糜影对此,也是一时无言,无法给出好的建议。
这方面的关系处理,哪怕他们大概知晓基调,也不适合越俎代庖。
要知道差之毫厘,谬以千里。
古喜喜在旁边看着,将拳抵至唇边,给瀚银传音:“就生疏有礼就行,不用太过亲密,招呼过后,剩下的等之后茗茗回来,让她自己处理。”
瀚银对此颇为赞同,有时候维持原状,不让任何话题有实质上的进展,就是最好的处理方式。
“名字,还有这俩人的势力背景,都快和我再说一下。”
说话间,玉幼安与楼宫沁已经走到他们面前。
他们先与糜影等人行了一个礼,而后转身,看向“楼青茗”开口:“青茗,许久不见。”
“楼青茗”展颜轻笑,与他们拱手:“玉前辈,楼前辈,许久不见。”
称呼生疏有礼,不算多么亲密,却也让人挑不错来。
楼宫沁交叠在身前的手指紧了紧,表情舒缓:“青蔚呢?可是没有过来?”
“楼青茗”:“蔚宝他在宗门有事,稍微有些忙。”
至于出言邀请他们前往太许小世界的话,“她”将话含在唇边转悠了一圈,最终没有吐出,只是轻笑了一声,便转换话题:“两位前辈此番过来这里,是路过,还是过来参加这里的拍卖会?!”
楼宫沁笑意微敛,玉幼安笑着回答:“自然是这边的拍卖会。此番贺楼城的百年拍卖会,从很久之前,就有清单在各大州流传,吸引了各州不少修士前来,我们自是其中之一。”
在此次拍卖会的清单上,出现的珍稀之物不少,更有许多早已销声匿迹的天材地宝。
尤其这场拍卖会是按照一月之期的规模准备的,越是后期出现的物品,对修士们的吸引力就越大,竞争就越发激烈,可以说,此番过来贺楼城的修士,其中有大半的目标都是瞄准拍卖行。
由于内部空间有限,从很早之间,就有人开始外售起携带名额,整个过程,整得风风火火。
“楼青茗”:“那也不错,我们正准备赶往城主府,不知几位前辈可要一同前往?”
按照贺楼城的百年庆典,在中午时间段,会有一场贺仪呈送,进入的都是友好势力,拍卖会的时间则是被放在傍晚,从天色完全暗下来以后,再行开始。
玉幼安他们来自松纳州的汉釜宫,与飞狼州的贺楼城并无多少交情,此番自是没有过去参加的资格,倒是可以在外面看看水镜,旁观一下内部场景。
玉幼安就笑:“我们就不去了,并未收到邀约。”
他们并未与贺楼城建立过任何友好契约,之前也未曾打过交道,实在没有进去的理由。
说到这里,差不多也到了分别的时候,毕竟去向不合,是最为常见的告辞理由。
楼宫沁看着“楼青茗”眼底礼貌的疏离,心下黯淡,之后她又与她寒暄了几句,便出声告辞。
到了此时,之前还站在街边的封延铭已不见了踪影,楼宫沁回身四望,并未在周遭看到人。
玉幼安侧身看她:“怎么了?”
楼宫沁思忖过后,摇头:“没什么。”
只是有些犹豫,是否要将两个孩子生父的身份,给楼青茗说一下。但是想着楼青茗与这边城主传闻中的关系,又觉得她知晓的,应该比自己以为的更多。【穿】
【书】
【吧】
“我又忘记和她交换传音玉简了。”最终,她如此回答。
玉幼安闻言就笑:“忘了就算了,以后总有再见面的机会。等这边事了,咱们也可以去太许小世界那边看看。”
楼宫沁捏紧手指,思考了半晌,抬头看他:“那就过去看看,但是特意见面,就不必了。”
他们好似对她没有期待,她也不想太过热脸去贴。
总归母爱似乎有,却也没有为之让自己去特意补偿关爱的程度。
玉幼安多看了她一眼,将她的肩膀环住:“我知道。咱们此番过去,就是去看看虞勉,至于其他的,大可随缘。”
虞勉金丹期,无法轻易进入跨界传送阵,他们却没有这方面的顾虑。
刚好这些年,他已经将家族与姐姐的仇怨报完,也没有什么其他的,需要收尾的,可以到处走走看。
等他们二人顺着人流,并肩一起离开后,在不远处的食肆三楼,封延铭看着已经远去的两人背影,眸光闪了闪,而后重新落到并肩离开的御兽宗一行身上。
半晌,他拧了拧眉:“是我感觉错了?!”
