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那件事过去已经五年了。
当年的少年们早已成为各方领域的大佬。
*
裴朗之站在落地窗前，手里端着一杯浓郁芬香的咖啡，眼神深沉，周身散发着冷冽的气息。
铃铃铃—
桌上的手机振动起来，他放下杯子，接听。
“明天老地方不见不散，研究已经有了新发现。”
听到这话，原本黯淡无光，以为又是毫无进展的男人眸子一亮，对电话那头的人回道，“好，我知道了。”
挂断电话，裴朗之坐到沙发上，手臂掩住眼睛，几乎是要绷不住情绪。
那个人仿佛是他们的一场梦，问遍所有人都不记得她的存在，连陈清晓都说不存在。
裴朗之知道，那绝对不是梦，那个绝世的少女存在过，她是真实存在的。
第二天早上，裴朗之早早起床，匆匆收拾一下，连早餐都没吃就赶去了那个地方。
推开门，里面是各种机器和仪器。
他轻车熟路的走向里面，宽敞干净的房间里坐满了俊美气质各异的男人们。
“人都到齐了，可以说了吧。”
坐在最外边的男人点燃香烟，青白色的烟雾朦胧他的脸，声音醇厚低沉。
“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你们要先听哪个？”
穿着白大褂的俊秀青年站起身来，看着沙发上坐着的大佬们，语气严肃。
三年前，刚毕业找工作的他被这群人重金挖到这里搞研究，虽然不信鬼神学，但他们的钱给的真的多！
隐在阴影中的男人左腿翘在右腿上，双手交叉，身子靠前，面容若隐若现，声音毫无波澜，仿佛没什么事能吸引他。
“我不喜欢别人卖关子。”
“有话直说。”
得得得，你是金主爸爸，你说了算。
陈于容在心里暗自吐槽，面上表情正经，他轻咳一声，淡淡道，“根据数据表明，确实有一种神秘高级的波动出现在那里。但是，按照现在的科学进度，是不可能达到那种程度的，更别说五年前。”
太匪夷所思了，若不是他手里的证据，陈于容也不会相信这么玄乎的事。
在场的每个人都听懂了他的言内之意，房间里一片寂静。
“麻烦你了，陈师兄。”
站在陈于容面前的青年气质温润如玉，清俊冷冽，金丝框眼镜掩住了他狭长的眼眸，薄唇勾起温和的弧度，正所谓谦谦君子，一身浅蓝色大褂添了几分儒雅学士的感觉。穿书吧
“现在不行，不代表以后也不行，我会用一辈子等待的。”
说这话的人正是白风眠，他翘着二郎腿，眼神阴鸷，从他的身上找不到少年时阳光开朗的影子。
话说完，淡淡瞥了一眼身旁一直沉默的双生弟弟，独自走了出去。
“就到这里，走了。”
门被拉开，阳光打进大理石桌台上，每个人都朝不同方向离去。
这不是他们的第一次相会，却是最后一次。
在此后的几十年里，所有人都在等一句“成功了。”
*
雨下个不停，嘀嗒嘀嗒的，悲伤阴郁的气氛萦绕在空气里。
年迈的老人被俊秀的少年搀扶着走到墓碑前。
漆黑的牌匾上，一张黑白照印在上面。
少年似乎在看着谁，他对着镜头笑的灿烂，仿佛时间停留在了那一瞬间。
“老伙计，我来看你了。”
“年轻时，我们互相看不惯对方，一直针锋相对。”
“没想到，你竟比我先走一步。”
“你是否看到她了？”
老人的声音苍老无力，他依靠着孙子的力量才能勉强维持住自己的身子，眼眶好像被蒙上一层雾水，模模糊糊。
他缓缓抬起手，触摸到牌匾上刻的字。
—慕宁之夫白风眠之墓
生于二零xx年，卒于二零xx年
碰到冰冷的砖壁，他再也控制不住情绪，泪水悄然落下。
“如果连我都走了，还有谁会记得她。”
他这一生，陆陆续续送走了很多熟人。
柳清嘉、周以和、韩致君、方驰婺—
每一个他熟悉的名字都刻上了墓碑。
一样的是，墓碑上刻的字都是慕宁之夫。
“爷爷…”
年轻的少年看着虚弱的病态的老人，眼眶里蓄满了泪水。
“对了，忘了给你介绍了，这是我的孙子，裴思宁。是不是很帅？”
“思宁，来。”
裴朗之看着与自己面容毫无相似的少年，微微一笑，握住他的手，带着他向前走一步。
“你面前的是你白爷爷，年轻的时候最爱和我吵嘴了。”
裴思宁对着墓碑鞠躬，他认真道，“白爷爷，您好，我是裴思宁。”
唰唰—
落叶从树上缓缓飘下，落在墓碑前，仿佛是在回应裴思宁。
裴朗之看着这一幕，背对过身，佝偻的身子微微颤抖，胸腔不停起伏。
这天过后，裴朗之的身体一日不如一日。
裴思宁着急无措，却什么都做不了。
裴朗之看着在一边来回踱步的少年，朝他招手。
“思宁，爷爷给你讲个故事好吗？”
老人的皮肤松弛，面色苍白，裴思宁忍着喉间的哭腔，点点头。
虚弱的声音包含苍桑，裴朗之一字一句将他年轻时候的故事讲给少年听。
边说，他抬起无力的臂膀，手指在空气中勾画他记忆里的少女。
“她啊，是个骗子，骗走了你爷爷的心。”
“思宁，你要记住，你叫裴思宁，裴朗之思念慕宁。”
“这是爷爷最后的一点私心，我希望你能替我记住，传承这段记忆。”
裴思宁呜咽着点头，他像是感应到了什么，紧紧握着爷爷满是茧子的手。
“现在，爷爷要去赴约了。”
“他们该等急了。”
意识模糊间，耳边是悲伤的哭声，裴朗之却看到坐在窗边的少女，对他回眸一笑，她说，“你来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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