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回、得替身公府定计策入神庙看戏遇家人
贾政和王夫人听说找到合适人选,掩饰不住脸上的喜色,可惜王夫人不能见外男,只有贾政去到外院,从小门的门缝中,偷窥周瑞带回来的人。
周瑞低头哈腰,眉开眼笑,对贾政道:“老爷,您看这二人像不像?”
贾政看得有些发呆,好似宝玉没有被关进大狱,还似往日一般淘气:“像!若不是仔细分辨,根本认不出来。”
因为太过激动,贾政嘴唇甚至有些颤动,又问周瑞家的:“你是如何寻得二人的?”
仆人将二人的来历仔细说来:“小的也是听说京郊有个村子遭了灾,便想着那村子中可有走投无路之人,恰好这一对兄弟卖身葬父,小的见人合适,就把他们买了。”
荣国府也不是没在京中搜寻过,下人们把三教九流的人市都走便,还私下找了许多乞丐,都不能满意。
宝玉总也是公府里娇养的富贵公子,那些人就是穿上龙袍也不像个太子。
如今去山里搜寻的这俩兄弟,虽说不识字,但是晃眼看去,足够以假乱真。
贾政看过,嘱咐下人仔细照看,务必将二人再养得白胖些,这样看起来会更像宝玉。
周瑞不好回主子话,宝二爷如今在大狱里,怎么可能同早前一样白胖,怕触了贾政霉头,故而什么也不曾说。
贾政进了内院,立马就去同王夫人说这个好消息,抚掌而叹:“妥当得很,那两人少说也有七分相似,再穿上衣裳,将头发弄乱遮一遮,大约也能瞒天过海。”
王夫人听了,一颗心早已飞到了白玉身边,巴不得此刻就将宝玉换回来,可想到这一回要薛家和荣国府一起换人,王夫人仍旧有疑虑。
王夫人:“我听薛家的说法,薛家找的那人是个傻子,话也说不明白两句,也不知道那一对兄弟,会不会说话。”
她就差明说要将周瑞找到的两兄弟弄成傻子,万事大吉。贾政终归有些下不去手,这两兄弟也是卖身葬父,才愿意替宝玉坐牢。
贾政也动了坏心,但仍旧道貌岸然道:“他们既是自愿,我们也总不能叫三人出来一趟都疯了,惹人怀疑。”
王夫人听贾政如此决绝,只能暂时作罢,正在叹气时,周瑞家的上前给她捶背,小声给主子排忧解难:“太太,老爷当着您的面,自然不好说话,虽说那二人如今不是傻子,但是咱们可以将他们弄成傻子,离着咱们二爷出来,还有一段时日呢!”
王夫人眯了眯眼,还是薛家找的人最妥当,保不齐这两兄弟会反悔,于是回头吩咐周瑞家的:“叫你男人将这件事情办妥。”
就在荣国府将提神预备着的时候,却是来了个双喜临门。
一直在跨院中不理家事凤姐忽然进了大观园,穿的也比往日略微隆重,显然精心打扮过。
凤姐笑盈盈将三春姊妹都召集起来:“几位姑娘,宫里来了消息,你们都被选上去神庙祈福,老太太要我来叫你们过去说话。”
三春见凤姐如此,便也换上衣裳和她一道往荣禧堂去,才进门就见老太太如早前身子康健时一样,歪在塌上和太太们说话。
贾母容光焕发,真真是人逢喜事精神爽,笑盈盈道:“都顺过来了,都顺过来了,日后必定会渐渐好起来的。”
凤姐上前讨巧,也笑嘻嘻道:“老太太好了,便是阖家的福气,可不是都顺过来,您还有很长的福寿呢!”
