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台,你老实跟娘说,是不是在书院里,有了心仪的男子了?”
祝夫人摒退了所有的丫鬟,将房门和窗户都关上,拉着祝英台小声的问道。
祝英台低着头流泪,却不说话。
这态度不用说祝夫人就明白了,这是心里有人了。
她震惊的呆愣在原地,看着哭泣的女儿,嘴唇颤了颤,整个人好似雷击了一般,随即眼圈就有些红了。
祝英台一直没听到祝夫人的声音,一抬头就看见自家母亲双目怔怔的模样,顿时紧张起来:“娘,你怎么了?您别不说话啊。”
“没事,没事,你容娘想想,容娘想想。”
祝夫人挣脱祝英台想要来掺扶自己的手,自己扶着桌子缓缓站起来,踉跄着朝门外走去,门打开,外头阳光正好,可祝夫人却只觉得天旋地转:“宝云。”
她呼唤自己的丫鬟。
“欸,夫人,婢子在呢。”宝云立即从院外一路小跑到她身边,掺扶住祝夫人的手。
“回房。”
她故作着镇定,可那张苍白的脸,那双惊惶的眼,但凡是个人,都能看出她的不对劲来,宝云想要像平常那般安慰一下,可还未开口,就看见夫人满眼锐意的瞪了自己一眼,她顿时不敢再说话了。
一路将祝夫人送回房里。
等房门关上,祝夫人才敢哭出声来。
“冤孽啊冤孽。”她捶打着自己的胸口,将脸捂在枕头里哭:“是我不该叫她去读书的,是我的错啊。”
要不是她心底还存了一丝留念,怎会受不住女儿的痴缠,而当真允了她去上学?
她早该知道的,这女子读了书,心就会野了。
想当初她自己不就是这般么?
如今她儿子都七个,就这一个掌上明珠,能长长久久的陪伴在自己的身边,自己怎就猪油蒙了心,同意她也去读书了呢?
今时今日,女儿重蹈当年她的覆辙……
想到当年自己被逼嫁祝老爷,那时候伤心欲绝,可为了家族父母,她最后还是妥协了,只是听好友说,那人如今还留在书院中,甚至还出家为僧了。
她害了那人一辈子。
想到这里,她又无声的流起了眼泪,情浓之时被迫分离,那种痛苦,撕心裂肺,只要一想到自己的女儿也要遭遇到这一遭,她就仿佛又回到了当年无能为力的时候。【穿】
【书】
【吧】
此时此刻,她方才懂得父母的苦心,不仅仅是为了家族繁荣,更是因为舍不得。
若叫她让英台嫁给一个没有权势的穷小子,这辈子拼尽全力只能评个中下,蹉跎一生,她宁可做那恶人,拆散这对苦命鸳鸯。
不过哭了一场,祝夫人很快恢复了正常。
次日再去寻找祝英台的时候,已经看不出来区别了,祝英台期期艾艾的走到母亲的身边,想询问一下关于婚事的事,就被祝夫人抢先开了口:“嫁衣已经做的差不多了,上面的花是十几个绣娘精心绣了两年才绣成,只剩下最后几针,挑个吉日你给补上就行,你成亲那天的头面,娘也早就准备好了,这低门娶媳,高门嫁女,那马家也是很有诚意的,你哥四哥如今正跟在马太守后头做事,还给你五哥六哥写了推荐信,好叫他们能去淮山书院读书呢。”m.chuanyue1.com
祝英台即将脱口而出的‘我不嫁’,因为最后这两句话,就熄了火。
可是……
“难不成你生女儿这一遭,就是为了叫女儿嫁到马家,好给几位哥哥博前程的么?”
祝英台对祝夫人有些失望。
“既如此,你又为何只生我这一个,七个哥哥呢,只凭马家哪里管的过来,当年你就该生上七八个,好姊妹们一人管一个!”
“你混账!”
