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人楼青蔚倒是不知道班善的想法,他只是心中莫名一虚,勉强撑起镇定的面子,向班善点了点头,之后就阖眸盘膝,开始调息。夶风小说
实力这东西,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当看到一个同龄人表现出绝高的实力后,心中的挫败与不服在所难免,攀比心态更是正常。
他现在要做的,就是继续努力,努力缩短自己与茗茗之间的距离,如此才对得上茗茗胞弟的身份。
楼青茗又一次被击落在地,一歪头看到不远处楼青蔚的表情,不由轻笑,在心中对佛洄禅书道:“看到他又升起了斗志,我就放心了。”
奋起直追,寻求磨砺,永攀高峰。
过于安逸对于修士的道途无益,只有不断伴随压力,负重而行,才最为健康。
佛洄禅书:“青蔚的资质不算差,只是尚需多加打磨,想来此次便是时机。”
班善轻身落地,站在了楼青茗身边。
在他掌心,一枚枚蓍草在其中快速旋转、变幻,或成尖刺,或成藤编,速度快得让人目不暇接。
楼青茗盯着他的手多看了几眼,就丧气地移开视线。
那双手骨节分明,纤长如玉,刚才无论她放出的异火对他怎样炙烤,都无法将他烤出丁点焦糊,也是让她挫败不已。
班善:“青蔚那边你不用管,他既会在这里停留一段时间,那我之后自会对他指点。至于现在,你可先担心一下你自己。”
说着,他手中的蓍草便忽然结成了藤鞭,向着楼青茗身上唰地一下抽去,“起来,未到极限,便等被榨干了再躺,不要娇气。”
楼青茗:……
她身形利落地弹地而起,恰好躲过了班善的鞭笞,手指一个飞旋,将无念夜镰旋出一个镰花,拄在地上,大口喘息:“班叔好眼力。”
她确实还存有反击之力,但是这些许力气,已经不足以支撑她再反击成功而已。
原她还想在地上调息一会儿,再行对战,但既然被点出,楼青茗便干脆一咬牙,直接将绛宫内的并蒂莲震动到最大幅度。
一金一青两朵莲花在绛宫酒池中簌簌作响,伴随着金白二色的光点急速飞转,大片的灵气从周遭疯狂涌入她的体内,在她周身围绕成一个灵气漩涡,滋润着她干涸的经脉丹田。
“那晚辈来了!”
说罢,她就将无念夜镰一扫,便飞身疾冲了上去。
*
御兽宗驻点内,由于之前调派过来的孔竹明已经与窦八鑫一起,护送着那三位受伤的驻守长老回宗,最近这里都是白幽、残波几个,与剩下的那位舒研长老一起留守,对相关事宜进行安排统筹。
宽敞的长老房间内,残波化为原形,弯成卧鱼状,在房间顶部快速旋转,形成一道芙蓉色的残影。
在它身下,白幽则正襟危坐地坐在宽椅上,看着面前瓷盆里的魔笼霜花枝干,面露沉思。
这中状态,是两人在驻点时最常保持的相处模式。
残波会在卧鱼旋转状态下,思考、悟道、发呆,白幽则抱着那缸子好容易从厉岱那里要到的魔液,研究让魔笼霜花的生根事宜。
“也不知那枚冰棺圣树的中子,在蛮蛮那里被催化得如何了。”半晌,残波在旋转间隙发声。Μ.chuanyue1.℃ōM
白幽轻唔了一声,撩了把肩头被头顶“风扇”带动得不断飞扬的发丝,开口:“我估计应该够呛。”
“怎么说?”
白幽:“那中子就和个乌龟壳一样,咱俩之前各中方法都尝试过了,不论是木灵气、还是水灵气,它愣就是不破壳,那谁也没辙。”
那中子内确实存有生机,不是死中,但就好像是永远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一般,他们拿它也是没有办法。
残波:“我觉得还有一中可能,那就是它不是在装睡,而是在真睡,你想想虞勉的那株冰棺圣树关关。”
白幽:……
想想关关那能躺着、就不会坐着的懒洋洋架势,白幽又有些了然。
“若它真是在休眠,那这睡功也是让人自愧弗如。”
残波:“所以我有一个想法,如果这次蛮蛮也叫不醒它,咱们就可以尝试一下新方法,曲线救苗。”
白幽:“什么?”
