
你在玩手机，被你妈看见是我缠着你玩的，我们就完了！
啊！我一定是早恋了！都怪我看乱七八糟的言情小说。
这么紧张干嘛！这只是普通的同学聊天！
林琳心底说自己的不好，但脸上却是一副自豪又幸福的笑。
我竟然勇敢地敲字问出来了诶！他会怎么答呢？会跟我一个答案吗？他平时看着就不太喜欢学习，更喜欢玩游戏。
哈哈……
刘旋看着消息框飞快弹出，心中别有一番滋味，笑容不减反增：还是那个可爱的女孩。
现在或许是个相认的好时机。只要我装作不经意地问起她读幼儿园那会的事，就能找个借口引出我和她共同的回忆。
刘旋敲字道：“学习，在预习新课文。我更喜欢学数学，语文要背书，有点麻烦。”
想了想，他还补一句。
“我喜欢动手算数，不太喜欢动口念书。”
好，就到这，我该说点什么把话题引开呢？直白点……她会怎么想？还是……
她愿意想起儿时的事吗？
林琳正在敲字的手停了，看着弹框的两行字，默默摁出编辑板，道：“哥，他喜欢数学诶，喜欢算数。”
林子轩莫名欣慰一把，差点没撑住架子，立刻跟进道：“你问问他以后想从事什么工作。”
啊？这么长远的事吗？我都没想好呢。刘旋比我还不喜欢老师灌的梦想鸡汤，怎么可能想这问题。
刘旋见林琳久不回信息，算了算时间：说吧，不说就没机会了。
她应该在玩手机，也许是切到其他页面去了。不然，我就先说吧，她都敢找我聊天，我怎么能退缩。
他正要敲字，可手却不自觉地点出一个“加油”的表情包，又敲字道。
“还有别的事吗？”
发送……
我的天！她这下一定认为我更不好接触了！要不要撤回？还是撤回吧！幸许她没看到呢！
。。。。。。
林琳一直看着手机屏在犹豫要不要问，坐在原地发呆。林子轩则是从书架拿下一本五年级语文书，抓紧碎片时间温故而知新。
林子轩刚翻一页书，顺眼瞄一下林琳的状态，又无厘头地担心她。
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每每跟妹妹坐一处时，心里总觉哪儿不对劲，可又找不出原因。她一定是遇到了能力范围之外的事。
既不想我发现，又不愿我帮忙。哎呀，我的蠢妹妹……
时间在书页上跃动得很快。
“有的有的，我问你一个问题。你长大后想从事什么工作呀？”
“哥，我问了。”
放下手机，林琳轻轻捂住自己烫烫的两脸颊，手心冰凉得叫她心花大颤：我明天没脸见人了！居然用班主任训话的语气说话！
啊啊啊——
新话题看着有点沉重啊。职业吗？奇怪，她突然问这个，背后一定有原因。
她想问……我们开学那会老师讲的“梦想”和“志向”吗？可为什么要问我，这种问题问她哥不是更好。
刘旋一想起校门口那一幕——林子轩拉住林琳的手站在路口拐角就忍不住想到自己也曾被林琳从角落拉起的回忆，心情格外复杂。
林子轩这么正向发展的人难道不能说出自己的“梦想”和“志向”吗？
20：35——
林子轩不知该笑还是该哭：实在太慢了。10岁的少年，没志向可以理解，总不会连天真的梦想都没有吧？
两人想到一块去，可真正应思考人生的林琳却沉浸在小说的梦幻剧情中，久久不能自拔，连聊天信息都懒得看。
机身不断振动——消息一条条轰炸过来。等会等会，我看完这章就回消息！
20：55——
林子轩刷完牙再次坐回椅子上翻开书页。林琳乖巧地抱着枕头，坐在床上傻笑。
牙膏的樱花香渗入她鼻翼，将她带回现实。
“哥，刘旋说，他以后想当一名电竞选手，通俗一点讲就是以工作的态度玩游戏。他是这么说的。”
林子轩点点头道：“刘旋喜欢玩游戏，所以他未来想从事玩游戏一类的工作。那你呢？”
你是否认识自己的心呢？
“知道！我喜欢看小说和看书！我以后长大想从事跟看小说和看书有关的工作。”