祝夫人一听这话,顿时扬起手就想打。
可手举到半空中,却看见女儿红着眼眶,满眼仇恨的看着自己,她的手猛地颤了一下,这一下是怎么都打不下去了,举了半晌,终究猛地一攥拳,一挥袖,把手别到了背后。
“看住姑娘,不许她出院子。”
祝夫人冷酷的吩咐满院子的丫鬟,然后冷声道:“崔妈妈,拿了银心押去花厅。”
一直缩在旁边当隐形人的银心瞬间慌了神,‘噗通’一声跪下:“夫人饶命。”
“带走。”
崔妈妈长了张慈眉善目的脸,眼神却是锐利的很。
“娘你这是做什么?”祝英台眼看银心要受难,赶忙的跑来拦着,却不想被崔妈妈一把抱住。
崔妈妈对待祝英台又是另一幅嘴脸了:“好姑娘,别怕,夫人只是与银心说说话,哪里会对银心做什么,待问清楚了,肯定给姑娘把银心好好的送回来。”
说完回头对着拉扯着银心的几个妈妈使了个眼色,银心立即被捂了嘴。
“银心——”
祝英台挣扎着想要去拉银心。
可她的力气哪里比得上干惯了活计的下人,她被崔妈妈和另一个妈妈死死的架住,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银心被拉走了,她仿佛再受不了刺激,眼睛一翻,身体就软倒了下去。
崔妈妈顿时慌了神,赶紧的喊人去请夫人回来。
却不想只等来了一句‘好好伺候’,这一次连面都不曾露。
院里的人心情一时间低沉极了,显然,他们此时都知道,小姐这是犯大错了。
一时间,整个祝家庄都变得安静了起来。
与此同时,带着梁母去凤凰山找范婉看病的梁山伯,终于带着母亲跋山涉水的回到了家乡,已经一年多没住的屋子,如今瞧起来没什么人气儿,好在村里对他们家还算照顾,没人来抢夺他家的屋子。
当然,也可能因为家里确实没什么东西,也惹不来旁人的觊觎。
进了家门不到半日,里正就到了。
“可曾考评上?”没说几句话,里正就急忙问道,这也是为什么他会护着梁家房子的缘故。
这梁山伯能进万松书院读书,日后必定考评走仕途。
“已经考评完了,认了鄮县的知县。”
“好好好。”
里正顿时眉开眼笑的连连点头,他的辖域出了能人,他比谁都高兴,待到日后考评,他也能得一个好的评语,他看着眼前的梁山伯如青竹挺立,顿时心底一动。
“你这刚回来,打算留下多久啊?”里正不好太过直接,只好旁敲侧击。
却不想梁山伯却是个憨憨:“明日就走。”
“怎么这般情急?该留几日好叫村里热闹几日才是。”
“实在是与同窗约好了时辰上门去,与他家九妹提亲。”梁山伯提起自己的好友祝英台,忍不住的嘴角咧出一抹笑来,那柔情满满的模样,一看就知道,这不是什么口头之约,而是早就相看好了的。
里正不由有些失望。
失望没早些下手,早知梁山伯有这造化,年前就该把婚事定了。
不过,他也不是那无理取闹之人,听到梁山伯打算去提亲,真心实意的贺喜:“这可是件大好事,只不知你那同窗上哪户人家?”
“上虞祝家庄。”
“这可是大户人家。”里正诧异的睁大眼睛。
随即脸上满满都是笑容,扭头对梁母说道:“你也可算是苦尽甘来了,如今儿子出色,又要迎娶佳人,待日后再添一二孙辈,老姐姐也好含饴弄孙了。”
梁母越听越觉得高兴:“好好好,借大人吉言了。”
既然做不成女婿,里正也就不多留了,给梁山伯登记了名册,便背着手走了,另一边,一直待他们母子不甚亲热的梁家族人,如今倒是笑脸相迎了。
梁家这些年一直没什么人物出彩,要说最出彩的,便是梁山伯的父亲,奈何他非要迎娶成了寡妇的梁母,与族里闹得不太愉快,后来升了官,被皇上派去管理修河道,刚做出点成绩,就失足跌了水,等发现的时候,人都在水里泡发了,梁母再次守了寡,只抚养着梁山伯艰难度日。
谁曾想,梁山伯却是个会读书的,如今考评成了官,梁家又仿佛忘记了当年的隔阂,热热闹闹的打算给梁山伯在族谱上写上他的功名了。
梁母对此没有意见,只也不会出面与梁家人多有接触。
梁山伯则亲自往族中长辈那走了一趟,回来后就无事一身轻了。
一夜好眠,一夜美梦。
次日一早,梁山伯便带着聘礼出门,前往上虞提亲。
远在京师的范婉尚不知一场千古悲剧即将上演,此时她正在皇宫里开启了私人诊所,宫里怀孕的妃嫔们各个领旨前来产检,范婉在前后朝中间的宫殿里搞了个临时诊所,她反正是不去后宫的,那些娘娘们想要产检,就得自己走过来。
想想以前都是御医定时到宫里来问诊的。
如今换到谢观主,倒是显得特殊了,但再仔细想想,人家也不是御医,人家是国师呢,而且他还保住了好几个高位妃的孩子,这后宫的妃嫔们,不就是想求一孩子傍身么?
如此,便是这国师有点儿怪癖又如何,只要能保孩子平安,那都是值得的。
至于从自己的寝宫到诊宫的那段路程,若连这点儿路程都护不住自己和孩子,还不如趁早孩子流了,省的日后生下来受罪。
于是,整个后宫最近都挺热闹。
这一路,自然是有人动过手,也有人得逞过,但只要能坚持到范婉这,基本上都给保住了,还在内侍中拿了不少吃人的害虫,当然,这不代表范婉就站在了内侍的对立面,相反,只要她手里还有小元丹,就连内侍大监对她都和颜悦色的很,有个什么吃的喝的,都会第一时间送到范婉这儿来,谁都不敢苛待。
甚至,宫里的绣娘们还就着苏宝珠设计的款式,给范婉做了不少战袍,虽然仙气有点打折扣,但是她有一张英俊的脸,穿上也挺衬的。
正在范婉在宫里混的如鱼得水的时候,远在西北的路秉章突然给范婉来了一封信。
目的正是当初范婉在牢里给他保命,后来得救后,他擅自做主带走的那枚万元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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