探春纳罕,也不知又有什么好处,老太太总不至于因为几人要去神庙祈福,就这般高兴。ωWW.chuanyue1.coΜ
唯有早前被王夫人支使未遂的凤姐大概猜出个影儿,必定宝玉的事情有了眉目,老太太才会如此开怀。
众人又听老太太道:“这回林家那边也去,你们一道去了,也有个照应。”
三春想到王夫人做的事情,就算见了黛玉,也没那个脸面还要林家照应,但是碍于贾母,只能低头答应一句:“是。”
贾母又嘱咐李纨给姊妹们各做两套新衣,便将孩子们打发走,只留了王夫人在身边。
老太太忽然咳了两声,又对王夫人道:“照着宫里的说法,祈福一去,就要有一年半载,趁这个时候家里事少,将宝玉那件事情办掉,宝玉是个藏不住事情的,万一回家见了弟弟妹妹反而会坏事。”
王夫人和贾政早将得了两个和宝玉茗烟十分相似替身的事与贾母说过。
贾母见宝玉有了指望,精神头都好了大半。
王夫人点头:“老太太思虑的周全,我原本还想着要他见一见姊妹。”
贾母想到宝玉能出来,却不能养在自己身边,忽而又落泪。
“若是将人换出来,远远送到咱们的庄子上,也不能留在京中。”
王夫人听了也跟着垂泪,她的宝玉,必定是不能留在京中的。
此刻的林家也甚是热闹,林家长辈和黛玉兄妹说了要去神庙祈福一事,林律当下就不干了!
林律气鼓鼓:“去那什么庙里祈福,为什么妹妹也要去!那种地方和家里能比吗?”
林崔氏揪了一下儿子的耳朵,又道:“怎么就不能比了,荣国府和宁国府里几个姑娘也去,还有其他家的姑娘,她们一处有个玩伴。”
楚彦更是在旁边火上浇油:“妙玉也要一起去。”
林律听罢,愈发不干,妹妹黛玉不在,今后他也不能去找妙玉喝茶。“这样,岂不是只有我一人在家中?”
黛玉却也一点都不怜惜他,反而拿哥哥开玩笑:“天将降大任于哥哥,今后可是要耐得住寂寞,头悬梁锥刺股。”
林律闷闷道:“信不信把房梁给坠塌了,锥子也戳不动我。”
林崔氏无奈,儿子这个话说的也不算错,锥子是戳不动他。
林如海听了半日儿子的唠叨,总算是开口,悠悠道:“皇上还在神庙旁边设了学宫,让京中年轻的才俊到其中学习,你要不要去?”
听说自己也可以去那边,林律想都不想就答应下来:“那我不去什么劳什子国子监,就去新开的什么学什么宫。”
见她们讨论,有只小白猫也急了,他支着小短腿,伸出爪爪扒拉了一下黛玉,急的喵喵叫。
“喵”那我呢!我怎么办?
黛玉把他抱起来,摸摸他的后脑勺,笑道:“小白不要担心,我会带你一起去的。”
某位太子这才安心的用脑袋蹭蹭黛玉的下巴。
“喵”这还差不多,我们要一起去。
宣布完这件事,林如海拿出家长的架子,要两个孩子赶紧去收拾自己要带的东西。
等黛玉和林律走后,林如海、林崔氏,还有楚彦仙长,便开始苦口婆心,劝诫这一位当猫上瘾的小小师叔。
小白猫此刻沐浴在温暖的阳光之下,瘫在黛玉专门给他做好的猫爬架上,嘴巴里含着一块鱼干,眯着眼睛有一下没一下的啃一啃,尾巴一晃一晃,见三日过来,微微动了动耳朵,算是打过招呼。
楚彦上前,将他嘴边的小鱼干拿开,扶着他,让他抬头坐起来。
“小小师叔,你要支棱起来,真是越来越像猫咪了。”
小猫咪仿佛一滩液体,软塌塌的一团。
“喵。”人家本来就是黛玉的小猫咪。
楚彦一把放开,小猫咪继续瘫倒,一副谁都别来打扰的模样。
楚彦又道:“小师叔真要一辈子在玉儿身边当猫咪啊?不想和她说话,要不然你变回太子殿下,也去学宫上学,这样就可以用太子的身份和黛玉说话了。”
小猫咪听到这里,总算是愿意坐起来,在一旁大柱子上磨了磨爪子,又伸个懒腰,才闷闷不乐的开口:“凡间的太子一点都不好,黛玉见了太子,忌讳这个又忌讳那个的,还不如小猫咪。”
想到自己是上次在黛玉跟前扒衣裳丢脸,小猫咪害羞极了,不想用太子的样子再和黛玉见面。
林崔氏赶紧上前鼓励,捧着小猫咪的脑袋鼓励他:“小小师叔,您要振作啊!办法总比困难多是不是,您对着黛玉喵喵叫,她也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她听得懂!”小猫咪原本还嘴硬,但想到猫咪始终是猫咪,最后还是妥协了,丢脸就丢脸吧!多丢几次就好了。
于是小猫咪耷拉着脑袋,“算了,我去学里念书,不过说好了,白天当太子,晚上做小白,才不回宫里住。”
林崔氏差点没将猫咪抱起来哄一哄,最后还是忍住了,毕竟辈分在那里,她又不是楚彦那么大大咧咧。“好好好,你愿意去就好。”
小猫咪只能趁着黛玉没注意,赶紧回了一趟皇宫,他们三人都出面来劝自己,肯定是宫里的皇上和皇后娘娘的意思。
既然要用人形见玉儿,某位太子自然也要好多新衣裳了!