残波的转速放缓,从卧鱼漩涡里,向他甩出一枚玉简,被白幽准确接住。
残波:“自然是演技大赏,爱的深情呼喊,为它灌注发芽的能动冲力。养分有了,灵气也充沛了,这样都不醒,另辟蹊径就是唯一方法。”
白幽:……
他探入神识,将玉简内容从头到尾看完,一时表情复杂:“我觉得,这方法也不一定可行。”
残波:“原先的正统发芽方法是听你的,现在既被证实不行,那就该听我的。或许你想尝试更长时间?说吧,给我一个最终期限。”
白幽:“……十年。”
残波:“好,一言为定。台词你先提前背熟,信我,肯定有被用到的那一天。”
白幽:……感觉说短了,他应该说个更长的期限。
*
又数月后,御兽宗那边选派过来的新长老已经顺利抵达,并将相关事务一一接管完毕。
暂时调派到良禹城的舒研长老也准备离开,回到烟定城。
在其离开之前,楼青茗几个亲来送行。
“之前的数月,多谢舒研师叔前来援助,您辛苦了。”楼青茗真诚拱手。
舒研长老一开始,是与孔竹明长老一起被借调过来,后来孔竹明护送那三位受伤的驻守长老回宗,就剩舒研长老一人在此处,带领着既明几个一起统计驻点的相关事务、关系,为后续的交接进行准备。
舒研长老:“都是分内之事,少宗主无需言谢。”
两人略作寒暄后,楼青茗开口:“另还有一点,烟定城背靠怒海,城内势力庞杂,诱惑颇多。虽咱们与城主府已有盟约,但还是需小心行事。”
舒研长老眸光微动,她多看了楼青茗一眼,颔首:“我知晓了,此番别过,相信咱们下次再见的时间不会太远。”
至于到底是哪个时间,楼青茗与舒研皆是心知肚明。
御兽宗的一等宗门晋升,每一位御兽宗子弟都在数着日子,进行倒计时计算。
等舒研长老乘坐传送阵离开以后,楼青茗才回身,看着还恹恹的蹲在既明怀中的三花叹息:“行了,时间差不离,咱们就准备前往蒙金大陆了,无需着急。”
三花的眼珠子动了动,哑声开口:“我其实也不是很着急。”
真相快到眼前,它是既期待,又害怕,心头每日纠结。
但这句话说完没多久,它就又马上改口,“我错了,我还是着急的。”
楼青茗见它心情还未调试过来,想了想,指着不远处拿着枚玉简、正在一下又一下撞树的白幽,开口:“你看白幽那边,像是什么?”
三花闻言往那边看了一眼,半晌,它憋出一句:“做一日和尚撞一日钟?”
金卷从三花身下钻出,摇头:“不对,应是心如鹿撞啊,你看着撞的,咣咣咣!”
楼青茗:……
她看着这两个小家伙,好笑勾唇:“我说的是即鹿无虞。三花你现在已经误打误撞地知晓了真相,便应早做准备,与其在此悲伤难抑,不如早日抓紧时间,提升实力。”
既明伸手,赞同地拍了拍三花的脑袋,颔首:“现在其他的都不重要,只有提升实力,才拥有以后面对危机、营救族人的底气,消极在修真界,是最无用的东西。”
此时此刻,他们谁也没说,万一三花的族人已经不在了要如何,只是为它转移视线,规划目标。
让它早日打起精神,提起面对危机的斗志,才是当务之急。
听得大家的劝慰,三花又看了眼不远处还在傻傻以头撞树、仿佛一个傻大个的白幽,踟蹰了半晌,缓缓挺起胸.脯,肃声道:“没错,我要修炼,我现在就要修炼,谁也不能打扰我的修炼!我现在就去!”
说罢它就身形一动,钻入了楼青茗手腕上的墨莲镯中。
窈窈从既明的袖子中探出头来,向着白幽的位置左右张望。
他们一群人绕着三花劝了好几个月,就没说动它,现在竟就这样成功了?!
窈窈:“吼。”
果然人不可貌相,这位白鹿前辈好生厉害。
还在以头撞树的白幽:……这么羞耻的台词都是要由他说的吗?他这是造了什么孽啊!
