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静谧,洒落一地清辉。此时的垮尔克密林正笼罩在一片黑暗中,高耸入云的树木伸展着枝叶,在地上投下线条怪诞的影子。偶尔一阵风过,呜呜咽咽,好似有谁正在低声哭泣。
一群穿着作训服的军雌正背着负重包裹,在密林间艰难穿梭。天亮之前他们必须避开野兽袭击,走出这片未开化且危机四伏的森林。
数十个追踪器在这些新兵的头顶不断盘旋,将他们的情况准确无误地传达回了军网终端。经过一天一夜的强度戒备,他们都已经疲惫不堪。
“谢莱恩,你真是疯了!”一名穿着黑色作训服的军雌站在山谷上方,用望远镜观察着底下新兵的行军情况,咬牙切齿道,“他们绝不可能在天亮之前抵达营地,你想把他们都淘汰吗?”
“不,索兰德,恰恰相反,我真希望他们现在就飞过去抵达终点。”
谢莱恩语气凉凉,难掩讥讽。他站在山谷上方,居高临下看着那群新兵,夜风吹乱他银灰色的头发,一双紫色的眼眸比星空还要深邃神秘,衣摆在空中猎猎作响。
“毕竟我不喜欢把宝贵的时间浪费在这种地方……”
谢莱恩意味不明地出声,下一秒他就直接拔出了腰间的光能枪,在黑夜中精准无误对准了那名掉队的军雌,只听“砰”地一声枪响,对方脚下的土地直接炸开了一片斑驳的坑凹。
“236号士兵,你掉队了,如果不想被野兽袭击的话,最好快一点。”
谢莱恩冷冰冰的声音一字不漏清楚传到了他们的耳麦里,那名掉队的军雌闻言连忙加快速度,努力跟上了前方部队。
这些新兵都是帝都守卫军精锐中的精锐,每只虫的精神力最低也是A级起步。索兰德抬手用袖子擦了擦脸上的泥痕,见谢莱恩转身回营,跟上前抱怨道:“上面规定他们只需要在三天内抵达终点就可以了,谢莱恩,你太严格了。”
哪怕身在野外,谢莱恩也依旧优雅得体,军装上连半个泥点子都看不见,语气倨傲:“一天足够了不是么,我当初只用了18个小时,而尤安那个讨厌的家伙也只用了23个小时。”
索兰德:“所以帝国只出了两名荣耀双星。谢莱恩,你能做得到,并不代表他们也能做到。”
“那只能说明他们不够强大。”
谢莱恩径直朝着营地走去,那里的营帐外聚集着几名军雌,都是分属第二军第三军的少将以及中将。可见军部上层对这些精锐新兵的看重。m.chuanyue1.com
他们见谢莱恩走过来,戏谑打了声招呼:“怎么样,真希望那些可怜的新兵能跟上你的进度。”
谢莱恩找了棵树靠着,姿势懒散随意,却掩不住骨子里的贵气:“非常糟糕。”
索兰德道:“别听他胡说,事实上那些新兵的行军速度非常优秀,只是谢莱恩少将太心急着赶回军部了。”
他话里似乎藏着些许别的意思。
一旁的温顿少将闻言神情疑惑,下意识问道:“赶回去做什么?和西里奥家族完婚么?”
他的雌父是帝国御用医务官,也算贵族之一,从小和谢莱恩相熟。只是刚刚才从前方战场归来,对最近帝都发生的事不甚清楚。
谢莱恩知道他只是单纯好奇,并没有生气,嗤笑一声道:“当然不是,谁说我要和西里奥那个蠢货订婚了。”
温顿挑眉,故意拖长声音道:“哦?那要不要我把弟弟介绍给你?不过真可惜,他已经迎娶雌君了。”
温顿有一名雄虫弟弟,罕见的脾气好性格优,就是有些呆板,但在克里斯帝国已经算是稀缺物种了。以至于刚刚成年就被无数雌虫盯上,现在雌君雌侍的位置已经被挤满了。
谢莱恩摊手,敛住唇边似有似无的笑意,将一切都藏在漫不经心的神态下。就好似自己已经在丛林间窥得珍宝,而旁人仍求路无门,钻头觅缝地寻找着什么。
“你自己留着吧。”
谢莱恩说完,转身进了自己的营帐。
索兰德对温顿耸肩道:“别把谢莱恩想得那么冷傲,你敢相信吗,他急着回去仅仅只是为了见一见喜欢的雄虫。”
这群贵族军雌闻言都来了兴趣:“喜欢的雄虫,谁?”
