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可不可以不要这样盯着我看。”
此刻朱雀贾屹舟三人正围着一个男人,盯着他手中的手术刀,一丝一毫不肯怠慢。
见男人迟迟不肯下刀,几人便有些焦躁,男人似乎也察觉到了这一点,于是有些难为情的说道:“你们,可不可以不要这样盯着我看。”
只见陈大志拍了男人肩膀一下,男人握着手术刀的手中,在空中抖了一下,差一点没拿住手中的刀。
朱雀连忙说道:“你轻点。”
“习惯了,习惯了,抱歉。”
贾屹舟说:“不是秦大夫”
“我是法医”秦科连忙纠正道
“啊,是是是,您是法医,那我们也是第一次见这么近距离的和法医一起解刨,我们有点激动,所以你就忍忍,让我们看看。”
秦科咽了咽口水,皱眉说道:“其实,我在解刨的时候,很少有人会这么近的贴在我身上,我实在是有些接受不了。况且,贾先生,我们这也不是解刨,我只是把孙海脸上的裹布去掉,真的没有什么好看的。”
“可是,这是我第一次见手术刀啊。”
“我弄完以后,你可以慢慢看,手术刀借给你都成,但是真的麻烦你现在从我的身下下来,我的肩膀真的被你按的有些疼。”
“啊,对不起。”说着贾屹舟急忙从秦科的身后下来
朱雀和陈大志一早便占据了有利的地形,贾屹舟出茅房出来,便看到他们三个围在一起,水泄不通,一点地方都没有给自己留。
而他诚如他刚刚所说,他真的是第一次看人解刨,可是他比秦科整整矮了一个头,又想看,又看不到,那该怎么办,最后贾屹舟只好翘起脚来观看,但是这谁又能坚持多久,于是慢慢的贾屹舟似乎寻找到了一个强有力的依靠——秦科的肩膀。
秦科的手术刀运用的十分流畅,不一会孙海面部的布料便给去除了,这时一个白圆圆的脸蛋被露了出来。
一旁的贾屹舟感叹道:“秦法医,你这功夫了得啊,修的可真圆。”
秦科刚想说谢谢,在听到后面半句的时候立刻刹住了闸。
此刻朱雀看着紧闭着双眼的孙海,幽幽的问道:“他该不会死了吧?”
秦科一边收拾东西,一边说道:“不会的,刚刚在割布的时候,我发现他是有鼻息的。”
朱雀和陈大志听到后对视了一眼,随后朱雀便给陈大志使了个眼色,让他去探探孙海的鼻息。
陈大志是不愿意的,但是谁让朱雀是老板呢,无奈只好上前去探清真假。而就在他的食指放在孙海的人中处的时候,只见孙海突然睁大了眼睛,露出凶狠的目光,想要朝陈大志的食指咬下去。穿书吧
还好陈大志反应敏捷,这才保住了食指。
此刻,孙海与刚刚的样子一点也不同,他宛如一条猎犬一般,朝着周围的几人呲着牙,仿佛要将几人给吞食了一般。
朱雀见状担心的说道:“他,他该不会是得了狂犬病了吧。”
“狂犬病??”
“就是被疯狗咬了以后感染的病毒。”朱雀解释道
“看样子,和狗是有点像。”贾屹舟说
“那我们现在要怎么办?”陈大志问
朱雀想了想,突然说道:“那水来,顺便把大门打开。”
趁着太阳下山前,几人将门打开,夕阳从门外爬了进来,差一点就照在了孙海的身上,这时陈大志从后院端来了一盆水。
朱雀见状说道:“你拿这么多说出来干嘛?”
陈大志说:“不是你让我拿的嘛!”
“我是让你拿喝的水,在我老家,得了狂犬病的人,怕光怕水,来试试。”
面对水,孙海根本一点怕反应都没有,贾屹舟见状说道:“他也不怕水啊,难道不是这个病。”
“看样子是不像,但是我们以防万一还试试光吧。”
秦科回头一看太阳随着时间的推移,渐渐的要溜出了屋子,“太阳要出去了,我们怎么弄,抬着他出去?”
“抬着”
这时贾屹舟里面出面反对道:“我不同意,你忘了刚刚的情况了,多危险。”
“刚才就咱俩,现在四人怕什么。”说完便去解开捆着孙海的绳子
于是一分钟以后,只见贾屹舟在屋里狂跑起来,在他的身后孙海拼命追着,陈大志、秦科还有朱雀,几人就站在原地,孙海并不在意他们,反而一门心思去追贾屹舟。
贾屹舟边跑边求救,“你们倒是救救我啊,我快累死了。”
朱雀:“你跑出去看看,屋里没有光了。”
贾屹舟照办,几人看着贾屹舟屋里屋外的反复跑着,朱雀和陈大志心中都有一个疑问:为什么孙海只追贾屹舟一个人呢?
