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束云的圆点变成了深绿色。
危野关闭系统地图,愉快地继续去忙活生意,花钱之后浑身斗志。
这天从北方回来一支商队,危野照例去迎接,却听他们带回来一个犹如晴天霹雳的消息:“当家的,有传言说……二爷被马大帅抓起来了!”
危野心里一颤,谢钧崖不是谢文修,死了可留不下来。
001开口道:【没有。】
危野打开地图,看到上面三个圆点果然都还好好的,悄悄松了口气。
商队里谢钧崖留的兵皆是神情惨淡,见危野并不悲痛,不由暗地生出不满,有人窃窃私语起来。
“你们只是道听途说,情况不一定属实。”危野视线一一扫过这些人,“少帅在回北方之前,是做足准备的。我相信他不会有事,你们是跟着他出生入死的人,难道不相信他吗?”
他的镇定让嘈杂的队伍渐渐安静下来,危野缓缓道:“即使我们乱了阵脚,也帮不上他分毫。现在我们能做的,只有继续努力赚钱,在战场后方为他提供支持。”
他清亮的声音扬起:“告诉我,你们能做到吗!”
“能!”士兵们神情一肃,齐声回应。
危野给其他人鼓完劲,回到房间时自己的肩膀反而塌了下来。他有预感,这消息被有心人知道,又要掀起一番波折。
就在第二天,安城的商会便开了一个讨论会。会议的内容又是有关贩卖烟土的事。
危野在去之前,就知道今天有场硬仗要打。果然,一进门就见何全胜站起来,假惺惺地对他抱了抱拳,“危老板,节哀啊。”
“哦?何哀之有?”危野挑眉反问。
“原来危老板还不知道。大概是危老板消息不够灵通。”何全胜摇头叹气,“我家有亲戚在北边,可听说了,你家二爷折在他养父马大帅的手里了。”
“老百姓间的捕风捉影而已。”危野淡定摇头,“我是不信的,何老板最好也不要轻信。”
何全胜冷笑一声,以为他在强撑。如今谢文修死了,谢家最大的靠山谢钧崖也死了,危野年纪轻轻的生意场新人,还拿什么跟他斗!
“这件事已经是板上钉钉了,危老板还是要节哀啊。”
“对啊,听说谢家的新商队都是靠二爷的人马护送的,如今二爷出了事,危老板要多加小心才是。”
不少人附和着何全胜的话,何全胜施施然坐下,眼里得意溢于言表。
眼见危野神色发冷,商会会长干咳一声,这才出声和稀泥:“希望谢二爷吉人有天相。危老板先坐吧,咱们今天还有要事商谈。”
果不其然,许多人见风使舵。上次投票,还是危野的意见占上风,这一次情势反转过来。
“会长,您真要放任大烟进安城?”危野直白道:“您不会真不知道这东西对百姓的危害吧?”
会长捋捋胡子,为难道:“危老板啊,咱们安城的商人联合会向来采取投票制,如今少数服从多数,你再反对,老夫也没办法啊。”
“既然危老板不愿意,谢家可以不淌这趟水嘛。”何全胜巴不得谢家不跟他抢这门生意,好让他多赚钱。
危野拂袖而去,脸色难看,隐约听到身后何全胜的笑声。
回到家里,危野灵机一动,在谢家溜了两圈,在花园瞧见谢文修。
入冬的季节,落叶纷纷,他一掀衣摆在桂树下坐下,谢文修很快飘了过来。
危野拿出随身携带的那张照片,把今天这件事说了一遍,喃喃道:“他们简直是利欲熏心。实在不行,我只能让二弟留下的人把东西截下来,可彻底撕破脸,恐怕就不好收场了……现在世道这么乱,安城再掀起商战,大家的日子只会更加不太平。”
谢文修接收信息后脸色一沉,危野弯起眉眼,蹭了蹭手里的照片。
“嫂嫂晒太阳呢?”谢束云路过花园,瞧见他立即走了过来。
危野抬脸向他笑了一笑。谢束云挺有意思的,那天腾地从窗户里翻出去,在自己房里躲了一天,又很快对他黏糊起来。
“嫂嫂最近睡得怎么样?”谢束云打量着危野的脸色,“可还有做噩梦?”【穿】
【书】
【吧】
危野摇摇头,感激道:“谢谢三弟关怀,多亏你,我现在轻松多了。”
实际上谢束云还没有进展,他注视着危野,眉宇微皱。
“别皱眉,你已经帮我很多了。”危野凤眼微挑,玩笑道:“我记得你说过我的骨头磨成粉,能帮你获得阴阳眼。等我死掉,骨头一定是你的。”
谢束云眨眨长长的睫毛,听到这话弯起眼笑了起来,“嫂嫂还记得这件事啊。”
他一溜烟跑到危野身边坐下,笑吟吟道:“但是现在我不希望你死得那么早啦。”
危野:“……”
合着你以前希望我早点死啊!
