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笙他们离开后,道路再次躺上了护栏。
“陆笙。陆笙。”道路仰望着天空,脑海中浮现着之前跟陆笙对战的场景,笑意也在脸上越漾越深,“不愧是剑鬼的弟子,改天定要找他再战一场!”道路不禁坐起身,不住地点了点头。
“怎么?刚刚有人擅闯吗?”一个跟道路衣着相同的僧人提着食盒来到道路身边。
“并没有,道谦师兄。”道路转头跃下护栏,一脸兴奋地接过师兄的食盒,“这是给我带来什么好吃的?”
“那你是跟谁打了一架?”道谦环顾四周,见周围状况分明刚刚历经一场战斗,护栏都断了。
“没有打架!是朋友切磋!切磋!”道路立刻纠正,若是被师兄知晓自己打架,怕是又要被念叨了,所以特意强调周围的景象不是打架造成的,而是朋友之间的切磋。【穿】
【书】
【吧】
“真的?”道谦表示有些不相信,时不时又望了几眼被打断的护栏。
“真的!那护栏我改天找人修便是。”道路明白道谦在意那被打断的护栏,便表示自己会找人修理。说着便将一个包子塞进嘴里。
“好吧。这段日子,寺中游客众多,你也少惹点祸。”道谦面对贪玩的师弟也是无可奈何,只能时不时提点他一下。
“知道知道。对了,师兄,可有酒肉?”道路应声后,忽然小声地向道谦询问是否有准备酒肉。
“咳,就知道你会这么问!我有偷偷给你准备,不过现在可不能喝。你在值守,喝酒误事!”道谦自然了解自己这个师弟从来不喜遵守戒律,所以私底下还是偷偷替他安排着。
“哈哈,就知道师兄疼我!”说着便拿起筷子夹了一块大肉尝了起来,“姆——真美味,师兄,你也尝尝?”
“我就不尝了。”道谦不比道路,虽然他有时候也会跟着道路胡闹,比如破个乱七八糟的小戒,但在寺中,他还是守规矩的,“在寺中,你还是低调点,若被师父知道了,你又该受罚了。”
“哎呀,咱们师父何等神通!咱们这种事,你以为师父真不知道吗?他不过是不想说罢了。他那么忙,若是再理会这等小事,岂不累死?”道路面对道谦的话却不以为然。
“你……”道谦忽然有种恨铁不成钢的感觉,非常有种想揍道路的冲动。
“好好好,我低调。低调可以了吧。”道路显然看出道谦有些生气,便立刻示弱遵从,“对了,师兄,我忽然想起一件事,今晚可否帮我守个夜?”
“你要去干嘛?”道谦疑问道。
“师兄你就别问了,我真有事!行不行啊?”道路忽然对师兄撒起娇来,活像一个小孩子。
“好好好,多大了?还像个小孩子!”对于自己这个师弟,道谦从来拿他没办法,只好答应,就算他又闯祸,自己也得帮他担着,谁让自己是师兄呢!
“嘿嘿,多谢师兄!”道路高兴地双手合十向道谦致谢,转头望了一眼摆在地上的酒壶,“姆——现在我总能喝了吧!辛苦师兄了。”说着拿起酒壶便飞奔而去。
“哎——咳!”望着道路远去的背影,道谦不禁叹了口气,摇了摇头。他这师弟啊,该说他什么好呢!
