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三郎面上笑嘻嘻,心里MMP。
满脸写着温和从容的和范婉抱了抱拳:“既如此,我便先告辞下山去通知大伯父,还望先生能够暂且先出手替六郎缓解一二。”
虽不知乌头毒是否时刻疼痛,但说几句好话能换来六郎的感激,崔三郎向来不吝于这样做。
果不其然,话音落下,就能看见崔六郎看着他的眼神里都多了几分柔和。ωWW.chuanyue1.coΜ
“赶紧下山去吧。”
可惜崔三郎感动天,感动弟,感动不了范婉这颗铁石心肠。
反倒是崔三郎刚走,苏宝珠就从门外走了进来,显然她已经在门外等了许久了,只不过,崔三郎不知为何不曾看见就是了。
“先生。”苏宝珠一看范婉就眼睛发光,脸上挂上灿烂的笑容。
那微红的面颊,还有那潋滟眸光无不昭示着她对眼前的男人情根深种。
崔六郎下意识的看向范婉,却见她眼中含笑,却不含情意,反而带着几分慈祥,就好似家中老祖母看着他们这些小辈时的模样。
崔六郎:“……”
这算什么,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不过,很快,苏宝珠的表现就打破了崔六郎的理解。
只见她扶着翠云的手,身姿袅娜的跨过门槛,对着范婉就是盈盈一拜:“弟子拜见先生。”
“你怎么来了?”
范婉手轻轻一抬,苏宝珠就顺势站了起来。
“弟子听翠云说家中兄长来了,便想着好歹过来瞧瞧。”
苏宝珠说着,走到床边看向崔六郎,明明崔六郎当初是因为灌她药而遭此劫难,此时二人之间的氛围到还算不错,甚至苏宝珠还询问了一番崔六郎的病情。
范婉这次倒是没瞒着苏宝珠,只说:“能治。”
刚刚崔三郎询问,范婉避而不谈,其实他心底已经忐忑不已,生怕范婉是因为治疗不了而说的推脱之语,这会儿才吃了颗定心丸。
“先生刚刚为何不告诉三郎?”紧接着,崔六郎就听见苏宝珠问出了他心底的疑惑。
范婉屈起手指轻轻的敲了敲苏宝珠的额头,明明动作宠溺,语气却带着凉薄:“不管普通百姓,还是世家大族,在涉及到生命决断时,除却自己最亲近之人,其他任何人都不能为其拿主张,甚至在某些时候,就连亲生父母都不值得信任,但凡能自己决断的,终究还是自己决断。”
苏宝珠吃痛惊呼一声,捂住脑袋。
听了范婉这一席话,苏宝珠倒是颇为感同身受的样子,忍不住感叹:“是啊,这亲生的爹娘靠谱的也不多,只说我父母,若不是我硬挺着,说不得早就被他们一碗药给送走了。”
说着叹了口气:“哎,所以这人呐,唯一能相信的,也就是自己了。”
听到这里,崔六郎忍不住的满脸尴尬。
说到底,唯一灌进去的那碗药,是他亲手喂的。
“三妹妹,当初那事,是为兄对不住你。”崔六郎红着脸,忍不住再次致歉,当初在路上时,他已经致歉过多回了。
苏宝珠摆摆手:“此事便算是过了,只是兄长也知晓,不是谁人都有我这样的运道,若我只是个普通女子,如今怕是早已香消玉殒,人生在世,短短数十年,做的每一件事,地府阎王都是记在功德簿上的了,死后入了地府,阎王爷清算功德,你下辈子是人是畜,就看你这辈子功德如何了。”
苏宝珠毫无心理负担的恐吓崔六郎。
这话若是在现代,估摸着连小朋友都骗不过,奈何如今这时代,真把崔六郎给吓得脸都白了。
范婉只当没听到他们的对话,又掏出一枚桃酥丸塞进崔六郎口中。
崔六郎之前吃过一丸,吃下后便感觉身体里那些叫他喘不过气来的感觉稍微消散了些,这也是为何范婉不愿同崔三郎说病情,他还能沉得住气的原因,此时又吃了一丸,只觉一股暖流淌过五脏六腑,叫他忍不住舒适的眯了眯眼睛。
“不知先生这是什么药?”待那股舒适的劲儿缓过来了,崔六郎连忙追问道。Μ.chuanyue1.℃ōM
“此药名为凝元丹,乃是培元固本,健体强气之奇药。”
范婉面无表情的报出这个略有些羞耻的名称,用苏宝珠的话说,这样的系统出品的药,叫桃酥丸什么的简直太没有逼格了,既然打算修道,药名就往修仙方面靠。
于是,这加了黄连的药就取名叫‘凝元丹’,还有加了黄芪的叫‘益气丹’,加了奶茶的叫‘锻体丹’之类的……总之,苏宝珠用系统出品的东西一个个的试,最终搞出了不少稀奇古怪的丹丸。
但也正因为有了这些丹丸,药王殿也算是有了镇殿之宝了。
如今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只要她将崔六郎治好,崔植必定会将她奉为上宾,倒不是因为感恩,而是她相信崔植是个聪明人,不会的得罪一个能将注定成为废人的人治疗好的大夫。
谁能保证自己这辈子一定健康到老,不会生病呢?