“哥哥呢！哥哥长大后要干什么？”
林子轩看她眼中晶亮的星子，微微一笑道：“学习，读书，研究。”
“啊？”
是妈妈的工作吗？好压抑！
看妹妹丰富的表情莫名好笑，林子轩多少明白在自己离开的十分钟里，刘旋在谈话中扮演了什么角色。
是职业导师吧？
“好。最后一个问题，如果你从事看小说或看书的工作，你能创造什么？”
创造？
林琳拇指上下滑动电子书页看书，没发觉自己在创造什么。创造麻烦？因为看小说会占了学习的时间，所以我在给自己创造麻烦？
这个就算不问刘旋，林琳也能果断地回答道：“哥，我好像不能创造什么。”
林子轩听到预料之中的结果，点点头，侥幸道：“志愿就是创造性的劳动。如果有一天，你想通过看小说创造什么，你就可以说“那是我的志愿”！”
“啊？”
林琳不明觉厉，表示她的小脑袋瓜没能转回来。她刚想继续问，就被林子轩拒绝道：“这些问题得你自己想明白，我帮不了你，刘旋也帮不了。”
他说完就起身去浴室刷牙，准备睡觉。兄妹俩轮着刷牙。
机身一震，林琳看到刘旋的消息。
“你哥还有问你其他问题吗？”
另一边的刘旋见林琳久久不回消息还以为她被她哥给训哭了，一颗心跟着人家缓缓悬起。
“刘旋，你想通过当电竞选手创造什么吗？”
创造？创造什么？嗯……
“我哥问我，我能通过看小说和看书创造什么。他还说，志愿就是创造性的劳动。可我没听懂题目的意思。”
刘旋找张纸写下她的话，用语文老师教的方法断句解意：找不到答案可以理解，要是连题目都读不懂该多打击自信心呀。
你妹妹本来就不太自信，你还出难题刺激她，这不是把人往火坑推嘛。
刘旋越想越烦心，越是烦心越是镇静，思绪也更为灵活。幼年一切遭遇，在当下都成了珍贵财富。
“去刷牙，上床睡觉。睡一觉，说不定梦里就出答案呢。”
林子轩收走林琳的手机放书桌上，推她与深思解离，要她坚强面对她那不堪直视的十年知识库。
再次站到镜子前，看着自己苦大仇深的一张脸，林琳径直略过哥哥劝她想开点的话，既害怕又十分纠结地深究下去：创造！？什么是创造！
我为什么这么在意问题的答案？
志愿不是梦想、理想，不懈奋斗的目标吗？跟创造有什么联系。从事什么职业，就是做什么工作；工作为什么跟志愿有联系？
工作就是干活赚钱！能赚钱就行啦！为什么还要创造！
啊啊啊！好奇怪的问题！肯定是哥给我挖坑跳，本来就没这种题，他自己编的来坑我！
哼！姐生气了！不想了！
学习就学习，考试合格过关不就好啦！还梦想什么，能不能合格都是个问题！
果然，只有素质高的脑袋才配想那么高级的事情，像我这种综合素质低的同学还是乖乖想着考合格和毕业吧。
唉……怎么就我这么蠢呢？
幸好我活在人群中，人群中还有哥哥那种综合素质高的人，不然我就完了。这个家，这个社会，这个国家，也得一起玩完！
林夫人掐表准时在九点半走进小房间，柔声道：“该休息啦～明天早上再看书啦～”
（一卷三版总改备案）
漫山遍野的前人答案似乎都已为她的问题作出解答，可只有她自己知道：那不是我的答案，那是前人口中的答案，是人为的迷雾！
我不愿认被人为安排的命运！
她确定要找到属于我的人生！
是她坚定了我的心，然而一个十岁女孩，无论从哪方面看都不可能凭一己之力，发现初心，找到我的人生之路。
不敢问，她放下手机，看向分秒斟酌的钟。一分钟，过去了。
没时间再耗下去了！与其空想，还不如实际行动！让现实更猛烈地扑倒我吧！早晚要死一回的。
“刘旋同志！晚上好！我有一个很严肃的问题要问你。你知道玩游戏会影响学习吗？”
那头的小房间里，台灯下，刘旋左手刚掀起书页，轻轻翻过；右手便拿起手机，回复信息。
