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年的频繁接触中,欧阳懿看到了江德福很多的闪光点。
一个人对另一个人的印象一旦转变,看什么都有另一种角度和新的发现。
欧阳懿原本对江德福这样的文盲大老粗都能当上丝令嗤之以鼻,现在却觉得江德福能当上丝令自有他的道理,至少江德福的高情商、品行端正、心地善良和有情有义都令他佩服。
而且经过和村民们的多年来的相处,从开始的初来乍到遭受白眼,到后来的相互熟悉被村民们帮助保护,欧阳懿的观念已悄然转变,不再以文化论英雄。
只有真正来到谷底走一遭,才明白像江德福这样的人品是多么贵重。
欧阳懿举杯诚恳道:
“老江,江丝令,我谢谢你。真的,谢谢。”
“我们之间还用说什么谢谢,我都没跟你说谢谢,你倒先跟我说上了。你干(杯)那么快干什么,是不是找借口多喝点我的茅抬?不行啊,得重来,带上我,我们一起干。”
欧阳懿迷迷糊糊也不忘较劲:
“你说对了,我还就是找借口多喝你的茅抬。你是不知道我刚上岛的时候喝的都是什么,多劣质的白酒我都喝过,最低等、最劣质的,真的。”
多年冷暖,欧阳懿早已把江德福当成了平等的好友,在酒精的作用下勾起了回忆,再也憋不住,多年内心的憋屈如洪水般爆发,哽咽道:
“你知道...你知道我刚上岛时过的都是什么日子吗?我被他们嫌弃、白眼,被他们支使、看管、训斥!一双双眼睛盯着我,谁都能挑我的错处,连小孩子都能教育我、‘打倒’我!我就像是村里最低等的奴隶!每天捕鱼,赶海,搬运,劳动改造……凭什么,凭什么!我恨这世道,呜……”
欧阳懿捶着桌子痛苦流泪,好像要把积年的这些委屈全部发泄。江德福和安杰不由的沉默了,安欣也眼中含泪,安抚的给丈夫拍着后背,另一边的江德福用力搂住欧阳懿的肩膀……
屋内孩子们闻声而出,安然和安诺心疼的望着父亲,一旁比姐妹花矮了一个头的亚菲搂住高挑的姐妹花安慰,场面看起来有点滑稽。
人与人之间的相处模式一旦形成就很难改变,小时候就是亚菲护着姐妹花在松山岛玩,尽管现在安然和安诺变的活泼,但在亚菲心里这对姐妹花还是初见是怯生生需要保护的样子。
安逸见此松了口气,记得原剧中亚菲问了一句“你爸哭什么?”,被安然和安诺两个联合起来瞪了一眼,此后关系也一直不是很亲近。
饭桌上,欧阳懿哭着哭着便醉了,由安欣扶回房间,一夜无话。
第二天一早,欧阳懿宿醉酒醒,想到昨天对着江德福失态痛哭,心里既轻松又尴尬,磨磨蹭蹭的出屋。
果不其然,早就等在桌上的江德福眼睛一斜,抿嘴憋笑道:
“老欧啊,要不……咱们再来点白酒透透?”
欧阳懿:
“……昨天晚上喝多了,闹笑话了。你想笑就笑吧,不用憋着。”
江德福也不客气,嘿嘿乐道:
“你还真想收我们门票啊?”
一家人吃着早饭,安欣斟酌了一下,对安杰说道:
“今天,我们就回去了。”
安杰一听,留客道:
“这么急呀,再多住几天吧。”
安欣眯眼笑道:
“不住了,家里的事儿还多着呢,回去收拾收拾东西,他还要去青岛报道呢。”
江德福一锤定音道:
“那好,那我们就不留你们了。安杰,回头把我那两瓶五量液让老欧带走,告别的时候喝。”
欧阳懿和江德福熟悉多年,爽快的接受好意:
“行,那我就带上,我那些朋友还真没喝过五量液呢。让他们也尝尝。”
听着欧阳懿称村民们为朋友,安欣低头眨了眨眼,心里不知该是什么滋味。
一旁的安杰看着安欣和欧阳懿道:
“姐夫,老江说想让安逸,安然和安诺去广州当兵,也不知道你们愿不愿意。”
安欣和欧阳懿闻言齐齐放下碗筷,惊喜道:
“呀,这……这会不会太麻烦了?我知道当女兵不容易,更何况一下还安排三个孩子。”
安杰肯定道:
“他说行,就让他办办试试呗。”
欧阳懿感慨万千,自己再一次接受了江德福的极大帮助,以自己夫妻二人的成分带着三个已经长大成人的孩子回到清岛,孩子们根本分配不到什么好工作,甚至有可能连工作都分配不到。
城里也没有院子给安逸像现在这样养鸡鸭补贴家用,两人微薄的工资要养五个大人,估计生计都难以维持。
当兵对于现在来说是一等一的好出路,三个孩子被江德福这样一帮,命运悄然改变,和原本天差地别。
如此大恩,理当厚报,然而以自己现在的情况又无以为报。欧阳懿拉不下脸直接感谢江德福,只能把情绪体现在孩子们身上,大声吼道:
“你们仨怎么还坐着呢,快站起来谢谢姨夫啊。怎么那么不懂事儿啊你们,说话啊!哑巴了?”
姐妹二人被吓了一跳,诺诺道:
“谢谢姨夫。”
反倒是安逸早就知道欧阳懿在剧中的反应,中气十足的发生道:
“谢谢姨夫!”
江德福对安逸这个小时候机灵孝顺,长大后一身正气的外甥很是喜欢,乐出了双下巴。替安杰卖好道:
“你们要谢呀,不用谢我,谢你小姨,她给我下的死命令,你说我敢不执行吗?”
姐妹花这次不胆怯了,跟着安逸冲着熟悉的安杰齐声道:
“谢谢小姨~”
安杰听着自家侄女甜滋滋的声音和笑颜,笑得像一朵花:
“不用谢,不用客气。”
当日,安杰和江德福请了假,带着孩子们把安欣一家人送至码头,“一对对儿”的依依惜别。
亚菲拉着安然和安诺的手道别,其实心里最不舍的还是一直对她好,在江家五兄妹中独独偏爱她的安逸哥哥。穿书吧
安杰和安欣姐妹双手交握,相互说着贴心的话。略微有点“颜狗”属性的德花也来了,拍着大高个儿安逸的手臂嘱咐:
“回家多吃点儿,看你还是瘦,瞧这细胳膊细腿儿的。”
实际已练出八块腹肌的安逸:
“遵命!我肯定多吃,姑姑。下次你见到我就壮实了,到时候变成一个贼俊的大块头,你可别认不出来。”
德花被哄的高兴:
“嗨,你这孩子,你我还能认不出来?这么俊的小脸儿,隔着二里地我都能认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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