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

  当薛禄和张武等人散了后,薛禄心情阴沉的回到了自己的家中,他重重的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呼噜噜狂灌了一壶茶水,心中那股憋闷依旧不见好转。

  他只觉得当着张武等人的面,被纪纲顶撞,着实丢了个大脸。

  而更让他想不明白的是,纪纲前两日还对他非常客气,今日态度怎么就转变的如此之大?

  忘了吃药,犯病了?

  可不管怎么样,既然纪纲不给面子,他总要好好思量一番了,如何寻纪纲麻烦倒是不急,有的机会,但是曾谷的事情却需要他尽早妥善的处理好。

  毕竟曾谷求到了他的头上,他也应下了这事,若是这事处理的不够妥当,他的一张脸可就真没地方放了。

  薛禄想了想后,叫来了赵影,一脸郑重的让赵影挑些人去往大名府帮一帮曾谷。

  并且还事无巨细的交代着,说哪怕曾谷被人陷害下了大狱,也要想尽一切办法保下曾谷的性命,至于之后的事情有他在,自会还曾谷清白之类的。

  赵影把这些交代认真的记了下来,随后便匆匆下去挑选人手了。

  不多时,赵影精挑细选的好手,快马出城向着大名府而去。

  薛禄到这个时候才微微宽了宽心。

  然而,午后时一個消息如晴天霹雳一样,直接震的他久久回不过神。

  “什么?你说曾谷一家已经被灭了满门?”薛禄暴怒之中带着不可置信的神情,瞪圆了眼睛看着赵影说道。

  赵影脸色难看的点了点头,然后解释道:“今儿我出府,刚巧遇到了一队从大名府而来的商队,心想着曾谷便是大名府的,便找了商队管事问了两句,不成想,就得到了这个消息。”

  “商队管事呢?”薛禄心中仿佛压着一股滔天的怒火,沉声问道。穿书吧

  赵影连忙道:“我带回来了,正在堂下候着。”

  “把他叫进来。”

  赵影应声后,三两步跑到外面,把商队的管事叫了进来。

  薛禄一双虎眼,泛着冷色看了一眼管事,然后冷声问道:“是你说的曾谷家满门被杀?你可知此事若是假的,非议朝廷命官会是什么结果?”

  管事噗通一声就跪了下来,他来侯府本就忐忑,如今见到薛禄神色不佳,更是心中吓的半死,不敢多想,带着颤音就连连发誓。

  “小的不敢绝不敢乱说,这事确实是真真的,满大名府的人基本上都知道,更何况曾知府在大名府也并非无名之人,当时这事还闹得沸沸扬扬,小的因距离曾府不远,还偷偷远望来着。”

  “谁下的手?曾家又因何故遭此灭门之伤?”

  “是锦衣卫,但具体原因小的并不清楚,好像听说是曾知府私藏反贼,结果被锦衣卫发现后,还试图拒捕,锦衣卫无奈下,才下的杀手。”管事的说完,偷偷的看了一眼薛禄的神色。

  薛禄此刻的脸上早已满是冰霜,当他听完管事所说的这句话后,心中的那股怒火,再也压制不住,噌的就升腾了起来。

  他重重的一巴掌拍桌子,整个人如同一只要下山的猛虎一样,猛地站起来,怒声道:“好个纪纲!胆敢如此戏我。”

  赵影见到薛禄发怒,冲着被吓瘫的管事挥了挥手,让其先出去。

  管事如溺水的人得救一般,大气不敢喘的连忙小心的慢慢退了出去,等到离堂屋有一截距离后,才敢轻轻的喘息平复,他只觉得薛禄的暴怒如平海起的波澜,好似能平白把人吓死一样,他轻轻念叨着‘到底是战场上出来的杀神啊’。

  而屋内。

  赵影轻声在薛禄问道:“侯爷,那你看?”

  薛禄蕴含着怒意的眸子,闪过几次思索的光芒,旋即,咬着牙杀气四溢道:“找个机会,一刀砍了,以消我心头之恨。”

  赵影脸上一惊,他有些担心道:“侯爷,咱不去先找陛下说一说?”

  “找陛下?告状?”

