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婆子眼睛骨碌一转:“谁不想多挣点钱呀?可老身是个苦命人,每天走东街、过西街的,磨烂脚跟,磨破嘴皮,也就是挣个饿不死罢了。”
“冯妈妈知道紫石街上的王婆吗?”蒋竹山突然问道。
冯婆子一怔,试探着问道:“二爷跟王婆相熟?”
“不熟!学生前几日出诊,路过紫石街,有些口渴,就进她的茶坊吃了一杯茶。”蒋竹山摇了摇头,“听说她也是干说媒拉纤营生儿的?”
“哎哟……二爷你有所不知呀!”
冯婆子听罢,放下戒备,随手从袖里取出一方汗巾擦了擦嘴边的白沫儿,
“整个清河县的三姑六婆里,顶数王婆这个老淫妇干得营生儿多了!当媒婆、牙婆、卖婆,也会抱腰收小当稳婆,还会两下子针灸,也算办个药婆儿。六婆里她自己就占了四个半。”
说到这里,冯婆子转头瞧了一眼门口,见无人,便压低声音继续道:“这个老淫妇还当牵头,做马泊六,这个老猪狗眼里只有钱,前不久刚害死了一条人命!”
“害了一条人命?”蒋竹山眉头一皱。
冯婆子点了点头,然后又扭头看了看门口,把身体往前倾了倾,说道:“紫石街上的街坊们都说,武大郎就是王婆设计害死的!”
“武大郎?就是打虎英雄武二郎的哥哥?”
“就是他!还能有谁?”
蒋竹山故作震惊道:“难道这王婆就不怕武二郎向她索命?”
“这个老淫妇诡计多端,阴险毒辣善放刁,他是趁着武二郎不在家做下的业障。”
“那武大郎跟她有仇?”蒋竹山追问道。
“无冤无仇!这武大郎就住在王婆的隔壁,县里的富户西门庆看上了武大郎的妻子潘金莲,就花钱请王婆当牵头。后来,潘金莲和西门庆在王婆家里私会时,被武大郎捉了奸,情急之下,西门庆一脚踢在武大郎胸口,把这三寸丁踢了个半死,躺在床上养病的时候,潘金莲和西门庆听闻武二郎要回来,吓得要死,王婆这个老猪狗献计让潘金莲毒死了亲夫,然后火花,毁尸灭迹。”
说完,冯婆子紧随了一句“阿弥陀佛”。
蒋竹山听完,义愤填膺地道:“真是一个老毒妇!”
“唉……”冯婆子又叹了一口气,“这武二郎回家一看哥哥死了,自然不会善罢甘休,他查到是西门庆勾引嫂嫂潘金莲,王婆做的马泊六后,就去找西门庆对质,不巧让西门庆溜了,气急败坏的二郎恶气难出,失手打死了给西门庆通风报信皂吏李外传,惹上了人命官司,被发配孟州。”
“这西门庆也太嚣张霸道了。”
“呀!二爷你可不能乱说话,这西门庆家大业大,还把持着官府,咱这生药铺刚刚开业,可别招惹这个行货子!”
“妈妈放心,学生自有分寸。”蒋竹山应了一声,言归正传道:“王婆能开得起茶坊说明干得这些营生儿挺赚钱,冯妈妈想不想也开一间这样的茶坊?”
