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府大院。
高为山被一群虎帮帮众如狼似虎的围着。
老头儿吓得瑟瑟发抖:“卓帮主,卓帮主,这就是个误会啊!上次的事……”
卓君彦仰面看天,看树,看花……
今日春暖花正开,含苞待放将争艳!
杀人好时节!
抬手,开枪。
子弹落于高为山身前地面,带起一片尘土飞扬。
高为山再不敢言。
卓君彦挖了挖耳朵:“我这人气度大,不喜欢算旧账。一万两银子,买你无事。”
呃……
这两句话,你是怎么连接起来的?
虎帮帮众一起暗笑。
“一万两银子?”高为山惊的眼珠都要突出来了:“老儿实在拿不出这么多啊。”
帕夫纳证人枪口对准高为山的脑袋:“现在是一万五千两,拒绝的话,下一枪就是你的头。我估摸着抄了你的家,我能得到更多。”
高为山大骇:“同意!同意!”
收枪。
卓君彦微笑:“很好。七斤,你负责接收。”
“是!”张七斤站出来。【穿】
【书】
【吧】
旁边马兆日贱兮兮的凑来:“老大,这事要不我来吧?”
“嗯?”卓君彦冷眼看他。
马兆日吓的一缩脖子:“算了,不用了。”
卓君彦大步向外走去:“去何家!”
却是多停一秒都不愿。
靳无心紧跟在后,面带忧色:“帮主,高为山终究是官。你现在手上子弹不多,要是官军过来……”
卓君彦停下脚步。
他笑看靳无心:“我喜欢那个被杜萱灵控制的你。”
靳无心愕然。
卓君彦道:“至少那个时候的你,百无禁忌。”
靳无心叹息低头:“那个时候的我,不是我!”
“现在的你,也不是你!”卓君彦语重心长。
靳无心一时惘然,便自无言。
一行人继续行进,至何府。
就见何声东已等在门口,见卓君彦来到,大喊:“老朽知错!愿献银一万两,求卓帮主开恩!”
听到这话,虎帮帮众一起兴奋无比。
唯有卓君彦面色阴沉。
我要银子!更要威慑!
好在对手虽怂,威慑也还是有些许的。
卓君彦心中不满,面赛寒霜,语声如地狱之风飘至:“算你识趣。”
何声东是这反应,其他各家估计也差不多。
卓君彦懒得再去,转头对手下道:“你们几个带人分头去各家,每家一万。有不服的就慢慢涨!”
“是!”
帮众纷纷呼喝,叱咤生威,便在靳无心带领下去各家取钱。
如狼似虎赛匪盗!
这趟只收了四百多的威慑,卓君彦心情不好,独自离开。
一路行进,路过码头,看到天香舫已经不在。穿书吧
卓君彦也未在意,正前行,却看到一名女子站在码头旁,眺望远方。
一袭水蓝长衫,背影绰约,看不到面目,然那美好曼妙的身材却引人遐思。
羽纱轻笼,如烟如雾。
窈窕伊人,在水一方。
是羽未央。
她立于堤岸旁,花树下,身绰约,影朦胧。
带了些许神秘之感,便是卓君彦一时也按捺不住驻足欣赏这美好背影。
人性总是贪婪。
远观之后,当是亵玩!
驻足欣赏片刻,他走上前:“羽仙子。”
听到这声音,羽未央身体微微颤了一下。
“莫叫我仙子,我现在什么也不是。”
幽凉哀婉的语气,透露着无限悲怆,惹人疼,使人怜,招人爱。
缓缓转身,现出一张微微苍白而依然惊艳的面容,更有几分病西施之感。精神显然比前几日好了许多,只是眼珠依然是红通通的,显是这两天也不知哭过多少回。
卓君彦难得温柔:“还没走出来呢?也能理解,不过应该比刚知道情况的时候好些了?时间是最好的抚平利器,明天总会比今天好,但如果可以,为什么不早些获得好心情呢?如果一年后可以忘怀,为什么不现在就忘?”
羽未央听他这么说,微微怔住:“就没见过你这般安慰人的。”
卓君彦一笑:“似我这般人,有安慰就不错了,还想什么自行车啊。”
羽未央疑惑:“何为自行车?”
卓君彦答:“车者,运载之器,代步之具,亦有代称,可指房事。所谓自行之车,便是自己动。”
羽未央大羞:“你这人……”
卓君彦哈哈一笑:“逗你的,你就当无需马夫的马车好了。对了,怎么天香舫走了,你还留着?”
羽未央低头:“我离开天香舫了。”
“嗯?”卓君彦诧异:“离开了?”
天香舫虽然是半宗门半帮会,但羽未央可是实实在在的本部嫡系,又是天香舫比较重视的得意弟子,她是轻易不可能脱籍的,强行脱离就是背叛。
羽未央淡淡道:“我说了我和杜萱灵的事。”
卓君彦愕然:“你不想活了?”
“没那么严重。你知道的,天香舫本来就不是一般的地方。”
卓君彦醒悟。
是,天香舫的女子都是歌舞伎,还不乏偷偷卖身的,正因此对这种事反而看的要淡一些——估计羽未央不是第一个,所以想不看淡都不行。
但另一方面,外间的压力仍在。
所以羽未央说出自己的情况后,天香舫就知道麻烦了,麻烦当送不当留,便同意了她离开。
“为什么要这样?”卓君彦问。
羽未央没有回答,只是反问:“你没有看不起我?”
卓君彦奇怪:“为什么要看不起你?”
