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清风(205)
大清的使团并没有耽搁太久,就启程回去了。
因为大明的京报上刊登了,三日后八成的概率要有大雪,请百姓们做好防雪的准备。这雪一下来,一耽搁绝对不是那么几天的事。
因此,抓紧告辞了!能靠谈判谈下来的事都谈妥了,这就可以了。
这一趟,收获不菲,这就足够了,先回去,回去禀明了皇上,再说其他。
因着只要要下雪,他们的动作很快。路上以急行军的速度,能不停就不停。朱运仓一行将其送出关,就没再管了。
回去之后,歇息了半日,哪怕是夜里了,但也都冒着风雪往宫里去。
夜里的御书房灯火通明,人不少,议事嘛,都听听怎么说的。
那肯定是先说此行可顺利,多铎就说了,“顺利!非常顺利。除了原本打算派遣的人以外,我另外争取了十个名单,单为医科名额……”
军医非常独到?
是!多铎就道,“哈鲁是我打伤的,伤到什么程度我知道,单就在现场立马救治这一点,咱们没一个大夫能做到……该是有非常完整的战场救治办法……”
懂了!如此,就会降低战场的伤亡。
皇太极就夸:“做的好!回头挑选十二到十五岁的孩子……”
范文程忙道:“皇上,十二到十五……这个年龄段,不行!”
这个年纪正是懂事了,又恰好是学东西最快的时候,这个年龄段不行,那哪个年龄段行?再小的话,不懂事,人生地不熟,未必适应。
范文程沉吟了半晌,还是先看多铎,“十五爷觉得呢?”
多铎就想起费扬果,他第一次没有挑拣汉臣,而是说了一句,“臣弟觉得范大人……说的对。”
然后都不说话了,这在以前,是绝对不会从多铎嘴里说出来的。
多铎却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范文程才接着道:“十五岁之下,尚且不成熟。是能学些东西,但也容易被人引导……”
是说撒出去容易,收回来难。
多尔衮就说,“从勋贵之家选人……”他还能跑多远?
多铎就看多尔衮,“跟出身无关。”
多尔衮愣了一下,“费扬果怎么了?心不向着大清?”
不是!是费扬果的身上沾染了许多大明的习气!他身上带着很多的不逊。
多铎就是客观的把见到的费扬果说给大家知道,之后就闭嘴了!反正看你皇太极怎么办吧!那边把费扬果养的骄纵的很,在皇宫里,豪格都不敢那么放肆。你要是也能纵着费扬果如此,那大概说呢,他还是他。可你能那么纵着费扬果吗?不能!
不叫自称奴才,就是你给弟弟们最大的恩宠了。
那么一个养的如骄阳一般的少年,大概说了,他不会习惯大清的。
况且,大明的皇室对费扬果不仅仅是‘宠’,他们真的好好教了,反正该懂的都懂,很机灵。
这要再撒出去一批,回来反而桀骜不好用,那该怎么办呢?
皇太极皱着眉头,连多铎都跟范文程意见一致了,这说明问题很严重。他从善如流,“那就派遣十五到二十岁,有汉话基础的年轻,不论出身。”走之前,还得格外恩赏其家人不可。
这件事就这么定下来了。
除了这个,多铎认为,不管用什么方法,都该积极跟对方联络做生意,别的就罢了——药,这个东西真不能少。穿书吧【穿】
【书】
【吧】
虽然现在也做药材的生意,成药的也有,但是有些药品咱们一点都没买到。哪怕是买到一点了呢,每年限制一些量呢,咱先有了,然后说不定就仿制出来了呢。
鳌拜就道:“这事怪奴才,是奴才大意了!以为那祖大弼是个憨的,却没想到,他藏着心眼了。比试的时候他来回的纠缠,以至于奴才烦躁之下没注意,叫他把好容易得来的一丸药给摸回去了。”
皇太极摆手,“不打紧!一丸两丸的,起不了多大的作用。”
索尼就提议说,“能不能从女眷入手,以前蒙古跟大明合作,好药是能交易一部分的。大明的那位皇后是个能拿主意的,如果能走通皇后的路子,许是能争取一些。”
可那位皇后真的不是等闲之辈!那些将领见了那位皇后乖顺的很,这样的人,想算计她,哪有那么容易的?
多尔衮问多铎,“你没去信王府?”这些东西信王府难道没有?一些药而已!
多铎一言难尽,“……信王妃的日子过的挺好,叫她过她的日子吧。”
这是何意?跟大清一刀两断了?
“不是!”多铎憋了半天憋了一句,“日子太顺心了,好几年过去了,跟走时一模一样的。”
多尔衮:“………………”走时啥样?憨吃憨玩?
