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效过后,其余被绑过来的男女也陆陆续续醒来
意识到自己处境之后,有怒不可遏的,也有嚎啕大哭的
此时,靠坐在角落的易归言与沈寻二人,正在商量如何逃脱
易归言抬头看了眼众人,冷静道:“别出声,会被杀的”
空中弥漫的腥味,还有地板上新鲜的血迹,让这句话如同平地惊雷,众人顿时噤声
“小公子,你是不是有办法逃出去,能不能也带上我”
一个十四五岁的黄衣女子,挪到易归言面前恳求道
易归言的镇定,在这惶恐不安的气氛下格格不入,黄衣女子认定易归言定然有办法,因此,好几人也围了过来,哀求起来
对此,易归言不为所动,淡淡道:“我与诸位的境地并无二致,若有人能救出大家,那肯定不会是我,再者,我建议各位保持安静,歹徒性格乖戾暴躁,一言不合杀人如鸡,没有半分道理可言,各位好自为之”
话说得明白,意思也简单,他现在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再聒噪不休,惹毛了外面的歹徒,难免性命不保。
现实即是如此,残酷而又绝望
黄衣女子还是不死心,她挪到易归言的旁边,低声说道:“小公子,小女子名唤绿衣,若此次能得公子相救,绿衣愿做牛做马,为妾为婢报答公子,还忘公子怜惜怜惜小女子”
说完这番话,绿衣抬起我见犹怜的小脸,楚楚可怜地望着易归言
易归言吓得往沈寻那边退了退,忙道:“在下早已有婚约,姑娘莫为难我,若能搭救姑娘,自然不会袖手旁观”
若不是不合时宜,沈寻都想指着易归言的鼻子哈哈大笑
现今也只能忍痛凑到他耳旁,吐槽道:“这叫不叫绝境开桃花”
易归言无奈道:“别乱动,刚刚还不知道有没有踩断骨头,扭来扭去的,要是刺伤内脏事情就大了”
刚刚那几脚确实痛得沈寻半死,到现在背都伸不直
长这么大,沈寻也就被沈氏揍过几次,哪里经历过这等事,古代社会对于成人的毒打,当真是实打实给你来一顿毒打!
沈寻在一旁苦中作乐,易归言也在反复思索如何化险为夷,只要能撑到上岸,才能有逃脱的机会,不然这茫茫大海,跳下去也会没命。
易归言艰难地转过身,面朝着墙壁,然后用双脚狠狠地蹬着,船上的房间,都是木头建成的,易归言蹬着发出的声音很大,周围的人都被他的举动吓愣了,很快就有人来到房间查看情况。
是那个在渡口搭讪的矮个子,语气很是不善:“是谁整出那么大动静?想死的到爷爷我这里报名!”
易归言坐起身:“把你们领头的叫过来,我要跟他做个交易”
原本矮个子还想说什么,但想到白衫男的话,只得冷哼一声,然后转身离去
沈寻忙凑过来问道:“你想做什么交易?”
“他们对我动了杀意,得先发制人,至少撑过两日,不然怕是没命上岸”易归言低语道
事情已经如此严重了吗?
“那你怎么打算的?”沈寻内心焦急万分
“海运图”易归言道
自从金银山与覃巧丽去了森罗城,与易归言也常有信件往来,金银山在信中提及过,森罗城为了海上贸易所开发的海运航线,本身是利国利民的好事,但因常受到海盗的骚扰,导致商贾都顾虑重重,发展受阻。
本想着堂兄此后都生活在森罗城,长此以往肯定不行,二人信件往来间,易归言说明去找找森罗城附近的海运图的打算。
托了余掌柜,寻遍全国各地,终于在一本古籍上找到森罗城附近海域的海运图,不过因年份有些久,也不完全保证其准确性,但用来应付这些人应该是足够的。
沈寻担心只靠海运图不够,于是讲了个黄金岛的故事
“听闻,从森罗城出发,往西北方向行船四月,大概4000海里处有蛮荒大陆,所住居民皆未开化,以至于满地黄金而不知,曾有商贾从那处带回满船黄金,但因来回周期过长,导致船员接二连三发高热死去,等商贾回到陆地时,已经奄奄一息而后离世,留下黄金岛的传闻”
说到这里,沈寻意味深长道:“后面有人发现,船员之所以无人生还,皆因未进食绿叶菜,导致败血症的出现,如果是有备而去,或许又是另一个故事了”
黄金岛,可当真是个好故事
没过一会,名叫疯子的男人过来,解开了易归言身上的绳索,带着他出去,直到从船舱走上甲板,易归言才看到了船只的全貌,以及汪洋的大海,甲板上的船尾处有两个控制室,白衫男就在此处等着他。
“听说你这里有个交易?”白衫男问道
易归言沉吟片刻道:“给我伤药,我可以把海运图以及黄金岛的路线图给你”
“海运图?黄金岛?”白衫男不明其意
易归言慢慢解释道:“祖上曾做过海运生意,海运图传至我已是第三代,海运图上除了海域内的运输航线,最大的价值就是黄金岛,离森罗城有4000海里距离,虽然黄金诱惑很大,但因先辈即便满载黄金,但返程途中几乎全船覆灭,所以无人敢再试,不过……”
“不过?”白衫男饶有兴趣的样子
易归言继续道:“先辈之所以全船覆灭的原因已经找到,若能有备而去,自然性命无忧”
“所以,原因是?”白衫男示意易归言接着说
易归言只问道:“所以,海运图能不能换到伤药”
白衫男含笑反问道:“伤药而已,不足为道,但如何确认海运图的真假呢?”