就说林家照着宫里的安排,将黛玉送进神庙的别苑,林律送到学宫之中,宅子里安静的叫人不习惯。
黛玉才到这边的第一晚,有些择席,迟迟睡不着。忽而见楚彦进了房门。
黛玉揉揉眼睛,问她:“夫子,这么晚,您怎么来了?”
楚彦一挥拂尘,黛玉只觉得身下一轻,两眼开始冒星星,拽住楚彦的衣袖:“是不是,是不是又有好戏可以看了?”
小白猫探出脑袋,轻轻喵一声。
“喵。”我们已经看过好几晚上了。
楚彦兴冲冲拉着黛玉,黛玉抱着小白猫,两人一猫往荣国府飘去。
“没错,今日是最精彩一出,特意来叫你。”
大半夜的,月黑风高,才到荣国府正门,楚彦就傻眼了,看来今夜来看戏的,不止她一个。【穿】
【书】
【吧】
黛玉抱着小白,对着蹲在荣国府墙头上的三人,疑惑眨眼:“父亲、母亲?哥哥?你们怎么也在?!”
三人尴尬了:“这个……”
同样蹲在墙头的两只燕子在哪儿头拱着头,交头接耳:
“还好我们聪明,知道化形,看他们一家子怎么解释!”
看着黛玉疑惑的小脸,林如海面色略微有些尴尬,他们三人一起蹲在墙头的姿势,实在不太雅观。
好在他只是尴尬了一瞬,立马恢复正常,站起身子,在风中晃晃悠悠,正色道:“咳,为父曾经和楚彦仙长讨教过仙术,强身健体,如今也学得一两招,故而出来逛逛。”
黛玉半信半疑,不过自从夫子来了之后,她的身子好了,父亲也不似往日那般一年要吃好几回药。
林崔氏一把将林律也拎起来,笑眯眯看着黛玉,掩饰心虚:“正巧我和你父亲说来荣国这边看看,你哥哥非要跟着来,想不到玉儿出来溜弯。”
林律虽然被母亲拎起来,嘴巴却被父母封住。
“呜呜……”
楚彦怕她们多说多错,于是打岔道:“咱们还是快过去,免得一会儿错过了好戏。”
林崔氏放了儿子,摸摸他的小脑瓜:“安静点,别说漏嘴。”
林律很不服气,整理一下被母亲揪乱的衣领:“我又不傻!”
几人的灵体跟着楚彦,一路飘荡到荣禧堂,万幸下面的人看不见他们,不然一个院子上空飘着好几个人,场面着实下人。
林律见林家下人打着灯笼,领着两个男子往后门去,他眼神好,就算灯光昏暗,也能清楚看出两人的样貌,一个模样像宝玉,一个像是宝玉最亲近的小厮茗烟。
他不由得惊叹:“她们怎么能找到如此相像的两个人?不会是江南的甄宝玉吧?”
小猫咪也在空中飘飘摇摇,晃了晃尾巴,接触下面的禁制。
“喵。”你们看不出来吗?这是师兄做的傀儡人偶。
几人再一看,下面哪里是人,分明是两个纸糊的人偶,白花花的一张脸,根本看不见五官!
