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的天空,晴朗无云,湛蓝透彻。神奈川的某条街道上,一个约莫8、9岁的小姑娘牵着父亲宽厚的大手,神情中满是雀跃与期待。
“爸爸,我真的会有一个新弟弟吗?”小姑娘漂亮的亚麻色小辫子随着她的动作晃呀晃的,显示了她兴奋的心情。
日向麟太郎,这个平日里满世界跑的探险家,现在也不过是个对女儿心怀愧疚的温柔父亲,他揉了揉自家女儿的头,爽朗一笑:“是啊,有个弟弟作伴,绘麻就不会太孤单啦。”
“嗯!”日向绘麻仰头看着父亲,像个小太阳一样笑了起来。
事实上,日向麟太郎并不是完全出于心血来潮,才下决定去领养一个孩子的,毕竟仅仅一个绘麻他都照顾不过来。然而,不久前他在冒险时结识的一位老友不幸遇难,这个老友平素孤家寡人,只领养了一个小男孩一起生活。现在友人已逝,那个小男孩再次失去监护人,如果自己不管,那么那个小男孩很可能会被送回福利院。
麟太郎叹了口气,虽说没有这个义务,但是与老友多年的情谊不能让他把那个男孩放任不管——友人曾经与自己感慨过:“本来我这一生也就这样无牵无挂了,可是那孩子我真的割舍不下,有时候真的挺不甘心……他还这么小,我又是个半截身子埋入黄土的人了。唉,以后谁来照顾他!”
这点他和友人都深有同感,成天在外奔波,冒险家的生活总是潜伏着各种危险因素,而且绘麻才这么小,自己有个什么万一,那她该怎么办呢?同样的慈父之心让日向麟太郎做下了收养那男孩的决定。
“就是这里了。”看着手中的地址,日向麟太郎牵着绘麻站在了一幢破旧的公寓前。
绘麻好奇地摸了摸楼梯扶手,又马上皱眉松开了手:“爸爸,这里好多灰尘哦!”
“绘麻别乱摸,听话。”麟太郎拉着女儿继续上楼,心里却清楚老友是个没什么积蓄的人,这个公寓是他租下来的,而且很快就到期了。
绘麻一边“哒哒哒”地跟着父亲走,一边担心着另一件事:“爸爸,弟弟就是住在这样的地方吗?我不喜欢这样的地方,我们把小弟弟接回家吧……”
麟太郎心里也不是滋味,这里墙壁落灰,角落还有蛛网,一看就是很久没有人打扫了。上到四楼,麟太郎核对了房号,便按响了门铃。
很快,门那边响起了男孩子的脚步声,然后是隔着门板的细弱的声音:“请问是哪位?”
“我是日向麟太郎,是你的父亲的挚友,我们昨天电话联系过的。”麟太郎回应道。
门开了,一双纤细瘦弱的小手扳着门板,小男孩怯生生地露出一半脸,看到麟太郎高大健壮的身躯时似乎有些害怕地往回一缩,然后看到了他牵着的绘麻,这才稍微放松下来——“你们好。”
他把他们迎了进来,一边递给他们拖鞋,一边自我介绍:“刚才失礼了,我以为又是房东先生过来了。”
“是房租的事情吗?”麟太郎了然地点头。
男孩看上去还没有只有3、4岁的模样,身形纤瘦,但是有着一张美丽得令人屏息的脸庞。但是他总是低垂着头,怯懦的样子把一切都遮盖了起来。
他没有回答麟太郎,只是窘迫地笑了一下,便让他们坐下,自己去准备茶水。
绘麻倒是很喜欢这个小男孩的样子,围着她问东问西——
“你好,我是日向绘麻,你叫什么名字呀?”
“你喜欢吃什么吗?”
“啊对了,你今年几岁呀?我八岁了,你呢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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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男孩很耐心,一边端着简单冲泡的茶水一边回答热情的绘麻:“我叫涟,父亲收养我的时候,还没来得及冠姓。他说本来今年就去办手续的,但是……”m.chuanyue1.com
沉默了一会儿,他抿唇一笑,没有再说下去了。
麟太郎坐在屋里唯一一张沙发上,环视着这间狭小的公寓,意外地发现——虽然家具什么的都很简陋,但是布置得很舒适,并不让人觉得可怜。
“这里平时都是你自己整理吗?”他好奇地看着这个只小了绘麻3岁的小男孩,“我是说那些桌椅的摆放还有家居用品的布置。”
“诶?”小男孩似乎有些迷惑这个问题,“父亲很少在家,我就自己打扫和安排了。那个……是不是安排得很奇怪?”说着,他瓷白的脸蛋染上尴尬的红晕,有些不好意思地低头,“让你们见笑了。”
“没有啊,绘麻觉得很漂亮。”绘麻捧着窗台边一只细口玻璃瓶装着的洁白桔梗,“这种花很美呀,涟可以送给我一朵吗?”
涟点了点头:“可以的,这是我在河岸边摘到的野生桔梗。”
干净的地板,铺着软垫的小沙发,窗明几净,桌上的花瓶装着不知道小男孩哪里采来的野花,清风吹过时,花瓣轻轻摇晃……完全看不出这是一个男主人刚刚离世的家。
“父亲很喜欢干净,”小男孩低着头看不清神色,声音闷闷的,“以前他还在的时候,涟也是这样把房间布置得很好……可是他现在都看不到了……”话音最后,竟带了点哭腔。
麟太郎不由得心疼,他才这么小,刚刚失去亲人,又没有人可以依靠。
“没事了,以后来叔叔家,”他轻轻拍了拍涟的头,“我和绘麻……你愿意成为我和绘麻的家人吗?”ωWW.chuanyue1.coΜ
绘麻也凑过来,手里攥着一朵小桔梗,亲热地牵起了涟的手:“涟,以后我做你的小姐姐,好不好呀?”
屋子里静默了一瞬。
终于反应过来这对父女在说什么,小男孩微微一愣,那双漂亮的黑眸缓缓睁大,里面还满溢着脆弱的泪光——叫人看了就心软得不行。
“嗯……谢谢你们。”隔了许久,他的唇间泄出一种似乎要破碎的哽咽声。然后他抬起头来,眼眶还红红的,却又看着他们笑了。
日向麟太郎和日向绘麻,很多年后也不会忘记这一刻——破旧的老式公寓,小男孩坐在狭小的沙发上,朝他们露出了感激的微笑,
那样美丽的脸庞和那么纯粹的笑容,仿佛正在宣告着他们这个新家庭的诞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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