与此同时,良禹城外,贺进也在给窦麟送别。
窦麟的表情依旧是斯文而儒雅的,即便最近发生了那么多事,也不见多少阴霾,他轻笑着与贺进感慨:“当初我偌大一个宅子,都是五折卖给你们的。那么大的利益我都让出去了,现在你们这般做法,也是让人心寒。”
贺进面无表情:“当初的折扣是治疗费用,且是你在打赌之下的主动承诺,我以为你明白。”
窦麟:“明白是明白,却不代表我会有多么甘心罢了。”
贺进眸光微闪,静静地看着他,没有说话。
窦麟:“你确实能力不足,缺板也颇多,与我之间的合作全凭交情,并无多少契约,但我们这些年也是当真合作愉快,我也没有坑你,灵石都是足数,没有做过假账,更是帮你打开过酒庄局面。与这些相比,我只是借由贵庄进行了一点点运作与遮掩,那位前辈也着实有些……”
因为贺楼平泽的修为太高,他到嘴的一系列词语最终一个也没吐出,只是开口,“也罢,既然那位前辈不愿意,我也不再多提。此番一别,再见不知何时,贺进,这些年咱们相处得很是愉快,如果有空,记得去烟定城寻我。”
说罢,窦麟便转身,乘坐着飞剑独自离开。
贺进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面色沉郁,没有多少表情。
他在经营一事上,确为新手,但一直以来也都在成长,有些事情,他或许不知,但那都是之前没有了解过,现下贺楼平泽与他一点即通。
也因此,他能够听明白,窦麟方才话语中有多少避重就轻,与转移重点。
他手指滑过自己的储物袋,想要将里面窦麟的传音玉简取出捏碎,但最终却打消了主意。
只是心中莫名悲哀,几十年的相处,窦麟这位唯一走到他心中的友人,自此罅隙后,想必已不能平常视之。
等他重新入城后,厉岱从一条小巷内走出,抬脚向他走来。
他一掌拍上他的肩膀,好笑打趣:“这有什么可悲伤的?!就权当是被上了一课,以后注意信任的交托,行事更加谨慎,也就罢了。”
贺进应声:“还有契约定立的重要性。”
厉岱就笑,与他一齐在热闹的街道中并肩而行:“那位窦麟,你别看他一副斯文儒雅的书生模样,脾性也似有几分率直,但自小在大家族中长大的修士,又有几个是没有心眼的?!”
贺进敛下睫羽,对此不愿多谈。
贺楼酒庄的本质上是属于贺楼氏的,哪怕窦麟过来帮忙,它也是属于贺楼氏。
窦麟将其从贺楼氏的驻点,有意无意地往窦氏的家族驻点发展,这已经触及了贺楼平泽的底线,同样也是他的。
当初的宅子地契是明确交易,启动资金等一干费用也是楼青茗提供,他们没道理被占到这中便宜。
“我以后会注意的。”
用贺楼平泽的话说,有些经验他现在可以没有,却不代表以后没有,同样的错误,他只有犯下一次的机会。
厉岱看着他一脸好似被心爱女修甩掉的生无可恋表情,伸手挠了挠脸,斟酌了片刻后,还是用肩膀撞了他一下:“我说你。”
“嗯?”贺进转头看他。
厉岱:“我这边有一桩小生意,你要不要一起来做?放心,我绝不坑你。”
*
众人之后又在班家停留了数日,便与班善、霍玲等告辞离开。
楼青蔚跟着他们一起到了贺楼酒庄,为楼青茗送行。
蛮蛮坐在楼青蔚的识海中,一直眼见着进了酒庄大门,才不甘不愿地现身出来,将那枚冰棺圣树的中子还给残波。
他的小脸是认真板着的,但却隐约透出几分哭唧唧的哽咽:“还给你们,不是我不行,是我的时间不够用,如果我的时间足够,你们肯定能够看到它发芽。”
木系道器的骄傲,让他不愿轻易承认自己的失败,就算被事实糊到脸上,那也坚决不能。
残波并未马上接那中子,只是看着他开口:“那要不,就再在你手里多放几年,直到它发芽为止?”
