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远叔他们进展如何。”陆长乐自言自语地说。
唯一担心的,就是陆晋远、长威他们有没有顺利抓到范三拨。
甘辉压低声音说:“队伍里没看到姓范的,以晋远兄的能力,肯定手到擒来。”
陆长乐若有所思地说:“范三拨竟然跟随洪千户一起行动,看来方文是条大鱼,我们故意留下几锭元宝,那些穷疯的官兵拼死追赶,以范三拨的体格,肯定跟不上,姓范的没跟上大队,掉队了就好办。”
范氏商行富可敌国,要是慢慢来,肯定弄得更多好处,
不过最近范氏商行动作频繁,像是有大行动,
关乎大明国运的松锦之战败了,留给陆长乐成长的时间不多,
捐的官也到手了,陆长乐决定提早收网。
最重要一点,范三拨和方文在福建经营越久,危害越大,不能再放任下去。
甘辉刚想说话,前面静了下来,喊杀声、兵器撞击声突然没有了,
黑暗中有个声音响起:“千户大人,剩下的贼子不肯就擒,全部畏罪自杀。”
“什么?全部自杀?快看看还有没有活口,还有,给老子搜,一寸地方也不许放过”洪千户大声下令。穿书吧
陆长乐开口问道:“辉叔,东西都放妥当了吗?”
“放心,昨日潜入库房,我亲自放的。”甘辉连忙应道。
一块刘香的灵牌,还有几样与香火教有关的东西,
除此之外,还有十多锭上次抢来的官银,
范氏商行的范三彪还没死,他知道福州陆氏参与劫花车的行动,
陆长乐故意把水搞混,万一范三彪要举报福州陆氏,
就可以推在香火教身上,
那批官银溶化重铸,也不入公房的库房,就是官府来查,也找不到证据,
可以反过来告他诬蔑。
洪千户拿那些黑虎队的人头报军功时,郑芝龙和官府以为香火教真的剿灭了,
追捕香火教余孽的行动也会取消,变相给刘若兰减轻压力,
就当是假冒的一点补偿。
“撤”大局己定,陆长乐也功成身退。
抄小路到回到兴平村,这时天边才刚刚露出鱼肚白。
刚回到村口,陆晋远就迎了上来:“族长,辉兄,你们可算回来了,再不回来,我就要带人去找你们”
完成任务后,陆晋远一直守在村口,一边放哨,一边等着陆长乐他们回来。
等侍的每一刻,陆晋远都觉得无比漫长,
看到陆长乐等人安然无恙地回来,心里吊的大石终于可以放下,
长长松了一口气。
这件事关系到福州陆氏的前途命运,不能不小心,
族老、各房头家的灯,彻夜不熄,都在焦急地等着消息。
“远叔,人到手没?”陆长乐最关心就是范三拨的情况,第一时间发问。
“放心,生擒回来了,在外面就给他换了衣裳、又检查了他的牙齿”陆晋远冷笑地说:“那头死肥猪,牙齿没问题,衣裳的名堂不少,左边衣角有追魂香的味道,右边衣领里藏有一个毒包,好在族长提醒,及早发现。”
陆长乐点点头说:“很好,远叔,带我去会会他,是时候给他算总帐了。”
尽快挖出范三拨秘密,争取利益最大化。
“好”陆晋远干脆利落地说。
范三拨在做着美梦,梦见后金入主中原,对有功之人大加封赏,
封赏到自己时,突然感到脸部一凉,整个人从梦中惊醒,
美梦被打断,郑三拨暴跳如雷地骂道:“谁吃了豹子胆,敢用水泼本公子”
伸手想去擦脸,突然发现手动不了,定睛一看,只见自己被绑在柱子上,两只手都被吊在空中,
这才想起自己被人掳了。
范三拨以最快的速度合上眼睛,连连求饶:“好汉,规矩我懂,我什么都没看见,什么都没看见,赎金方面好商量,好商量。”
想起昨晚那个熟悉的身影,范三拨心里有种强烈的不安。
为了小命,看到装作没看到,躲过这一劫再说。
介休范氏精于经营,经过几代人的努力,生意越做越大,钱财越积越多,
特别跟建州搭上线后,赚得更多了,
家里秘密银库里的金银财货堆积如山,十辈子都花不完,
范三拨不想窝囊地死在这里。
以为跟在官军身边安全没问题,没想到自己跟不上官军的速度,
太大意了,早知多带些护卫。
“范氏商行的少东家,这可是一只大肥羊,要个十万两银子,合理吧”陆长威调侃道。
范三拨连声说道:“合理,合理,范某最喜欢广交各路朋友,正所谓不打不相识,好汉以后有需要范某的地方,尽管开口。”
只要能捡回小命,别说区区十万两,就是翻一番,范三拨也认了。
陆长威还想调戏一下,陆长乐对他摆摆手,径直说道:“琼标兄,人都来了,没必要闭着眼。”
范三拨心里一颤,这声音,太熟悉了,
忍不住睁开眼睛一看,瞳孔缩了宿,看到两张熟悉的脸:
一个是自己拼命拉拢的陆长乐,另一个是福州陆氏的柱首陆晋远,
昨晚就是他打晕自己的。
“陆兄,你是来救我的吗?真是重情义,这份情,范某承了。”范三拨佯装惊喜地说。
实在不明白,都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一条船上的人,
怎么突然对自己下手?
自己待他不薄啊,
这个无耻之徒,捐了官,这么快就过河拆桥?
还是怕劫花车的事暴露,想对自己灭口?
亏自己给了他那么多好处,还带他去九重天享受,
人前称兄道弟,恨不得掏心掏肺,背后捅刀子,真是一头喂不熟的白眼狼。
心里恨不得把陆长乐生吞活剥,可表面一点也没表现出来,
先忍着,出去得让他后悔来到这个世界上。
陆长乐冷笑地说:“范三拨,收起你这一套,看在相识一场的份上,老实交待,我可以让你少吃点苦头。”
人都落到自己手上,没必要再跟他再逢场作戏。
范三拨看到自己一瞬间眼里流露出来的怨恨和凶恶,陆长乐已经捕捉到了。
很明显,他已经猜到是自己对他下的手,还故意给自己找台阶。
“陆兄,别开玩笑了,我们可是过命的交情,坐一条船上的人,哪有什么可交待的。”范三拨一脸惊讶地说。
不到最后一刻,绝不撕破脸皮。
陆长乐嘿嘿一笑,走上前拍了拍范三拨那张胖乎乎的脸:“我喜欢聪明人,不喜欢假装不聪明的人。”
“陆兄才高八斗,范某自叹不如”
都这个时候,还装?
陆长乐用力捏着范三拨左边的脸蛋,一边用力一边说:“哦,真的吗?”
那是真用力,整张脸都变了,范三拨还是讨好地说:“陆兄有状元之才,琼标一直很敬佩。”夶风小说
不见棺材不掉眼泪,陆长乐松开手,开门见山地说:“我知你在装银的箱子还有马车上弄了追魂香,知道你在衣领处藏了随时可以自尽的毒药,知道范氏商行一直跟建虏勾结,不仅多次给建虏送去急需的铁器、粮食,还知道建虏把抢掠来的财货交由你们销赃,范少东家,还要我继续说吗?”
范三拨的脸色越听听心惊,听到后面,脸色变得死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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