差不多吧!差不多也就那样了。
哥俩对视一眼,多尔衮就明白了,之前交代的事情没法办,而且这两年闹不好是犯蠢了!把信王妃当个大人用的,可谁知道那就是个憨憨。
两人的视线一触即分,怎么能弄到药这个事,谁都没有再说。
有点一筹莫展。
皇太极跳过这个话题,看索尼,“朕看你几次想言语,说!有什么尽管说。”
索尼就说起了大明意图废除科举这个事,把在大明的见闻都说了,还带回来几分京报,放在皇上面前,“……复古和白话之间,争执不休。这便已然是废除科举的一个开端了!这个事情上,在杂学上不擅长,而在科举上又一直没能出头的读书人,就已然是无路可走了。因此,臣觉得,大清该开科举……招揽这些读书人。”
一直没说话的豪格都快睡着了,这会子就道:“开科举?重用汉人?说的轻巧。若是给汉人开了科举,满人当如何?一个在战场上搏命才能换前程,一个摇摇笔杆子就高官厚禄,没有这样的道理!那么长期以往,是不是主次就得颠倒了。”
索尼忙道,“大阿哥误会了,怎么会只给汉人开科举呢?满人也该有自己的科举。”
嗤!满人里有几个识字的?同场竞技,你觉得能比的了?
“满汉分榜,本就学的不同,怎么会考一样的东西呢?满人应该学一些汉话,咱们治理的不光是满人,对吧?满人靠些翻译一类的东西,这就可以了。也是顾虑满人多学汉文汉话的意思……”
豪格这才没言语,也全是两全之法了。
所以提了推广汉文,又加之满文一直在修订阶段,他的意思是,“能不能全面的引入汉文……”
什么意思?
就是以汉文代替满文的意思。反正最早的满人也是由蒙文改进而来的,不算全是自家的东西。与其纠结那个,就不如用完整的更系统的东西。
这话一出,都没有言语。
好半晌皇太极才摇头,“不成!满汉并行,是可以的。但彻底摒弃掉属于咱们的东西,这个不行。”若是把满文舍弃了,就已经是输给大明了!哪怕满文不完美,哪怕是借鉴别人而来行成自己的东西,但绝对不能舍弃。
那剩下的就是怎么操作了?
怎么能把大明的读书人吸引过来。
火盆里的火噼里啪啦的,外面的狂风怒号,大清的皇宫里,君臣对坐议事。那大明呢?能闲着吗?
还不都一样,说不完的事情。
林雨桐靠在椅背上,腿上盖着毛毯子,也还是觉得凉风嗖嗖嗖的,她就说大清和大明的差别,“他们从无到有才多少年,锐气正胜。咱们呢?大明传到到现在多少年了?二百六十五年了!西汉多少年?二百一十年。东汉多少年?一百九十六年。而后,晋朝一百五十六年,南北朝一百七十年,就是唐朝,不过也就两百九十年。宋朝呢,虽说国土不完整了,可颤颤巍巍的,也不过是延续了三百二十年而已。元朝,把北元都加上,一共多少年,二百一十九年。说这些是什么意思呢?数据放在这里,又做不了假。意思就是,每个王朝,到了这个份上,差不多就到了末年的样子。自皇上登基这个时间算,其实,大明可以分为两个阶段。在皇上登基之前,那一段是属于上一个大明的。而自登基之后,说皇上变法也好,说是整顿也行,但不得不承认,而今的大明和过去的大明孑然不同了。皇上不同,施政不同,理念不同,处处都透着不同,可依旧有人保守残缺,那怎么办?今儿,也不是朝堂上,就是私下仪式呢,我提个建议,诸位看看可合适。”
这话说的吓人!好似一个不好大明就好亡国似得。但以史为鉴,结合近些年的天灾人祸,历史上改朝换代,确实跟当下的各种境况特别相似。也就是皇上把情况稳住了,可如今叫皇后这么一说,再回头去看,确实是后怕的很。
因此,娘娘说她有提议,那就说嘛!也对,这不是朝堂,便是不合适了,也无所谓。
四爷端着杯子,没言语。桐桐要提议什么,视线并没有说,她是话赶话赶到这里了,非说不可,那就说嘛!
是什么东西,叫她不能忍受了,非要变一变。
结果就听桐桐说,“我提议,换国号。”
啊?换国号?
怎么就好端端的换国号了呢?这不是儿戏呀!
不叫大明了吗?这不是开玩笑呢吗?没这道理呀!武则天上位,换了个国号。但其实,那还是属于唐的一个阶段。
哪有好好的传给朱家的子孙了,您闹着要换国号的?自古也没有这样的事。
简直荒唐!
不是!娘娘,您咋想的呢?
林雨桐转着杯子,就说了一句:“我是想着,新朝能有新气象,旧的踹开没负担!”说着,就打着哈欠,“你们议吧,我困了。”然后走了。
可大臣们得疯:这话听着有杀气!
作者有话要说:稍后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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