穗子暂时还没想到这家伙丰富的内心世界。
只觉得是她的贪婪吓到了他,小脸红扑扑,低头拧衣角。
“你要觉得发杜仲财不好,我可以——”
“少要点?”
“说服你。”穗子羞涩又不失坚定地抬头,“我们回去,研究儿歌吧?”
让她少赚是不可能的。
这辈子都不可能。
但她或许可以曲线救国,说服于敬亭。
“.......”幸福来得如此突然。
于敬亭没想到,还有这种好事。
天上掉馅饼,不,天上掉蘑菇了!!!
“其实,我也不是那种非得靠枕头风才能说服的男人。”
这句话说得太有格局了,把穗子深深地套路了。
看他的眼神都不一样了,毫不掩饰的喜欢。
于敬亭一看她这眼神就知道,晚上关灯肯定少不了他的好处——他可是个活学活用的人。
穗子刚跟杜仲说,不争有时候反倒是最大的赢家。
他马上用了起来,效果立竿见影地好~
男人这种生物,虚伪都刻在骨子里,脑子里明明想着各种套路媳妇关灯后的姿势,嘴上表现的,却是那么大义凛然。
“只要你开心,我无所谓的。”
“其实我也不讨厌......”穗子干咳了两声,不好意思继续说下去,忙把话题拽到杜仲身上。
“我猜他现在正在喝闷酒,依他的反应速度,明后天或许会主动找上门,问咱们下一步的意见。”
穗子多少有点愧疚,她现在的所作所为,算不上趁火打劫,但多少也带了点欺负孩子的意思。
杜仲后世再牛,那也是十几二十年后的事。
他现在不过就是个刚出社会几年的生瓜蛋子,穗子一个人对付他都绰绰有余。
更何况,她身边还有个杀伐果断的于敬亭呢。
这感觉有点像俩满级大佬混在新手村,拿新人练手。
“他只要开口,咱们就能跟他谈条件,你看,我席间跟他说朋友,可是嘴里说朋友,心里想的却是买卖。”
穗子自嘲。
“都说商人重利轻别离,我也不能免俗,可在商言商,只讲哥们义气走不远。”ωWW.chuanyue1.coΜ
“得了吧,你这话说给我听呢?放心,我心里有数。”
穗子心一慌,低头掩饰。
他果然看出来了。
她铺垫这么多,也是变着法的提点于敬亭。
“咱也不是算计他,他杜仲年少轻狂,他家老的不可能是个二百五吧?就连咱娘那农村老妇女,都能时刻监控咱们几个的言行,杜仲的老子,还比不过也农村老妇女?”
“我告诉咱娘,说你说她是老妇女。”
“......姣姣这死崽子,以后别想从我这领五分钱了!”于敬亭咬牙切齿。
都是姣姣这喜欢告状的崽子,拐得他媳妇也会告状了,不扣她钱扣谁?
“杜仲的老子又不是个傻子,谁是为他儿子好他能想明白,到时候主动找咱们,自然要拿出诚意,上赶着不是买卖。”
“为什么不是杜仲找咱们?”穗子问。
于敬亭撇嘴。
他还真不是看不起杜仲,这小子看着就是没断奶的熊样,跟他聊建厂时,半个小时里提了他老子八次。
怎么也不像是能当家做主的。
“要不,跟哥哥打个赌?我赌他家老子不出一周,会过来找咱们。”
“我不要跟你赌。”
夜风吹来,于敬亭伸手呼噜两下头发,小毛寸又长了。
“回去把头发剪剪,长得太快了。”
“留起来吧,留个偏分的发型,就像上海滩里的许文强最初那种发型。”
“他哪有我帅?”
穗子忽略这家伙的自恋,看着路灯下的挺拔男人。
还没完全脱离稚气,带着二十岁特有的朝气,帅气有余,威望不足。
杜仲这边的股份这两年是指望不上的,只有等到国企改制,她和于敬亭才能入股。
这几年国企在探索放权让利,探索两权分离,刚好给于敬亭历练时间。
穗子不甘心自己男人只能给杜仲打下手,他的才华远超杜仲。m.chuanyue1.com
得让他进管理层历练做领导,将来他自己拉班子出来,才能得心应手。
当领导么,发型就不能搞街溜子的这种小毛寸......
穗子摸着下巴眯着眼打量他,小手还在他脑袋上比划。
留个偏分,或是弄个发哥那样的背头,但那样又有点油腻。
“你又在憋什么坏水?”于敬亭感觉他媳妇又在暗搓搓地鼓捣幺蛾子。
她算计人时,就是这个姿态。
“你说,我要是把你头顶的头发弄秃,是不是更显成熟?”
“你敢!!!!!”于敬亭捂着头顶,警惕地退后几步。
“你给我脑门画脑仁我都没跟你算账呢,你还敢打我头发的主意?!”
要是给他弄成校长同款地中海,他还不如死了算了。
“我只是觉得那样更成熟,你没发现,当领导的好多都谢顶?”
“说人话!”
“杜仲的厂子虽然不见得开起来,但是樊华病倒了,你的机会,就跟你旺盛的发量一般,挡都挡不住。”
“八竿子打不到边的玩意,你也能扯一起去?”
“贵人不顶重发,你真不考虑下地中海造型?”
“咱家最贵的就是你吧?要不我回去先给你剃个秃瓢?”
做好夫妻的关键,从互相伤害开始。
小夫妻对视了一会,穗子败下阵来。
好吧,男人不能失去头顶的那块毛,就像西方不能失去耶路撒冷。
于敬亭预判的果然没错。
用不上一周,转过天晚上,杜仲就领着他爹来敲于家的门。
当时王翠花已经准备睡了,于敬亭正在烫脚。
穗子开的门。
不同杜仲嘚瑟时髦的打扮,杜父特别朴素。
“我从老家给你捎了一袋子黑豆。”
杜父笑得特别和蔼,平易近人,若不是眼神精明,乍一看真像刚是进城的农民。
杜仲站在他爹边上,蔫了吧唧的,肩膀上扛着个小面口袋。
昨天多嘚瑟,今儿就多丧。
“您太客气了,我跟杜仲开玩笑,您还真大老远的背来,真是太客气了。”穗子寒暄。
王翠花穿好衣服出来,站在穗子边上很自然地接过面袋子,嘴上客套着。
“就是,大老远来,那么客气干啥?”
黑豆,拿来吧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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