……
……
刚入夜,平姬城的灯红酒绿渐渐拉开了帷幕。
道路来到人来人往甚是热闹的忆秦楼外。他默默地观望了一会儿,便绕到忆秦楼的后院翻墙而入。
小桥,流水,花草,树木,忆秦楼后院的景象跟前厅完全是另一番风味。光走入这后院,道路以为自己是误入了哪家王公贵族的府苑,根本想不到这会是一座平姬城最有名的风月之地。忽然,一只小麻雀从道路头顶飞过,道路警惕地回头望了一眼,却也没有在意。殊不知,忆秦楼的一草一木都在洛蘅的掌握之中。
“已入夜,不知是哪位公子还在园中闲逛,喝酒进屋才是?”洛蘅从园中一棵巨大的菩提树后走出来。
“我……我不是……”道路被突然地抓包有些不知所措,再加上望着洛蘅迷人的身姿,两手更是无处安放。
“哦?原来是禅宗的大师啊。是洛蘅有失远迎了。”看到道路的服饰,洛蘅立刻意识到此人是禅宗寺的人,而且级别不低,“不知大师是来找忆秦楼哪位姑娘的?”洛蘅带着些许诱惑微微一笑。
“额,我不是来找姑娘的。我是……”道路急忙反驳,别的戒律自己倒是无所谓,至于这色戒,自己可是从未想过要破。
“你来我忆秦楼,不找姑娘?我可不信。还是大师碍于身份,不好露面?”洛蘅继续调侃着道路,“这没关系,洛蘅能单独为您安排的。”夶风小说
“不不不!真不是!”道路摆手继续反驳,但他发现似乎根本无法辩白,毕竟走进这忆秦楼,有谁信自己不是来找姑娘的,所以他羞怯地急于离开,便想甩开洛蘅直闯忆秦楼。然而,他低估了洛蘅的能力。
“站住!”洛蘅一手横在道路身前,一改之前的笑脸,眼神极为严肃不容置疑,“如果大师不是来找姑娘的,那我忆秦楼也不是什么人都能进的!”
“你!”道路突然意识到,身前这个看似柔弱的女子,并不简单,抬手想要推开洛蘅的手臂,却被洛蘅反手一掌向后退了两步。他揉了揉自己的手臂,刚才的羞怯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一脸认真,“没想到这平姬城最大的烟花之地居然还有隐藏的高手!”
“大师取笑了。洛蘅不过是些花架势,怎敢让禅宗大师称高手呢?”话虽如此,但语调洛蘅并不谦让,手里还把玩着一根玉质上乘做工精良的玉笛。
“那姑娘真是谦虚了。”道路眼神突然变得犀利,迅速取下罗汉杵向洛蘅进攻。面对道路的攻击,洛蘅灵巧地向后一弯,躲过道路的第一下横扫。起身向左一个转身,躲过道路连续的反手一击。接连的扑空让道路有些恼火,他旋转着罗汉杵继续向洛蘅攻击。而落蘅只能轻轻一跃,飞至一块并不高的假山石上,拿起手中的玉笛便吹了起来。笛声幽幽地响起,这笛声能悦人双耳,但也能摄人心魂。原本攻势迅猛的道路,忽然头脑一沉,“砰!”道路猛地用罗汉杵撑在地上,用力甩了甩脑袋,想使自己清醒点。由于道路内力深厚,依照洛蘅的功力并不能控制道路太久。因此,不一会儿道路便又可以自我行动了,只见他飞身跃起,再次往洛蘅袭去。
“啊!”玉笛脱离了洛蘅的手,连身体也从假山石上掉了下来。正当洛蘅以为自己会摔惨的时候,她忽然感到自己的身体一轻,腰间被一只温暖的手臂揽过,落入一个宽大的怀里。只见陆笙一手搂着洛蘅,另一手接住洛蘅掉落的玉笛,在手上轻巧的转了一圈,然后并用玉笛单手接下道路最后迅猛的一击。
“是你!你终于来了!”道路终于看清过来英雄救美的正是自己要找的陆笙,即刻收回了招式。
而陆笙则是极为愤怒地瞪了一眼道路,心中真有一丝冲动想要杀人,但又不想给元湛惹麻烦,便只好忍了下来,转头回望着洛蘅,眼神又瞬间变得极为温柔,“蘅儿,没事吧?”
洛蘅一愣,绯红的脸颊显示着她的羞涩,摇了摇头,轻轻应了一句,“我没事。”
“没事就好,我们回去吧。”陆笙不舍地松开洛蘅,便要送她回房休息,完全没有理会那多出来的道路。
“恩。”洛蘅微微点了点头。
正当两人要走远了,道路才意识到自己早已被遗忘了,急忙又追了上去,“陆笙!”