怎么感觉,好像有些不对。
当日正午之前,各大与贺楼城交好的势力纷纷抵达城主府,交相庆贺,并为贺楼城附上贺仪。
有关系密切者,如说是花槛城、御兽宗等,贺仪自然略厚;关系一般的,则是稍薄,现场言笑晏晏,很是一派热闹。
而在此期间,贺楼兰柒也趁机在各大势力面前,正式外宣了她与党衍之间的师徒关系。
“既往种种,暂且不谈,但是以后,党衍将会由我正式管束,进行教育,还望诸位道友在外遇到时,可以给我一个薄面。”贺楼兰柒站在人群上方,与诸大势力拱手,“当然,若是一般的比斗或者挑战,我也不会参与,只是请诸位把握好尺寸。”
对此,人群中短暂地寂静了一会儿,之后便有人笑声附和:
“城主说的哪里话?!”
“党衍道友实力非凡,早很多年之前,就有人说要将他收入门下,却被他给严词拒绝。现在多年后,看到他的命定师父,也是我等的缘分。”
除了这些维持了体面的恭维,自然也不乏有人酸言酸语:
“拜入师门之前,皮也就皮了一些,总归没有犯出过大错,但是以后,若是再那么不着调,城主管教起来可就是个辛苦活儿。”
贺楼兰柒笑意不变:“道友此言差矣,我既是同意收党衍为徒,就说明他现在,已经足够着调。”
……
人群中,有人闻言黑着脸,对此分外不屑,也有人唇角微动,给党衍传音说上几句酸语,场面一时热闹中带着几分喧嚷。
屠永君坐在下首,看着上方风光无限的党衍,目光在他头顶真切长出来的发丝上徘徊一圈,又轻缓移开。
她垂眸看着膝上稍显凌乱的粉色衣裙,随手整理。
之后目光便落在自己骨节分明的手掌上,她的眸光幽深,有些复杂,还有些怅惘。
待到各类庆贺仪式结束,众人便各自起身,或至城内闲逛,或已经提前赶至拍卖行,准备入场。在那里,之前未曾进入城主府的修士,早已提前进入其内。
而御兽宗一行,因为在城主府内待的时间比较晚的缘故,是比较晚过来的那一拨,直至傍晚天色将暗,才一齐来到拍卖行。
为了减少暴露的风险,他们一行在走出拍卖行时,还穿上就斗篷,就这,当他们踏入拍卖行内部后,还是感受到了落在身上层叠的神识,充斥着各种探究。
糜影察觉至此,轻笑着给“楼青茗”传音:“感受到了吗?万众瞩目的滋味。”
“楼青茗”笑意不变,目不斜视:“这有何可感受的?!我行走在外时,一直都是万众瞩目的那一拨。”
糜影笑哼:“但是过去看你的那些目光,与现在还是不一样。”
她的话语至此,也没有在外多谈,只是侧头,唇角含笑地与旁边的引路修士聊着天。
邓荃妙一行修士行在人群最后,进行兜尾,貌似步履沉稳,但等进入包间、眼看着结界升起以后,却是不由地都舒出一口气:
“刚才真是好大的压力。”
“那些神识至少有上百道吧,这还是我能够感知出来的。”
“并且还是穿上了遮掩神识斗篷以后的效果。”
