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古城外多山林。
山林中多歪脖子树,总有那么一棵适合赵云。
还是一根绳,还是五花大绑,挂在树上随风摇曳。
“听说,你是鸿渊的徒儿。”
玲珑就坐在树下,搁那悠闲的嗑瓜子。
“他老人家...脾气可不怎么好。”
赵云来回的晃,逮住机会就是一顿忽悠。
“那你可知我是谁。”
“你谁啊!”
“大夏的鸿渊...是我师尊。”
“师姐好。”
“咯咯咯。”
一句师姐,又给玲珑逗乐了。
看吧!这小子不傻,还知道与她攀亲戚套近乎。
随她一拂手,某人终是被放下。
赵云就很安分了,上下扫量着玲珑。
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冒牌的撞上正牌的了。
抽空,他还瞟了一眼意识界,脸色漆黑。
那个秀儿啊!闭关都不忘坑他。
“能否帮我复活一个人。”
玲珑又开口,少了玩笑意味,神态多真挚。
“不能。”
赵云回的干脆,随手拿出了长明灯。
此灯乍一看没啥,但仔细瞅,能见其上有一道裂纹。
没错,它毁了。
早在复活他娘亲的那一夜...便已毁了。
也便是说,再不能用来招魂。
他曾问过月神,月神给的答案也很好理解:招魂的灯,招不得鬼差,这才让长明灯失了招魂的能力。
这或许,便是阴阳两界一个不成文的规矩。
玲珑脸色顿的苍白一分,眸光也随之变得暗淡不堪。
良久,她才默默转身,渐行渐远。
赵云静静目送,虽有心帮忙,奈何长明灯已毁。
除非,再寻另一盏。
但这个几率,近乎为零。
哎!
映着月光,他也转了身。
再回赵家,免不了爹娘一顿说教。
听着便好,貌似解释不清。
其后几日,鲜见赵云出门,就缩在房中研究弩车。
最后一杆强弩,已被他拆卸。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弩车的构造,真真复杂无比,若非真传,想要复制难如登天,饶是他的天赋,研究了三五日,都没整明白,也难怪一般的势力,没这凶悍的物件儿。
不过,他不急。
总有研究透彻的一天。
第九日,小黑胖子来了。
与之一道的,还有一个黑衣中年。
“至少地藏第八重。”
赵云心有诧异,可他未见过那黑衣中年,也不知小黑胖子,何时结识了这么一尊强大的存在,且一路都走在小黑胖子身后,一脸的警惕,咋看都向侍卫。Μ.chuanyue1.℃ōM
“小子,我要走了。”小黑胖子笑道。
“走?”赵云挑眉。
“家里人来接我了。”
“这...。”
赵云有些猝不及防,说着,还偷偷看了一眼黑衣中年,无需询问,便能脑补一些情节,小胖子血脉不俗,绝非一般的来历,搞不好,就是某个隐世大族遗落在外的子弟,如今被寻到,自要回去认祖归宗。
就是不知,是哪一方势力。
地藏第八重都是侍卫,哪能是一般的家族。
既是离别,自是伤感。
小黑胖子来的突然,走的也匆忙。
临走之前,还给赵云来了一个拥抱,是打心底里感激,若非赵云,他早被那邪恶法师炼成傀儡了。
他走后,赵云未再研究弩车。
难得空闲,带着媳妇上街了。
爹娘说了,没事儿交流交流感情,他们好抱孙子。
“这柳如心,是越瞅越耐看了。”
“何止耐看,还是个美人坯子,柳家审盛产美女。”
“可惜,是一个瞎子。”
刚入大街,便闻窃窃私语。
赵家少主是个名人,柳家二小姐也是个名人。
他俩凑一块走在大街上,俨然已成一道亮丽的风景。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柳如心是个瞎子。
赵云还好,早已习惯风言风语。
瞧柳如心,就颇感怯懦了,那该是一种卑微。
“好漂亮的衣裙。”
如这话,也是一路伴随。
多是家族小姐,看的更多的是柳如心,准确说是看她的衣裙,裙摆多莲花,一朵朵皆绣的栩栩如生。
“娘亲的刺绣,果是一绝。”
赵云侧眸一笑,自知这衣裙是娘亲的手笔。
两人走走停停,颇多摊位与店铺,都有两人的身影。
许是出门未看黄历,总会遇到不想瞧见的人。
便如柳如月的师尊云凤。
云凤的身侧,还立着一个白衣的青年,生的玉树临风,货真价实的地藏境,而且多半吃过永葆青春的丹药,某些个神态,与云凤真是如出一辙,目空一切,走哪都高高在上,嘴角也总挂着一丝玩味戏虐。
“咋还在忘古城。”赵云心中嘀咕。
还有柳如月,早已是天宗弟子,却至今都不见离去。
在他看来,多半是天宗有变故。
保不齐,又是新一代的权力更迭。
如此,天宗内部必定又是新一轮的大洗牌。
说话间,两人已到。
云凤如风走过,依旧独有一份清冷,依旧无视赵云。
旁边那位更,则是嘴角微翘。
赵云看都未看,你走你的,我走我的。
嗯?
走出很远,云凤蓦的回眸,双目近乎微眯成线,看的是柳如心,看的也是柳如心的衣裙,一朵朵出尘的莲花,绣的是那般的美妙,有一种针法藏于其中。【穿】
【书】
【吧】
纵掩饰的很好,却难逃她的法眼。
“查查她的衣裙...是从哪来的。”云凤淡道。
“一件衣裙而已,师妹大惊小怪。”青年笑了笑。
“你懂什么。”云凤淡淡一声,“那是单凤针法。”
“单凤?”青年挑了眉,“单凤芙蓉?”
“一查便知。”云凤收眸。
“若如此,那就太有意思了。”白衣青年幽笑,嘴角浸满了笑意,“这小小忘古城,还真藏着惊喜。”
这边,赵云与柳如心已消失在人群。
这对小夫妻,无论从哪看,都是极为般配的。
不知从哪一瞬,柳如心时而侧眸。
她的黑暗中,似多了一抹抹光明,似能在某几个瞬间,能看见事物了,越是如此,越显朦胧,意识与心神,都变的迷离不堪,仿佛正一点一滴的...堕入一个古老的梦境,让她已有些分不清真实与虚幻了。
走着走着,她便昏厥了。
“心儿。”
赵云忙慌抱起,如风一般冲向兵铺。
“好霸道的血脉。”
这声喃语,只他一人听得见。
月神说的不错,他的妻子是特殊血脉,如今抱着柳如心,他能清楚感知到了,虽只惊鸿一现,却是他心悸,虽不知是何血统,但绝不是天灵血脉能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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