贾屹舟已经要坚持不下去,此刻他早已累的上气不接下气,这时朱雀似乎看出了一丝丝端倪。
贾屹舟的快慢完全影响住了孙海,贾屹舟快孙海就快,贾屹舟慢孙海就慢,朱雀眉毛一挑,随即对贾屹舟喊道:“喂,贾老板,你要是累了,你就快停下来吧。”
陈大志和秦科不解的看向朱雀,朱雀则朝两人使了个眼色,秦科不太明白,但心里觉得朱雀这样做总是有她的理由。
于是便也跟着,劝道:“是啊,贾公子,你可是个文人,这文人怎能像你一样粗鄙,快些停下来的好。”【穿】
【书】
【吧】
“你现在停下来,他也就是咬你一口,你也不用那么累,说不定还有反抗的机会,要是再过一会你累到不行,才停下来,那他咬你,你连反抗都不能反抗了。”
秦科:“生生撕咬开,这个疼痛度可不是常人能受的了的。”
俗话说的好,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朱雀和秦科这一唱一和的,贾屹舟就算是能跑,也不想跑了。
于是他便破罐子破摔,停了下来,眼睛一闭说道:“来吧来吧,你咬死我算了。”
就在贾屹舟闭眼准备赴死的时候,一路跟着跑的孙海,也停下了自己的脚步,孙海慢悠悠的朝贾屹舟走了过去。
贾屹舟身上迟迟没有痛感袭来,于是他便试探性的睁开了眼睛,只见孙海一脸鄙视的站在他的不远处看着他,而朱雀、秦科还有陈大志三人,则是满脸的笑意,似乎在嘲笑着他。
孙海见贾屹舟睁开了眼睛,便朝他说道:“你可真没意思,这就放弃了?”转头便朝朱雀说道:“还有你,你告诉他,这就没意思了。”
朱雀则是一脸无辜的说道:“我什么时候告诉他了,明明是他自己受不了,停下来了,这怎么能怪我。”
“要不是你在一旁吹风,就凭我这演技,起码他还能在跑十几分钟。”
贾屹舟这时才反应过来,自己被人给玩了,于是十分不悦的走到孙海身边,质问他:“你有病吧,你没事吓唬我干嘛,我招你惹你了。”
“你没招我?”
“我进来都没和你说话,我哪里招你了。”
“来而不往非礼也,你自己想去吧,我可不会无缘无故的害你。”说完转身便往屋内走去。
还好最近街上摊位整顿,此时街上没有摆摊的,不然这贾屹舟的脸可真的就丢大了。
秦科见事情已经解决,便要打道回府,但朱雀这时却拦住了他,“秦法医,慢走,我有事找你。”
“什么事?”
“关于,赵家的案子。”
几人回到事务所内,孙海因为厌烦贾屹舟便回到了后院,陈大志在客堂里候着,贾屹舟刚刚被累的不轻,于是一进门便瘫坐在了沙发上。
朱雀邀秦科坐下,问道:“秦法医,我想再听听,有关邹管家你的发现。”
“这个,嗯,我检查了他的尸体,发现他体内被人下了毒,但算了一下剂量只有轻微,一点点的毒素,而且这毒还没消化,应该是在死前不就才被吃进去的,他的致命伤是失血过多,这样的刀伤不是意外,是人为,但是我听许探长他们说,并没有再赵家找到相吻合的刀,所以我估计,这应该被凶手给藏起来,又或者已经被带走了。”
“那案发现场呢,还有什么发现。”
“没有,什么都没有发现。”
……·
“什么你说他死了?”赵新月激动的站起身,她不可置信的缓步走向丫鬟桃春,抓着她的衣领,再次问道:“你说他死了?”
桃春第一次看到赵新月这个样子,心里虽然非常害怕,但还是小声说道:“是、是真的,我去了姑爷常去的几个地方,都没有找到他,回来的时候路过路过茶楼,碰到那个常跟姑爷一起抽烟的,那位少爷,他同我说的,他说姑爷真的已经消失很久了,听警察局里的朋友说,姑爷是被人给绑走的,这么久没回来,估计是凶多吉少了。”
听到桃春的话,赵新月再也难掩自己内心的喜悦,便哈哈大笑起来,“哈哈哈,真的天助我也,我正愁去XG前不知道怎么处理他呢,他倒是先死了,这么说那司徒家的,哈哈哈哈哈哈。”
笑着,赵新月便拿起了自己的手包,一扭一扭的走出了门口桃春见状愣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这时只见赵新月又折了回来,她探出一个脑袋朝屋内看去,见桃春一动没动,便说道:“愣着干嘛?还不赶紧跟着你家小姐我。”
“小姐,咱们要去哪啊?”
