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朱雀正等着小徒弟赵亦宸来送早饭,没想到饭没有等来,却等到一个惊天大新闻————杀害钱余航的凶手找到了。赵亦宸趴在门框边上气喘吁吁的喘着气,他不知道此时朱雀心中已经是怒火中烧,只见朱雀直接拍桌而起,怒声斥责道:“这不是截胡嘛!!”
F租界丁香街的警察局外已经是挤满了人,大家都想看一看那个残忍杀害钱家公子的人究竟是何许人也。
黑色的轿车一路疾驰,终于在人群外的一个地方停下,女人从车上急忙下来,她快步走入人群,费了好大的劲儿才挤到前面,刚要进去便被门口的警察给拦着。
“这里现在不能随便进!”
“我要见许子骞…”朱雀大声说道
一个矮胖警察上下打量了一下她,随即说道:“快滚快滚,我们探长是你想见就见的?小丫头一个,哪来回哪去,别在这儿捣乱。”
“许子骞我想见,快点让我进去。”
矮胖警察见怎么也说不走朱雀便不在理会她,朱雀见他要走便一把抓住了他的衣角,再次大声说道:“我有急事要见许子骞。”
矮胖警察有些不乐意,便威胁朱雀说道:“我告诉你小丫头,这不是你能来的地方,这里是F租借,是F国人的地盘,到时候把你抓起来,你哭都找不到地方。”
看着矮胖警察的嘴脸,朱雀便不由得打心底厌恶,不禁低声咒骂道:“狗腿子……”
“唉,你这个死丫头,还敢骂我,你真当我不敢抓你啊!”
“你动我一下试试……”
就在双方剑拔弩张之际,在后面的赵亦宸终于挤了出来,他过来便看到一个矮胖警察正撸胳膊挽袖子的朝朱雀走来,那架势好似要将朱雀给活剥了。
赵亦宸见状便一个健步冲了上去,将朱雀紧紧的护在身后,声音略微有些颤抖的朝那矮胖警察问道:“你…你要做什么?”
矮胖警察见此番场景便忍不住的笑了,只听他嘲笑的说道:“黄毛小子!怎么,你是哪死丫头的帮手啊?我劝你哪凉快哪里待着,那死丫头惹到我了,我就稍微教训她一下,别到时候再误伤了你,你们两个弄的最后连个收尸的人都没有。”
“我……”
朱雀站在赵亦宸身后那是满脸的嫌弃,她一把将赵亦宸扒开,脊背挺的笔直,朝那矮胖警察一字一句的说道:“谁给你的权利,来教训我?”
“哼,教训你还需要谁同意吗?我说教训就教训了。”
此时围观的人从等着看凶手转而变成了来看热闹,这民不与官斗是自古不变的说法,虽然这王朝也倒塌了十几年了,但是这巡捕大小也是个官,再说了这还是洋人的巡捕房,有几个好人便在底下小声的劝朱雀,低头认个错就完了。
就连赵亦宸也小声在一旁说道:“师父,他看起来不好惹啊。”
朱雀斜着眼看向赵亦宸:“你爹是赵万里,你怕个屁啊……”
听到朱雀这么说,赵亦宸才反应过来,没错自己的爹是赵万里,之间赵亦宸立马便硬气了起来,指着那矮胖警察说道:“你动我一下试试。”
“来劲是吧?好说好商量你不听是吧?行,今天老子就连你一起收拾了。”
就当矮胖警察准备动手之际,小六从警察局内走了出来,见到门口的朱雀和赵亦宸便是一愣,大声喊道:“朱小姐赵公子,你们怎么来了?”
“许子骞在哪?”朱雀急忙问道
“我们老大在里面……”小六说道
听到这话朱雀便要闯进去,而那名矮胖警察见状便要伸手阻拦,一旁的小六见状连忙呵斥道:“你要做什么,朱小姐你还敢拦。”
矮胖警察一脸不知所措的说道:“不是你们说不准外人进来的嘛?”
“外人?朱小姐怎么能算是外人呢!我是她都不是。”说着转头便朝朱雀说道:“朱小姐不好意思,乡下刚来的,人也不认识,规矩也不知道。”
朱雀并没有理会他,见那矮胖警察将手放下,朱雀便急忙快步走了进去,赵亦宸见状也连忙跟了上去,在路过那矮胖警察身边时还不忘了挖苦他嘲讽他一下。
“看见没,学着点。”
小六看着两人急匆匆的事身影,在后面不由得提醒道:“我们探长,现在有可能会在办公室。”
两人走远,矮胖警察愁眉苦脸的朝小六问道:“六哥,那人谁啊!”
“男的是上海滩首富赵万里赵老先生的儿子,叫赵亦宸。”
“那那个女的呢?”
