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羽继续给狄仁杰讲述他爹离开飞天门之后的事情:“后来爹爹离开了长安,回到了老家巩义,给江凌风改名江风。一是希望通过给他去掉辈分,能让他彻底远离上一代人的恩怨,二来看他年龄尚小,打算骗他说他是自己捡来的,然后让他拜自己为师,把师公的一身本事教给他。
爹爹先是躲了一段时间,后来听说朝廷不再追究飞天夜叉一案,所以胆子才大了一点,在老家买了几十亩地,一边种地,一边教小江风读书练武。
就这样,原本是爹爹师弟的江凌风成了爹爹的徒弟江风。同时,爹爹还结了一门亲,两年后,我就出生了,江风就成了我的师兄。
我十岁那年,我娘因病去世了,爹爹也没有再娶,就一个人抚养我们。
江风很聪明,武术学的很快,书也读的很好。他记性特好,好像有过目不忘的能力。爹爹打算让他好好读书,将来考取功名。但是他的心思好像不在读书上面,并且经常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爹爹后来说,他本该想到,天资聪颖的江风,比别的小孩开智较早,或许他三岁时已经有了记忆能力。也就是说,当时飞天门发生的事情,他是有一些记忆的,只不过一直闷在心里不说。
江风十八岁的时候,他跟爹爹说想去洛阳城去见见世面。爹爹心说也好,让他看看洛阳城的繁花富贵,或许能勾起他考科举做官的欲望,于是就答应了。给了他一些盘缠,嘱咐他不可贪玩,在洛阳玩一阵儿就回来读书。【穿】
【书】
【吧】
江风第一次去洛阳没有在这停留太久,大概半个月就回家了,然后每隔十天半月的就会去洛阳一次,每次回来都会给爹爹买补品,给我买衣服和胭脂水粉。爹爹问他哪里来的钱,他说他用爹爹给的盘缠,在南市跟胡人做了点小生意,自己赚的。爹爹虽然心中闪过一丝怀疑,但是看他一脸真诚,又觉得他聪慧异常,这也是有可能的。但是爹爹告诉他读书做官才是正道,做生意虽然能挣到钱,但毕竟不入流,还是正经读书才是。www.chuanyue1.com
江风没有辩解,唯唯诺诺的敷衍了爹爹几句。不过,从那以后,他行为稍微收敛了一些,洛阳去的少了,在家练功和读书的时间多了。
一个月前,江风再次离开老家,来到洛阳。爹爹和我以为他还会像往常一样,过几天就回家,但是我们在家等了好久,他既没有回家,没有写书信。爹爹打算让我到洛阳城里来寻他,就在我即将动身的时候,忽然听说洛阳城闹飞天夜叉案。爹爹听到这个消息,如同雷霆加身,好久没有说话,眼中一直流泪。
我哭着问爹爹怎么了?爹爹说他对不起师公,还是让江风卷入了权力争斗之中。我说:‘难道这飞天夜叉案是师兄做的吗?’爹爹说:‘除了他,还能有谁?江湖上只有我们飞天门有这样的功夫。’我问他:‘我们是飞天门的?怎么从来没有听您讲过?’爹爹说:‘那是一段难以回首的往事,我一直瞒着你们,就是怕你们重蹈你大师伯的覆辙,结果还是没有摆脱这样的命运,这难道就是命吗?’
在我的追问之下,爹爹给我讲了飞天门的这段往事。他给我讲完之后,我也确信,这几件案子就是他做的,但是其他的我们就不知道了。
我爹爹由于前年得了气喘的病,已经不能练武了,所以就让我来洛阳寻找师兄。但是洛阳城茫茫人海,想找到他谈何容易啊?我知道大理寺正在查这件案子,所以就只能暗中监视着你们,你们在明,我在暗,希望能找到师兄。”
听白羽讲完,大家都陷入了沉思。造化弄人,无论如何规避,两代人都陷入了同样的命运之中。
沉默了一会儿之后,狄仁杰问道:“白姑娘是怎么知道邙山古墓监狱的呢?”
白羽说:“你们去南市抓胡商的时候,我也在暗中跟踪,直到丘神勣把胡商掳走,我一直都看在眼里,只不过没有露面。我认出那个蒙面刺客就是师兄,但是我不知道他现在是哪一股势力,也怕惊动了大理寺和金吾卫,所以就没有上前相认。他逃走之后,我在后面悄悄追赶,但是他轻功高我很多,就追丢了。然后我就想那个胡商身上肯定有重要线索,于是就悄悄的跟踪着丘神勣。后来发现他们把人押到了邙山,我也跟着进去了,才发现了那座古墓监狱。然后我就返回大理寺,正巧狄大哥你回了尚贤坊,我就假扮仙女给你传递了邙山古墓的信息。”
柳条子问:“白姑娘怎么知道你师兄也会去古墓监狱?”
白羽回答:“我不知道他要去!”
柳条子问:“那你怎么跟老狄说‘飞天夜叉何处寻?请君问道北邙山’?”
白羽回答:“我想着丘神勣做的事肯定跟飞天夜叉有关,又想勾起狄大哥的兴趣,所以才这样说,没想到我师兄真的去了!”
柳条子恍然大悟,点了点头。
狄仁杰问道:“白姑娘也会飞天夜叉之术?”
白羽说:“只要轻功好,飞天夜叉术并不是什么高深的武功。飞天门覆灭之后,爹爹可能难以忘掉过往的一切。思念师公和师伯的时候,他也曾到洛阳买到过摄魂草,看到那种白色的粉末,他仿佛就能看到他们。我来洛阳之前,爹爹曾经把摄魂草的应用之法教给过我,说以备不时之需。去尚贤坊之前,我在南市买了唱戏的头饰和衣服,再配合摄魂草和轻功,就能施展飞天夜叉术了。”
众人都恍然大悟,柳条子忽然想起一件事,问道:“白姑娘,明崇俨死的第二天,我们在酒楼上听到的那首童谣是你编的吗?还有教给那些小孩唱童谣的人是你吗?”
白羽一脸茫然,问道:“什么童谣?”
柳条子吟道:“舞女临朝,乾坤颠倒。夜叉飞天,掏人心肝。太上老君终作古,满园桃李惟盼咸。”
白羽摇摇头说:“不是。”
狄仁杰沉思道:“既然不是白姑娘,那又会是谁呢?”
柳条子斩钉截铁的说:“肯定是江风!”
狄仁杰说:“这个可能性很大,但是有一点不好理解,如果是江风的话,他编这首童谣的目的是什么?”
柳条子说:“肯定是嫁祸于太子啊?‘满园桃李惟盼咸’这一句不是赤裸裸的把注意力引向太子了吗?并且这一招奏效了,现在满朝文武不都在怀疑飞天夜叉案是太子指使的吗?”
狄仁杰摇摇头说:“我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丘神勣要抓胡商,江风要杀胡商,如果江风是天后一边的,那么他就没必要冒险下古墓去杀人了,金吾卫偷偷杀了不就得了吗?为什么多此一举呢?”
裴月影插嘴说:“说不定这江风直接听命于天后,连丘神勣都不知道她手里的这枚棋子。天后让他们俩各行其是,互不统属,整个局面就会越来越乱,然后天后看哪边发展的最有利,就采取哪边的行动,这叫不把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
狄仁杰挠挠头,说:“也有这种可能,但是总是觉得哪有有点怪怪的。”
柳条子说:“算了,别想那么多了。老狄,你在古墓里有什么收获没有?”
狄仁杰回答道:“还真得到了一条重大线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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