“以点验面即可,只要附近海域航线是对的,那这份海运图自然假不了,不过时间久远,总免不了有些许偏差,还忘理解,而且,你又能有什么损失呢?一瓶伤药?”易归言不禁苦笑道
这场交易并不算亏,白衫男欣然允许
易归言补充道:“画海运图需的笔墨麻烦准备一下”
“没有原图?”白衫男怀疑道
易归言义正言辞道:“海运图在所有易家长子的脑海,怎么可有实物,若是被歹人窃取,如何面对易家祖先”
白衫男:“……”现在你能面对易家祖先了
是真是假等画出了自然知晓,料这小子也不敢胡写乱画,除非他不想活了,让疯子给了易归言一瓶伤药,又让其他人在船上找笔墨。
易归言带着伤药回到船舱,他正要把沈寻的绳索解开,疯子一把拦住
“如果不能涂在伤处,那这瓶药有什么意义,再说了,她区区一个弱女子而已,你怕什么?”疯子固执己见,不肯松口
易归言很无语:“这样吧,我在这里等你,你上去问问你们头子的意见,等他同意了,我再解开,你看如何”
疯子点了点头,而后去到甲板上面
沈寻抬头看向易归言,见他微微点头,沈寻知道事情成了,轻悄悄地呼出一口气,至少暂时不用担心丢掉小命了
没一会,疯子回来,松开了沈寻身上的绳索m.chuanyue1.com
这时绿衣也挪过来:“小公子,能不能帮我也松掉,奴家一个弱女子捆绑着实在难受”
易归言看向疯子问道:“她能松吗?”
疯子摇头,易归言无奈道:“你听到了,这事不是我能决定的”
沈寻因为背上的伤整个人呈弯曲状,易归言抱起她,在船舱处找了个隐蔽处,把人放下,伤在背部,如果要上药就得把衣裳脱了,这不太合适,易归言拿着药瓶一时无从下手。
疯子负责看着两人,此时也站在一旁
易归言朝着疯子道:“男女授受不亲,她要上药,麻烦你避一避”
疯子看了眼二人,然后转过身去
没有了旁人,易归言更加不知所措
沈寻笑了笑道:“我把上裳脱了,背后你帮我涂一下”
易归言点头,轻声道:“只要你愿意,我定会娶你”
沈寻感觉恍了下神,随即无奈地摇了摇头,上个药而已不至于要娶要嫁的,而且后背上的伤感觉挺严重的,上药要紧,别的暂时也管不着了,她转过身,背朝着易归言,自己解开衣扣,露出淤青的背部。
易归言把药膏轻柔地抹在她的背部,涂上去后沈寻只觉得先是冰冰凉凉,没过多久就火辣辣的,整个人蜷缩着,额头冒出大颗的汗珠,一旁的易归言也很着急,只能不停地用帕子给她擦汗。【穿】
【书】
【吧】
好在,没过多久,沈寻就平静了下来,背上虽然还隐隐有点疼痛,但相比之前已经好多了,不知道是药效神奇还是心理原因,见状,易归言也放下心来,帮沈寻要了碗水喝,可能是耗费了些许体力的原因,沈寻枕着易归言的大腿就睡着了。
沈寻睡着期间,疯子给易归言送来了纸墨笔,还有一盏油灯,倒是挺细心的。
在不依靠任何测量工具的情况下,徒手绘出脑海中的海运图,想想也知道是不可能的,但若降低准确性,画个大概也能勉强行得通,在第二天下午临近黄昏的时辰,易归言的海运图完成。
疯子这几日一直守着他,易归言朝他道:"带我去见你们头子吧,海运图完成了"
沈寻拉了拉他的衣服,一脸担忧,易归言笑了笑,用眼神示意她放心
等再次来到甲板的时候,能眺望到不远处的森罗城,时间点算是卡住了,易归言把图纸交给白衫男道:“因为没有任何测量工具,所以不是那么精准,等到了城里给我买好绘图工具,我再重新画一幅,这幅实用性是不太行,但验个真伪是足够的”
白衫男眼色阴沉地看了他一眼,最终什么也没说,拿起图纸检验了起来
他们一伙人的根据点在森罗城,跑的也是海上的买卖,虽然没有对海域有过多的研究,但跑多了自然也就熟悉了,用不上多精细,是真是假也能看个八九不离十。
图纸是真的,那么黄金岛很有可能也是真的
白衫男又恢复了往常的温和:“上次的话还没说完,你说已经找到你先辈全船覆灭的原因,所以这个原因是什么”
终于等到了,易归言笑道:“原因可以跟你说,甚至解决的方法也能告诉你,但是需要交换”
白衫男不意外:“这次你想交换什么?”
