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句话出来,宋均心又是一惊。
都病成这样了,怎么还想着往外跑?昨天医生让他代签字时,宋均都有点怕。
闻祈年平常时身体素质多好一人,结果昨天一遭,整个人身体健康指标持续下滑,连正常人都不如。倘若再不配合治疗,胡乱糟蹋下去,迟早要废。
宋均连忙劝阻,最后妥协:“那您先打完点滴再出院也不迟。”
闻祈年扫他一眼,随手就扯掉了手背上的针头。连带着胶布一起掀开,血珠溅在冷白的手背上,更衬得妖冶冷隽。
眼看闻祈年都要出病房了。
宋均见状,心下一紧,急忙道:“闻总,闻老爷子刚刚打来电话了。”
闻祈年脚步不停,宋均也只好跟上去,低声快速道:“老爷子让我提醒您注意身体,不要为了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影响——”
男人下颌紧绷又凌厉,医院亮堂的白色冷调灯在他身上投下光,使得他身上那股森冷的气息更加浓郁。
“无关紧要。”
闻祈年一字一句咬着音,冷冷嗤了声。
他是挺无关紧要的。
宋均自知这句话说错了,便闭嘴不敢再言。等到了停车场,他小心翼翼地试探道:“闻总,我们现在是去...哪?”
“去公司。”
闻氏?
宋均很快反应过来,为他打开后座的车门,男人长腿跨坐进去,大半张脸隐于阴影中,长睫垂着,瞧不清神色。Μ.chuanyue1.℃ōM
十分钟后,闻氏顶楼。
前几分钟还庆幸着闻祈年不在,可以轻松等待着下班的众高层们此刻正胆战心惊地站在办公桌前,随着文件翻动的书页声,他们的心也在晃荡。
忽地一声冷笑,如同平地炸起惊雷。
所有人均是一颤。
“这就是你们的工作成果。”
“嗯?”
闻祈年勾起唇角,倦倦地陷在椅子里,狭长的眼眸弯曲,风流劲自出,看着格外亲切好说话。
可熟悉他的人都清楚,这是要发怒的前兆。
笑得越好看,发作起来就越恐怖。
毫无防备的——
文件夹瞬间砸在其中一名高管的腿上,“啪”的一声里边的文件也随之散落在地毯上。每个人都大气不敢出,硬着头皮应声。
闻祈年修长的手指敲了敲桌面,被玻璃划破的伤口在灯光的照耀下格外明显刺目,他冷笑。
“是不是工资太高了,都嫌多?”
“再给一个小时。”
“做不好就都滚蛋。”
临时工作总结结束后,高管们争先恐后地挤出总裁办公室。闻祈年放在手边的手机弹出消息。
钟鹤:我在跟贺氏谈星云的项目,你猜我看谁了?穿书吧
钟鹤:奚白和那个跳舞的小子。
握着手机的指节蓦地泛劲白,宋均注意到闻祈年的脸色更难看了,眼神中带着一股子压抑到极致的情绪。
闻祈年指尖微滑,屏幕切换到一份文件里。
青年眉眼桀骜,一身舞蹈服装,领口下的锁骨纹身与身旁年轻女人脖子上带着的项链字母“W”看得出来出自同一个设计师之手。
这是一年前的奚白和魏迟。
两人站在琴柯门前,镜头捕捉到他们时,两人恰好相视而笑。年轻女人眉眼如同一瓣出水桃花,看向青年时眼波流转,眼尾扫过之处,妩媚丛生。她扬唇,眼眸含笑,隐隐地勾着人心。
浮窗上又弹出一条消息。
热搜#奚白#魏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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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天的训练结束后,剩下小半天的休息时间可以自由活动。奚白问过姜离的意见后,两人一同前往上茗楼。
推开包间的门,魏迟和刘宁已经到了。
刘宁的脸色很是僵硬奇怪,奚白关心了她一句后,她牵起嘴角摇摇头,表示没事。
但瞧着仍是一副心神不宁的模样。
既如此,奚白也没再多问。魏迟给她倒了杯热果汁,两人一起听了会姜离和刘宁讨论起对艺人未来的路线规划后,奚白身旁忽地落下一道影子。
她侧头。
魏迟笑盈盈地勾着唇,脸色早就看不出苍白了,医生说他的状况本就不严重,多是皮外伤瞧着骇人。他身上的血,都是别人的。
也就是说,血都是闻祈年身上带过来的。
奚白眼皮微抬,不知道在想什么。
这种捉摸不透的感觉让魏迟心下多少有点不平静,但面上仍是一副玩世不恭的神情,挑眉笑道:“看我都看愣了?”