  赵影沉默了下去。

  薛禄的瞥了一眼赵影,解释道:“找陛下你有什么证据?即便有证据,你当纪纲那个小人就会坐以待毙?不,他不会,他定会寻陛下狡辩,而陛下最念旧,说不得陛下还是会饶了纪纲的性命。”

  说到这里,薛禄冷哼一声道:“反之亦然,老子一刀砍死那个纪纲,我不信陛下会因为一个纪纲,也要了我的脑袋。”

  赵影一想,发现还真是这么回事。

  薛禄这时已经捞刀在手,他冲着赵影一仰头道:“走,找纪纲那个孙子去,找个由头吵上一架,然后一刀砍了他,奶奶的,动了老子的人,以为老子没脾气吗。”

  “是。”赵影应声,连忙跟上了薛禄。

  可纪纲此时早就不在城中了,纪纲怕的就是薛禄这种不讲规矩的莽汉,所以薛禄在城中找了一圈,不管是锦衣卫衙门,还是纪纲的家中,自然也找不到纪纲的身影。

  薛禄气急,但无可奈何,只能再次返回家中,让人去打探纪纲的踪迹。

  一连两三日。

  纪纲的踪迹还没有明显的线索,赵影倒带来了一个特别的信息。

  这时候,薛禄正烦闷的独自饮酒,听着赵影滔滔的说着。

  “那纪纲之前一直人嫌狗烦的,所以一直也没有成婚,当了锦衣卫指挥使有点人模狗样后,虽说往家里添了几个女的,但是据打听也都不受纪纲的宠爱,反而是清凉山上的一个道观里,有个女道姑备受纪纲青睐,好像听说纪纲数次想把这个道姑带回家里,但是道姑不愿意,纪纲也一直没有用强,属下寻思,那纪纲会不会这些日子躲在道观里。”

  薛禄眼睛一亮,一边缓缓的把酒壶放下,一边开口道:“若真如你所说,纪纲在不在道观里反而不重要了,我且问你…”

  薛禄沉默了一下,才再次开口道:“那道姑俏不俏?”

  赵影一愣,想了想道:“俏不俏,属下拿不准,但至少别有一番妙趣。”

  “那老子把这个道姑抢回侯府睡两日,应该也说得过去吧。”薛禄琢磨道。

  这…

  赵影贱兮兮的一笑,灿烂道:“那是相当说得过去,属下早就说了,咱侯府什么都好,就是侯爷缺几个女的,说起来挑女人这种事,还是读过书的会挑,瞧瞧人纪纲,往道观里琢磨,这种地方打死咱也想不到啊,不过有一点侯爷得应了属下,那道观总不至于只有一个道姑,最好看的侯爷拿走自不用说,剩下的还望侯爷也赏属下一个,咱也想瞧瞧道姑是什么风味。”

  薛禄愣了。

  等他反应过来后,一巴掌抽在了赵影的头上:“你狗日的想什么呢?老子是带你们强抢民女…不,道姑也不能抢啊。”

  赵影有点懵:“那您刚才说抢回来是什么意思?”

  薛禄没好气的点了点赵影道:“纪纲不是稀罕那个道姑吗,老子抢回来,还怕纪纲不出现吗?即便不出现,也够气他个半死的,若是他出现了,老子顺势打死他,对外也能说争风吃醋失手杀了他,这样的话,在陛下面前老子也有的说,最多惹陛下一阵责罚,动不了筋骨,明白了吗?”

  “啊,这样啊。”赵影有些失落。

  “你他娘的什么表情。”薛禄举手作势又要抽赵影。

  赵影吓的连忙讪讪的笑着道:“没什么没什么,只是感叹侯爷的方法高,实在是高。”夶风小说

  薛禄哼了一声道:“那自然是,要不然为啥我是侯爷呢。”说完,薛禄又接着道:“得,这酒也不喝了,咱这就去清凉山上抢人去。”

  赵影立马屁颠屁颠的跟上。

  当他们走出侯府后,赵影回头瞧了瞧,发现只有五六个随从跟着,赵影问薛禄道:“侯爷,要不要属下去领一队护卫军士过来。”

  “有必要吗?”

  薛禄撇了一眼赵影,目空一切道:“千军万马的军阵,老子都闯了过来,一个小小的清凉山,还能拦的住我?”

