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哪怕只有一丝机会,也不能轻易的放弃。
乔故心知道乔文柄的心思,可无论如何,她还是不能让乔文柄出事。
抬头定定的看着两位夫子,“我信他。”
信乔文柄是个有主意的,当知道此刻不能再胡言。
明明乔故心说的如此坚定,仿佛是下定了决心,可是韩夫子却扑哧了一声,“沈夫人的心情我能理解,不过这种事可不是一个信或者不信简单的两个字就能定下的。”
这可是关系到有些人一辈子的事,不是谁上嘴唇一碰下嘴唇就能解决的。
乔故心没看韩夫子,而是看向了李夫子,“即便是朝廷办案,也得让人心服口服,不知道这次考试,可都批示了?”
李夫子侧头看向韩夫子,韩夫子抬手让人请了众位授业夫子,结果就是,现在都批示了。
乔故心让他们,将前五十人的卷子寻出来。
乔故心拿在手里看了看,她自也瞧不出有什么不妥来,只不过就简单的看了几个上面人的名字,记着差不多了后,将卷子都卷起来,捏在自己的手里,“我要求,这五十个人也做一下,夫子们后来出的题。”
“你这是什么意思?”韩夫子脸色微沉,随即站了起来,声音陡然抬高,似是要将乔故心的气势给压下来。
乔故心无惧的看着韩夫子,“我,求个公平。”
韩夫子冷笑一声,“你说重新考便重新考?你是谁?凭什么?或者说,若是考不出什么来,你当如何?”
“夫子觉得,应该如何?”沈秋河已经在门外站了有一会儿了,听着韩夫子在那咄咄逼人,忍不住走了进来,扬声问道。
韩夫子在看见沈秋河的时候,气势随即低了下来。
太学这个地方,说是不畏权贵,可是真正的大官过来了,怎么可能一点面子都不给?
乔故心不知道褚翰引去找了沈秋河,看着他来,乔故心不自觉的将脸别到一边。
沈秋河抬手抱拳,“学生,见过各位夫子。”
礼数,自然周全,态度,也格外的卑谦,给足了这里所有人的面子。
韩夫子哼了一声,随即坐了下来。
沈秋河往前走了一步,看了乔文柄一眼,然后慢慢的挪动,挡在了乔文柄的前头,护着的架势已经端了上来,“学生觉得,内子说的有几分的道理,事关前程,万望夫子慎重。”
韩夫子听了沈秋河的话,不由的冷哼了一声,“沈大人这话是什么意思,莫不是在指着我们,怎么,如今大理寺也管起来我们太学的事了?”
手,未免也太长了吧。
沈秋河身子微微的站直,单手付与身后,眼神里带着几分不屑,“我以学生自居,此刻说话也只算是好言相劝,若是夫子觉得此事需要大理寺介入,也未尝不可。”
有案子的地方,便有大理寺说话的地方。
作为大理寺丞,沈秋河这点排面还是有的。
只不过不等韩夫子发难,沈秋河继续说道,“今日叨扰了,如是能查出来,还太学清明也就罢了,若是查不出来,学生愿意立太学门口三日,日日述念学生今日唐突。”
意思就是,将自己的脸面,交给在了乔故心的手上。
沈秋河已经坐在了这般地位,莫要说在门外三日了,就是当众说对不住那都是有损颜面的事。
听沈秋河这么说,乔故心侧头多看了沈秋河一眼。
只是却也很快就收回了视线。
沈秋河这意思就是要在中间做保了,按照沈秋河的分量,肯定是够的。
最后由李夫子出面定下,前五十名的学子,重新考试。
乔故心去忙着安排,这考试不算完,还要将他们从前考过的东西都拿出来,免得有谁袒护他们。
既然李夫子都点头了,下头的人自然赶紧去办,就寻在了前头大厅内,让这些人重新考。
那么多夫子看着,这一次肯定无法作弊。Μ.chuanyue1.℃ōM
沈秋河他们便在这等着就是了。
沈秋河腾出空来,拉了乔文柄一下,“告诉我,知错了吗?”
乔文柄低着头,在乔故心跟前还能耍点小心思,可在沈秋河跟前,却连话都不敢说。
看乔文柄不吱声,沈秋河推了他一下,“说话。”语气也变的格外的严肃。
“姐夫,我真的没有抄。”乔文柄还带着哭腔。
以为沈秋河这是不相信他。
沈秋河哼了一声,“我说的是这个吗?”