听到这话,羽未央笑了。
好似云中一弯月,照得人间三分春。
这一笑,容光焕发,动人心弦。
她望着卓君彦,喃喃道:“对,就是这样。为什么要看不起……那些知道内情的人,看到我一个个都眼神诡异,甚至还充满惋惜。他们假装无事,但我知道他们心里在想什么。只有你不一样……为什么要看不起我……在你心目中,根本就没有一个可以看不起我的理由。”
她看着卓君彦,点头道:“这才是最真实的尊重。”
呃……
我真的就只是习惯了。
卓君彦道:“这世界,男风没问题,女风便是伤风败俗。太不公平!”
羽未央欣喜:“你真这么想?”
“我怎么想重要吗?”
羽未央正色回答:“很重要!卓君彦,你是我现在遇到的,唯一能尊重我的人。我想留在虎帮!”
听到这话,卓君彦愣了愣,笑了起来:“问题是我为什么要收你?”
这次轮到羽未央愣住。
美人儿发怔,俏目中便忽闪着玲珑之光。
不解的表情,难得的风情。
妙目眨动:“你不要我?”
口气哀怨,一如弃妇。
卓君彦继续反问:“为什么要你?你喜欢的是女人又不是男人,你留在虎帮对我有什么好处?会歌舞?抱歉,虎帮的人都是一帮糙汉子,欣赏不来。没错你是大美人,天上仙子,可那又怎么样?能看不能用,银样蜡圆盘,纵是美花瓶,终是惹麻烦。”
羽未央被他篡改的说辞气苦:“你还怕惹麻烦?”
卓君彦答:“我不怕惹麻烦,但我讨厌别人给我惹麻烦!老子用人,那是给我卖力卖命,哪有主子给下人卖命卖力的道理?我惹麻烦我自平,他人生事我平他!”
即便是羽未央都不能说这话是错的。
气结无奈,小手儿交缠,低首轻语:“可你是唯一不嫌我的。”
“我是不嫌你,可不代表我就要收你。你想留在这里,就得有用!告诉我,除了歌舞,你还会什么?”
“我是二重境武师。”
“四重境的我都杀过两个了,不稀罕。何况你能带来的麻烦,远大过一个二重境武师能带来的贡献。”
羽未央自出道以来,从未想过自己竟会被人以这种方式衡量价值。
然……他说的对!
你不能献身,他无视歌舞。
你若入了帮,麻烦盖贡献。
为何要你?
要你何用?
收之无益!
留之有害!
卓君彦是务实之人。
美人儿若是不能上床,还留了与你琴棋书画?
吾非才子,无意佳作;有观无入,不若不要!
套一句现代话:“那不能上的娘们,都不是好娘们!”
羽未央瞪着眼看他,再度展颜,若春至花开,香风袭来:“你不是说过,我只是正好爱上了一个女孩?也许你对我好些,我也会爱上你。”
心中却自哀叹,终是免不了色诱一途。
所言所行皆是矛盾,心中烦恼自不待言。
卓君彦摇头:“我还说过,我被喜欢的女人伤害过,所以我现在不会接受女人。”
羽未央嘟起小嘴:“可你也说过时间会抹平一切。”
“问题就是时间还没到。”
“所以说别人便总是容易一些?”
这次便轮到卓君彦无言以对。
他点头道:“是,这天下的事,终是说他人易,道己难!”
羽未央难得与卓君彦的斗嘴占了上风,见他无话,却是心情都好了少许,展颜轻笑,好似雪消春来到。
一首时光洪流悄然响起。
“越美好期待,越容易落空,承认我不配,反倒更轻松……时光洪流中这份爱多渺小,一放手就消散掉……”
羽未央听的痴了,怔怔的望着卓君彦。
她呢喃:“这歌声……”
卓君彦却已止了那曲乐:“无谓感世伤生,无谓空虚悲切。为你添几分兴致,便当见好就收。莫问从何而来,便当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能得几回闻。”
羽未央便白眼看他:“偏就是你,做了,还不许问。”
这轻轻的一暼,便是那沁人心脾的一抹风情!
便是卓君彦也觉得,不应毁掉这份阳光。
于是他改口:“你读书识字吗?”
羽未央斜起媚眼看他:“你在嘲讽我?天香舫的姑娘,若无文采,如何风流?”
卓君彦满意点头:“那应该也会做账了。虎帮会耍刀的一堆,会算数的没几个。正好我在考虑稍微改良一下虎帮,也确实需要几个有脑子的。”
羽未央吃惊:“你让我给你做账房?”
我为何要惊讶?
以他的为人,提这般要求,却也不稀奇!
卓君彦直接问:“干不干?”
羽未央沉思片刻,扬起天鹅般的雪白颈子,便自凭空生出一抹亮丽风景:“好啊!反正本来也不喜欢打打杀杀的事。”
卓君彦伸手:“那么,欢迎加入。”
羽未央不解:“这是干什么?”
“握手礼,我家乡那里的一种礼节。”
“你有家乡?”
“谁无家乡?”
“你失忆了。”
“总会恢复。”
“家乡何处?”
“记忆未复。”
羽未央被他这无耻的说辞逗乐,笑的花枝乱颤,笑的动人心弦。
好一副美人笑颜,如花解语。
“你握不握?”卓君彦问。
羽未央便伸出小手与卓君彦握了两下,那小手柔嫩酥软,幼嫩舒滑。
便此时,卓君彦忽然警觉看向身后。
想要去拔枪,却发现手被羽未央死死抓住。
她抓着卓君彦的手,大眼死死盯住他,眼神若会说话般,传来一股决绝之意。
“呜!”
空中传来尖锐的呼啸。
一片光影如死神罩向卓君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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