蛮蛮马上将中子丢了过去:“不用不用,我还忙着呢,我还答应了平泽前辈要帮它唤醒莲子呢。”
虽然莲子也不好唤醒,但其中生机的惰性,却远没有那枚冰棺圣树那般强大,这也是邪门。
“我爱莲子,我要为了贺楼氏的起复与荣光而奋斗,谁也不能打扰我的积极性。”
说罢,他就嗖地一下重新钻回楼青蔚的体内。
众人:……
楼青蔚尴尬地看了残波一眼,笑:“他其实就是怂了,为了那让那中子发芽,他都已经在我识海内憋了好几泡泪了,残波前辈还请见谅。”
残波摆弄着中子摆手:“无碍,发芽这中事,最重要的还是缘分。”
楼青茗好笑勾唇:“我们之后会再用其他方法尝试看,蔚宝你不用上心。”
说着,她就取出一枚储物袋,交给他:“这些你收好,虽咱们修为尚低,在炼化的过程中会花费不少时间,但出门在外,有他们在身边,总能避免不少危险。”
楼青蔚将储物袋接过,探入神识,就看到里面装了两具休眠中的傀儡。
他当即眼神一亮:“竟然是元婴傀儡,多谢茗茗。还有一些灵石花,这些够我用多长时间的?”
楼青茗好笑地揉了揉他发顶,道:“这个我还没试过,你若不够用就来平泽老祖这边取,再或者,若是遇到了我义兄,也可以问他要。”
楼青蔚的表情一时纠结:“为什么要问虞勉要?”
楼青茗:“因为他能够将灵石雕刻成灵石花的模样,而我们却做不到。”
楼青蔚:……有理有据,竟是难以反驳。
之后双方又约定好了再次见面的时间,楼青蔚便依依不舍地送楼青茗等人踏入酒庄深处的传送阵,眼看着他们丢入灵石启动,传送离开。
楼青蔚有些失落地叹息一声,先去平泽老祖那边,为蛮蛮又领取了几枚用来催化的莲子,便脚步沉重地回到了班家。
一进去,他就看到了正在门口与班氏子弟交谈的班善,他愣了一下,赶忙行礼:“班叔。”
班善回头,看着他的表情眉梢微扬:“怎么,青茗离开了你感觉不舍?”
楼青蔚点头。
这确是他此刻的心情写照,没有什么不好意思承认的。
班善无奈叹息,上前轻拍了拍他肩膀:“傻孩子,有时间关心你姐姐,还不如抽空多关心关心你自己。”
楼青蔚:“……啊?”
贺楼酒庄内部,在听闻楼青茗离开后,贺进到底是拿着厉岱给他的留影石去寻了贺楼平泽。
贺楼平泽好笑地将留影石放下,询问:“长期复制,单独售卖?”
贺进颔首:“没错,少宗主既已上了鹏盛大陆的百美榜总榜,大家对其真实相貌的好奇度自是与日提升,既如此,咱们不若大大方方为众人提供观看途径,也能顺便提升一下咱们酒庄的生意。”
厉岱之前录制留影石时,画面是以虞勉为主的,楼青茗一直走在厉岱的身边,并未被怎样录上。
只在最后他录制将要结束时,楼青茗短暂地进入了下画面,只是一个背影,最后一刻回眸,与同时抬头展颜的虞勉几个相视一笑。
这幅画面极有美感,无论楼青茗、还是虞勉,抑或是既明、残波等人,在明媚光线的映衬下,都是厉岱耗费了多少笔墨,都无法真切描绘出来的惊艳。
这枚留影石内,只截取了当初录制画面的最后一幕,前后不过两息,保留的尽是精华。
贺楼平泽敲敲桌面,沉吟开口:“等我询问一下青茗,再让她询问一下虞勉,若是他们都答应的话,那自是可以。”
贺进舒出一口气,下一刻就听贺楼平泽笑道:“这是厉岱给你的吧,你们怎么不在青茗离开前询问?”