在大家的讨论间,众人就看向一道银白肉触从“楼青茗”的手背上倏然探出,它一下子就插入桌面上的酒壶,咕嘟咕嘟地开始偷饮起里面的灵酒。
邓荃妙见此,不由好笑:“没想到银宝还是个小酒鬼。”
“酒量看起来也不错。”
“楼青茗”抬手轻抚了它一下,笑道:“它到底是植修嘛,以前酒量是稍差,但只要稍微练上一练,也是能练出来的。”
银宝低沉地哦了一声,感觉“她”拨拉得自己有些痒,还晃动了几下眼眶子:“不许挠我痒痒。”
浑厚的声音慢条斯理,银宝说话一向不疾不徐,一方面是因为它的性子,一方面也是因为它嗓音太粗,太过低沉,若是说得快了,很可能大家无法听清楚它的字音。
“楼青茗”就趁此时机又挠了几下,之后对上它一双黢黑的眼眶子,才收回动作,笑着打趣:“抗痒能力,多挠挠也是能练出来的。”
银宝不愿意说话了,它唰地又伸出几根肉触,在“她”的手腕上狠狠缠上几圈,作为报复,之后给“她”传音:“你这是骚扰。”
“楼青茗”轻啧:“滚,不会说话,我现在就能帮你堵上。”
银宝依旧慢条斯理,声音低沉:“您的心态太容易急躁,我这也是在帮您练上一练。”
“楼青茗”:……
邓荃杰在旁边看着银宝的动作,笑着摩挲了两下下巴:“少宗主与银宝的感情真好。”
这般的缠绕力度,明显就是明面上和谐,暗地里开吵。
邓荃妙闻言,往他们方面多看了一眼,跟着好笑地弯起唇角。
此次在贺楼城建城百年之日开始的拍卖会,其内的空间拓展阵法已经开启至最大,听闻在数年前,还进行过一次阵法的拓展与升阶,就是为了这次为期一月的拍卖会。
而这也是贺楼城自建立以来,时间最长的一次拍卖会。
在吉时开始前,主持拍卖的修士尚未上台。拍卖高台上,端坐了一位俊逸男修与柔美女修,他们各自端坐在乐器之前,以琴瑟和鸣,为这场拍卖盛会暖场。
丹道王家修士所在的包间内,王文靖等人已经将神识从御兽宗一行身上收回,他们从窗口,看向外面高台之上的合奏乐修,不屑哂笑。
“这般技术,也配去弹琴瑟。”
“听闻这两位,还是专修琴瑟的乐修,互为道侣。”
“玷污了,有些辱耳朵。”
……
*
同一时间,另外一边。
当天色即将昏暗,贺楼城的拍卖会即将开启,楼青茗与既明也在连番乘坐了传送阵以后,抵达了飞狼州的极南之地。
这里昼夜通明,气候炙热,却并非一片荒漠,而是密林层叠,绿意盎然。
只不过鉴于这边气候的原因,此处的蛊虫密布,妖兽不穷,危险性对比其他地方,也是大大增加。
“也是因为这处密林的遮挡,之前琼家发生爆炸时,才没有那么多人过去探查吧。”
既明颔首:“应该。”
楼青茗动了动脖子,仰头看向上方提溜着她后领子的既明:“前辈,您的护心胄甲若是爆炸,也能产生这样大的威力吗?”
