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西柳要来。
姜圳又多拿出了一副碗筷。
梧桐街每年除夕，晚上八点，会有舞龙舞狮表演，大爷大妈们穿着火红火红的衣裳，游街而行，锣鼓喧天。
韩月听隔着很远听见，好奇问道，“那是什么声音。”
秦柯七说，“舞龙舞狮啊，你想出去看看吗？”
韩月听欣然，“可以啊。”
秦柯七：“小韩妹妹，我先提醒你一下，你可别抱多大的希望。大爷大妈们舞的龙，有点像条笨笨虫……”
韩月听站在门口，看了一会。
表演说不上多专业，但好在热闹的氛围在。
在队伍游行到姜圳纹身店之前，韩月听转身回了店里。
秦柯七撩了撩他那头微卷的秀发，问她，“小韩妹妹，怎么样？”
韩月听温婉笑了笑，“好多人，真热闹。”
姜圳拿出来四听可乐，放在桌子上——
“开饭。”
秦柯七站起身，拿走一罐，说，“好哎！”
姜圳打开了其中的一罐。
小“嘭”了一声，像是某种仪式，辞旧年，迎新年。
此时，表演队伍正好到了姜圳店门口。
在人声鼎沸时，姜圳把手中的可乐放在了韩月听面前。
……
秦柯七头脑简单。
有时，他明明看见了，却老想不到正点上。
姜圳买了鲍鱼、梭子蟹、波士顿龙虾，做了一大盘海鲜拼盘。
韩月听不是很会吃海鲜，而且也不是馋的非吃不可。所以，她每道菜多少都吃了，就是迟迟未动海鲜。
姜圳将最后一口可乐喝尽，喉结明显地滚动了两下，性感而邪魅。
他拿起桌上的一次性手套，捻开戴上，接着挑了一只梭子蟹，用工具把蟹腿的硬壳给去了。
一条一条完整的蟹肉放在了韩月听前面的醋碟里，小小的醋碟很快堆满了蟹肉。
韩月听见姜圳还在往自己的碟子里放，凑近轻说，“我够了，你也吃。”
姜圳听见，没再继续，将剩余的梭子蟹，蘸醋自己吃了。
秦柯七嘴里叼着一根蟹脚，多看了他们两眼。
旅游促进感情？
怎么出去旅了一趟游，姜圳和小韩妹妹关系更好了。
……
贺西柳来了。
秦柯七招呼他坐下，“你小子，今年也来蹭？”
贺西柳收敛了身上那股子风流劲，流露出若有若无的心烦，“今天发生了医闹。”
秦柯七听到“医闹”两个字，张大了嘴巴，“啊？那那那，患者人没事吧？”
贺西柳拿起筷子，夹了几口菜，“正闹着呢，你说他有没有事。”
本来医闹有专门的科室解决，但因为这是贺西柳主负责的病人，且他还在规培期间，弄出医闹，免不了除夕夜得去医院挨骂。
秦柯七瘪瘪嘴，身子抖了一抖，“当医生好危险。”
贺西柳打开可乐，灌了几口，“压力真他妈大。”
贺西柳都骂娘了，可见压力真的不小。
秦柯七拍了怕他的肩膀，安慰道，“没事的，大不了失业，纹身店清洁阿姨，理发店洗头小妹，你选一个当当。”Μ.chuanyue1.℃ōＭ
秦柯七指了指姜圳，又指了指自己。
贺西柳斜睨了他一眼，一双含情脉脉的桃花眼冷的仿佛要杀人，“秦，柯，基。”
一直未说话的姜圳开了口。
“还不赶紧去。”
贺西柳叹口气，“不用，领导叫我先避避，等病患走了，十点半准时过去挨训就行。”
“害的我年夜饭都没吃好，生怕我爸妈看出点什么，赶紧跑了出来。”
“这年过的，真糟心。”
……
秦柯七没看明白的事情，贺西柳看得明明白白。m.chuanyue1.com
韩月听醋碟里的蟹肉一见底，姜圳就又帮她剥了一只。
贺西柳瞥见一次，心中存疑，瞥见两次，还是存疑，瞥见三次，就已确定。
吃完饭，韩月听上楼收拾行李，而秦柯七正在手洗碗筷。
沙发上，姜圳盘着核桃串，与贺西柳喝茶。
“什么时候的事？”贺西柳放下茶杯，眼里露着兴奋的光，朝二楼抬了抬下巴，“我可看的清清楚楚，你什么时候对人这么耐心过。”
姜圳放下茶杯，声线中透着冷傲乖张，“前两天，旅游的时候。”
他说得坦然，就像回答今天晚饭吃什么一样随意。
贺西柳低头一笑，“艹，你都谈恋爱了。”
他一直觉得，他们中，就算秦柯七谈恋爱了，姜圳也不会谈恋爱。
姜圳不以为意，挑眉，“我谈恋爱，很奇怪吗。”
贺西柳顿时哀人生之多艰，“算不上奇怪，只能说很感慨。为什么是小韩，不是别人呢，就因为她天天在你家住，吃窝边草？”
“为什么要是别人。”薄唇翕动，凛冽的声线带着。
姜圳靠在沙发上，一手插在口袋里，一手盘着核桃串，闲然悠适。
贺西柳有他的疑问在，“看得出来，你对小韩比别的异性好，但我们只会认为你那是把小韩当作妹妹了。”
姜圳单眼皮半阖，黑眸里透着慵懒，低沉开口，“我不搞哥哥妹妹那套。”
贺西柳觉得自己被内涵了，垮脸，冷言，“我也不搞……”
过了一会，贺西柳又低头轻笑一声，“还是有点不真实，总觉得，小韩和你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你们俩竟会凑到一起去。”
姜圳抬眼，直望着前面不远处的绿植，问，“哦？那她是哪个世界的人。”
贺西柳：“小韩性子柔软，为人温和，她的世界是平淡安静的。”
“那我呢。”
“你？你的世界全是打打杀杀。”
姜圳嘴角扬起一抹讥笑，幽幽开口，“好下流，你搞错了，是他们一直追着我喊打喊杀，我可是挨打的那个。”
贺西柳一愣，从姜圳的侧脸，他似乎看到了当年姜圳的影子。
……
秦柯七洗完碗出来了，见姜圳一个人在沙发上舒服地躺着，问道，“贺西柳呢？去医院了啊？”
“嗯。”一声慵懒的鼻音。
秦柯七似自言自语般说道，“跑这么快，也不和我打声招呼……”
姜圳起身，“有洗碗机用洗碗机，科技改变得了生活，柯基不行。”
秦柯七：“那是我不想用吗？那是你坏了不去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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