两人并肩晒了会儿太阳,谢束云特别乖地叫他嫂嫂,让他困了可以把头靠到自己肩上。
危野摇头说不困,肩上忽然一沉,谢束云非常自觉地靠了过来,他道:“我困了,那嫂嫂让我靠一会儿吧。”
鼻腔钻进一股子幽香,谢束云满足地在他肩上蹭了蹭。
谢束云比危野小两岁,平时笑眯眯的还会撒娇,出事的时候又相当靠得住,可盐可甜一男人。
危野温柔地摸摸他的头顶,心说小可爱,要不是你大哥已经走了,他非得揍你一顿不可。
静静坐了半个小时左右,阳光逐渐被云彩遮挡,凉风掀起落叶。
远处传来一阵喧闹,伴随着凶猛的狗叫。谢束云倏然睁开眼,“是上次的恶犬。”
两人对视一眼,起身过去看。
徐管家布的陷阱抓住了那只狗,足有一百多斤的黑狗倒挂在树上,挣扎间几乎压折粗壮的树枝。
“快用力!使劲儿拽!”徐管家让两个力气大的下人吊住恶狗,危野走过去的时候,正瞧见它咽气,狰狞的利齿中吐出一条长舌。
宛如死不瞑目一般,双眼瞪得血红突出。
徐管家道:“当家的您怎么来了?这场面岂不是冲撞了您。”
“没事。”危野摇摇头,看了谢束云一眼,发现他在仔细观瞧黑狗,目光锐利。Μ.chuanyue1.℃ōM
“有什么不妥吗?”
“这只黑狗吃过人肉。”
吊着狗的两个下人手一抖,尸体砰地落在地上。徐管家惊道:“三爷这话如何说起?”
“吃过人肉的狗,眼睛是不一样的。乱葬场周围的野狗都是这模样。”谢束云的语气不紧不慢,却让听到这话的人都打了个冷战,有个下人被这只狗咬过,脸色顿时煞白如纸。
危野却抓住他话里的问题,他让周围人都离开,问谢束云:“你说乱葬场。可是那边的乱葬场废弃三十年了,哪里还有人肉给这只狗吃?”
“我也奇怪。”谢束云点头道:“更何况这只狗膘肥体壮,像是有人喂养的。”
危野瞧着黑狗猩红色的两只眼,默默后退一步。
谢束云抬腿向后墙走去,“我要再去看一次。”危野虽然打怵,还是要跟他一起去,谢束云摇头,“嫂嫂体阴,不适合去阴气重的地方。”
危野想了想,反正系统能监测到攻略对象的情况,要是谢束云遇到危险001会提醒他的,便道:“那你多带两个人吧。”
谢束云带着两个嘴严沉稳的下人出发,让他们都拎上铲子。
青壮年火气旺盛,走进幽静的树林里,两个下人还是觉得浑身阴冷。他们跟着主子也不敢多话,谢束云让干什么就干什么,很快在一个地方刨出一具尸体。
看腐烂程度,在这三五年左右。
见谢束云竟然敢蹲下身凑近细看,面色如常,两个下人不由佩服他的艺高人胆大。
接下来,两人在谢束云的指点下,又挖出数具尸体,他们胆战心惊之余,也越来越佩服谢束云,“三爷真是神了!他怎么知道这地方能挖出东西?”
“听说他有双能看透一切的慧眼!咱们跟紧他,应该就不会有危险了!”
挖到第四具时,谢束云便让他们停了下来,他眉头越皱越紧,陷入沉思。
“这是个摄阴阵……”他蹲下身在地上用树枝画出一个复杂的图案,像是在做什么演算。
身后两人大气也不敢出,眼见天要擦黑,忍不住发起抖来,“三爷,咱们什么时候……”
谢束云指尖落在一个点上,“这里。”
“跟我来。”他边走边辨认方向,带着两人走了一会儿,找到一个位置,“天还没黑,挖吧。”
这次挖出的尸体竟然并未腐烂,女子苍白的面容栩栩如生,把两人吓得铲子都握不住,“这是怎么回事?!”
“没事,这里是阵眼,阴气反哺而已。”谢束云让两人找了个空旷的地方,将挖出的尸体烧了。
“这件事你们不要跟任何人说起。”谢束云并非不懂人情世故,事毕后,他一人给了十枚大洋,又给出两张辟邪符,“只要你们不对其他人说起,就不会被鬼缠上。”
两个下人定定神,纷纷保证不会乱说话。
*
谢束云离开树林直奔药铺,配了一大包药材回去。
危野一直在等他,见他回来追问情况如何,他只是摇头说没事。
危野不知道他隐瞒了什么,但他还是很相信专业人士的,既然谢束云不说,便没有追问。
“嫂嫂体阴,冬天恐怕不好过。”谢束云话音一转,忽然关心起他的身体,“我配了一些调理身子的药,从今天开始嫂嫂每天晚饭后做一次药浴,对你的身体有好处。”
危野茫然点头,道了声谢。当晚,他就依言让长青把药材煮上,药味并不难闻,泡进浴桶后,果然浑身暖洋洋的。
001忽然说:【你看地图。】
危野打开地图,就发现身后的窗外,静悄悄藏着谢束云。
搞什么呢谢小三。
001先一步开口:【我不是变态。】
“……”危野:“你也知道啊。”
接下来天天如此。危野琢磨过来,要么谢束云是个喜欢偷看别人洗澡的变态,要么他还在执行那个“色.诱”计划。
但屋里设的阵法已经失效了,难道他只是想把鬼引出来?
一窗之隔的屋外,谢束云双手插在道袍里,连续三天爬窗当然不是为了偷看嫂嫂洗澡。
但他视线转了几转,偶尔还是忍不住溜进窗隙。
谢三爷山里长大,没读过四书五经,脑袋里没有守规矩这条弦。
夜色渐深,屋里明明点着灯,却好像只有浴桶里是亮的。
白莹莹的肌肤蒙着水汽,眨着眼睛瞄的谢束云几乎被晃晕。
不知不觉中阴气四溢,背后心脏的位置被一只冰冷的手掌按住。
谢文修冷冷的声音溢出杀气,“谢束云,你想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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