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确定?”
卫廷问。
苏小小仔细回忆了一番,笃定地说道:“我确定。”
这副身体的敏感度异于常人,有利有弊,弊端是痛觉神经发达,泪腺发达,优点是五感也格外敏锐。
卫廷皱了皱眉。
他与郭桓的关系虽算不上亲近,可郭桓到底是他表哥,在此前,郭桓的一切举动都十分正常,没有任何令人生疑的地方。
如果,他身上确实有白莲教藏尸点的香味,那么,他与白莲教极大程度上也是有所关联的。m.chuanyue1.com
苏小小道:“上次那个小毛贼用来包金条的帕子上,也散发着这种香气,据他交代,他就是在画舫一带,从一位蒙着面的姑娘身上顺来的帕子。今日在同一个地方,我们碰到了郭桓。你不觉得这一切太巧合了吗?”
卫廷的眼底掠过一丝复杂。
他望向走上其中一艘画舫的郭桓与郭灵犀,对苏小小道:“我先送你回去。”
“我和你一起等。”苏小小说道,“不是要约会吗?好不容易没了电灯泡。”
见缝插针地来個二人世界,也是很刺激了。
卫廷没听懂最后三个字,但隐约明白其意思。
他是不介意的,但他很好奇,一个姑娘家是怎么能将自己的情绪切换得比男人更丝滑的?
二人坐上马车,停在一个不起眼的巷子里。
今日既没带尉迟修,也没带扶苏,只能自己盯梢。
卫廷将帘子挑开一条缝隙,一瞬不瞬地警惕着画舫的动静。
苏小小不动声色地握住了他的手。
卫廷神色一顿。
苏小小两眼望天,仿佛自己啥也没干。
卫廷的指尖动了动,也当作没发觉似的,继续盯梢。
苏小小使坏,轻轻挠了挠他掌心。
他这人怕痒,腰上的痒痒肉最多,手心的也有一点。
果不其然,没三两下,卫廷便将她的手指握紧了。
苏小小装模作样地说道:“干嘛这么用力地抓人家的手?人家又不会跑掉!”
卫廷:“……”
郭桓与郭灵犀进入画舫的厢房之后,这边就看不到二人具体的动静了。
那艘画舫比珍珠阁的生意好,人来人往的,男人女人都不少。
约莫半个时辰后,郭桓将郭灵犀送上马车。
郭灵犀挥别了郭桓。
苏小小道:“快快快,他要独自行动了!”
卫廷:他到底娶了个什么女人?怎么搞事情比谁都激动?
郭桓在岸边等了一小会儿,另一辆毫不起眼的马车驶了过来。
郭桓坐上去。
“跟上。”卫廷道。
车夫挥动马鞭,车轱辘转动起来。
他们一路跟着郭桓,发觉马车停在了一家酒庄的门口。
郭桓却并未进酒庄,而是脚步一转,穿过巷子走向一间赌坊。
“是白莲教的窝点。”苏小小说。
卫廷挑开车帘望了望:“你怎么知道?你去过?”
“我……”苏小小眨了眨眼。
她当然不能承认自己跟踪卫夫人进过这间赌坊。
“是苏陌!他查到了这里,并且听到了赌坊老板与下人的谈话,提到何护法!”
表哥就是用来背锅的!
苏小小忙道:“郭桓进去了!你说……他是来赌钱的吗?”
卫廷的眸光凉了凉:“郭桓没有赌钱的嗜好。”
一个不赌钱的人撇下妹妹进了赌坊,这要是还没点什么,怕是没人会信了。
“你要进去吗?”苏小小问。
卫廷点头:“我进去瞧瞧,你在马车里等我。”
苏小小:“好呀。”
卫廷古怪地看着她:这么爽快的吗?不挣扎下?
苏小小撵他:“快去快去!一会儿人走了!”
开什么玩笑?
自己在赌坊赢了那么多银子,进去会露馅的好么?
……
卫廷回来得很快。
苏小小一颗核桃才吃了一半,看着突然就折回来的卫廷,不解道:“什么情况?不跟踪了?”穿书吧
卫廷道:“他走了。”
苏小小一怔:“嗯?”
卫廷蹙眉:“他进去上了个茅房,就走了。”
苏小小摸了摸下巴:“竟然只是为了上茅房?”
难道他们猜错了?
郭桓与白莲教没关系?
可他身上的香气作何解释?