听到叫唤,陆笙似乎才记起身后还有这么个人,“蘅儿,你先回去吧。”
“笙,殿下还在忆秦楼,你别……”洛蘅知道陆笙现在对道路有些不高兴,但还是想提醒他一下。
“我有分寸。”陆笙其实心中想的跟洛蘅是一样的,所以他也点了点头让她放心,并把玉笛还给她。
待洛蘅入楼后,陆笙才回过头对上道路。
“你是如何找到这里来的?”陆笙双手环胸开始打量着眼前的道路,若他单纯是冲自己来的,便没问题,但他若是不怀好意冲元湛来的,那他便要好好考虑怎么除掉他了。
“禅宗自然有自己的途径。而且还不错,真让我找到你了。”道路显得极为高兴,“对了,刚才我是不是很那个啥。不好意思,我是有点心急了,所以才……”道路有点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自己的光头。
“额。”陆笙突然有些汗颜,“你是来找我的?”
“是啊!”道路似是有些两眼发光。
“然后呢?”陆笙内心有种不好的预感,这人似是跟元湛的自来熟有点像啊。
“然后……”道路想了想,突然走近陆笙,“我想跟你交个朋友!”
“额。”陆笙嘴角一抽,迅速往后退了一步,果然没猜错,这人真的跟元湛有的一比。
“我是真的想跟你交朋友,然后跟你一起切磋。”道路并没有意识到陆笙的异样。
“……”陆笙表示不想回复,于是他头也不回地迅速走进忆秦楼,想躲一躲。
“哎!我是真心的!”见陆笙离开,道路连忙跟了进去。但一进去,道路就懵了。虽然知道这是青楼,道路心中有准备,但这忆秦楼中的景象,真真跟自己想的不一样。忆秦楼中一片灯火通明,极尽奢华,刚从外面进入的道路都觉得有些睁不开眼。楼中的人个个满脸笑容沉浸在享乐中。千娇百媚的姑娘们和醉纸金迷的客人们玩的甚是欢喜,笑声萦绕着整个忆秦楼。
“哎呦!这是哪来的小和尚?是第一次来吧!”愣在原地的道路终于被巡视的蓝珠发现了,“姐姐陪你如何?”蓝珠妖娆的身子渐渐靠近道路,白皙的玉手抚上他的脸颊。
“额。”道路对蓝珠的举动一阵毛骨悚然,急忙推开蓝珠,“姑娘,你别这样!我……我是来找人的!”
“哦?原来大师是看不上姐姐了,那你说,你来找哪位姑娘?姐姐给你安排?”蓝珠并不在意道路推开自己,反而更加大胆地用手中手绢挑逗他。
“不不不不不!我不是来找姑娘的!”说着道路就想逃跑。
“不是来找姑娘的?姐姐我可不信。可是在害羞?”蓝珠见道路要逃跑,便要追上去。吓得道路赶忙往楼上窜。不知所措中,道路跑进了一间不知道谁在房间中。见到道路成功被自己引进房间,蓝珠向藏在红木柱子后面的陆笙俯了俯身,陆笙也点头示意做的很好。
“呼——没追上来吧?”道路大舒一口气。
“恩?这是……”房中没有姑娘作陪,只有元湛和雷鸣一起喝着酒在商量着什么事。
“是你们!”靠在门上的道路转头发现房中的不是别人正是白天自己遇上的两人。
“原来是你啊!”元湛放下酒杯,一脸不可思议,“你……你这……也是来逛忆秦楼的?”
“我不是!是她们追着我!”道路急忙撇清自己,“我是来找陆笙的!”
“哦?那找到没?”元湛带着些许笑意,其实刚才道路在后院发生的事,他和雷鸣在窗户上有看到一些。
“找是找到了,不过被他跑了。”道路再次挠了挠自己的光头,还带着点委屈。
“噗——”雷鸣一激动,把刚喝进嘴里的酒给吐了出来,“怎么给我一种追媳妇的感觉?”
“哈哈。而且对方还是阿笙。”元湛一听也大笑起来。
“你们笑什么?知道陆笙在哪吗?”道路表示莫名其妙,自己找陆笙被他跑了很好笑吗?
“呵呵,不,我们也不知道他在哪!”元湛摆手示意自己也不知道,“不过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可以坐下来喝一杯。啊不对,你是出家人,不喝酒的。”
“谁说出家人就不喝酒了!”道路眼见原本要请自己喝的酒要没了,立刻冲到桌案前,自来熟地为自己斟了一杯酒一饮而尽,“哈——好酒!”
