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矜上下意识地回他,“你问这个干嘛?”
“丢了?”
怎么可能?
那种好东西,她把自己丢了也不敢丢。
梁矜上猜测一下,“你是想把它要回去么?”
商遇城低头吃饭,淡淡回道:“后天去我家,记得戴上。”
“……为什么?”
商遇城从来不干涉她的穿衣打扮。
商遇城看她东一个问题,西一个问题,是真的没有要认真吃饭的意思,干脆伸手把人从椅子上拉过去。
抱在自己腿上坐着。
“本来不想这么随意,但是看你这么迫不及待的样子……”商遇城顿了顿,“等见过商家人,我们就订婚。”
如果不是他搂着她的腰,梁矜上都要跳起来了。
她万万没想到商遇城会突然冒出这样一句话。
“为什么这么突然……你、你什么意思啊?”
突然吗?
商遇城勾了勾唇角,似笑非笑道:“很突然吗?你不是期待很久了?”
梁矜上果断地摇头,“我没有,从来没想过。”
他们才谈了几个月,梁矜上再恨嫁也不可能“期待很久”。
尤其是上个月出了那件事,梁矜上常常冒出配不上他的想法。
结婚,她怎么敢想?
她这个急于撇清的模样,让商遇城的眼睛微眯,“从来没想过?所以你这两天,口口声声想要我一个说法。难道不是因为,一年前想嫁我而不得,心有不甘吗?”
梁矜上在脑子里把商遇城的话过了遍逻辑。
好像,也没错。
如果不是因为想嫁给他,她不会在一年误听到商遇城对商锦康说的那句话后,伤心欲绝“流产”决裂。
也不会对商遇城在商傲儿成人生日宴上说的那些“无论如何不会娶她”的话耿耿于怀。
喜欢一个人的心情是很难掩饰的,梁矜上现在回想,自己从前在商遇城面前从来不掩饰自己,应该是透明的。
所有心思,都被他一目了然。
一年多以前……她的确是单纯地喜欢他,很想嫁给他。
可惜那一次,她还没正式表白,两人就分开了。
反而这一次,他们堂堂正正在一起,梁矜上发现自己好像从来没“奢望”过,能走到结婚那一步。
齐大非偶。
商锦康的出现,不正是证明了这一点吗?
梁矜上抿了抿唇,“也许你说得对,我曾经异想天开过地想过吧。但是现在……商遇城,你刚刚临时起意说的话,我们就当你没说过。”
临时起意。
呵。
“梁矜上,你是真的想不到、还是不愿意去想,那块玉代表什么含义吗?”
商遇城知道她曾经向商傲儿打听过,那块一模一样的玉佩代表什么意义。
梁矜上长长地沉默,商傲儿懂什么呢,她只知道那块玉很贵很贵,是爸爸的遗物。
梁矜上良久叹口气,“别告诉我,那是你家传儿媳妇的传家宝。”
商遇城平淡地纠正她,“准确地说,是传给孙辈的。”
千年灵玉,辟邪避灾,一代传一代。
商傲儿手里那块,是她父母双双在车祸中去世后,传到她手里的。ωWW.chuanyue1.coΜ
而商遇城这一块……在以为梁矜上怀孕以后,他当着商锦书的面,把玉挂到了梁矜上的脖子上。
虽然那时候,他还不能大张旗鼓地公开,但是,“小姑就是见证。”
“传给孙辈……”梁矜上轻轻地重复了一遍。
所以那一次,也只是“母凭子贵”而已吧。
商遇城预想中,梁矜上会露出的感动神色没有出现,反而神色隐隐冷淡下来。
“矜矜,怎么了?”
“商遇城,先前不知道,现在想想,这么重要的信物,我还是先还给你吧……”她避重就轻道。
商遇城的眉头紧了紧,连声音都低黯了几分,“之前名不正言不顺的,你拿倒着不烫手。现在我要正式把它送给你,你不要了?”
“也不是不要……”梁矜上低垂着眼睫,有些寥落道,“但我们之间的门第差距,不是你给我一个信物,就能抹平的。总归,还是要你家里同意。”
而商锦康的态度,怎么看也不像是会轻易答应他们俩的婚事的。
商遇城低低地问道:“你怕了?”
“怕,谁会不怕?”梁矜上倚进商遇城的怀抱。
那可是商家,在锦城只手遮天,哪怕是全城的风云都能搅动。
她这样一个平凡的,甚至在商锦康眼里是“带着污点”的女人,怎么可能不害怕。如果不是商锦康这次下了通牒,后天的家宴会邀请乐悠出席,她不会被迫着这么早就见家长。
商遇城在她额上印下一吻,懒洋洋道:“有你男人在,怕什么?”
梁矜上闭了闭眼,想到商锦康每次看向自己,就像看仇敌一样冷厌的眼神,几不可见地抖了抖。
“商遇城,万一他不同意呢?他威胁你跟我分手怎么办?”
商遇城的手在梁矜上身上招招惹惹的,享受她难得主动地靠着自己。
半晌后才浑不在意地答道:“他能拿捏我什么?权势、利益?”
诚然,商遇城的权势利益还有前途,恰好都被握在商锦康的手里。
“我三叔没那么糊涂,我的一切跟商氏未来发展息息相关。再说,我不是他那个扶不起的亲儿子……”商遇城的声线里有着绝对实力而带来的淡淡睥睨,“他要拿捏我,也要掂量掂量。”Μ.chuanyue1.℃ōM
梁矜上十分迷恋商遇城这种不可一世的姿态。
她相信他说的没一个字。
但她没想到,商锦康压根没有硬碰硬地去威胁商遇城,而是找上了自己。
第二天,梁矜上照旧在楼旷的陪同下,去医院吊最后一天针。
她现在有点相信晁荆玉下的诊断,什么植物神经功能紊乱,大概就是她那一阵失眠、噩梦的罪魁祸首之一。
因为这几天治疗下来,她的睡眠问题少了很多。
剩下的那个问题——
晁荆玉在病床上还是兢兢业业地替梁矜上复诊,问她最近恢复得怎么样。
“已经不做噩梦了……”梁矜上抿了抿唇,犹豫道,“但是关于那段你所说的‘幻觉’,我还是没办法跟现实分清楚。”
那么真实地发生过的事,要她怎么说服自己,那是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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