乔文柄猛的抬头,触及到沈秋河的视线,随即又低了下来,心跳如雷,突然间说道,“我知道了,我错在信错了人。”ωWW.chuanyue1.coΜ
若是乔文柄真的没有抄,那么肯定是被人陷害的,能悄无声息的接近乔文柄,且还能让乔文柄没有察觉,这人定然是熟人。
看乔文柄反应过来了,沈秋河才说道,“人生在世,可信之人就那么几个,一旦托付信而不疑。可其他人,防备之心,永不退。”
乔文柄才来太学多长时间,跟身边的人都没经历过大事,自然就不知道信而不疑的人是谁,能让人近距离下手的,便也是他防备不够。
乔文柄跟乔文清不一样,乔文清是真君子,他处事讲究无愧于心堂堂当当,可乔文柄不一样,他更擅长勾心斗角的,两个人注定走的是不一样的路。
沈秋河说的,自也不一样。
乔故心听沈秋河在那引导乔文柄,几次张嘴可还是选择没有说话。
等着学生们做完后,夫子们便开始批后头考的这些。
结果却是,出乎夫子意料,却在乔故心所料之中,有好些人都跟乔文柄一样,之前考的都会,可重新做题却都不会了。
总不能说,这么多人都作弊了吧?
就算是全都作弊了,那他们是怎么知道会考什么,这种事该是运气,能抄到要考的题目。
可这么多人,怎么可能全都知道?
韩夫子的脸色很难看,随即让人将这些考的不妥的人都仔细盘问,可结果就是,都同乔文柄一样,反正题是真的就会,可却不知道为什么就会。
就好像,有人塞进去的一样。
此事,看上去似乎处处透着诡异。
题目除了夫子们以外,下头的学生肯定是不知道的,可偏偏,若是夫子提前传授了这些课业,那为何还有许多人不知道?
难不成,夫子就故意提点这几个人?
那是收了好处还是什么?
乔故心慢慢的站了起来,“这个荷包不是我四弟的,万望两位夫子明察。”
乔文柄用的东西,要么就是乔故心给买的,要么就是乔文芷给做的,乔故心自然一眼能看出来。
既然事情没有眉目,那就从这个荷包查起。
“若是夫子无从下手,大理寺愿意效劳。”乔故心说完,沈秋河又在旁边补了一句。
此刻莫要说韩夫子了,就是李夫子脸色也很不好看。
“现在先不劳烦沈大人了。”韩夫子冷冷的说了句。
对于韩夫子的态度,沈秋河自不会放在心上。
此事既然别有蹊跷,那就不能说乔文柄是作弊的人了,人家不用自己在这查案,沈秋河准备走,出门的问了乔文柄一句,“同我一道回去吗?”
今日受了惊吓,乔文柄就算回去小住,也能说的过去。
乔文柄却连犹豫都没有犹豫的摇头,“不了,我没什么可怕的。”
既然有人敢害自己,那就让他试试自己的本事。
乔文柄心中已有了定论,总是要拼一拼的。
看乔文柄执意如此,沈秋河也不好说的旁的,只是轻轻的点头,领着乔故心先回去。
在人前,莫要看沈秋河故意给乔故心撑腰,可俩人却连个招呼都没打。
沈秋河还是觉得,夫妻二人在人前不必故作亲昵。
“你觉得,这个案子能查出来吗?”等着跟前没外人,沈秋河快走几步到了乔故心跟前。
乔故心毫不犹豫的点头,“怕是,无从下手。”
乔故心看了看,那荷包并不是新的,肯定是有人早就准备好从外头拿的,除非有人看见,不然你就不知道放荷包的人是谁。
再来,授业夫子乔故心是信他的人品,若是乔故心猜的没错,确实有人提前知道了题目,但是会想法子。
比如说,在乔文柄跟前背要考的东西,或者寻借口讨论。
都是在不经意间完成的,你根本就不会放在心上。
乔故心让这么多人考,就是为了确定心中猜测。
若是只跟乔文柄说,显得太刻意。一定是一群人聚在一起的时候,有人佯装无意的说这么一句,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的讨论开了,根本就分不清到底是谁别有深意。
再来,此事明显已经涉及太学里的夫子了,太学为了掩下丑闻,一定会压下此事。
沈秋河听乔故心这么说,随即点了点头,“你我,倒是想到一处了。不过,我会让人每日过来问一问,总得给文柄撑撑排面。”
乔故心没有吱声,却在仔细的思量,乔文请刚离京就出了这种事,到底是有意还是巧合?
恰在这个时候,天空中又飘起了雨。
沈秋河是骑马过来的,跟前连王四也没带,便伸着胳膊为乔故心挡雨,而后将人半揽入了马车。
“今年雨水是真的多,看来以后出门,得带上蓑衣了。”上来后,沈秋河自顾自的念叨。
不过刚刚没有下大,身上也没湿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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