“知道啊，怎么了！你哥拿这个训你！你把麦开给我……”
书页还在晚风中轻扬，一秒，两秒，终于合实。
我……我……这真是个意外，太激动了，要保持冷静。她应该听到了吧，唉，我这坏习惯！
非改不可了！
还是打字吧。用什么语音呢！？不傻嘛！
“你哥问你的，还是你自己？”
他原来知道啊。他还想帮我。
刘旋真好，同桌万岁！
“我自己想的，我哥问我“以后想从事什么工作”，但我不知道怎么答。”
想干哪行？
刘旋才提笔又放下，抬头看向窗沿下的小机器人：他要是还在，一定希望培养我做机器人吧？
唔……
“你现在常喜欢做什么呀，除了学习？”
他就很喜欢做机器人。
默默移开了“学习”，他原来也明白他自己和我都不擅长完成学业呀。
“看小说和看故事，算吗？”
“算呀，你可以先跟你哥说你就想从事跟看小说，看故事相关的工作。”
林琳眼前一亮好像听到了什么极好的敷衍案，忙答道：
“这个可以诶，我喜欢看小说，以后长大了就做这方面的工作。这没问题！”
刘旋见林琳连感叹号都打出来，隔着屏幕都能感受到那边的激动：一定是疑惑好久，想破脑袋了，才迫不得已来问我的吧。
要是我学习上再用心些，她或许不用考虑那么多，就该直接来问我了。话说，我平时表现这么像会因为玩游戏而影响学习的同学吗？
唔……
“我哥出来了，我跟他说啦～”
别看现在我们玩得这么好，其实十几天前我们才刚刚说上话。以前总互相知道班里有这么一号人物，却从不会好奇更不会在意他。
现在我们的小世界正时刻磨搓，积极备战十月底的大作业。那可是每学期综合素质考评的大项呢，还有小组合作和单人表现。
第一+1章【初心难现】www.chuanyue1.com
校运会前夜，九月最亮的星。
是初心与使命的启明！
“呐，我问你一个问题，你将来想从事什么工作？”
林琳虽没答案，却也明白自己需遵从心的意愿去选，才能择路无悔，矢志不渝。
可她又无法读懂自己的心，迫陷于两难之间。心，于是自己悬起了。
只好退而求其次，循序渐进。
又或是寻求外力帮助。
谁能帮我读懂我的心呢？
不能问哥哥，哥哥是出卷人。思绪混乱下，妈妈的面庞闪现而过，爸爸的声音入耳留痕，爷爷奶奶？还是老师！不行，都不行！？
他们听了可能会反问我“为什么要问？”，“为什么还在小学就要提未来想从事的工作？”，“为什么要想这些跟学业不搭边的？”。
为什么不专注于学业！？
为什么要思考为什么而学？
“为什么我生而不是机器人？这样就不需要多余的思考了。老师和爸爸妈妈说怎么学就怎么学就好了嘛。”
林琳懊悔地看向书桌上那个小机器人，仿佛在责备自己投错胎，又仿佛在怨怼。
明明你才是社会需要的，为什么我要代替你成为人类社会的一员？
机械无言，寒光自返，它好像也在时刻根据外界而发生些微不可查的变化。
唉~
你还好吗？儿时的伙伴。
是的，这个小机器人是她一个童年玩伴临别时留给她做纪念的。
是他们友谊的见证。
亦是再相逢的誓约。
是了！朋友！或许我可以……
2033年，9月26号，晚8：35分，林琳拿起手机给刘旋敲字：
“刘旋？我们课间讨论游戏会不会影响学习呀？”
让我找个他熟悉的，他又觉得我提起很正常的话题跟他聊起来，然后自然地问他，“你以后要从事什么工作呀”。
发不发呢？发会怎样？
不发呢？
要不是今天哥哥突然问，我都不会突然发现自己这九月已经糊里糊涂走到尽头。一个月的功夫，脑子里装的都是知识，游戏和刘旋。
除了学知识，其他事都不符合老师和爸妈对我期望，若十月也是这么过的，期中之后，我和刘旋就不能做同桌了吧。
因为只顾着玩而不学习，我们的表现放在班级中与其他同桌相比较，会一块比从前还要糟糕的。然后，被老师盯上，最后被拆分重组，又是一个新同桌。