“这个老猪狗可是不少挣钱,以前还抢过我几桩买卖。不过,老身没有王婆的这身道业,抱腰、放小和针灸的营生儿我干不了。至于开茶坊,那更是做梦都不敢想,把老身卖了也凑不齐那本钱来。”
“冯妈妈,我有个主意。咱家还有两间门面房闲着,如果让二娘拿出一间给你开茶坊,等茶坊一开,那些找你说媒拉纤的自然会到茶坊来找你,也省得你这么一把年纪了还四处通殷勤。”
冯婆子一听,来了兴趣:“这敢情倒好,可是二娘不一定同意呀!”m.chuanyue1.com
蒋竹山见冯婆子有些心动,便趁热打铁,如此那般地把自己想好的计划告知了冯婆子。
冯婆子想了想,觉得这个主意不错,就爽快地应道:“二爷,言之有理,一个汉子手里没个钱儿着实也说不过去,等我好生跟二娘说道说道。”
“那就有劳妈妈了,若是刚才说的事情成了,您老以后的日子也一定更好过。”
“哈哈,仰仗二爷提携。”
说完,冯婆子起身说自己还有事情要办,告辞出了生药铺。
七月酷暑的晌午,日头毒辣。
城中百姓大部分都在家避暑,街上少见行人,偶尔有几个人,也都是捡着有荫凉的地方走,生怕日头晒到自己。
回春堂生药铺里,蒋竹山吃罢了午饭,斜靠在一张小凉榻上悠闲的看着医术。
自打开了这间生药铺,身为坐堂医生的蒋竹山中午都是待在药铺里值班,午饭由小厮或者丫环送到前堂。饭后,自己就在小凉榻上或坐或卧,要么看医书,要么小憩休息。
经过一个多月的经营,生药铺的生意已经步入了正轨,来看病买药的人越来越多,蒋竹山作为医生既要看诊又要抓药还要记账,感觉越来越分身乏术,要是遇到出诊,只能让小厮天福过来看店,天福对药一窍不通,来了病人只能起到个“肉喇叭”功能,告知病人大夫出诊去了,要么在此等待,要么另寻他家。
这位前世的商界大佬怎能眼睁睁看着找上门的顾客因为自己不在而另寻他家呢!
于是,他就跟李瓶儿商量雇两个小伙计,李瓶儿见药铺生意日益红火,自然欣然同意。
蒋竹山给几个以前太医院的同学去信,让他们帮忙留意、推荐几个人选。
同时,也在药铺门口张贴出招聘伙计的告示。
告示张贴出去之后,倒是有几个本地人家带着孩子来应聘,但他都没有录用,原因是应聘之人没有任何医药知识基础。
如果自己手把手教授,则需耗费大量的精力和时间。
蒋竹山并不打算今生要当一辈子医生。
穿越过来后,他发现本朝已经建立了一整套以“国家医疗保障”为主的社会医疗保障体系,想靠当医生赚大钱几乎没有可能。
朝廷对药品实行国营专卖,设有专门制药的医药合剂局和专门售药的医药惠民局。
民间不允许出售熟药,只允许出售生药。
所谓生药是指纯天然未经过加工或者简单加工后的植物类、动物类和矿物类中药材,不可直接入口吞服;
熟药则指经加工炮制的药材,如丸、散、膏、丹等中成药,买来可以直接入口吞服。
并且,为体现普惠性、福利性,朝廷采取“保质保量、保本微利”策略,医药惠民局所售药品不仅质量有保障,价格也一律比市场同类药品低三分之一左右,目的就是为了减轻普通老百姓的医疗开支,以示皇恩浩荡。【穿】
【书】
【吧】
对于那些无钱看病的人则可以直接住进官府设立的“安济坊”,享受免费医疗,一直到病死后火化,统统免费。
另外,本朝还规定“文武医”皆可入官,并在国子监下设立太医局,将医学教育提高到与儒学并肩的位置,医生的社会地位大幅度提高,导致大量学习儒学的士子改学医科,社会上的太医院学生数量逐年增加,民间行医竞争激烈。
蒋竹山就是这一制度的一个产物。
当年,他在做了几年儒生之后,自感仕途渺茫,处于生活所迫,改学医科,从太医院毕业后,虽然行医多年,但也只是小本微利,勉强糊口,并没有赚到多少钱。
眼下这个回春堂目前的经营状况虽说还可以,但是与前世自己的百亿商业版图相比,简直是不值一提。
按照计划,蒋竹山想利用回春堂赚得第一桶金,然后把赚得的资金投入到其他高利润行业,实现财富的快速增长。
因为,自己有了钱,才能跟情敌西门庆抗衡,否则自己可能就会成为第二个武大郎。
这一个月来,他发现自己所处的这个朝代,社会上充斥着拜金主义,百姓普遍认可“有钱便是爷”思想。
特别是当朝的女人因为足不出户,赚不到钱,生活上全指望丈夫,所以导致女性普遍存在“嫁汉嫁汉穿衣吃饭”的择偶观念。
蒋竹山清醒地意识到自己和李瓶儿的婚姻基础非常薄弱。
情敌西门庆如果大难不死,很有可能会杀个“回马枪”,回来继续找李瓶儿,如果那时候自己没有足够的资本,极有可能会走重演“武大郎的悲剧”。
也正是出于这个原因,他才请冯妈妈帮自己游说李瓶儿放给自己一部分财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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