  说完,薛禄高高扬起马鞭甩下,马匹吃痛下飞扬起前蹄,猛的窜了出去。

  一行人向着西城清凉山疾驰而去。

  ……

  淮河自清凉山下而过,已经有了冬的味道,水气弥漫在整个清凉山上,早就惊了春发的枝叶,让其黄了又黄,最后躲在了来年的后头。

  道观中,纪纲与静妙大师相对而坐。

  静妙大师举止优雅的泡着一壶清茶,缓缓的递给了纪纲,纪纲顺势在静妙大师雪白的手上流连了两下,这才接过茶水轻轻的喝了一口。

  “你这青葱一般的双手,真是让迷恋,不知为何,我纵使把玩千百遍,依旧陶醉不止。”

  本该是出尘气质的静妙大师,听了这话,竟有些娇媚,这股娇媚仿佛让纪纲又想起静妙大师那身道袍下玲珑有致的身段。

  茶在此时,好像也别有滋味起来。

  纪纲放下茶盏,看向静妙大师:“你什么时候随我回家,要知道你借道观收留孤女,最后送入画舫,其中不少坑蒙拐骗之事,我锦衣卫查的清清楚楚,我肯保你,图的就是你这个人,你也别让我失了最后的耐心。”

  静妙大师美眸白了一眼纪纲道:“前些时候你刚向我要了一对双胞胎,你还不知足,非要把我养在家中才可吗?”

  纪纲点了点头,说道:“你,我定是要养在家里才行的,你这般内媚的女子在外面,我不放心,至于那对双胞胎,我也不瞒你,当时向你索要,是为了送给二皇子,说起这个,二皇子很满意,我倒需谢你,也是因此,我纪纲虽不是专情之人,但对你,自愿付几分真情,我想这段日子以来,我对你的容让,你也有所了然。”

  他说的坦白,说的霸气,完全不给静妙大师拒绝的机会。

  就在静妙大师不知该怎么回答的时候。

  锦衣卫左使突然闯了进来,他一脸慌张的冲着纪纲道:“指挥使,不好了,阳武侯不知道怎么找来了这里,现在已经到了道观门口。”

  纪纲眉头一皱,猛地站了起来,他的脸色几度变化,随后开口问道:“他带了多少人?”

  “只有七八个人。”

  “七八个?”纪纲有点难以置信,下一刻忍不住嗤笑一声道:“这个薛禄倒是好胆,既然如此,咱也别堕了威风,走,出去见见他,莪倒要看看他想怎么着。”

  说完,纪纲大步向外走去,左使二话不说跟了上去,而静妙大师美眸一转,轻轻一笑也跟了上去。

  道观大殿前,竖着一座铜鼎,袅袅的青烟如上香之人的心事一般,七拐八弯的融进上天的心里。

  薛禄刚刚点了香,插进了铜鼎之中,便看到纪纲从殿中走了出来。

  他忍不住乐了。

  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

  没想到,纪纲这个狗日的,正巧在这里。

  那这事倒好办了。

  薛禄饶有兴趣的看着纪纲。

  纪纲皱着眉,向薛禄问道:“侯爷,此次前来怕不是特意上香的吧,只是我却不知侯爷这般追过来,到底意欲何为?”

  薛禄的眼睛从纪纲身上慢慢的转移到静妙大师的身上,一身宽松的道袍下,傲人的身段依旧若隐若现,一头乌黑的头发盘着道髻,雪白晶莹的俏脸上挂着一双暗含娇媚的眼睛。

  真是不可多得的一个道姑。

  薛禄咧着嘴笑道:“窈窕什么淑女,君子好逑,我听说这个道观里有一个绝色道姑,所以特来邀请她与我共枕而眠,好让我金屋藏之。”说到这里,薛禄看向纪纲:“纪指挥使没有意见吧?”

  纪纲脸一下子沉了下去,他早就把静妙当做了他的禁脔,怎容他人亵渎。

  可纪纲还没来得及说话,又听到薛禄嚣张的说道。

  “老子比你壮实又持久,官又比你高,你别他娘的说想和老子争女人,你也不撒泡尿照照,你算什么东西,还有那个什么静妙的,老子看上你,是给你脸,还望你不要不识抬举,要不然大家面上可就不好看了。”

  纪纲再也忍不住了,他看着薛禄,眼睛眯了起来,沉声道:“薛禄,我劝你不要太过分,真闹起来,谁也讨不到好,我纪纲不是好惹的。”

  呵。

  这话怎么可能吓的住薛禄。

  薛禄想都没想,便开口说道:“我薛禄天生不吃人劝,我偏要惹一惹你,看看谁讨不到好。”

  说完,薛禄转头冲着赵影,冷声吩咐道:“赵影,给老子把这个女的带回府去,我看谁敢拦你们,谁若敢拦,老子一刀剁了他。”

  薛禄杀气四溢的声音,回荡在道观大殿前方,久久不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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