“额,禅宗寺的人,都像你这样么?”元湛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现在所看到的。
“那没有,我的师兄们还是很守戒律的,虽然有时候也能被我带偏。”道路说着又来了一杯。
“你还真敢说。”雷鸣也是一脸惊异,“怪不得你敢穿这身直接进忆秦楼!”
“怎么了?这是事实啊!话说我穿这身有什么问题吗?”道路拿着酒杯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衣服,并没有觉得奇怪。
“倒不是说你这衣服有问题。就你这光头进忆秦楼就够惹人注意的了!再加上这衣服,想不让人知道都难!”元湛拿起酒杯打量了一下道路的样子。
“是么?我倒不是很在意。”道路又迟疑地望了自己一眼。
“呵,你不在意就好。”元湛笑着摇了摇头,发觉眼前这个禅宗寺的和尚还不是一般的可爱,“对了,还不知大师法号?”
“我叫道路。”道路很是自然地答道。
“道路?那条道路的道路?”元湛又是一脸惊异,还伸手比划了一下那道路。
“是啊,就是那个道路。姆——你们呢?”道路点了点头。
“我是元湛,他是雷鸣,你可以叫他雷三公子或者唤他小鸣。”元湛开始介绍自己和雷鸣。
“你们就是因太子中毒事件入狱的胤六皇子和相府三公子!”道路放下酒杯有些不太相信自己。
“嘿,你也知道那事!”元湛没想到这道路还知道自己。
“太子中毒何等大事!我禅宗寺怎会不知!”虽然道路对王室的事并不感兴趣,但一些大事还是了解的。
“呵,也是。”
……
……
于此同时,禅宗寺。
道谦在替道路值守的时候,发现一个弘字辈的弟子正鬼鬼祟祟地在附近摸索。
“什么人在那里?出来!”道谦呵斥一声,一个身穿绾色僧袍的弟子才从黑影中走出来。
“拜见师叔。”绾色僧袍弟子双手合十向道谦行了一个礼。
“你是我大师兄的弟子?这么晚不在禅房休息,怎么会在这?”道谦打量着眼前这个弟子,觉得他有些奇怪。
“是,弟子弘宇,是道信师父的弟子。弟子睡的迷糊,想上茅房,却不知走到这里,望师叔莫责怪。”弘宇一直保持着双手合十的姿势又向道谦俯了俯身。
“这样啊!茅房在那边,你去吧。”看着弘宇也不是很可疑,道谦也不想再多问了。
“谢师叔。”弘宇再次行礼后,便转身走去。
但这时,道谦忽然发现弘宇没有佩戴自己专有的罗汉杵,便再次叫住他,“等等。”
“师叔还有什么吩咐?”听到传唤弘宇又转过身来。
“你的罗汉杵呢?”道谦的眼神开始变得犀利。
“额,回师叔,弟子的罗汉杵在弟子的禅房中,刚刚出来上茅房,便没带上。”弘宇一愣有些许紧张。
“是么?那你回去吧。”道谦似是没有很在意。但在弘宇转身的那一刻,道谦便把自己的罗汉杵架在了弘宇的脖间,“你到底是谁?”
“额,师叔,我是弘宇啊!”道谦把罗汉杵架在自己脖间,弘宇便也不敢乱动。
“呵,禅宗寺规定至弘字辈起以下所有弟子不论吃饭睡觉都必须携带自己的罗汉杵。你还想演吗?”道谦的语气开始变得阴冷。
“哼!算你厉害!”弘宇抬腿向后一踢,一个转身离开道谦罗汉杵的攻击范围。身影由一个绾色僧袍的僧人变成了一个妖魅的红衣女子。女子抬起右手往空中轻轻一转,手上便结出一团火焰,微微一推,火焰立刻变成一道火墙向道谦袭去。禅宗道字辈弟子并不简单,所以女子并不想生事,因此在得到空隙之时,她便飞身离开了。
道谦旋转着罗汉杵打散了火墙的火焰,他望着女子远去的身影,渐渐皱起了眉头,“是北荒城的炎系咒术——炎烬朱曳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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