无论男女，所有玩得要好的同桌几乎一律如此，除去共同进步，我们似乎别无选择。
除去提高学习效率，增强学习效果，我们似乎别无选择。
不论是学生，亦或是老师。
一切都是为了适应环境。
为了留下来！活下去！
是的，我们别无选择！
林琳向来喜幻想，凡事都想得远了些。既想到，她便记下，于是看着编辑框的问题犹豫不决：要不要发过去呢？
刘旋知道玩游戏会影响学习的，他真的知道吗？可他说过玩游戏也是学习，为什么呀？
这听着就不太正经。是吧？
问吗？若他早就清楚玩游戏的不良影响，可还是坚持去玩，那我就会打击他的信心了。而且，他还可能认为是我担心跟他一起玩游戏而耽误了我自己的学习。
那他以后会不会就不跟我说话了呀，也不愿带我一起玩游戏了。十月，我不要跟刘旋打冷战，我们还要合作完成同桌作业呢。
我不想被他讨厌……
思及此，她神思黯然，多有落寞，把自己更深地埋进抱枕中去，要逃避这叫人难受的人生。
好难啊……
为什么跟人类交流这么难？
可没过一会，她又凝视锁屏的幻彩星河痴痴一笑：
星辰大海？
极致，脆弱，永恒，执着。
如果他坚信他的岁月会因游戏而走向辉煌，那我是否应相信他所相信的事物，并支持他？
可是……
我有必要为了他所相信的事物而付出我的时间和精力吗？
“你知道答案吗？”
她看向虚空中的我，而我恰恰在她心坎间捣鼓着小机器人。
我是高兴的，像个孩子，极力探索我的新玩具。它实在让人着迷。
“冰凉的躯体竟是由每个缝隙都极力贴合的冰冷零件交合而成。生命或可于死寂中显现。”
——《伟大的0世纪》
就仿佛那些小零件生而就是为了彼此合作。合作，活着。如果没有他们的合作，就不是活着的“生”。
他所相信的事物，我所相信的事物，单靠一个人的力量或许无法给予它一个及格的生长环境。
游戏的未来，事物的未来，谁也无法预测他们的发展轨道。
我的工作和人生或许也是如此哦。
林琳想起一本三年级时偶然在老书馆杂志上看到的一期漫画。里面有一句让人警醒的话。
林琳解屏点开班级聊天群，一条条作业提示和班主任的学习提醒……妈妈的话音跟班主任的话语重合在了一起。
“学习学习，学知识，用知识，会学会用才能有一技之长，还要提高综合素质！只有具备这俩条件，你才有可能在这世界上谈“初心”，从事自己理想的工作，在自己擅长的领域发光发热！……”
她们像早把社会看了个透彻，而所学习的知识与所实践的经验就是她们看社会的放大镜，赋予她们看人事物的视角，她们的三观……
她们自认或公认正确的立场！
若她们必须是“正确”的，那围绕在她们身边的总有一部分也必须是“错误”的！
很不幸，她就是“错误”的！
刘旋跟她们不一样，我知道他喜欢用“玩”的态度去了解这个世界。我也跟她们不一样，我喜欢幻想，我喜欢用“思考”的方式去了解这个世界。
可该来的终究要来。
这世界只接受一种态度那就是“为了活着而拼尽全力”。
所有人口中的现实都是：如果你荒废学业，你将面临被集体抛弃，被时代淘汰的悲惨结局。
为什么？
林琳好怕……
这世上一切都冷酷得让人恐惧不已！无能就是退场的最好借口。
我无能为力，只能看着她自寻痛苦，自残她自己的精神。
她需要我！只有我能救她！
林琳不想被大家抛弃，林琳也不想被刘旋讨厌；林琳该怎么办？
林琳好像什么都做不好，也什么都不会做。即使活到了十岁，也是一个小小孩。
我深刻地在她心上镌刻初心的痕迹。可我说不出答案呀！
她始终无法读懂我的心。
心似仙山，远埋海雾。
我与她总隔一道屏障！
我要活着，她想回家。
???!(??????)??