常言道,世上最不能得罪的两种人,那就是厨子与大夫,前者决定了你吃进口的东西是好是坏,后者则决定了你这条命能不能活。
当然,她也不能表现的过于轻松。
最好将治疗时间拉长到半年。
小崔氏如今怀孕三月有余,半年的时间刚好,小崔氏也能将腹中胎儿生下来了,若是个男孩,范婉便可以立即着手出家之事,这样无论对大小崔氏,还是对她来说,都是最好的,也是最不麻烦的结果。
若是个女孩,那么她就要考虑考虑,是扶持这位幼妹继承家业,还是她亲自前往京城,获得皇帝的信任,从而奉旨出家。
谢必琮这一脉不过旁支中的旁支,一旦她得了皇帝亲眼,惹得谢氏宗族的重视,到时候挑选族中丧父嫡出过继,想必大小崔氏也能接受。
崔三郎回去后,也不知怎么说的,崔植来时脸色不大好。
但范婉可不理会,直接不给面子的说道:“虽不知世家大族诸位公子间关系如何,却也知资源分配总不会是人人皆有,你敢将六公子的命交到隔房侄子手中,我却不敢,若我治出了事,日后倒打一耙,说我害人性命,岂不冤枉?”
崔植闻言脸色顿时更加难看。
但他也知晓,范婉的话不无道理,虽听着刺耳,却也是出自肺腑。
可纵然如此,被人当面这样点出依旧叫他有些恼羞成怒,于是反问道:“这么说,谢公子是有把握为六郎解毒?”
“这是自然。”
范婉理所当然的点头。
反倒叫原本想要嘲讽的崔植给噎住了。
他本以为范婉不敢说的这么肯定,而是说一些模棱两可的话,毕竟就连宫中的御医,以及家中的大夫都不敢保证说能解了六郎的毒,甚至宫中御医说六郎活不过弱冠之年。
“古有关云长身中乌头刮骨疗毒,六郎体弱,恐受不住。”崔植忍不住又多嘴一句。
范婉:“刮骨疗毒乃是不得已而为之,本门却无需如此,若崔大人信任的话,便拭目以待,若不信任,直接带走便是。”
崔植手指骤然攥紧。
范婉不想和他多说,径直起了身:“治与不治你们父子自行商议吧。”
说完就出去了。
崔植面色难看的被留下了,半个时辰后,他又面色复杂的出来了,结果就看见自家的隔房侄女这会儿坐在地上的蒲团上,嘴里嘀咕着念着经文,而在她面前,是坐在石凳上,一副悠然姿态端着茶杯品茗的的谢子清。
远远的还能看见他开口指点一二。
范婉也看见了崔植,却没起身,崔植没法,亲自走上前去,表示日后崔六郎就交给他了。
范婉自然点头应下。
崔植又提出购买凝元丹,有钱赚范婉自然不会拒绝,但只愿出售三枚,用她的话来说,炼制不易,三枚已是极限。
一枚丹丸五千钱。
这么多钱,光用木箱就装了三大箱。
六个部曲往山上抬,崔四郎亲自带队,就这么将钱箱放在院子里,看似恭敬,实则挑衅。
却不想苏宝珠突然从门外走进来,言道:“先生有事弟子服其劳。”
然后弯腰,抱起一个木箱,仿佛抱起的是一件衣裳一般,轻飘飘的就抱进了屋子。
那细溜溜的胳膊,那杨柳一般的腰肢,仿佛随时都要被折断了似的。
崔四郎和部曲们直接看呆了眼,尤其崔四郎,他压根就不知道崔三娘竟有这样的力气,回去的路上,他都怀疑自己刚刚是在做梦,一连问了好多次,才终于愿意相信,自家三妹竟是个大力士的人设。
到家的时候,门口停了不少马车。
他有些疑惑,赶紧的去找崔三郎,才得知在余姚定居的崔氏旁支崔蓝玉带着三个嫡子前来拜见家主来了,往年崔蓝玉这一脉只有在逢年过节的时候,才能去清河送年礼,若这一年忙的很是不错,崔植或许拨冗见一面,嘉奖两句,可若是忙的不好,有亏损了,还能叫崔植喊过去臭骂一顿。
如今崔植来了凤凰山,崔蓝玉第一时间带着自己的几个儿子追过来。
“说起来,那谢子清的母亲与祖母,似乎就是崔家的姑奶奶吧。”崔四郎摸着下巴,眯了眯眼睛,他可没忘记,之前上山的时候,那院长可是说了的。
崔三郎点了点头:“是啊,他母亲正是崔蓝玉的嫡妹,祖母则是崔蓝玉的亲姑母。”
“嘶——”
崔四郎倒抽一口气:“这么说来,这谢子清收咱们一万五千钱岂不是很没道理?”
“怎么没道理了?”
崔三郎用蒲扇敲了敲崔四郎的头顶:“人家是谢家子孙,崔家虽是外祖,却也不能说是关系极近,说起来,我刚刚听了个信儿,说是凡是经过这位谢公子手看诊的夫人们,如今都怀了身孕,就连那位院长的妻子也是老蚌生珠,如今正在山上养胎呢。”
崔四郎闻言顿时瞪大了双眼:“你这话可是真的?”
“我何时说过假话?”
“那我得给我母亲去个信。”
谁不知崔家二夫人因难以开怀而不得夫君宠爱,只生了崔四郎这一根独苗,二房人丁凋零,二老爷在诸位兄弟间抬不起头来,纵然能力强官职高又有何用?
若谢子清当真有这本事,崔四郎说什么都要叫崔二夫人过来治病。
另一边崔三郎也是这般想的。
谁也不会嫌弃嫡亲兄弟多,在这深宅大院里,单打独斗容易吃亏。
就在崔植还在因为范婉的身份而思绪万千的时候,院子里的两个小辈已经设想请自家母亲来治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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