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你不要白小柔的肝？你要放她走？”
蒋烨寒一张脸无比震惊，他没想到叶清欢会这么做。
“清欢，她是你在这世上唯一的妹妹了，如果不用她的肝脏，你要用谁的？你放走了她，谁来救你？”
蒋烨寒执念着。
他不能放走白小柔。
叶清欢眼角眉梢都是平静，“我和白小柔之间隔着太多东西，她不肯捐肝脏给我，我也不会勉强她，烨寒，总会有办法的。”
“可是……”蒋烨寒还想说点什么，但被叶清欢打断了。
“烨寒，我好累啊……”
叶清欢觉得累极了。
不知道是不是药物作用，眼皮沉的厉害。
她只想睡觉。
可她又怕自己睡着了就醒不来了，强撑着身体，“我想皮皮了。”
这两天她都没见过皮皮，不知道小家伙怎么样了，过的好不好，有没有听话。
蒋烨寒心疼的紧紧握住了叶清欢的手，他知道叶清欢是个生来善良的人，她不忍心勉强白小柔，将她的手放在唇边，“皮皮很好，张妈带着她呢，张妈你知道吧？就是之前一直照顾你的那个张妈，由她带着皮皮，你可以放心。”
叶清欢点点头，“我想见皮皮。”
“好，我傍晚来的时候带他过来。”
“我的样子丑吗？”
病了这些日子，气色一直很差，人也瘦了很多，她怕皮皮看到会难过，“我怕会吓到皮皮……”www.chuanyue1.com
蒋烨寒伸手，轻轻从她脸颊上抚过，嘴角抽动着，“不，很好看，对我来说，你是这世上最好看的女人……”
叶清欢笑了笑。
她已经记不得自己有多久没对蒋烨寒这么笑过了，再看看蒋烨寒，他也好久没有笑过了。
他们之间，其实快乐的记忆很少。
“等我好了，我们一起去旅行吧。”她忽然提议，让蒋烨寒有些措手不及。
“你……你说什么？”
蒋烨寒以为自己听错了，瞪大了眼睛，“你说……旅行？我？和你？”
叶清欢又是一笑。
生病到了这一步，有些东西她反而看淡了，纠结的东西也越来越少了，她不想让自己不快乐，也许，她和蒋烨寒之间，能有个不一样的结局。
“嗯”她点头，“我还没去过巴厘岛呢，我还想看荷兰风车，对了，其实我最喜欢的，还是月牙泉……”
蒋烨寒激动的嘴唇都在颤抖，握紧她的手，“好，等你好了，我就带你去你所有想去的地方，清欢，只要你好好的，我都会陪着你。”
“烨寒……”
她忽然喊了一声，却又不说是什么事情。
蒋烨寒，“嗯”了一声。
她又喊了一声，“烨寒……”
蒋烨寒又“嗯”了一声，只是这一次，他俯下身子，轻轻在她额头吻了一口，他说，“清欢，我爱你，很爱很爱……”
那天下午，蒋烨寒陪着叶清欢说了很多很多话，两个人轻轻笑着。
苏锦城来看了叶清欢一次，当他从门缝里看到叶清欢和蒋烨寒在一起的样子时，他就知道，他这一辈子都不可能得到叶清欢了。
终究，叶清欢不属于他。
心头那点执念，说不上是不是释然，只是觉得轻松了……
……
蒋烨寒又去找了程医生。
他要求自己做配型。
他知道叶清欢不会勉强白小柔给她捐肝，但他也不能眼睁睁看着叶清欢死。
程医生答应给他做检查。
那天下午，当他刚检查完，走下检查台的时候，医院里忽然送来了一个自杀患者。
那个患者，他认识，是白小柔，她吞了大量的安眠药，被送来的时候，就已经失去意识，不省人事了。
医生一番抢救，才保住了白小柔一条命。
病房里，白小柔安静的躺着，一张苍白无比，一丝血色都没有。
当她看到蒋烨寒的时候，眼皮动了动，忽然就笑了一声，“看吧，我很狼狈对不对？”
蒋烨寒没说话，上前，伸手替她盖好了被子。
白小柔眼圈顿时就红了，眼泪喷涌，“我很可怜对不对？我知道，我很可怜，我也知道，我很自私，烨寒，你恨我，对吧？恨我欺骗了你，恨我不肯给叶清欢捐肝，对不对？”
蒋烨寒喉结耸动，沉默了半响，“你有你的坚持，对，我是想勉强你，甚至想强迫你给清欢捐肝，但清欢说了，她不想勉强你，她不想勉强的人，我也不想勉强。”
“为什么？她本可以报仇的，本可以要了我的肝的……”白小柔泪流满面。
“没有为什么，这世上，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活法，白小柔，放下吧，仇恨太多，只会让自己更加痛苦，能放下的时候，我们都该学着放下。”
蒋烨寒转身，打算离开。
“烨寒……”
白小柔一声尖叫，带着不舍，“我……爱过你……”眼泪涌入嘴唇，她说，“知道我为什么自杀吗？因为我无法面对我自己，我不想给叶清欢捐肝，因为我不想对不起我死去的哥哥，可我又熬不过良心，不想看你难过，夹在中间，我也很痛苦，可我没死成……”穿书吧
蒋烨寒没有回头，只是淡淡说了一句，“既然没死成，就该好好活着……”
大步上前，开门走出了病房。
身后，白小柔哭的不能自已，满心的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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