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竹山虽然口口声声说要带他们去见官,但心里却在纠结到底要不要惊动衙门。
直觉告诉他,在背后指使两人进店寻衅滋事、敲诈勒索的肯定是西门庆。
此举应该是他从胡外传处得知自己要状告他的事情之后采取的应对措施。
若是轻易放了鲁华和张胜,难保他们不会再来闹事。
若是送两人见官,西门庆肯定不会袖手旁观,以他和衙门的关系,这两个捣子顶多象征性地挨几下板子,这不仅不足以威慑他们的气焰,反而会让他们觉得背靠大树好乘凉,助长他们的威风。
思考再三,他决定不惊动衙门。
同时,一个不算太光彩的想法在他脑海中浮现了出来。
既然你西门庆能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就休怪我蒋竹山比你还还下三滥。m.chuanyue1.com
拿定主意后,他起笔在一张开药方的纸上写道:
“受西门庆指使,我二人到回春堂生药铺购买雌黄和冰灰,并以此为借口挑衅殴打蒋竹山。同时,我二人又捏造了一个虚假的借据欲对其进行敲诈勒索。以上句句属实!鲁华、张胜。”
写好之后,他起身来到两个捣子跟前,说道:
“我把诉状都写好了,一会儿就带你俩去见官,到时候看那西门庆如何保你们!”
一听到西门庆的名字,两个捣子同时一愣,彼此瞥了一眼,都没有吭声儿。
“叫你们不吭声儿!”蒋竹山冷不丁地朝着鲁华的下巴处打了一拳,鲁华当场昏迷。
接着,朝张胜的下巴也来了一拳,嘴里念叨着:“还有你!”
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儿的张胜又一次昏迷了过去。
两人昏迷后,蒋竹山迅速从柜里拿出印泥,分别涂在两个捣子的拇指肚子上,取出刚写好的文书,把他们的指纹对应着印在了各自的名字上。
接着,又让吴新觉用抹布将两人手指上的印泥擦了个干净。
两个昏迷的捣子对于自己已经在坦白文书上画押一事一无所知。
处理完现场,蒋竹山让天福重新把裹脚布塞到两人口中,又拿绳子把两人捆绑了一个结结实实。
“你俩关好门,一人拿一根磨棍看好这两个家伙,他们要是醒了,只要乱动,就用磨棍使劲儿打,除了头,任何一个地方都可以打!”
天福一听,立即说道:“我去拿磨棍!”
吴新觉问:“师傅,你要出去?”
“嗯,我出一趟县衙,很快就会回来,你俩一定要看住这两个捣子。”
等天福拿来磨棍,蒋竹山将刚写好的文书和从张胜那里取得的虚假借据放到袖中,从前门来到街上,疾步向县衙而去。
说来也巧,刚走到半路,就遇见了胡外传。
胡外传远远看到蒋竹山,还没来得及回身避开,就被蒋竹山喊住:
“胡爷,请留步。”
蒋竹山一溜儿小跑儿来到胡外传跟前:
“太巧了!我正要去县衙寻胡爷,没想到在此遇见你了!”
“蒋太医步履如此匆忙,找老胡有何要紧事情?”
蒋竹山点了点头,拉着胡外传的胳膊将其带到一个僻静的街角,开门见山问道:穿书吧
“胡爷,我的状子递与知县大人了吗?”
胡外传心里咯噔一下,回答道:
“知县大人这两天公务繁多,心情也欠佳,老胡想趁个合适的机会再递与他。不过,你不用着急,我明后两天保准帮你递上去。”
“还没递上去?”蒋竹山想确认一下。
“嗯!”胡外传面露愧色。
“太好了!”蒋竹山高兴道。
胡外传一听有些懵懵地,心里暗说:“难道不是来催我递状子的?”
“胡爷,我这里又有了西门庆新的罪状。”
“新罪状?”胡外传一脸疑惑。
“对!”蒋竹山点了点头,接着把刚才发生的事情叙说了一遍。
胡外传听完,故作一脸气愤,道:“这个西门庆也太无法无天了,居然干这种拿不上台面来的事情!”
“他八成是听说我要告他,害怕了,故下此狠手,花钱雇捣子来我药铺又打又砸,害我性命!”
说着,他从袖子里掏出叠好的文书,道:“劳烦胡爷将这两张文书连同之前的状子一并递与知县大人。”
胡外传接过文书,展开一看,第一张文书最后还印着手印儿,便问道:
“这是那两个捣子的认罪书?”