他一瞬不瞬地看着奚白,虽然眉眼间也坠着一丝风流劲,但给人的感觉却和闻祈年全然不同。
奚白笑笑,“你还是这么自恋。”
还是。
这个词就提到了过去。
两人均是怔愣了几秒,魏迟敛去眼底的异样,笑容仍旧不减,顺着她的话往下应了几句,似有若无地暗示道:“我们以前总是满大街的找中餐厅,还挺有意思的。”
奚白眉眼弯弯,眼底噙着笑,似有星光璀璨澄明。
魏迟是真的看走神了。
他早些年是真的热爱舞蹈,也想过只一心跳舞就好了。可有人的地方就会有各种利益算计,人情往来、资源置换的存在。随着进入圈子越深,他就越发现,自己在名利场的浮华中陷得更深了。
他曾经认为,没有任何一个人可以抵挡金钱的诱惑,不在金钱和地位面前臣服。直到碰见了奚白。
她知名利,却不追逐沉溺于名利。
即便他多次提出可以给她介绍更好的资源,但奚白仍旧拒绝了,那时他们已经在一起。她丝毫不在意那些东西,问起他的工作时,都是围绕着关心他累不累,高兴吗这样的话题。
没有人会不向往一个纯粹的伴侣。
“都是过去的事情了。”奚白喝了口热饮,喉咙里被甜得齁住了,于是放下杯子没再喝。
她是真不喜欢太甜的东西。
魏迟听出这句话里的意思,眸色微暗,本来很高的兴致瞬间跌入谷底,他看着奚白姣好柔白的眉眼,呼吸也不由得放轻:“可是,我们的过去不值得怀念吗?”
该来的总要来。
奚白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往前看吧,你应该追逐更高的舞台。”
人总是在失去后才会意识到所失去的重要性,在面对两个选择时,明明已经坚定选择好了一条路,却在踏上这条路后,又或者是在这条路快要窥见终点时,开始想。
要是走得是另外一条路呢?会不会过得更好?会不会没有此时的痛苦?
每当人们事后谈起这桩往事时,就会说:“真的好后悔,当初不该放弃另外一条路。”
可是如若回溯时间,再给一次选择的机会,仍旧会选择当初的那条路。因为,初次挣扎后的选择是心底最深的欲望。代表着选择的硬币被抛出时,心中就已经有了抉择,顺不顺从硬币的答案,取决于这个答案与欲望一不一致罢了。
魏迟唇角微抿,脸色有点难堪。
刘宁察觉到了两人这边气氛的微妙,看过来一眼。但魏迟没看她,反倒是奚白弯唇朝她一笑,桃花眼弯曲妩媚。
是真的美,摄人心魄那种。
刘宁一愣,也微笑,手心微湿。
“枝枝,你之前不是说,不会留在国内的吗?”魏迟一瞬不瞬地看着她,语气诚挚:“我们可以回到过去的。”
奚白喉咙甜腻得难受,她皱眉咽了咽口水,而后才看向青年。比起初见时的郁丧,现在的他要更加耀眼,自带光芒。
功成名就,曾经想要的都唾手可得了。
“我反悔了,不打算回去了。”奚白语气带上点冷硬的味道,反问魏迟:“你难道要为了我回到国内吗?”
魏迟一顿,说:“我可以。”
奚白抿起唇。
“可我不想。”
因为她放弃一些曾经最在意,拼命追逐的东西。
真的没有必要,也不值得。
奚白的态度看着软,实则一步也不肯退让原则,魏迟也不想。但他深知奚白吃软不吃硬,这样想着,眉眼耷拉下来,他低声问道:“那你还把我当朋友吗?”
奚白松了口气,莞尔:“当然。”
话没完全说破,气氛就也还好。
可不知道怎么的刘宁突然说起奚白和魏迟的绯闻,几句话又问起来奚白和其他男明星的那些小道消息。
姜离面色有点不高兴,但看在奚白和魏迟的面子上还是保持微笑回答她:“都是些捕风捉影的事,刘小姐也是经纪人,虽然圈子不同,但总该知道这些误会很难规避。”
刘宁尴尬地噢了声,然后解释起自己没有别的意思,就是好奇想八卦一下。
姜离笑意疏离了些,递了个台阶给她。
饭吃到一半,他们还差了几道特色菜迟迟没上,奚白在包间里闷得慌,便主动出去找服务生。
她一出去,魏迟的笑意就淡了些许。
奚白在走廊上找到一个穿着水乡风格的旗袍服务生,向她说明了情况后,对方用对讲机询问一番,奚白隐约听见几个“没了”“...总来了”的字眼。
服务生收起对讲机,很不好意思地向奚白道歉:“实在给您添麻烦了,这几道菜的原材料很稀少,现在已经没有了。您看我们这边为您换其他菜可以吗?”
菜单被递到奚白面前。
倒也不是非得吃这几道菜,奚白想了想,打算回包间问其他人的意见。
一只大手从身后伸来,拿过了菜单。
一股淡淡的烟味萦绕在鼻尖,奚白侧眸,魏迟的手臂从她腰侧穿过,看上去就像是青年以一种环拥的姿势圈在怀里。
“枝枝想吃什么?”
魏迟似是未察觉,看了眼菜单后低头询问奚白的意见,嘴角衔着笑:“要不要试试这个金丝玉呈?”
奚白刚要说话,身侧的楼梯口突然传来一阵说话声。
下一秒,那阵对话声戛然而止,随即一道不容忽视的视线落在了她身上,奚白生出种被人注视着的错觉。
她下意识看过去。
从另一端的入口往她和魏迟这边的楼梯口,服务生恭敬地领着两个人走过来。
四目相对。
男人一袭黑色大衣,肩上还挂着雨珠,他就那么静静地站在楼梯口,眼眸黑沉沉地看着她,像是压抑克制着什么情绪。钟鹤站在他身侧,单手插着口袋,似有诧异,而后看看身侧,又看看奚白,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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