索兰德故弄玄虚:“我只能告诉你们,那位阁下非常俊美,但并不是贵族出身。”
大家都有些讶异,毕竟谢莱恩一向眼高于顶:“是A级吗?”
“不,”索兰德摇头,神情戏谑道:“你一定想不到,那位阁下是C级。”
这无异于一个重磅消息。谢莱恩看不上西里奥他们勉强还能理解几分,但如果仅仅只为了一名平民出身的C级雄虫而舍弃A级雄虫,是否有些太过愚蠢?
索兰德末了做下总结:“谢莱恩一定是被灌下迷魂汤了。”
是的,大家都这么想。
大概是为了缓和气氛,温顿对着身旁的菲勒中将笑问道:“我记得您还是单身,您需要匹配对象么?我可以让你近水楼台先得月,我的弟弟真的非常优秀。”
周遭一片静默,一时只能听见密林中野兽的震啸声。
菲勒中将无动于衷,望着远处静谧的夜空道:“我将会死在战场上。”
温顿闻言一怔,随即笑了笑:“不错的归宿。”
夜色无尽,吹起他们的衣摆,恍惚间是一群反骨未清的军雌,从未向宿命低头。
托帕兹则不一样了,雄虫往往没有那么高傲的骨头。在唐琰气势沉沉的威压下,他的头可以一低再低,磕地上都行。
在后世,有段时间恋爱秘籍类的书曾经流行大火,唐琰也跟风写过一本。照现在来看,里面的手段相当老套,但放在虫族却还是有可取之处的。
唐琰双腿交叠坐在沙发上,膝盖上搁着一个笔记本。他手里捏着笔,正飞速记录着什么,字迹潦草,力透纸背。
桌上放着一个衣架,不仅可以轻轻撑起需要晒干的衣服,也可以用来……打人。
托帕兹坐在对面,大气都不敢喘。双膝并起,双手放在膝盖上,显得万分紧张。
唐琰写了一堆东西,末了抬头看向托帕兹,按了按手中的笔帽:“你的第一场相亲订在纽曼餐厅下午两点5号桌位,为了不显得失礼,我建议你最好提前20分钟到。”
托帕兹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提前到,小心翼翼举手提问:“我可以不接受这个建议吗?”
唐琰微微一笑:“当然可以,那就提前一个小时吧,刚好去花店买束花。”
托帕兹语气诧异:“我为什么要买花?!”
向来只有雌虫送花追求雄虫的规矩,可从来没有雄虫给雌虫送花的。
唐琰语气淡定:“因为你的相亲对象条件过于优越,为了避免淘汰,你最好把自己和别的竞争对手区分开来。”
雄虫可以和许多雌虫相亲,同理,雌虫也可以和许多雄虫相亲。唐琰觉得他们不一定要赢,但绝不能输。
托帕兹敢怒不敢言:“……”
唐琰:“还有,明天再提前一个小时起床,去理发店修剪一下你的发型,以及准备一身合适的衣服。”
托帕兹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早起再早起:“我已经足够英俊,并不需要打扮自己。”
尽管唐琰不想承认,但他们确实是父子。只看唐琰把雌虫迷得晕头转向的样子,托帕兹自然也差不到哪儿去。浅金色的头发,翡翠般碧绿的眼眸,捯饬捯饬绝对是个帅哥,就是性格有些幼稚。
在虫族平均二百年的寿命中,托帕兹才堪堪走了四分之一还没到,余生依旧漫长。严格来说,他还非常年轻,只是最近被家务折腾得有些颓废,但依旧是风韵犹存的守寡俏雄虫。
唐琰没有说话,只是把手里的笔记本换成了衣架,在桌沿轻轻敲了两声,一下一下,让托帕兹冷汗直冒,一字一句缓声道:“我亲爱的雄父,我建议你最好听从我的建议。”
托帕兹向衣架低头:“知……知道了……”
唐琰把衣架扔到一旁,继续自己的课程教导。翻开笔记本道:“作为雄虫,我建议你务必体现一下自己的绅士风度。等对方抵达餐厅落座时,请替他拉开椅子,点餐记得询问对方的喜好,用餐完毕记得提前结账……”
随着唐琰提出的一条条“建议”,托帕兹的嘴越张越大,到最后已经陷入震惊,最后震惊得过了头,导致内心已经平静无波。
唐琰把该说的都说完了,略有些疲惫地捏了捏鼻梁。他看了眼时间,结果发现时间已经不早了,从沙发上起身,对托帕兹道:“早点休息,记得定好明天早上八点的闹钟。”
托帕兹明天早上需要换无数套衣服找到最适合自己的一套,以及修剪一个利落的发型,并提前在家演练各种相亲过程中有可能发生的情况。原本只需要下午一点出门就可以,但现在必须早上八点就从床上爬起来。
托帕兹:“……”
QAQ他讨厌相亲。
唐琰回房洗了个澡,刚从浴室出来,就听见自己放在床头柜上的通讯器响个不停,拿起来一看,却见是谢莱恩发来的视频通讯请求。
嗯?