“女的是赵公子的师父。”
“啊”听到小六这么说,矮胖警察悬着的心,有些落了下来。
正当他想着一会只需要给赵亦宸赔个礼道个歉的时候,只听消了继续说道:“她还是咱们探长的未婚妻,听说马上就要成亲了。”
“啊?”
朱雀来到许子骞的办公室时,许子骞正在整理自己的外套,朱雀见许子骞一副悠闲的样子便问道:“看这样子,人是审完了?”
“审完了”
“认罪了?”
“嗯”
“你们没有屈打成招?”
许子骞听到朱雀的话不由的冷笑了一下:“我在你心里就是这样的人?”
朱雀并没有理会许子骞的话,而是继续问道:“你确定你没有抓错人?”
“人是要逃跑的时候抓住的,之后他也承认了,钱余航的眼睛是他挖下来的,你还有什么疑虑。”
“凶手是谁?陆小蝶?”朱雀问道
“陆小蝶算是知情不报,吴三把罪全都抗下来了。”
朱雀眼睛转了一下:“吴三?是和上官政一一同回来的那个男人?”
“对”
“他就是陆小蝶的情郎?”
“没错,本想着跟踪陆小蝶,却没想到撞见吴三和她要坐船离开上海滩,就带回来了,一审问直接就把案子给破了,这件事你也算是帮了大忙。”
朱雀没有承下这情,而是直接问道:“茉莉说的那晚来找钱余航的山羊胡子的男人,你们找到了嘛?”
“没有,案子都破了,找他做什么。”
朱雀看着许子骞问道:“你不觉得奇怪嘛,陆小蝶和钱余航无冤无仇,吴三为什么要杀他。”
“谁告诉你无冤无仇,吴三说钱余航之前对陆小蝶做出不轨的事情。”
“这就是他下杀机的理由?”
“难道不够吗?”
“陆小蝶你们审了嘛?”
“审了,也是这么说的。”
虽然现在一切都已经属于板上钉钉,人抓到也认了罪,但朱雀还是觉得这里面差了些什么,她低头想了想却始终没有任何头绪,解铃还须系铃人她抬头看向许子骞:“我要见吴三还有陆小蝶。”
这时朱雀第一次来到监狱,面对眼前的场景朱雀不禁在心中暗暗念叨着:“这里还真和电视剧里没什么两样啊!!”虽然外面温度很高,但一进来朱雀不禁打了个寒颤,昏暗潮湿的环境,使得监狱中有些奇奇怪怪的小动物,老鼠的吱吱吱的叫声在朱雀耳边回荡,朱雀跟着许子骞穿过一条狭长的过道,陆小蝶关押在最里面。
朱雀看到陆小蝶颓废的坐在冰冷的地面上,此时的她已经没有了往日的娇媚动人,朱雀朝许子骞问道:“她连帮凶都算不上,为什么不放人。”
“他们两个虽然被审完了,但是需要交给公共租界那边,还要等法庭来定罪。”
“他们什么时候来取人?”朱雀问道
“快了应该,刚刚派人去通知他们了。”
朱雀想到了刚才在门口碰到的小六:“你小六去的?”
许子骞估算着两人的时间点差不多便问道:“嗯,你看到他们了?”
“看到了,我进去问她,打开。”
许子骞将门口打开,朱雀走了进去陆小蝶抬头看了她一眼,随即便又垂下了眼眸,朱雀蹲下身朝她说道:“真的是你们杀死的钱余航?”
陆小蝶顿了顿摇了一下头,随即又点了点头,缓缓的开口说道:“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只是我看到时候,钱少爷就已经倒在了地上。”
“倒在地上?”
“嗯,那晚我下班回去,走到三马路的时候便看到吴三站在胡同里,他慌张的站在原地,我便打算走上前去问他,怎么几天出来的那么晚,都没有接到我。就在我走到他跟前的时候,我才注意到他脚边躺着的那个人,我低头一瞅,才发现这人居然是钱少爷。我问他怎么回事,他答不上来,我看到我看到他脚边随意扔着的木棒,上面还有些许的血迹,我便知道他闯了祸。”说着陆小蝶的便哭了起来,过了许久她才又缓缓说道:“之后我们就商量趁着晚上没有人,把他给扔了,我……我不知道他会把他的眼睛给扣下来。”
“金表是你收起来的?”
“嗯,是打扫胡同的时候发现的,本来我们想着拿走金表,等到了东北的时候也好有个置家的钱,谁知道你来找来了,我就慌、我……”
朱雀见状没有在说些什么,她起身往外走去,许子骞一直在门口听着,见朱雀走出来便问道:“死心了?”
“有问题”
“什么问题?”
“刀呢?”
