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一博在韩国待了快半年,每天都过着军训一般严苛却规律的生活。
从早上九点到晚上四点,每天14个小时的训练,周围的人苦叫连天,他却觉得还行。
离家到一个陌生环境的新鲜感足以代替不安,他没有时间去怀念过去,也没有时间抱怨喊累,更多的时候他只是一个劲地往前冲,周考,月考,从一群练习生中脱颖而出。
每次他站在舞房的镜子前,都会把脖子上肖战送给他的项链拿出来,自己显摆给自己看,这是属于他自己的仪式感,这样一整天心情就会很好。
当然在某些时候,他也会情绪稍有低落,比如生病发烧。
临近过年,气温一下转冷,王一博又发了一次烧,烧还没完全退去就开始咳嗽,咳得肺都要炸了。
他在宿舍窝了两天,睡得昏天黑地。
每天都是队友叫他起来吃饭,吃完后就继续倒头睡。
小孩还没长大,还是想撒撒娇得到些照顾,作为年龄最小的一个,他确实得到了队友们的照顾,可他总觉得不对味。
也是,队友们也有自己的事要忙,又不能时时刻刻地陪在他边上,又不能像某人一样不顾一切地跑来照顾自己……
王一博孤零零地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时不时地摸摸项链,啃啃手指。
他又想肖战了。
房间里寂静一片,王一博缓慢地撑起身子,慢吞吞地下床,从一旁衣柜底下的收纳盒的角落里翻出一本书。
这本《双城记》是他离开家时顺手带上的,自从肖战借给他这本书,他一直没有还,算是故意。
翻开书页,一只信封突然掉了出来。
信封上是【王一博】三个字,那是肖战的字。
王一博轻轻抚摸着这只信封,当时自己把这个信封夹在在这本书里之后就一直没拿出来过,后来他自己都忘了。
和肖战有关的东西他都舍不得丢。
眼前似乎能浮现出肖战在办公室备课的身影,王一博把信封放在床头,重新躺回床上。
那个人现在又会在干什么呢?
现在该带高二了,肯定又更忙了……说不定又天天住学校,也不知道有没有好好吃饭……
一阵困意袭来,王一博闭上眼,这次他好好地睡着了,睡得特别安稳。
这一觉直睡到晚上,醒来的时候客厅似乎有了一些声响,大约是队友们回来了。
王一博口渴得要命,刚想下床倒水,就有人开了房门。
“一博,一博?”
“嗯?”
“祥圭哥问你要不要给家里人打个电话,今天大年三十。”
李祥圭是他们在韩国的经纪人,平时他们不能用手机,也就只有逢年过节才能破例跟家人联系。
王一博从床上艰难地撑起身子。
原来马上要过年了,他竟然一点实感都没有。
跟家人短暂地通话后,王一博昏昏沉沉地往房间走了几步,手刚扶到门框,脑海中突然浮现一个人的身影,他一下转过身。
“祥圭哥,我能不能再打个电话?”
嗓子很痛,王一博艰难地吞了口唾沫,推开了阳台的门。
一股冷风顺着门缝往里灌,他缩起脖子,脚步停顿片刻,还是往外走去,到阳台的栏杆边趴下,好像接着栏杆,他可以稍微站得稳一些。
黑暗中,手机屏幕微弱的亮光打在脸上,王一博盯着手机屏幕片刻,开始输入号码。
+86137……
他一个一个按着数字,十分顺畅。
这串数字是他曾经花时间记过的,肖战的手机号。
他没有多想,输完后立刻按下拨号键。
“嘟……”
似乎已经能想象到肖战的声音即将出现在耳边。
但是并没有。
耳朵里传来的是一个冰冷没有感情的女声。
“您拨打的电话是空号……”
王一博轻微皱眉,将电话挂断,又重新输入了一遍。
这回他输得更快,甚至有些急迫。
可是结果依旧还是原样。
直到手机里的语音循环到自动关闭,王一博才放下手机,他盯着手机屏幕上的号码,一个数字一个数字看过去。
他没有记错,也没有拨错一个数字,但是这串号码就是打不通了。
冬夜的冷风更盛。
王一博站在原地,猛地想起曾经自己做过的梦。
在那个梦境里,他也是这样站在楼顶,握着手机,一遍一遍地播着那个打不通的号码。
现在那个梦竟然一模一样地重演。
不同的是那个时候他惊醒,肖战就睡在边上,触手可及,带着温暖,他一翻身就能抱紧,而现在,他只觉得自己的体温在寒风中飞速流逝。
放下手机,王一博拿起挂在脖子上的那条链子,把它贴近自己的脸颊,项链沾染了体温,竟比脸颊温暖不少。
日子又过去了一周,平淡如水,没有什么变化。
王一博病没好全,咳嗽转成了慢性咽炎,时不时地就要清一下嗓子。
他没敢耽搁练习,很快回归到舞室。
那天下午正逢休息,舞室里练习生们并没有像往常一样三三两两坐地板,而是聚在一起围成一圈坐,不知道在听人讲什么故事。
“一博!快来快来!前辈在讲他高中时候的感情经历!”