苏小小挑开帘子,郭桓从赌坊出来,从容淡定地坐上了马车。
苏小小看了看头顶的阳光,又看看如玉风华的郭桓,露出了若有所思的神色。
卫家。
卫老太君正在教卫曦月练字,李嬷嬷笑着入内:“老太君,郭公子来了!”
“是桓儿吗?”卫老太君问。
郭家一共有两位郭公子,但老二是庶子,与卫家走动不多。
李嬷嬷笑道:“正是!”
卫老太君心头一喜,松开了抓住卫曦月的手:“快让他进来!去和老大媳妇儿说一声,让她们几个也过来!”
“是!”李嬷嬷笑着去了。
郭桓丰神俊朗地走了进来,冲卫老太君拱了拱手:“老太君!桓儿给您请安了!”
“快过来坐!过来!”卫老太君冲他招手。
郭桓笑着走了过去,在卫老太君身边坐下。
卫老太君怀里搂着卫曦月。
卫曦月抬头,一脸陌生地看了看他。
郭桓微微一笑:“曦月,还记得我吗?”
卫老太君对孙女儿道:“是你郭表叔,快叫人。”
卫曦月认生。
她不爱叫人。
这时,褚氏五人过来了。
卫曦月见到李氏,起身扑进了她怀里。
卫老太君笑道:“这孩子,太久没见你,害羞了。”
郭桓笑了笑,说道:“我可是花了好长时间才让曦月喊我表叔的,早知道,我就不去那么久了。”
卫曦月要出去玩,李氏让下人看着她。
“表弟。”
褚氏几人打了招呼。
她们对郭桓的称呼是随了夫婿,卫家七子中,只有卫廷的年龄比郭桓小。
别看卫夫人与卫家人的关系不冷不热,郭桓在卫家却深受喜爱。
卫廷几兄弟都皮得很,郭桓就懂事多了。
卫老太君不止一次感慨:“五郎与六郎爱在外闯祸,全靠桓儿收拾烂摊子!”
郭桓给几位表嫂也见了礼。
“你几时回京的?”卫老太君拉着郭桓的手问。
郭桓道:“昨日刚回。”
卫老太君道:“也不在家多歇两日再出门。”
郭桓笑了笑:“桓儿挂念老太君与姨母。”
卫老太君叹道:“知道你是个孝顺的,行了,我这儿没什么事,你去看看你姨母吧。一会儿过来吃饭,我让厨房做几样你爱吃的小菜。”
郭桓打趣道:“那我就叨扰了,我吃很多的。”
卫老太君好笑地说道:“管饱!”
郭桓让下人将礼物抬了进来,他选礼物也十分上心,完全对准了每个人的喜好。
“哇,好漂亮的鞭子。”蓝氏开心极了。
“四嫂喜欢就好。”郭桓笑道。
褚氏等人对自己的礼物亦十分满意。
“赶紧去看你姨母吧。”卫老太君催促。
“诶。”郭桓笑着应下。
他来到院子,一道白影窜过来,扑到他身上,把他的脖子挠了一下。
卫曦月忙跑过来,将滚落到地上的小团子抱了起来。
郭桓抬手,摸了摸脖子上的伤口。
随后他看向指尖的血珠,眸光深幽。
卫曦月抱着小团子后退一步,害怕地看着他。
“小小姐!小小姐!”
丫鬟上气不接下气地追上来,“小小姐!您以后真的……真的……不能跑那么快了……奴婢要追不上了啊……您说您一个七岁的孩子……怎么比我这个大人还跑得快啊……明明看着也不壮……”
丫鬟说完,瞥见了一旁的郭桓,她忙行了一礼:“郭、郭公子!”
郭桓的俊脸上露出一抹温和笑意:“是小菊吧?你都长这么高了。”
小菊受宠若惊,害羞地抓抓脑袋:“郭公子还记得奴婢啊……”
郭桓笑了笑,来到卫曦月面前,抬起冰冷如骷髅的手,轻轻地摸了摸卫曦月怀里的小胖松鼠。
“它叫什么?”
他轻声问。
“小白。”卫曦月小声说。
郭桓的笑容暖如朝阳:“真是个好名字。”
卫曦月看了看他的脖子,抱紧怀中的小白,后退了一步,低声说道:“对不起。”
“没关系,表叔不会生气的。”
郭桓温柔地说着,又上前一步,弯下高贵的身躯,修长冰凉的指尖轻抚过小团子的尾巴。
“这种小东西,可爱是可爱,就是很难养活,曦月要照顾好它,别让它没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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