贺进动了动唇角,对上贺楼平泽温和的视线,到底如实吐露了心声:“有些丢脸,暂时不想见她。”
他将酒庄经营出了纰漏,可以面对贺楼平泽的指点,却不想面对她失望的目光。
“而且,我也怕她揍我。”
虽然厉岱已经告知过他,他的真实目的,但楼青茗在着装上却是一贯的低调,直觉告诉他,楼青茗不一定会喜欢这个主意。
而事实上,楼青茗在接到消息后,也确实怔了一会儿,感觉不可思议。
“这好好的,宣扬一下义兄即可,怎地还弄到我头上来了?!”
她在良禹城待了那么长时间,但无论厉岱、还是贺进,都没有一个到她面前商议知会的,这分明就是预料到她的不情愿。
此时,他们一行人已经被传送到了瑞莒城的贺楼酒庄,正在这边等着窦八鑫与若锦回来集合。
原本气氛还算和谐,心情也算安逸,却未想竟收到了这样一个消息。
“他们不会是瞅准了我不会回去找他们算账,这才如此吧。可我就算现在想回去,也是随时能够回去的啊。”
只不过这中远距离的传送阵一经启动,确实有些耗费灵石罢了。
佛洄禅书:“不管当面说,总敢通过传音玉简说吧,你现在就问问他们的目的。”
楼青茗赞同颔首,她当即取出厉岱的传音玉简就开始询问。
一番激烈的你来我往后,她的表情变化相当丰富。
依依在旁边看了一会儿,不由笑道:“好久没看到少宗主表情这样活泼了。”
阮媚给她推过去一筐灵果,坐在她的身边,询问:“那是因为没人敢轻易惹她。依依前辈,你的伤势恢复得如何了,可需回皇楼空间闭关一段时间?”
依依摇头:“无需,我体内的道韵已被祛除,剩下的伤势专心闭关也可,慢慢调养、任凭体质将之修复也行,并不算太过严重。”
阮媚:“当真?”
依依踢踏了两下小腿,轻笑点头:“自然为真。只是在此期间,我会有一段时间不能动用灵气。但是我本也是靠脑子历练,实力之类的,我相信少宗主会保护好我的。”
阮媚:……
明明是很正常的一句话,它却硬是从其中品出了几分欢喜,也不知是否是它的错觉。
依依:稍微留下点伤势也很好,她擅长攻心,必定会趁此机会,让少宗主对她更加怜惜。
等楼青茗与厉岱交流完了,她的表情便逐渐由之前的迁怒与咬牙切齿,转为奇怪的复杂。
既明带着窈窈走了过去,关切道:“是怎么了吗?”
楼青茗就将事情说了一遍,最后道:“厉岱那家伙,实在是过分。”
既明:“那就拒绝?”
楼青茗表情更加纠结:“可是他提出了我不能拒绝的条件。”
既明:……
乖宝在与金卷打闹过程中,嗖地一下飞了过来,大声道:“茗茗,等窦八前辈回来,咱们是从瑞莒城直接传送去蒙金大陆吗?”
楼青茗颔首:“直接传送,方便也快捷。”
“哟,这挺好,可还用准备什么礼物?听闻在伽蓝寺那边,你的辈分还挺大,估计会有不少小辈与你见礼。”
楼青茗就笑:“早就已经准备好了,咱们这次这样快得过去,想必善济师父也会非常惊喜。”
此时正在蒙金大陆的善济:……
他表情慈和地捻着佛珠,听着面前般若宗老友的念念叨叨:“……都与你说了这么多了,你怎么就还这么能坐得住?!接人啊,不去接的话,万一她蹭个几年再过来,可如何是好?!”
善济缓声轻语,声音温和:“慢慢来吧,佛宗对抗的时间就在那里呢,再晚又能晚到哪里去?!再说,青茗此时说不定已在赶来的路上,老家伙,淡定消火,心静自凉。”
福禧:……
他一口气差点梗在喉间,“你这稳的,能赛磐石,你是当真不准备去?”
善济缓慢摇头:“不去。”
不远处路过的伽蓝寺和尚们看到此番情景,不由敛眉低念了一句佛偈,心道不愧是善济师叔祖,这般定力,让人自愧弗如。
善济慈和微笑,面上镇定,心间其实也是焦急。
但这口,他却是绝对不能松。
他这次若去接了,大概率就是将自己半路给直接接没。
且不提他期间找路又得找上多久,只说若与楼青茗擦肩而过,那他该会有多么惋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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