唐琰顿了顿,掀开被子上床,然后点击接通。一束光屏瞬间弹射出来,上面显示出了谢莱恩的容貌。穿书吧
“阁下,希望没有打扰您的晚休。”
他们似乎都刚刚洗完澡。谢莱恩银灰色的头发正湿漉漉往下滴着水,将身上的白衬衫打湿,紧紧贴着皮肤,透出大片肉色,甚至连胸前的凸起都一清二楚。
他笑着贴近屏幕,身上带着淡淡的水汽,皮肤清透,愈发显得唇色殷红欲滴。
谢莱恩似乎无时无刻不在展现他的诱惑与魅力。唐琰身形略微后退,离屏幕远了些,这个动作令他睡袍的衣襟散了开来,露出极小的一片锁骨。深邃的绿眸隔着屏幕看去,引起一阵心悸:“这么晚了,怎么还不休息?”
唐琰的声音和大多数雄虫一样低沉,但更富有磁性些,恍惚给人一种温柔的错觉。
谢莱恩开始有些怀念雄虫衣襟上淡淡的信息素味道,明明只是一天没见不是么?他视线落在唐琰锁骨处,眼神暗了暗,干脆侧趴在了桌上,浓密的睫毛在眼下打落一片阴影:“您知道的,新兵一向很麻烦。”
谢莱恩故意趴得离摄像头很近,他甚至对唐琰道:“您离的太远了,可以近一点吗,密林的信号不是很好,我看不清。”
唐琰闻言略微坐直身形,离屏幕近了一点,并抬手调整了一下摄像头角度:“这样呢?”
谢莱恩睨着唐琰愈发靠近的身躯,脸颊与脖颈开始蔓延一层淡淡的薄红,嘴里却还是笑着道:“请您再近点好么,我还是看不清。”
唐琰并不了解虫族的通讯器信号强度怎么样,只当谢莱恩在野外,真的看不清屏幕,只好又靠近了一点:“这样呢?”
谢莱恩的脸更红了,眼眸瑰丽醉人,他用指尖轻轻碰了碰摄像头,无声动唇:“再近点,好么?”
他似乎在故意捉弄唐琰。
唐琰深深看了他一眼,俯身靠近屏幕,意有所指道:“谢莱恩少将,如果你还是看不清,我想你需要换个通讯器了。”
“您只要再近一点就可以了……我发誓,最后一次……”
谢莱恩的视线慢慢落在唐琰性感的喉结处,呼吸窒了一瞬。事实上他的发.情期快到了,血脉基因使然,总是令他对心仪的雄虫无比渴望。
唐琰睨着谢莱恩慵懒诱人的模样,见对方盯着自己,脸色越来越红,且双手不在桌上,很难不去怀疑些什么,淡定出声:“谢莱恩少将,请你离镜头远一点,我看不清楚。”
谢莱恩有些不情不愿地坐直了身形,屏幕只对准了肩膀以上,衬衫半敞。
唐琰没看见他的手在底下做什么,低声道:“请再远一点。”
谢莱恩笑着反问:“您想看什么?”