“对!他们说我写,最后两人画的押。”
“这一张是他们为了讹诈你伪造的借据?”
“对!新纸新墨写的却是三年前的借据!”
胡外传看着这份伪造假的不能再假的借据,冷笑了一声:“这真是两个愚蠢的家伙。”
“这两个新证据足以说明西门庆确实侵吞了我家娘子的财产。”
“好!我先收下,待我一并递与知县。”胡外传仔细收好了文书。
“劳烦胡爷了!如今我家中正乱,我得赶紧回去照料,今日就不请胡爷吃酒了,改日一定补上,望胡爷休怪。”
“蒋太医快快去吧!等此事了了再吃不迟!”
蒋竹山做了一个揖,转身疾步往家赶。
回去的路上,他边走边担心两个小厮看不住这两个捣子。
没想到,回到药铺一看,两个捣子服服帖帖一动不动地坐在地上,两个小厮则如同两尊门神,手持磨棍,一人盯着一个,摆出一副随时挥棍就打的架势。
蒋竹山见状,心里顿时轻松了许多,笑道:“两人还挺老实!”
“一开始不老实,被我们打老实了。”吴新觉见师父回来,紧绷的神经也松弛了下来。
“好了,你俩休息一下,我来看着他们。”
“蒋二爹,刚才二娘差秀春来问,发生了什么事情。我回答说二爹刚刚擒获了两个来闹事的醉汉。”
“回答的挺好!”蒋竹山赞道。
说完,他蹲下身子,解开了绑在两个捣子脚踝上的绳子,客气地道:
“一会儿,我这里要来一位贵客,暂请二位去柴房稍坐。”
两个捣子一看蒋竹山和颜悦色的样子,满眼惶恐地直摇头,嘴里发出呜呜的声音。
“安静点!我已报官,衙门里很快就会派人来栓你们。”
蒋竹山担心两个捣子在去柴房的路上伺机逃跑,手持一只磨棍,亲自把二人押进了柴房,然后重新绑住两人的脚踝,锁上门回到了药铺。
他让天福取来两壶酒,在酒里下入自己配的蒙汗药,并且亲自端进了柴房。
“你们二位虽然是泼皮无赖,但即使身陷囹圄,也拒不说出背后指使之人,如此忠主,让人佩服,这两壶酒赏与你们二人吃,解解渴吧。”
说罢,蒋竹山把酒壶放在两人跟前,转身要离开柴房。
“呜呜……呜呜……”两个捣子见状,拼命摆楞着头,向蒋竹山示意嘴被堵住无法吃酒。
蒋竹山会意后,自言自语道:“不好意思,差点忘记给你摘去堵口布。”
又警告两人道:“不过,你们要跟我保证不许乱喊乱叫。”
“嗯嗯嗯……”两人如捣蒜般点头。
蒋竹山给两人摘去口中的裹脚布,但却没有理会他们想解开反捆在背后双手的哀求,他说道:
“手我就不给二位解了,我拿着酒壶喂你们两人吃。”
两个捣子此时的确已经非常口渴,两人相互对视了一眼,便点头同意了。
草里蛇鲁华一口气吃完了一壶酒,过街鼠张胜也吃了大半壶。
蒋竹山见酒已经吃完,准备再拿裹脚布堵上他们的嘴。
只听那鲁华哀求道:“蒋大爷,能不能别堵口了,这裹脚布的味道也太熏人了!”
蒋竹山捡起地上的裹脚布,凑到鼻前闻了一下,当即做出一副欲呕的表情:
“这个裹脚布着实能把人熏死!我可以不堵你们的口,但是你俩要保证不喊不叫,若是出一点儿动静,立马裹脚布伺候。”
“蒋大爷,放心,我们绝不出声儿。”鲁华道。
“绝不出声儿,绝不出声儿。”张胜跟着附和道。
虽然喝了一壶酒但依旧感觉口渴的鲁华见蒋竹山要走,哀求道:
“蒋大爷,能不能再给小的吃一壶酒?”
“你还想吃酒?”蒋竹山眉毛一挑,“刚才这壶酒是念你二位有些忠义之气才与你们吃的。”
“水也行,小的实在是口渴。”
蒋竹山摇了摇张胜吃酒的酒壶,道:“这个酒壶里倒是还剩了一些,你吃了吧。”
说完,他举起酒壶,把壶中剩下的酒都喂于了鲁华。
然后,转身出了柴房,锁好房门,蒋竹山故意放大脚步声儿,并做出渐行渐远的假象,而后又蹑手蹑脚地返回柴房门口,偷听里面的动静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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