既明垂头看她,颔首:“自然,我的护心胄甲是加持过百万年的,曾经闲着没事做,精力都放在了胄甲的加持上。”
他的胄甲不丢则已,一旦落入别人手中,那对方所在的即便是御兽宗这样的宗门,都得有半个化为飞灰,大片生命随他一起凉凉。
“我之前生有心魔,不是什么好人。”最终,他如此补充。
被困在皇楼空间内那些年头,他眼见着寿元将至,雷劫威力积压,心态过于悲观,故而他的护心胄甲上,所刻画的大多都是增持自爆威力的阵法。
“不过现在,我已经变好了。”既明眨了眨眼,别开视线,又有些变扭地紧跟。
楼青茗闻言就笑:“前辈已经很不错了,所谓人无完人,您也无需特意追求自己怎样才能合乎一般人的价值观,只要是舒服的状态,能够无愧于自己即可。”
说罢,她又咂么了下嘴,与他眨眼:“再说,您可是佛前辈亲自教导过的,完全无需对自己妄自菲薄,我觉得,您就是最好的。”
既明若是以后心态再崩,若是没个合适理由,她觉得佛前辈都能马上跑出来,对他亲自调.教。
别看佛洄禅书平时对既明冷冷淡淡,一副并无多少亲密的模样,但能让他为之念上那许久的佛经,对之度化,就说明他对他的观感不错,本身感情也很好。
鉴于铜磬被楼青茗留在了宗门的执法峰地牢,陪着唐林溪“聊天”,故而此番赶路,是既明拎着楼青茗赶的。
此时闻言,既明手指不自觉地摩挲了下指间的灵犀指环,不期然地就对上了楼青茗努力仰头看他的关切眼神。
他动作顿了顿,将楼青茗的后衣领又往上提了提,让其视线与自己平齐,顺便又换了一只手:“也不嫌费脖子,咱们走吧。”
如此也就代表,之前的话题告一段落。
楼青茗轻笑点头,从善如流地闭上了嘴,只是在心中询问:“佛前辈,既明的护心胄甲是穿在身上的吗?哪一件啊。”
佛洄禅书正在用木鱼锤捶腿,闻言他抬头看她一眼,眉眼上扬,打着几分打趣的盎然笑意:“他身上最里面的那件内衣,都是护心胄甲幻化而成。丫头,今日老夫就卖你一个好,告知你,有些人你别看着他脸冷,但实际上,他的心更多。
“你看这小子好像冷冷淡淡的,整一个面嫩的老冰坨,但实际上,他的心眼多着呢。就他这身衣裳,若是有人敢扒,恐怕还不等扒完,就已经被衣裳卷死,或者被其上的毒液毒死,不行还有最后一个,爆炸轰死,你想想可不可怕。”Μ.chuanyue1.℃ōM
楼青茗:……
她尴尬地呵呵笑,直觉听到了既明什么不为人知的隐私:“看您这话说的,他是我的契约妖修,有这么一重身份在,谁敢那么大胆去扒他的衣服啊。”
佛洄禅书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半敛下眉梢:“那谁知道呢,不过你也可以观察一下,若他哪日将这身护心胄甲换了,指不定就是春心动了,做好被扒的准备了。”
楼青茗无奈:“佛前辈,得亏您现在这话没被既明听到,否则您信不信他会当场变脸,对你展开追杀?”
佛洄禅书轻嗤:“我怕他?他若真敢以下犯上,我还敬佩他是条真龙,可惜他不是。”
楼青茗:……看给你牛的。
既明带着楼青茗往密林内只多行了一段时间,就遇到了早已得到传讯,等在这里的王善阚。
王善阚就是之前贺楼兰柒他们问出讯息最多的那位丹道王家修士。
他见到几人后,先是面无表情地与他们行了一个礼,之后就带着他们一路向西,直至行至一处连绵山丘上后,方才开口:“这里距离琼家族地的位置适中,基本都保持在百里范围之内。”
此番进入,是楼青茗与三花随着王善阚进去琼家族地,至于既明,他是由于与楼青茗互戴有灵犀指环的缘故,可以方便楼青茗他们撤离,做好最后的接应。
三花刚被楼青茗从皇楼空间放了出来,它抖抖翅膀,左右环视一圈:“咱们接下来要去哪个方向?”
王善阚向着南方指了一下:“最南边的那片群山地带,火山周遭。”
三花只大概看了一眼,就斗志昂扬,激动地与既明道别:“那既明你就在这附近等着,我们去去就回。”
既明观察着它的状态,疑惑开口:“这么兴奋?”
三花努力保持镇静:“也不是很兴奋。”
说罢,它就狠狠地吸了一口口水,不好意思地眨了眨黑豆眼,“就是本性使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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