王一博被拉着坐到地板上,前辈干咳一声,继续说了下去。
“因为我跟她不同班,也不同年级,所以见一面挺困难,我们就加了Line,几乎都在那上面聊天。”
“然后呢?”
“高三的时候,我跟她说下个月圣诞节就要到了,一起出去玩吧,然后她说好啊,到时候联系我,结果到了圣诞前几天,我见她还没联系我,就想发个Line问一下,结果列表里没有她的Line了!”
“后来呢?”
“没有后来啊,我被甩了。”
“哈哈哈哈哈,太可怜了!”
众人发出善意的笑声,唯独王一博没什么反应,跟出神了似的,眼睛里没有什么焦距。
大家早习惯了王一博有时突如其来的安静,也并没有人注意到什么。
只是下午排舞,王一博忽然跳错了一个简单的舞步,同组的队员都很诧异,训练半年以来,第一次看到王一博在这么简单的地方跳错,大家只当他大病初愈还没调整好。
但也就一次,之后王一博依旧还是跟以前一样,完全不掉链子。
冰雪消融,气温稍微回暖了一些。
经纪人例行通知需要进行一次室外练习,把大家都拖出练习室,到荒郊野外去拍视频。
大家习以为常,除了平日考核,他们还拍了不少舞蹈视频,有废旧工厂,地下车库,千奇百怪各种各样。
这回的拍摄地点是在山里的小溪边,原本大家是在好好地拍摄,拍着拍着有人提议最后一个镜头水里拍出来效果更好,一行人便脱了鞋子就往溪水里奔去。
溪水不是一般的凉,又冷又刺激,但对于精力旺盛的小年轻们来说却不算什么,反倒是一个好玩的场所。
拍完最后一个镜,摄像刚收工,一群人就开始互相泼水,玩得不亦乐乎。夶风小说
李祥圭站在岸边,恨不得揪住一个就往岸上提,他先揪住了离岸边最近的王一博,对剩下的人威胁道:“等一下没毛巾冻死你们!”
回到车上,李祥圭就把唯一一条毛巾先给了王一博。剩下的人陆陆续续地回车里,一条毛巾被囫囵地擦了个遍。
“好了,人都到齐了,我们现在回去,回去后赶紧洗个热水澡。”李祥圭说完,转身示意司机可以开车了。
王一博靠在车窗边上,下意识地去摸脖子上的项链。
手指没触到熟悉的金属物,脖子上空空如也,什么也没有。
心里咯噔一下,王一博从座位上猛地站起,头磕到了车顶。
“哎呦,小心点,怎么了?”
“哥,我有东西丢在水里了!”王一博边说边拉车门,飞快蹿了出去,吓得司机赶紧把刚启动的车子停了下来。
一群人面面相觑。
李祥圭在车里等了会儿,不见人来,他只好下车到溪边。
王一博正在水里焦急地寻找着什么,他大声地喊道:“你丢什么了?”www.chuanyue1.com
水里的人动作一下子停止,僵硬地转身,脸上满是无措,许久,他才出声。
“哥,我的项链丢了。”
“那条链子贵吗?”
王一博喘着气,眼眶泛红,头发上的水珠一颗颗地滴落,他的嘴唇冻得发抖,“不贵……”
“要不再买一条?实在找不到也别找了,这大冷天的,一车人都在等你。”
王一博站在原地,手指紧紧地捏着裤腿缝,像个做错了事的小孩。
“我再找……”
“回去吧,天色都这么晚了。”
王一博张了张嘴,没发出什么声音。
李祥圭把他从水里拉了上来,拍拍他的肩膀,“哥改天给你买一条。”
回程的路上,车子里的音乐震天响,伴随着随心所欲的嘶吼式唱歌,这是他们队经常干的事。
往常王一博肯定是5个人中最闹腾的,今天却没有声音。
李祥圭从后视镜看后座,看到王一博把头歪在车窗边上,湿濡的刘海遮住了眼睛。
他在哭,只是没有声音,眼泪顺着下颌滚落进毛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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