“等到森罗城后,放了她”
不等白衫男说话,易归言拿过图纸接着说道:“4000海里,往返就是8000海里,这条船肯定不行,你需要的是战船,只有战船才能经得这般跋涉,而且能护住满船的黄金,一个人卖60两,费时费力,这生意你要做到何时才能存够银子?”
白衫男冷声道:“所以,你想说什么?”
易归言把图纸一张一张摆好,面前就是完整的海域图:“你得先挖个小金矿,有了本钱,才能去挖那个大金矿”
“小金矿?”白衫男面色警惕
易归言把手指向森罗城,然后手指划到海运的几条路线上
白衫男气笑了:“你让我去打劫海运商贾?”
“自然不是”易归言不可置信道:“你怎么会这么想?”
白衫男:“……”
易归言正色道:“海运线上海盗频频打劫,各路商户叫苦连天,这个海盗窝就是你要去挖的小金矿”
白衫男倒吸一口气,此子可真敢想:“就我们这几个人,是多想不开才会去海盗窝?”
但凡人多势众,他们也不至于干这种小本买卖
谁料,易归言不以为意道:“人多不多不重要,我们的目的是取财,不是杀人,只要能借势,取财不在乎人多人少”
“如何借势?”白衫男问道
易归言视线从图纸上移开,盯着白衫男问道:“交易成立吗?”
不等白衫男回答,船体突然被撞击到,剧烈地摇晃了一下
易归言被撞击到墙面,双手死死地攀住地面的通风口,才没有被荡到另一边,白衫男很快稳住身形,朝着外面跑去
船体的甲板被几个铁爪勾住,很快有别的海盗从桅杆上滑了过来,白衫男这边的矮个子,看到海盗还没来得及跑,就被一刀从后面劈开,倒在甲板上咽了气
疯子挥舞着大刀,跟海盗们拼命,但架不住对方人多势众,很快就被制服,白衫男见势不妙想要溜到船尾,乘坐小船逃走,但在半路就被几个海盗给架住了
货船上的人很快被制服,再无人反抗,两只船缓缓靠近,海盗们搭好长板,在海盗的簇拥下一个男人,从海盗船通过长桥,稳稳当当落在货船上。
那个男人身形高大,面容英俊,五官深邃,全身散发着一股强烈的血气。
“总共多少人?”男人开口问道
刚从船舱上来的手下报告道:“老大,男女一共十八个”
男人满眼失望:“媚娘,这就是你说送我的大礼?”
媚娘?
白衫男激动地挣扎着,大喊道:“媚娘,是你背叛了我,为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媚娘从一旁出来,淡淡道:“到底是为什么,你自己好好想,我懒得说”
从容地经过白衫男身边,媚娘径直走向男人,软若无骨地靠在他的怀中,娇柔道:“肖炎哥哥,杀了这人吧,我看着就心烦”
肖炎抬起媚娘的下巴,笑道:“美人,这趟算白跑了,就这几个人,还不够我塞牙缝”
媚娘顺势攀上肖炎的脖子,嗔道:“加上我还不够吗?”
肖炎兴致大发,挑眉道:“够了,有美人足矣”
说完一把掐住媚娘的腰,把脸凑了过来,媚娘娇哼一声挡在肖炎的胸口,咬着下唇委屈地看着他。
肖炎也不是什么不识风情的人,于是抽出腰间的刀,塞到媚娘的手中:“美人,想杀谁,就自己动手”
媚娘也不在意,拎着刀就往白衫男这边过来
白衫男被人反手扣住,动弹不得,自诩聪明一世,无论如何都想不通媚娘为何要背叛他
刀已经架在白衫男的脖子上了,眼看媚娘就要对自己下手
白衫男挣扎道:“媚娘,让我死个明白,告诉我为什么”
媚娘不耐烦地啧了声,翻了个白眼,往后用力一割,喉管就破了
眼看着白衫男喉咙那里的鲜血汩汩流出,抽搐了几下,然后渐渐地失去了生机。
船舱里的众人被解开了手脚,从人贩子的船上被带到海盗的船上
易归言也趁乱回到了沈寻的身边,用墨汁在沈寻的脸上抹了两把
“对不起,明明差一点就可以让你下船的”易归言心中闷苦
沈寻拉住他的手,认真道:“我们要死一起死,要活一起活,找到机会再一起逃出去”
至少,两人现在都还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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