“去做一件大事。”
“可是,可是二小姐说了,不准您随意外出。”
听的赵祁月的名字,赵新月原本还喜笑颜开的脸上,顿时乌云密布,她冷眼看向桃春,厉声质问道:“你是她赵祁月的丫鬟还是我的,什么都听二小姐二小姐的,那你还留在我这里干嘛?”
“不是的,小姐,这不光是二小姐的命令,还是老爷的命令啊,你不看二小姐的,老爷的话您还是要听的啊。”
“听什么听,你知不知道要去做什么,我告诉你。我爹听了我的计划都要夸我的,你要是耽搁了我的事,当心你皮。最近听说四马路那边新开了几个堂子,里面正缺姑娘,你是…”
没等赵新月说完,只见桃春连忙跑到赵新月身边,一脸谄媚的说道:“小姐,我来了。”
“哼”
赵新月转身便朝后院走去,桃春则一溜烟的紧紧跟在她的身后不敢怠慢,毕竟和堂子里面的姑娘相比,她倒是宁愿做人家的丫鬟。
此刻没人知道,赵新月心里正盘算着一个惊天大计划,这个计划如果成功,足以让她日后吃喝不愁,再也不用看娘家的脸色,赵祁月的脸色,说不定还可以咸鱼翻身,让赵祁月在她身前马首是瞻,想到这里,她便又忍不住的笑了。
赵新月和桃春坐着黄包车来到了司徒家的园子,这个戏园子自从司徒老爷去世后,便被司徒文以低价租给了一家来上海滩卖艺的戏班子。自从电影出现后,这听戏的人越来越少,都去赶洋时髦看电影去了,戏看的人少了,门口买票的自然也懈怠了。
赵新月和桃春就这样大摇大摆的进来戏园,此刻戏锣已响,台上是唱的火热,这台下就有点凄凉,赵新月和桃春找了一个坐下,静静的等着这戏词唱罢。
赵新月望着这台上的几人,想着刚来的时候,他们还不知天高地厚的说要在上海滩闯出一片天地,现在这人走的走,死的死,如果不是这班主还活着,想来这戏都快唱不下去了。
赵新月半掩着脸,朝一旁的桃春问道:“他们家之前那个台柱子叫什么来着?”
“黄伶俐”
“哼,伶俐,这名字可真没白取聪明伶俐。”
“是啊,黄老板是个聪明人。”
“但愿,她这师父也能像她一样聪明,毕竟识什么务”
“识时务者为俊杰”
“对对对,你书近来没少看啊。”
“回小姐的话,您吩咐的事,奴婢不敢怠慢。”
“那就好,你这书可要多读读,我可是不喜欢看书的。”
赵新月这个人,大字不识几个,但还喜欢咬文嚼字,因此从小便让陪着她的桃春替她读书,不光是为了平时应付赵万里,更是为了平时出去,关键的时候桃春可以提醒她一下。
前几次,她和朱雀交手节节败退,她把这次归于桃春不在她身边,这回桃春探亲回来,看她怎么治朱雀这个死丫头,这一次她一定要让朱雀下跪斟茶向她认错才行。
随着最后一次鼓锤的落下,这出戏终于唱完了。只见一个红脸扮相的关羽从台上走了下来,来到了赵新月的面前。
红脸长须的扮相,让人根本无法察觉来着的年龄,但一张口便知这年纪已经不小了。
他朝赵新月行了一个礼,说道:“司徒夫人”
赵新月笑了笑,“李老板,还是这样礼数周全。”
“按照排资论辈,司徒先生在我之上,行礼是应该的。”
赵新月自然是没有时间,跟他扯什么礼数辈分之类的,于是大刀阔斧直接说道:“我今日来找你是有要事,与你商量。”
“司徒夫人请讲”
赵新月眼睛瞥了一下,不屑的说道:“李老板该不会是想在这里和我谈话吧。”
“后台,请。”
一到后台,赵新月便直接将椅子抽出来坐下,似乎不顾一旁早已年过花甲的李老板。
“李老板,我也就不和你绕弯子了,这园子我要收回来。”
一听这话,李老板顿时一惊,他连忙慌张的问道:“司徒夫人,这是为何,咱们不是一直合作的很好嘛,这月月的租金我也都是按时送到府上的。”
“事不在你,在于我们。你放心,既然是我们突然毁约,这个月我就不算你的了,你早点找地方,走人吧。”
“司徒夫人,请慢。”
“你还有什么事?”
“司徒夫人有所不知,司徒老爷生前有和我定下约定,这戏园的合约只能有我单方面停止,您和司徒少爷谁都不行。”
赵新月冷笑一声,横眉看向李老板,“现在司徒文生死不明,小姨娘神志不清的,这司徒家我还不能做主了?”
“司徒夫人,这司徒老爷是和我白字黑子立的字句,别说是你了,就算是司徒少爷来了,也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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