几人惊叹:“师父果然是师父。”
他们也算有点道行的人,竟然还能被师父简单的障眼法骗过去,看来回去还是要好好练功。
楚彦将小小师叔的灵体拽过来,揉揉他的脸蛋,“小小师叔,果然是小小师叔。”
这时一直在旁沉默的黛玉忽而指着下面的两个人冲众人疑惑道:“下面那两个人,怎么像是纸糊的一样。”
糟糕,她们忘了还有给黛玉在!黛玉别被这种白花花的东西吓到才是,虽然只是个纸扎,但是凡人好像很忌讳样子。
小猫咪赶紧晃晃尾巴,把原先解除的幻形术给院子里两个白花花的人偶安上。
林崔氏笑道,又指着下面恢复正常的两个人,要黛玉再看一回:“许是下面太黑,玉儿看错了,分明是两个人,前头高一点的那个,和宝玉长得还真是像,要是我见了,都分不出来。”
别说,这人偶造的,连走路的模样都又八分像是宝玉。
林如海也道:“荣国府这是要让宝玉金蝉脱壳,我明日回去,必定要向圣上惨一本!”
楚彦和林律交换了一个无奈的眼神,林如海和林崔氏又演起来了!
其实又何必浪费折子,荣国府里的两个人偶就是宫里扮演皇上的师父专门做的,显然皇帝陛下等不得贾府慢吞吞找人,自己亲自下场,搞钓鱼执法。
那两个替身被带到角门处站着,灯一熄灭,马上就隐藏进黑暗中,不过这点黑暗对他们修道之人没什么影响,只是黛玉看不见里面的状况。
忽而角门打开,又有一盏灯笼点起来,引着一个人进来,林律看清来人,又道:“呀!那是不是宝玉和他的小厮?”
众人忽而都安静下来,跟着偷摸回荣国府的贾宝玉一路穿过回廊,直直往贾母房中去。
贾母今日房中只点了一盏灯,并不是荣国府寒酸到烧不起灯油,点不上蜡烛。
她们做的亏心事,必然是不敢把灯点得大亮。
宝玉见了祖母,心中有万千愧疚和委屈,也不敢哭出声音,跪下去嘭嘭磕了好几个头:“老祖宗,孙儿不孝,要您操心了。”
贾母也不敢大哭,只默默流泪。“我的儿,是你命数不好,无辜受连累。”
宝玉就着昏黄灯光,端详祖母贾氏,又问:“老祖宗如今可好些了?”
贾母默摸摸宝玉的脸,又摸了摸他的身上:“一见到你就好了,比吃什么药都管用,你在那牢中可是受苦,人都瘦了。”
宝玉答道:“家中打点了牢头,平日里也能吃上热饭,有干净的铺盖,只是终归比不得家里。”
贾母见宝玉知事,又道:“我的宝玉愈发懂事,真真长大了不少,你放心,祖母就是倾家荡产,也要给你申冤翻案。”
好一副祖孙相见的感人图景,王夫人在一旁默默垂泪,贾政也是愁眉哭脸。
看戏的黛玉却是没被此情此景感染,分外冷静:“既是要申冤翻案,为何还要把人换走,本就是罪上加罪。”
口中的伸冤,不过是给自己将宝玉从大牢中弄出来的借口!
荣国府手上的冤魂不少,又有谁能替她们伸冤?
楚彦冷笑道:“他们府上素来不将王法放在眼中,只觉得宝玉冤枉,便不忍叫他受这个委屈。如今嘴上说着翻案,也不过是自欺欺人。”
贾母还没同宝玉哭过一场,贾政就上前来将二人分开。
“老太太,时辰不早,咱们还是办正事要紧。”
贾母擦了泪,哑着声音问贾政:“薛家那边预备的如何?”
王夫人垂首道:“各样都预备好,等天亮,他们去江南,我们往北边的庄子,大家各走各的。”
贾母点点头,推了宝玉一把,哽咽说:“你们快带他去,莫要耽搁了。”
宝玉还未来得及再与祖母磕头,就叫人匆匆拽了出去。
走了半天,却不知绕到了那里,打着灯笼的丫鬟怯生生喊了一声。
“二爷……”
原来是袭人!许久不见,宝玉自然也十分思念她,想到自己又要回牢中,仔细叮嘱她:“袭人,我如今要走了,你求了母亲和老太太,给屋里的丫鬟找个好去处,不必等我。”
袭人压低声音,“二爷,奴婢和您一起去,一路上照管您。”
林律没来由的一声叹息:“袭人倒是忠心,可惜忠心错了地方。”
因得袭人时常去王夫人那边打小报告,又常常觉着林家冲撞了她的宝二爷,是以林律不怎么喜欢她。
不过黛玉却没那么大恶意,她们当丫鬟的都不容易,不赞成哥哥的说法,又道:“袭人姐姐虽说常常给舅妈通风报信,平日里劝宝二哥的话也不少,但凡宝二哥听进去一星半点,也不至于此。”
林律摇摇头,有些人就是劝不回来,旁人也没法子。
越走宝玉越觉着奇怪,这不是去角门的路。
“袭人,我们这是要去哪儿?”