他把镜头极其缓慢地下移,对准了自己的胸膛,隔着半透的衬衫,修长的指尖轻轻绕过某点朱红,声音沙哑问道:“是这里吗……”
那两点是如此明显。
唐琰没看见谢莱恩的右手:“不,再下面一点。”
谢莱恩一定脸红得厉害,因为唐琰看见他周身的皮肤都蔓延了一层淡淡的浅粉。谢莱恩把衬衫扣子解开了两颗,露出精壮柔韧的腰身:“您想看这个吗……”
唐琰:“不,再下面一点。”
镜头却缓缓上移,对准了谢莱恩红得不像话的脸。他五官深邃,比玫瑰还要浓烈夺目,在屏幕上半是戏谑,半是玩味地慢声道:“阁下,我想不可以,因为我只穿了一件衬衫,您明白吗……”
下面是光的。
唐琰:“……”
他现在真的怀疑谢莱恩刚才对着自己做了什么事。
见唐琰不说话,谢莱恩勾唇笑了笑,话锋一转:“当然,如果阁下您真的想看,也不是不可以,我相信您的品德和那些下流雄虫不一样……”
谢莱恩语罢,真的将镜头开始缓慢下移。掠过微凸性感的喉结,精壮的锁骨,半遮半掩的胸膛以及柔韧的腰身,还有……
“不用了——”
唐琰忽然出声。他偏头移开视线,总觉得自己如果真的看了,就变成了谢莱恩嘴里的下流雄虫。
谢莱恩眼中闪过一抹笑意。他在桌下缓缓伸直一双修长有力的腿,然后陡然将镜头推远,姿势慵懒地把腿翘在了桌沿上搭着,赫然穿着齐整的军裤:“您想看的是这个吗?”
唐琰小心且警惕地瞥了眼镜头,却见谢莱恩正对着自己闷声发笑,眸光潋滟多情,这才发现雌虫刚才在捉弄自己。
好吧。
唐琰:“野外气温低,我希望您能多穿一点。”
谢莱恩红着脸把衣领慢慢拉好:“多谢您的关心。”
唐琰注意到谢莱恩一直在有意无意地往自己领口看,淡淡挑眉,状似无意地拨弄了一下镜头:“需要我把镜头下移一点吗?”
谢莱恩求之不得:“当然。”
唐琰在谢莱恩略显期盼的眼神中调整了一下镜头,把雌虫逗弄得脸红心跳,末了却没遂他的意,忽地停住了动作:“我想还是不用了,等您回来,面对面再聊更好。”
谢莱恩希望落空,不由得抿紧了殷红的唇,却还是隔着屏幕用指尖悄悄勾勒着唐琰的脸部线条,意有所指的低声道:“阁下,我会在明晚八点之前尽快赶回军部……”
所以,等我好么?
唐琰莫名读懂了谢莱恩的意思,看了他一眼:“我也希望能和你一起下班,谢莱恩少将。”
谢莱恩此时心中只有一个念头:他一定是被面前的雄虫灌了迷魂汤了,不然为什么被对方轻描淡写一句话就逗得心跳加速?
关掉了视频通讯,谢莱恩缓缓倒入椅背。他身上搭着一件熟悉的外套,紫色的眼眸神情迷乱,过了许久才闷哼一声,眼尾红晕淡淡。
月亮被乌云遮住,似乎也羞于窥见这一幕。
翌日清早,托帕兹八点就被唐琰从床上揪了起来,被迫选了一套得体的衣服,并去楼下的高级理发店修剪了一个利落的造型。
“阁下,您真的非常俊美。”
负责理发的亚雌红着脸夸赞了一句托帕兹,又看了看一旁的唐琰,一时之间竟然罕见犹豫起来。纠结自己要勾搭哪个。
他内心更偏向唐琰,但碍于对方气质太过冷酷,最后把名片悄悄塞进了托帕兹的西服口袋里,笑着抛了个媚眼。
很可惜,托帕兹困到不省虫事,压根没注意到他的小动作,脚步发飘的跟着唐琰离开了理发店,在门口困倦的伸了一个懒腰:“我们现在该去哪儿?”