“杀他的?”
“嗯,没有刀怎么判定他们就是凶手,秦科的尸检结果你是知道的,钱余航虽然浑身上下有多处被殴打,但是致命伤在心脏,他是被刀杀死的,如果找不到刀就这么急于给他们定罪的话,那和杀人有什么区别。”
“他认罪,我没有理由拒绝的。”
“但还是要真相啊,许探长。我听人说,你以为在华界的时候很正直,是华界之光,破案最讲证据的,怎么到了F租界就变了呢?”
许子骞带她来到了另一个关押犯人的监狱,这间监狱与刚刚的那间不同,这里面关押了不少人,他们看到有人进来便放声不断的呼喊着,朱雀皱了一下眉,许子骞见状便朝那个狱警喊道:“把吴三带出来。”
朱雀和许子骞两人坐在一间放满刑具的房间里等着,朱雀问道:“为什么那个牢里面会有那么多人。”
“那间关的是死刑犯。”
“他们不应该早就被处决了嘛?”
“有一些给了钱,也会活下来。”
“吴三会吗?”
“他应该不行,三方都有眼睛在盯着,不容易。”穿书吧
这时门被打开,吴三被拖了进来,两个警察粗暴将吴三扔在椅子上,随即关上门离开,朱雀看着吴三只见他满脸是血,气息缓慢好像随时会断了气一样,朱雀诧异的看向许子骞质问道:“你不是说没有用刑吗?他怎么会这样!”
许子骞见状皱了一下眉,他没有解释过多,只是说了一句:“应该是钱家人派人做的。”
朱雀想了想这也说的过去,自己的孩子死的那么惨,钱家自然不会罢休,虽然有死刑但又怎会让吴三这么便宜的就死去。朱雀看着锤锤不死的吴三问道:“是你杀死的钱余航?”
“是我、是我打了他。”吴三说话声很小,嗓子还有些哑,朱雀听了半天才听清楚。
“你为什么要打他?”
“他以前、以前轻薄过小蝶。”
“小蝶在百乐门做事,陪酒的时候被揩油,也是正常的。”
“你知道些什么,他、他居然强暴了小蝶,你知道嘛。”
“陆小蝶和你说的?”
“不,当时我就在场。那个时候我和她并不熟,我只知道她在百乐门做事,偶尔见面也只是打个招呼。那天早上,我去三楼清理放假,碰到钱余航从房间里面意气风发的走了出来,他那天心情很好,还给了我消费。我看他出来了,便拿着东西走进去打扫,谁知道却但到了满身伤痕躺在床上的小蝶,我觉得有些尴尬,便想着先出去等她穿好衣服以后再进来,却没想到就在我关门之际,居然看着她拿起茶几果盘里的水果刀朝自己刺了过去,后来我救下了她,知道了他被钱余航强暴的事,就想给她讨个说法,但我们就是一个平头老百姓,怎么能和他们那些人较量呢。小蝶也劝我不要去,她认命了就当被狗咬了一口。”ωWW.chuanyue1.coΜ
“后来你们就在一起了?”朱雀问
“嗯,一来二去我们就在一起了。”
“那为什么不好好过日子,还要……”
“小蝶在百乐门工作,钱余航是躲不掉的,有几次我看到他对小蝶动手动脚的,我心里就生气,但我也没有办法,光靠我一个,小蝶是能养的起,但她还有一个欠了一屁股债的赌鬼老爹,实在是没有办法。”
“之前都忍了为什么这次就……”
“我没想杀他的,那天晚上我没班小蝶还没下班,我就想去接她,走到附近弄堂的时候,就碰到了钱余航,他当时喝的烂醉如泥,我就想如果这个时候报复他一下的话,他应该不会知道的,所以我就把他带到了一个偏僻的弄堂,到弄堂后我就拿打了他。”
“拿什么打的?”
“随手在弄堂里捡的棍子。”
“没有用刀?”
“没有”
“钱余航被你打死的?”朱雀试探性的问道
“我看他被打吐血了,我很害怕就连忙跑回家了,之后过了好长时间,我看小蝶要下班了,就要去接她,我想过去那么久了应该会有人救他吧!却没想到他还在哪里躺着,我就过去看看,没想到他居然死了,可是我离开的时候他明明还没有死。”
吴三被人带回到了监牢,看着他离开时的样子,朱雀不确定她还会活多久。许子骞这是说道:“不管找不找的到那把刀,钱家人都不会放过他的。”
“可是,人不是他杀的啊!”
“但是人确实是因为他才死的,如果不是他先动手的话,钱余航也不会……”
“你要把这件事告诉钱家吗?”
“我会如实禀报……”
“帮我一个忙可以吗?”
“什么忙?”
“放了陆小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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