——???!(??????)??
————???!(??????)??
【作者有话说】：加更！加更！
第一+2章【现实】
漫山遍野的前人答案似乎都已为她的问题作出解答，可只有她自己知道：那不是我的答案，那是前人口中的答案，是人为的迷雾！
我不愿认被人为安排的命运！
她确定要找到属于我的人生！
是她坚定了我的心，然而一个十岁女孩，无论从哪方面看都不可能凭一己之力，发现初心，找到我的人生之路。
不敢问，她放下手机，看向分秒斟酌的钟。一分钟，过去了。
没时间再耗下去了！与其空想，还不如实际行动！让现实更猛烈地扑倒我吧！早晚要死一回的。
“刘旋同志！晚上好！我有一个很严肃的问题要问你。你知道玩游戏会影响学习吗？”
那头的小房间里，台灯下，刘旋左手刚掀起书页，轻轻翻过；右手便拿起手机，回复信息。
“知道啊，怎么了！你哥拿这个训你！你把麦开给我……”
书页还在晚风中轻扬，一秒，两秒，终于合实。
我……我……这真是个意外，太激动了，要保持冷静。她应该听到了吧，唉，我这坏习惯！
非改不可了！
还是打字吧。用什么语音呢！？不傻嘛！
“你哥问你的，还是你自己？”
他原来知道啊。他还想帮我。
刘旋真好，同桌万岁！
“我自己想的，我哥问我“以后想从事什么工作”，但我不知道怎么答。”
想干哪行？
刘旋才提笔又放下，抬头看向窗沿下的小机器人：他要是还在，一定希望培养我做机器人吧？
唔……
“你现在常喜欢做什么呀，除了学习？”
他就很喜欢做机器人。
默默移开了“学习”，他原来也明白他自己和我都不擅长完成学业呀。
“看小说和看故事，算吗？”
“算呀，你可以先跟你哥说你就想从事跟看小说，看故事相关的工作。”
林琳眼前一亮好像听到了什么极好的敷衍案，忙答道：
“这个可以诶，我喜欢看小说，以后长大了就做这方面的工作。这没问题！”
刘旋见林琳连感叹号都打出来，隔着屏幕都能感受到那边的激动：一定是疑惑好久，想破脑袋了，才迫不得已来问我的吧。
要是我学习上再用心些，她或许不用考虑那么多，就该直接来问我了。话说，我平时表现这么像会因为玩游戏而影响学习的同学吗？
唔……
“我哥出来了，我跟他说啦～”
别看现在我们玩得这么好，其实十几天前我们才刚刚说上话。以前总互相知道班里有这么一号人物，却从不会好奇更不会在意他。
现在我们的小世界正时刻磨搓，积极备战十月底的大作业。那可是每学期综合素质考评的大项呢，还有小组合作和单人表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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