唐琰从托帕兹的衣服口袋里抽出那张名片,直接丢进了垃圾桶:“去花店。”
正如托帕兹所说,克里斯帝国只有雌虫送花讨雄虫欢心的,可从来没有雄虫买花的例子。以至于他们两个走进附近的一家花店时,服务员险些怀疑自己的眼睛出现了幻觉:“两……两位阁下……请问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吗?”
“买花。”
不知为什么,唐琰一眼就看中了店里刚刚运来的一束玫瑰,颜色夺目且馥郁芬芳,像团浓烈的火。
服务员很会察言观色:“阁下,这是新鲜采摘的玫瑰,品种罕见,一共只存活了三十六朵,请问需要来一束吗?”
唐琰骨节分明的手轻轻抚过花枝,将里面开得正艳的几支抽了出来,交给服务员包扎:“谢谢,再买一束水晶白兰。”
花店服务员听见他说谢谢,羞红着脸点了点头,转身替他包扎了。只是虫族虽然科技领先了人类数千年,但审美却似乎一直没跟上,包装纸大红大绿,堪称怎么艳丽怎么来,刺得唐琰眼睛疼。
“谢谢,我自己包吧。”
唐琰从服务员手中接过玫瑰花,在一堆琳琅满目的花纸中抽出几片纯黑色描金边的纸,又垫了一片黑纱,将手中殷红的玫瑰仔细包了起来,又剪了一截织金的丝带系紧。比刚才强的不是一星半点。
服务员眼睛亮了亮,没忍住赞叹出声:“阁下,您包的真是漂亮极了。”
他语罢将一束清雅的水晶白兰犹犹豫豫递过来:“那这个,您需要自己包扎吗?”
托帕兹很想出一份力,但他有心无力,只能在旁边眼巴巴看着。
唐琰只觉得太阳穴突突地疼。他又抽了两张淡绿加鹅黄的花纸,把那束水晶白兰包扎了一下。颜色清新淡雅,和手中高贵奢华的玫瑰完全是两种风格。
托帕兹看得目不转睛。哦,没想到他家的雄虫崽子比雌虫还贤惠,又会做饭,又会打架,又会插花……
唐琰如果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一定会把手里的花摔到他脸上。付款结账后,唐琰低头看了眼时间,发现时间已经差不多了,把手里的白兰花束递给托帕兹,并从口袋里拿出了一个微型通讯器递给他。
“把这个塞到耳朵里,用头发挡住。”
唐琰依旧不怎么放心便宜爹,打算在隔壁桌观察情况,当当狗头军师。这种微型通讯器军部多的是,他已经忘了是谁给的。
直到现在,托帕兹已经没有任何想反抗的心思了。他把唐琰递给他的通讯器塞到耳朵里,提前二十分钟进了纽曼西餐厅,因为他们外貌过于出色,且手里都抱着两束相当吸睛的花,引来了不少注目。
唐琰装作不认识托帕兹,在他隔壁的卡座坐了下来,中间隔着一堵半高不矮的分隔墙,上面摆着几盆绿植,简直是完美掩护。
唐琰点了杯咖啡,用杂志挡住自己的脸,避开那些来自四面八方的注视。然而还没等坐一会儿,耳麦里就传来了托帕兹的声音:“唐琰,我想他会不会更喜欢玫瑰花,我们要不要换一下?”
托帕兹觉得唐琰手里的玫瑰好像更漂亮。
唐琰情绪淡淡:“我拒绝。”
托帕兹:“好吧。”
又过了五分钟,一名亚雌服务员来给托帕兹上饮品。托帕兹在家里已经被唐琰训出了条件反射,见状下意识道:“谢谢。”
亚雌服务员闻言一愣,随即红着脸看了托帕兹好几眼,掐着声音娇滴滴的道:“阁下,不用谢,能否有荣幸认识您一下?”
托帕兹懵了,唐琰没告诉过他遇上被虫勾搭的情况该怎么办啊:“额……”
唐琰拧眉,不耐的声音从耳麦里传了过来:“你是白痴吗?”
托帕兹会错了意思,抬眼对亚雌服务员道:“你是白痴吗?”
亚雌嘴角笑意一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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