袭人将二人带进一个偏僻屋子,吹灭灯笼,才开口说话。
“二爷、茗烟,你们莫要出声,老爷他们花了大法子找到了替身去蹲大牢,您今后不必在去那种地方,等天亮,咱们就出城去!”
听说能出城,不再回那个鬼地方,茗烟忽而来了精神,宛如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
“袭人姐姐,这是真的吗?”
黑漆漆的房间中,袭人给了肯定的答复:“这种事情我怎么能随便骗人,自然是千真万确,如今太太和老爷装作什么都没发生,去送那两个替身,就是怕引起旁人怀疑。”
宝玉听二人如此说,忽而想通了关节,抚掌道:“怪不得薛家也花了大笔银子,说姨妈病重,要见薛家大哥一眼,薛大哥和我们一处走吗?”
茗烟早已对薛蟠积攒了一肚子的怒火,见宝玉此刻还念着薛蟠,便冲主子抱怨。“二爷,您可真是心善得过分,这时候还想着他,若不是他,咱们也不会压死人。”
宝玉被茗烟一说,也闷闷的,一言不发,将原本担心薛姨妈的善念,都收了回来。
几日安安静静在黑暗中坐着,过不了一会儿,袭人又点了灯,叫两个把衣裳换下,给那两个替身穿,宝玉换上一身干净衣裳,主仆三人在小屋中耐心等天亮。
林律看着灰白的天,打了个大大的哈欠,又去戳戳黛玉:“天什么时候亮,妹妹你困不困?”
小猫咪用尾巴甩他一下,林律这才发现,妹妹已经窝在哪里睡着了,抱着小猫咪的灵体,还把脑袋磕在小猫咪身上。
“喵。”不要吵我家玉儿。
小白凶凶瞪了他一眼。
不料忽然被人拎起来,甩道一边。
楚彦大力晃了晃黛玉的灵体,叫她醒来:“玉儿,快醒醒,好戏开场了!!”
“嗯?”黛玉迷迷糊糊睁开眼,原来是贾府里的下人备好了车马,趁着天蒙蒙亮,袭人扶着宝玉登上了一辆破马车。
这车次看着十分寻常,好似哪户乡下人来投奔亲戚,宝玉身上的衣服也很寻常。
毕竟是逃难,若再锦衣玉食,恐惹人疑窦。
不得不说,荣国府这一项做的有模有样,袭人也是村姑打扮,头发用蓝布挽起,宝玉穿着旧麻衣,和米粮蔬菜混在一处,像是个病恹恹的小贩。
茗烟怕被人认出来,故意把头发弄乱,脸抹脏,最后还把嘴巴故意眯着,做出一副痴傻的样子,企图蒙混过关。
自荣国府出来,沿着官道一路往北城门去,这一辆破马车,混迹在来往商贩中,并不惹眼。
眼看城门就在眼前,袭人握着路引的手微微发抖,只要能顺利出城,将来的路就好走了,二爷也能逃出生天去。
守门的侍卫一切如常,查看袭人手中的路引也甚是随意,袭人将路引递上去。“大爷,我弟弟病了,昨儿带着他来城中看郎中,投靠亲戚。”
袭人说着还塞给守门人几个铜板,那侍卫看了几人一眼,见贾宝玉面上死白没有血色,果然像是病重之人,至于另一个眼歪口斜的男子,必定是脑子有哪里不对,没有多问,挥挥手放行马车。
马车缓缓出了北城门,袭人终于卸下一口气,刚想开口说话,忽见后面一阵马蹄之声,有人大声怒喝。
“车上是谁!?将他带下来!”
袭人脖子一僵,根本不敢回头,闻见一股子骚味。
贾宝玉和茗烟,居然同时被吓得尿在了裤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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